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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云阳城之后,宋珏并未在人前露面,姚景语第一个见到的是乔帆和李青璇夫妇。
东华朝中的动荡早已传回了南越,但是鲜有人知李嘉誉便是宋珏。
进城后,姚景语应乔帆夫妇的邀请去了东盛茶楼,而宋珏则是和林振一起秘密去了趟皇宫。
彼时,包厢里四下无人,乔帆便开门见山地说明了原委:“你可知皇上为何会突然让你和姚家回来?”
姚景语抿了口茶:“难道这里面还有内情?”
乔帆和李青璇相互对视一眼,然后冷笑一声:“宫中的苏贵妃你当是还有印象吧?那女人可是厉害得紧,当年苏家以谋反罪被抄了,她也夹着尾巴在后宫里做人,谁承想不过短短四年就过的风生水起了,连皇后娘娘都要避她三尺。”
乔皇后是乔帆的亲妹妹,性子软和,苏晴明着不敢冒犯她,暗地里的小动作可不少,若非她身后有乔家有他和父亲在,只怕这皇后的位子早就易主了。
当今圣上什么都好,只是太重感情,当年宫乱的时候苏晴告发苏家阴谋让他们这一方得了先机,皇上一直记着和她共患难的情分,再加上苏晴肚子争气,接连生下大公主、二皇子,现在肚子里又坏了一个,风头可谓一时无两。
尤其大公主是现下皇上唯一的女儿,生得又玉雪聪明,不知道多受宠爱!
姚景语放下手里的杯盏,有些不解地看了对面两人一眼:“这次皇上召我们回来和她有关?”
乔帆点头:“不错,如今四国都无开战之意,这一次四国和谈少不得要联姻。尤其北元那边,他们接连三年的雪灾不仅导致粮食颗粒无收,就连原本赖以为生的牛羊也冻死了不少。许是国内情况紧急,一年前太子陆宇铭登基后竟然和陆瑾年握手言和,还封了她身边那位幕僚凌先生为安乐侯。”
凌先生,如今他们已经心照不宣知道那便是宋华沐。
乔帆继续道:“这一次北元来的人便是新帝陆宇铭还有安乐侯世子。”
“安乐侯世子?”姚景语惊诧,“宋华沐和陆瑾年不是只有陆颖萱一个女儿吗?”
乔帆讥诮一笑:“说来这位安乐侯世子,那也是咱们的熟人。”
顿了下,一字一顿道:“苏光佑!”
“苏光佑?”姚景语张大了眼睛脱口而出,这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当初苏家被抄家的时候,苏光佑和周雯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她还以为是苏光佑想通了之后放弃权势带着周雯隐姓埋名了。
“他是宋华沐的儿子?”姚景语似信非信道。
李青璇开口,她笑着道:“这件事其实说来也有些荒诞。”
苏光佑是苏玖的妾室所生,而这妾室在被送给苏玖之前,乃是太子府中的一名舞姬。
苏光佑生母长得好看,早在太子府中便被宋华沐收用了,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被送给了苏玖。
偏偏在那不久之后又有了身孕生下了苏光佑,又恰好苏光佑那双眼睛和宋华沐有七八分的相似……
姚景语抿了抿唇,怪不得第一次见到苏光佑的时候他就觉得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原来还是宋家人独特的那双凤眼所致。
只不过,苏光佑比之宋珏还是差了些。
若说宋珏那双眼睛是血统纯正,苏光佑便只能称得上是半血统杂交。
苏光佑真的是宋华沐的儿子吗?
姚景语觉得未必如此——
凡事都有巧合,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都有可能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呢,更何况只是一对眸子。
苏玖对苏光佑的栽培这些年众人都看在眼里,一个小小的舞姬,想要瞒天过海只怕没那么简单,再者后来的苏家和太子是站在对立面的,无论从哪个方面考虑,苏玖都不会替宋华沐养孩子。
姚景语想,这或许只是一个父亲的心意。苏玖跟着上了宋华沐的船,他也知道,谋朝篡位之事,一个不小心就是满门尽灭。他只是给苏光佑找了条后路。
而宋华沐那里,他虽然有两个儿子,但宋珏和宋瑀都和他站在对立面上,有等于无。
这个时候,哪怕他有所怀疑,恐怕也更愿意倾向于苏光佑其实是他的亲生儿子。
血脉传承,于一个男人,尤其是大男子主义盖天的男人太过重要。
至于事情的真相,只怕只有那位白骨不知何处去的妾室知晓了。
不过这都不重要,宋华沐承认了,那苏光佑的身世便已经盖棺定论了。
沉默半晌,姚景语问道:“苏贵妃和苏光佑有所联系?”
乔帆道:“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这几年观察下来,苏贵妃那人,实在是难得的聪明之人。她善于隐忍,又懂得趋利避害,最关键的是她有一颗极其清醒的头脑。父亲曾说过,此女若是生为男子,能得以引导的话,将来封侯拜相定不在话下。”
乔伯刚这句话,对一个女子来说,可谓是极高的赞赏。
尽管苏玖心术不正,但不可否认,他是个有才之人。
除了被原配周氏养大的那一对草包嫡子嫡女,苏玖几个庶出的孩子都不是无能之辈,其中尤以苏光佑和苏晴最甚。
谈起苏晴,姚景语便想起了当年姚景晨和潘淑仪那段错误的开始,说起来也和苏晴脱不了关系。
也因此,在后来查清了这件事之后,她对苏晴的观感便极差。
彼时,她似讥似诮地笑道:“既然你都说了她是个聪明之人,定然也知道现在于她来说傍住了皇上将来扶持自己的儿子登基才是最好的一条路,她不会蠢到和苏光佑勾结来做些对南越有害之事。”
乔帆赞同道:“但这也不妨碍她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甚至是皇上默认的情况下为自己拉拢一些势力。”
平衡前朝后宫,这是帝王之术,无关于皇上信不信任乔家。
苏晴处处都好,唯一示弱的地方便是她如今没有娘家。
苏家被灭,她亲生母亲的娘家不过是个见钱眼开的小商户,倒是因为她当了贵妃捞了不少好处,要说助力,那是一点都没有。
说到这里,乔帆正了正色,肃然道:“我这里有一个小道消息,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姚景语见他面色严肃,顿时也认真了起来:“你说。”
“王爷失踪了好几年,虽然明面上皇上是说他同你一起去了青州城,但关于他失踪甚至是身死的消息早已在暗地里传了开来。”乔帆顿了下,深吸了口气,这才继续往下说,“我听说,陆宇铭似乎是想要向皇上求娶,让你去和亲,以此换来五十年内北元绝不开头动武的合约,而且他承诺了,只要皇上应下,会封你为后,将来让你生下的嫡子为太子,继承帝位。”
这个条件,于任何一个帝王来说,只怕都是难以抗拒的诱惑。
姚景语是南越人,一旦陆宇铭的许诺有朝一日为真,那么北元皇帝就有了一半南越的血脉,这比任何结盟都来得有效。
幸而如今皇上身边的大总管路公公是当年宋珏一手提拔起来的,他记着知遇之恩,少不得就将这个消息透露出来了。
他说,皇上现在还没有做决定。
但他既然召姚景语回京,很明显就是动了心思的,在他心里,也认为宋珏是不可能回来了。
乔帆似笑非笑道:“皇上大约是想要听你的意见,最好能说服你。不过你也别怪他,五十年乃至更久的和平条约,对于任何一个关心百姓民生的帝王来说,都是一桩极大的诱惑。皇上性子平和,没有征伐天下的野心,是个守成之君。既然能够不动干戈,那么在百姓和宋珏的交情之间,他会选择前者。”
姚景语脸上愕然,她这会儿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对于陆宇铭的印象,早已模糊。甚至当年陆家被满门抄斩他回了北元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想起过这个人。
彼时,姚景语有些好笑道:“他难道不知道我不仅嫁给了宋珏而且如今还有个女儿吗?娶一个这样的皇后回去,难道不会沦为笑柄?”
乔帆喝口茶润润喉,随即像是讲笑话一样和姚景语说起来:“北元蛮夷之地尚未开化,和咱们这边不一样。他们那边男多女少,女子死了丈夫后官府会鼓励改嫁而且还能拿到银钱奖赏,更有甚者,兄死嫁弟,父死随子,只要没有血缘关系,一切都不是问题。陆宇铭若真的娶了个寡妇回去,说不定还会被人称颂是以身作则而大受追捧呢!”
姚景语一阵恶寒,这未免也太开放了,就是几千年后的二婚还要被有些人指指点点呢!
不过陆宇铭这件事她倒是真的没放在心里,宋珏已经回来了,她不担心宋华洛还会动这个心。
既然乔帆都说了他也算是个明君,定然做不出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情,更何况现在的宋珏已经今非昔比,再不可同日而语了。
如今,她只想快点见到她的葡萄。
宋珏从宫里回来后,两人就直接去了西秦驿馆。
彼时,葡萄正和齐荀一起在后头园子里玩耍。
齐荀挺讨厌她的,但是碍于姚景昇的权威不得不乖乖地陪着葡萄,这其间,看着她那张圆圆的小脸,他就想上去揪一把,但是最后却不敢伸手。
葡萄也不乐意和他玩,她家里的哥哥也不少,可没一个像臭小子一样这么坏的,只是一个人实在是太无聊了,驿馆里又没有别的孩子。
说起来,葡萄还是个心大的娃儿,跟着姚景昇的这些日子,宋珏和姚景语担心得不行,她反而又长胖了一些。
“舅舅,花送给你。”葡萄笑眯眯地采了朵小野菊递给坐在石桌旁的姚景昇。
姚景昇笑着接下,摸了摸葡萄的脑袋,满脸都是宠溺。
秦剑大步过来:“皇上,宸王和王妃来了。”
在青州城的时候,姚景语很少会讲起京城里的事情,葡萄听到王爷王妃并没有什么反应。
姚景昇敛了脸上的笑容,满脸肃容地站起身:“你在这里陪着他们。”
说着又转过头,面色严厉地叮嘱齐荀:“不准欺负葡萄!”
齐荀鼓着嘴,气呼呼地将脸撇到了一边。旁的父母可能会出于礼貌让自己的孩子不准欺负客人,但到了他这里,就是*裸、实打实的警告,齐荀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
比起当年在姚国公府那个病怏怏且存在感不高的姚景昇,如今的他可谓是脱胎换骨。
一袭不张扬的重紫色九爪龙袍,外罩一层靛蓝色云罗软纱,头束金冠,面如冠玉,行走之间,自带着慑人却又不凛冽的其实,笑起来也是让人如沐春风。
但这些,仅仅建立在旁人不了解他的份上,他的手段之残忍,比之宋珏,丝毫不逊色,否则也不可能短短几年就将名不正言不顺夺来的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
若非之前西蜀和南越那一战损失太过严重,动摇了国本,姚景语想,他篡权之后,肯定不会安安分分地偏安一隅。
但即便是现在没有动作,也不能代表他就没有野心,他不过是在休养生息罢了。
双方已经等同于撕破了脸,眼下的情势,姚景语动不了他,但也不会再和他虚与委蛇。
“七妹。”姚景昇率先开口,在看到宋珏时,他也只是报之一笑,仿佛当年在南思崖对峙的不是他们两人一样。
姚景语冷着脸问他:“葡萄呢?”
姚景昇扯了扯嘴角:“七妹,你这语气,好像我会将葡萄怎么样似的?再怎么说,她也是我的外甥女,你觉得我会对她最什么事情不成?”
姚景语不想和他多做争辩,姚景昇这种人,就算你和他把话说得再明白,他也能充耳不闻然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独自意淫。
“你让葡萄出来!”她冷声道。
姚景昇笑了笑,然后挑着眉看了宋珏一眼:“七妹,我有些话要单独和你说,说完了之后就将葡萄还给你们怎么样?”
宋珏当然不会同意,就算姚景昇现在是西秦的皇帝,以他的脾气,若不是葡萄在他手里,他当场提剑杀了他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他上前一步挡在姚景语面前:“你有话想告诉我的妻子就当着我的面直接说吧!”
姚景昇抿着唇,目光却是越过他看向后面。
姚景语略一思忖,捏了下宋珏的手心,走到前面落落大方地道:“阿珏说得对,我和他是夫妻,我们直接不需要有秘密,你有话就现在说吧!”
姚景昇眸中一紧:“你就那么信他?”
姚景语仰着脑袋,和宋珏相视一笑:“对。”
这幅景象,明明应该是十分美好的,可在姚景昇眼里却是面目可憎,
他压下心底的躁动,缓缓开口:“不管你信不信,父亲和母亲将我养大,我的初衷从来就没想过要伤害他们,后来的事情多多少少也有些出了我的掌控。有些事情不是你们能决定的,亦不是我能决定的。”
姚景语冷笑出声,字字句句都充满了讽刺:“所以,你要告诉我,所有的事情都和你没有关系,你才是最无辜的那个是吗?”
姚景昇并不为自己做辩驳,而是话锋一转:“我有了二哥的下落,他现在流落到了北元。”
姚景语陡然变了脸色,她斟酌了一番,然后仔细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姚景昇侧过身去,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信不信随你。不过他并不是被人关了起来,是他自己不愿意回来,也不想再要姚二郎这个身份。”
二哥身上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还没待姚景语开口,姚景昇便道:“在金沙滩那场大战里,他的右手手筋被人挑断了,等同于已经是废人了。”
姚景易一手剑法闻名天下,是姚家诸子里武功最出色的一个,废了武功,于他那种骄傲又有些偏执的人来说,的确是个不小的打击。
她看了宋珏一眼,见宋珏对她微微摇头,便没有再继续追问姚景昇。
许是印象坏了,这时候什么事情都有先入为主的感觉,即便姚景昇告诉了她二哥的下落,她心里都在提防着他是不是另有图谋。
彼时,秦剑匆匆赶了过来,脸色很不好看,姚景语和宋珏一看,就知道林振那边肯定是得手了。
她和宋珏告辞离开,姚景昇在后面喊住他们:“七妹,若是有事你随时可以来找我,这句话,对你永远有效。”
姚景语步子没停,姚景昇看着她头也不回地离开,幽幽地勾起了嘴角,就像是自言自语一样:“你说,对小孩子好,她会不会记在心里?”
秦剑略微挑了下眉:“属下觉得葡萄是个懂得知恩的。”
“懂得知恩吗?”姚景昇喃喃道,“一直以来我也对姚景语很好啊,可你看她现在,还不是说翻脸就翻脸了?”
所以说,光对一个人好事没有用的,必须要把致命的把柄握在手里,小孩如此,大人亦然。
姚景昇笑得冷冽而又森然。
在出驿馆的路上,姚景语问宋珏:“你说他说的事情可靠吗?”
宋珏那边久久未有回应,姚景语见他不知在想什么,遂轻轻地推了他一把。
宋珏回过神来,姚景语奇怪道:“你在想什么呢?竟如此入了神?”
“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是和你二哥有关系的。”宋珏展开了之前一直蹙着的眉头。
姚景语不解道:“是什么事情?”
宋珏眸光渐渐深邃,像是在回忆许久之前的事情一样,他说:“前世我还没出事之前,你二哥身上发生了一见很大的事情……”
那个时候,谁也不明白为何妻子温柔、女儿可爱的姚景易突然有一天坚持要和离。
王氏的娘家并不是没头没脸的小户之人,王父是御史,那段时间弹劾姚景易和姚家的折子几乎摆满了整个御案,朝野内外闹得沸沸扬扬的。
再加上姚行之的反对,姚景易没能成功和离,但他却抛下了姚家二郎的身份自此消失无踪。
后来,他曾无意中听人说过,有来往北元和南越之间的客商见过姚景易在边境和一个北元女子在一起。
如今这么巧,又扯上了北元,宋珏难免怀疑和这件事情有关系。
宋珏道:“知道他还活着便好,回头我让燕青亲自去一趟。”
现在对宋珏来说,没有任何比和葡萄相认更重要了。
他牵着姚景语的手,掀开车帘上了马车。
彼时,葡萄被林振带到了马车里,整一个人拿着马车里准备的一大堆玩具,玩得乐不思蜀。
车帘被掀开的那一瞬间,葡萄扭头看了过来,待看见是宋珏之后,葡萄满眼都是星光,笑着扑了过来:“神仙叔叔,怎么是你呀?”
宋珏将她接在臂弯里,然后一起上了马车。
跟在后头的姚景语不由得咕哝道:“葡萄都不要娘了吗?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普泰这才看到在宋珏后头上了马车的姚景语,一双大眼睛几乎瞪得跟铜铃一样,黑漆漆的眸子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娘,你怎么和神仙叔叔在一起呀?”
姚景语俯身过来在女儿脸上狠狠亲了一口:“他不是神仙叔叔,是你爹。”
“她是爹?”葡萄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她爬着身子在宋珏腿上站起来,盯着他的脸左看右看,然后这里摸摸那里瞧瞧,最后才小心翼翼地问,“你真的是我爹吗?”
“可是,之前为什么都不说呢?”葡萄鼓着嘴,十分不开心。
宋珏将她的小脑袋抱在怀里:“那是因为爹想考考你听不听话啊?看葡萄是不是个乖孩子?”
幸亏姚景语一早就教过他怎么应对女儿那些刁钻古怪的问题,否则这会儿他真的要语塞了。
“我很乖的。”葡萄小声咕哝道,然后又不高兴地撅着嘴,“是爹不乖,这么久都不回来!”
宋珏简直是有女万事足,葡萄说什么他都不反对:“好,是爹不乖,葡萄想怎么样都行!”
“那带我去吃好吃的?”葡萄支着下巴眼巴巴地看着她。
姚景语脸色一变,将人捞了过来,面色肃然道:“你说,你是不是贪嘴被人家哄走了?都不知道爹娘发现你不见了有多着急吗?”
那个狗洞,肯定是葡萄自己爬过去的,而雪电之所以没有阻止,是因为这几年葡萄没少去邻居家玩。
这在雪电的理解中,是不会发生危险的事情,它只攻击闯进来的陌生人。
葡萄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立马可怜兮兮地扁着嘴:“可是……可是舅舅他不是坏人呀!”
这一路,姚景昇对她有求必应,而且现在还把她还给爹娘了,他没有骗她呀!
姚景语知道葡萄现在年纪小,和她说什么都是没有太大效果的。
大人世界之复杂,远远不是小孩子那种纯净的心灵能窥探明白的。
不过,姚景语抿了抿唇,将葡萄抱在怀里,十分认真地教她:“葡萄,你要记得,现在你年纪还小,除了爹娘的话,别人你都不能信。这次没有危险,万一下次遇到了坏人怎么办?”
姚景语极少如此疾言厉色地同她说话,葡萄吓得抱着她的脖子就哭了起来:“娘,我知道错了,以后葡萄再也不贪吃了,也不相信陌生人的话。”
说着,还像往常撒娇一样往姚景语脸上涂了一脸的口水。
姚景语被她弄得啼笑皆非,又庆幸幸亏当年宋珏出事之前她有了这个孩子,更庆幸葡萄当时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听不懂她一时意气和宋珏说的那些话。
可是——
看着对面那个眉目柔和的男人,那个在他们面前被洗掉了一身戾气的男人,姚景语还是缓慢而又诚挚地开口:“阿珏,对不起,以后和葡萄就是我的一切,任何人任何事在我心里都不会越过你们。”
这一声对不起,是她欠宋珏的。他们之间的感情,她必须给一个明确而又严肃的交代。
两人之间的默契程度有时候不需要说明白便能领会,宋珏轻叹一声,将母女两个一起搂到了怀里,他在她耳边柔声道:“你和葡萄,也永远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葡萄最重要!”一颗笑嘻嘻的小脑袋从两人怀里挤了出来。
姚景语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总觉得现世安好,大约就是如此,就是现在这样——
夫君在侧,娇儿在怀……
宋珏回来之后,葡萄一直处于一个兴奋的状态,最后干脆就挂在他身上让他抱着不肯下来了。
姚景语说了好几次,偏偏这父女两个都不当一回事,反而把她撇到一边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葡萄兴奋不已地躺在两人中间,滚过来滚过去:“葡萄从来都没和爹爹一起睡过呢!”
这是她懂事之后最期盼的事情之一,让爹爹抱着她,和爹爹一起睡,再让爹爹带着她玩陪她吃东西。
一开始宋珏也十分喜欢女儿这样亲近自己,可是几日一过,问题就来了。
葡萄一直睡在她和姚景语中间,他就是想亲近一下自己的女人也不行。
他和姚景语分开了这么久,之前在东华的时候也就在一起做过一两次。
血气方刚的,每晚都闻着她的香气,时间一长,就是圣人也要蠢蠢欲动了。
彼时,葡萄睡着后,宋珏一直睁着眼睛无法入睡。
他扭头看向姚景语,见她闭着眼睛,但他知道她没睡着。
轻手轻脚地将葡萄挪到一边,宋珏一个翻身就覆到了姚景语身上。
姚景语倏然睁开眼睛,一把抓住他已经钻到自己衣裳里的大手,压低了声音:“你干嘛呢?待会儿把葡萄吵醒了!”
宋珏看着她微扬着脸一脸娇媚样子,顿时身上火气更甚,他将身子往她身上蹭:“小语,我想要你。”
宋珏渴望姚景语,姚景语亦然。
但是她还留了一丝理智,转过头看着已经熟睡的女儿,果断地摇头:“不行,待会儿让葡萄看到了怎么办?”
葡萄睡眠浅,平时外头打了不大不小的雷她都能警醒,要是被她看到了,姚景语非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可!
宋珏不依不饶地在她耳边喷着热气:“我轻点就是了!小语,你总不能有了女儿就不要我这个做爹的吧?过河拆桥这种事可不好!”
“过河拆桥?”姚景语向他递了个不解地眼神。
宋珏在她唇上狠狠吮了一口,邪笑着在她耳边道:“你忘了,当初要是没有我辛苦耕耘,拿来的葡萄?”
“流氓!”姚景语瞬间红了脸,又笑着在他腰上狠狠拧了下。
宋珏不在意,流氓就流氓吧,只要能把人睡到就好!
“好不好?好不好?小语——”宋珏不停地磨着她,就跟着巨型忠犬一样在她胸口直蹭。
被他这么一折腾,姚景语身上的火气也起来了,她抬手指了指旁边的耳房,红着脸道:“我们去那里,免得一会儿将葡萄吵醒了。”
“遵命!”宋珏一阵风似地抱着她大步跨了出去……
乐极生悲就是——
第二天天刚亮两人还相拥睡在一起的时候就被葡萄震耳欲聋的哭声给吵醒了。
彼时,宋珏一个激灵掀开被子起身,然后迅速地套好外裳赶了过去,他抬手阻止要跟着一起过去的姚景语:“你先把衣裳穿上,就在这等我,小丫头八成是一觉醒来见咱们都不见了这才哭的。”
宋珏料得没错,葡萄见到他就一脸泪水地朝他伸出了手:“爹,你和娘都去哪了?葡萄以为你们不要我了!”
宋珏心疼不已地帮女儿擦拭泪水。说来这些都是他的责任,这些年,要不是他不在身边,葡萄也不会这么没有安全感。
宋珏抱着她往耳房走去:“爹娘没有不要你,我们都在呢。”
看到姚景语之后,葡萄马上就扑到她的怀里一抽一抽的吸着鼻子。
等到被安抚好之后,她又不高兴地跪在床上问姚景语:“娘,你和爹为什么要换床睡呀?”
“这个……”姚景语脸上通红,一时还真没想到什么搪塞的话语。
她将嗔怪的目光看向宋珏,像是在说,“都是你做的好事,还不快点和你女儿解释!”
宋珏摸了摸葡萄的脑袋,大喇喇道:“以后葡萄都自己睡好不好?”
“不好!”葡萄一口拒绝。她要一直和爹娘一起睡!
宋珏循循善诱道:“葡萄自己睡,爹和娘才能给你生很多弟弟妹妹出来玩。”
姚景语脸上抽搐,生很多?
是要生多少?
她又不是母猪!
葡萄喜欢热闹,也十分羡慕那些有弟弟妹妹的人。现在家里她最小,等到有了弟弟妹妹之后,她也是姐姐了!
这么一想,葡萄觉得自己牺牲一下也行,可是末了还要做一下挣扎,清澈的大眼里满是期盼:“不能让葡萄看着弟弟妹妹出来吗?”
宋珏顿时一脸黑线,动作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不能。”
“那好吧!”葡萄不情不愿地点头,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一亮,“等弟弟妹妹生出来后我再和爹娘一起睡!”
宋珏弯起了嘴角,真是个傻孩子!
对于还会不会再有子嗣,宋珏并不抱多少希望,他的身子早年被伤得厉害,能有葡萄已经很满足了!他不像时下男人那样,热衷要儿子,有一个像葡萄的这样又可爱又贴心的小棉袄也挺好的。
宋珏一家三口的短暂平静日子在四国中最后一个到的北元来之前彻底结束。
而就在北元使臣到达云阳城的前夕,京城里还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英国公薛进的嫡次子薛珉意外落水而亡!
英国公府是南越传袭百年的大家族,先祖是开国功臣之一,爵位世袭罔替,家族底蕴深厚。也是这一代的当家人薛进碌碌无为,这才在京城里没什么名气。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种名门世家即便是没有在朝为官的人,只要不犯蠢,在皇上面前都还是有几分脸面的。
而薛珉除了国公府公子的身份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众所周知的身份——
荣佳公主宋华菲的驸马。
当年苏皇后为宋华菲挑中了薛珉可谓是用心良苦,薛家底蕴深厚嫁过去不会落了面子,也因为没什么作为不敢对宋华菲有所不敬。
再加上是次子媳妇,宋华菲只要好好过日子,南越在一日,她都能荣宠无限。
可宋华菲偏偏是个不安于现状的人,嫁过来之后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偏偏还不肯住进公主府里,而是将整个英国公府闹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从主子到奴才,就没有一个不厌恶她的。
可厌恶归厌恶,宋华菲的身份在那,他们也是敢怒不敢言,薛珉和她在一起就更是过得憋屈。
以前有苏皇后和信王在,现在皇上为了仁爱的名声,对几位公主也是极好的。
可这次薛珉醉酒跌倒了荷花池里溺水而亡,英国公府的人就再也坐不住了。薛珉甚少饮酒,更不会喝醉。
薛家人叫嚣着要去宫里找皇上评理,话里话外都扯着宋华菲不放。
但宋华菲做得更彻底,薛珉刚死,她就大摇大摆地回了自己的公主府,更是赶在薛家人之前进了宫。
“你说什么?你自愿去北元和亲?还想要嫁给陆宇铭?”宋华洛先是一脸错愕,渐渐地眸中就涌出了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