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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流光看着伫立于船头的慕容景寒,那明亮而又狡黠的笑容,似乎在这一瞬间,整个天地都黯然失色。
盛开的荷花池里,有一女子遗世而独立,黑衣墨发,巧笑颜兮,那纤细的身子竟是让人觉得无比坚毅。
小船缓缓而行,当船头‘咚’的一声靠在岸边的时候,沫流光才幽幽转醒。
“原来是殿主大人,我到是谁,半夜三更不睡觉,竟有此闲情逸致来此游玩!”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慕容景寒,心里就是有种不服输的念头,高傲的心不允许她在此刻投降!像敌人投降是吾辈的耻辱!即使心里已经被慕容景寒的丰采所折服,嘴里也不能认输!
其实,真要说的话,沫流光对慕容景寒的好感不是吹的。
如果不是受制于人,估计这厮早就叛变了!呼的最欢的就是她!
“公子说话之前就不会想想自己么?”笑着眨了眨眼,慕容景寒对沫流光的刺猬反应丝毫没放在心上,反而觉得很是有趣,在这阎王殿里,能和她叫板的真是一个也没有,用这孩子的话来说就是,寂寞啊!
厄,沫流光的面色一僵,差点忘记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了,结果被嘲了吧?
“咳咳,你在这里干吗?难道是因为快要成亲了,所以得了婚前恐惧症?”沫流光假意当没听到慕容景寒的调笑,“啧啧,想不到你还是个酒鬼么!”眼见船舱里置放的小桌子,上面还摆着一壶酒盏,尼玛,真是好情调!
“婚前恐惧症?”慕容景寒从没听过这个词,但从这几个字上也可以片面的了解其中的意思,“倒是个有趣的词!”看着沫流光的目光闪了闪,“既然你我都无事,不如一起小酌几杯,如何?”看沫流光踌躇的模样,继续哄骗道,“怎么说,我们都要成亲了,作为本殿主的夫君,难道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唉,那也只能说明是我眼拙了!”说完,用一种原来你是胆小鬼,我看错你了的神情哀叹了一翻,“既然你不愿意,便算了吧!此番良辰美景,终是只有我一人欣赏罢了!”转过身子,也不去看沫流光,就这么钻进了船篷里。
沫流光觉得自己看不懂这个女人。
江湖上传闻阎王殿殿主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可是初见时的她只是个漂亮到让人移不开目光的女子,和煦的笑容,慵懒的身姿,说她是吃人不眨眼的老虎不如说是优雅的猫咪,偶尔有些坏心眼,可是却不见她有多残暴。
说她利用自己,不如说是她放过自己。与其找一个身份背景都不甚清楚的人假扮,不如找个身家都了若指掌可以拿捏的。沫流光并不觉得假扮夫君伪成亲一事,这世上只她一人可以。
阎王殿其实并不像江湖上传闻的那样,而阎王殿主慕容景寒也和自己猜想中的不同。
当幻想中的人活生生出现在你的身边,你会下意识的去发现,去观察,会用心。
正因为如此,沫流光才会惧怕,不敢上前。
像慕容景寒这样的女子,得天独厚,不管是男是女都会被她的风采所折服,心生爱慕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但,要得到她的心却是千难万难了,沫流光不想假戏真做,太过投入。否则,一失足成千古恨,她转身依旧可以潇洒,而自己的下场却太悲剧了。
每次的相遇都是诗啊,要是被迷了心,那可如何是好?
可是,在看到慕容景寒转身的一刹那,沫流光还是鬼使神差的跳上了小船,摇摇晃晃的船身让她的理智转而清醒,可是为时已晚,已经是上了贼船了。
妖精啊!沫流光内心泪流满面。
她的眼睛一定是瞎了,否则怎么会觉得慕容景寒的背影太过于萧索,太过于寂寥,让人为之心疼?
罢了罢了,上都上了,难道还退缩不成?硬着头皮进去吧!不然,她还以为我怕了她!
如此想着,沫流光也不扭捏了,整理了一下情绪,也钻进了船篷。
“哦?舍得进来了?”慕容景寒端坐着身子,正在为自己斟酒,举手投足间一派优雅,“坐吧,站着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哼,我会怕吗?咳咳,好吧,有那么一点点而已。
沫流光心里吐槽着。
勉强抑制住自己杂乱的心跳,沫流光坐在了慕容景寒的对面。
慕容景寒又取了一小杯置于桌上,斟满,“喝一杯吧。此情此景,无酒岂不可惜?”把酒杯推到沫流光的面前,然后便不去看她,自顾自饮了起来。
为什么我总觉得气氛好暧昧?沫流光捏着小酒杯,偷偷看了一眼慕容景寒,似乎心跳更快了,“嗯,那个,慕容殿主,小饮怡情,大饮伤身——”低着头,默默的嘬了一口酒,入口辛辣,但似乎有种说不上来的味道。
慕容景寒喝酒的动作一滞,快的几乎只有那么一瞬,除了她自己连沫流光都没有发现。
放下杯子,左手撑着脑袋,手肘倚着桌子,状似不经意的说道,“夫君就不怕奴家在酒中下毒么?”
沫流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头,刚刚又喝进去的酒直接从嘴里喷了出来,也幸好慕容景寒动作快,抬手就用宽大的衣袖挡住了这酒势。
“夫,夫君?!奴家?!”沫流光瞪大着眼珠,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景寒,你这是要我的命吗?慕容殿主!从小妹妹到公子再到夫君,你到底要闹哪样啊?就算是做戏,我也有点受不住你这种叫唤啊!
不得不感叹,这句话的重点不是这个吧?
“怎么,我们都要成亲了,自然是要亲密些的。”慕容景寒甩了甩衣袖,然后用食指勾着沫流光的下巴,四目相对,“还是说,夫君对奴家其实有非分之想?”眼波流转,当真是勾人心魄。
“你,你,你胡说——”沫流光的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根,“你我都是女子,我怎么会对你有非分之想!!!”
百合什么的,我可是从来没有想过的,好吧?
况且,你这样的段数太高,在小说里就是那种耀眼的可以闪瞎一群人的存在,我这样的只能打打酱油,当当路人甲,最后被炮灰掉的命。这点,沫流光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呵呵,那可不一定哦——夫君——”
慕容景寒微眯着眼,很是淡定的看着惊慌不知所措的沫流光,意味不明的笑着。
除了慕容景寒自己,没有谁能够明白她此刻的想法。
夫君?还真是够遥远的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