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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刚刚在姚景晨面前吃了挂落,徐菁到流裳院的时候,宋敏自然没给她好脸色看,不过徐菁此人胜在会察言观色又愿意伏低做小,几句话说起来,宋敏的脸色渐渐就好了起来,至少不再像刚刚那样冷面相待。
“公主,小女子有件事情想私下和您说,你看……”见宋敏紧蹙的眉头舒展了些,徐菁就小心翼翼道,又左右看了眼随侍两侧的林嬷嬷与许嬷嬷。
宋敏循着她的目光左右看了看,对两位嬷嬷使了个眼色:“你们先下去吧,将丫头们也都带下去。”
二人颔首:“老奴遵命!”
徐菁嘴角扯起了一个弯弯的弧度,只那笑容看起来却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宋敏心头一紧,再次皱紧了眉头,直觉告诉她有些什么不对劲,刚想喊人进来,徐菁却已经快步走到了她的跟前,甚至没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一手捏着她的两颊用力迫使她张开嘴,另一手迅速放了一颗通体乌黑的药丸到她嘴里,又使劲将她的下巴一抬,宋敏还没反应过来,药丸便已经咽了下去。
她捂着喉咙拼命地想要吐出来,未果,就拍了桌子豁然起身,疾言厉色道:“你给本公主吃了什么东西?”
徐菁嘴角笑意更深了一分,但笑不语。
宋敏何曾受过这种待遇?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片子也敢和她摆谱子玩手段?豁然扭头,朝外头大喊:“来……”人啊!
徐菁不紧不慢地摇晃起了手上那只银镯,清脆的银铃声一起,宋敏未说完的话瞬间淹没在了喉咙里,慢慢地,就连脸上愤怒扭曲的表情都极其诡异地和谐了下来。
徐菁开口:“公主,现下我有几件事情要吩咐于你。第一,忘记我给你喂药的事情,在姚家的这些日子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要站在我这边,特别是在姚七姑娘跟前的时候无论如何都要维护我。第二,这几日多注意国公府书房的情景,想法子进去找到国公爷藏起的边境布防图,将她完好无损地交给我。这最后一件事嘛……”徐菁笑得残忍而又诡异,一字一句道:“将布防图交给我之后,你寻个机会直接便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找布防图未必是这一两日的事情,姚景语心智近妖,难免一早就在怀疑自己,保不齐什么时候就随便揪个错处将她打发了出去。有了宋敏这把好使的刀,倒是什么都不用怕了!
宋敏眼神空洞地平视着前方,脸上表情木然,只讷讷地将唇瓣一张一合:“是,主人,我知道了。”
徐菁勾唇一笑,有了这个马前卒,她便不需要再花费大力气自己冒险了。不过也是没想到,原本给姚景晨准备的东西倒是让他母亲用上了!
其实,要说来,她若是想对姚景晨下手的话,也不是没有机会的,很显然,她和霍书瑶一样,是个不合格的细作!
心中怅惘一叹,不过歪打正着,宋敏这个跋扈公主的身份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好用得多。
这边厢姚景晨这边,一言不发地拉着潘淑仪回了自己的屋子,见她面无表情也不开口,姚景晨倒是先耐不住了,抬手捏着下巴迫使她仰着脖子与自己对视:“你就没什么话想问我?”
潘淑仪垂了下眸子,在她和姚景晨的这段感情里,她一直都处在弱势的一方,但是刚刚知道姚景晨可能和徐菁有些什么的时候,她脑中竟破天荒的想过自己是不是该结束这段一厢情愿的感情,她甚至想过能不能让大姐帮忙让她带着孩子离开,毕竟孩子离不了母亲。
若是今天换了一个女人她未必会有这种大胆的想法,但偏偏是长得像霍书瑶的女人。这让她心底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就好像这一年来她做的所有事情包括她整个人都像个笑话一样……
见潘淑仪眼波流动,姚景晨自然不知道她心底已经百转千回了一遍,两人关系尴尬地相处了那么久,一时之间让他开口他也不知从何说起,但是看着潘淑仪那张娇嫩粉润的艳红唇瓣,他喉头上下滚了滚,竟鬼使神差地俯下身子吻了上去。
潘淑仪不同于时下大多数姑娘们引以为傲的菲薄唇瓣,她的嘴唇丰润娇软,宛如香甜的一样,咬了上去就再舍不得松口。
算起来,这还是两人第一次接吻,姚景晨却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沉浸其中,以灵活的舌头撬开了她紧闭的牙关,大摇大摆地闯了进去追逐起了她的香嫩小舌。
潘淑仪陡然瞪大了双眼,不算那次意外,她这还是第一次和男人如此亲密的接触,而且又是自己喜欢已久的男人。脑中一片空白,双臂微微曲着僵在半空中,不知该往哪放,一时间呆怔在那里不见有任何反应。
直到姚景晨的舌头伸了进来,感受到那抹不属于自己的温热气息,她脑中才轰的一声炸了开来,本能地就上下牙齿一合用力咬了下。
幸亏姚景晨反应快,可饶是如此,舌尖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咬出了血来,他嘶地一声将人放开,步子往后撤了几步,抬手捂嘴表情怪异地看着她。
潘淑仪眼中很明显地慌乱,张了张嘴,却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面上绯红一片烧得滚烫,最后干脆就低下头装起了鸵鸟。
两人一时间相顾无言,半晌,姚景晨却忽然轻笑出声,走过来抬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前所未有的温声细语:“以后,我们好好过吧,把以前的事情都忘掉。”
潘淑仪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向他,眼中一片惊愕,好一会儿,才颤着唇问道:“你,你说这话,是何意?”
其实,以前姚景晨说过他这辈子不会再有别的女人,潘淑仪就已经明白了这别的女人里面其实也包括她,他的心被霍书瑶填满了容不下旁人半点位子……这般和颜悦色,倒是让她以为自己眼花耳鸣,不敢相信眼前这亲耳听到的一切。
姚景晨弯起了嘴角,抬手将她鬓边散落的一缕碎发别到了耳后,似轻缓而又绵长地叹了口气:“我们已经有了烨儿了,以后也还给他添更多的弟弟妹妹。”
潘淑仪溅起亮光的眸子瞬间黯了下来,原来,只是为了孩子……
姚景晨并没有察觉到她眼底的黯淡,只继续解释道:“至于徐菁,并不是刚刚母亲说的那样,我对她没有非分之想,这些事情,七妹都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让她住在外头你名下的宅子里?”潘淑仪就连开口质问声音也是绵软熙和的,没有一丁点儿杀伤力。
姚景晨笑着抬手蹭了蹭她的脸颊:“以后我会告诉你的,现在还不方便多说。”
潘淑仪神色彻底黯淡了下来,在他心里,并没有当自己是一个妻子一样敬重,否则为何大姐能知道的事情却不能告诉她呢?
“怎么了?”姚景晨向她递了个不解的眼神,虽然之前也有过好几个女人,但是他从来不用去猜度女人的心思,就连霍书瑶,他们之间也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是以一时间他还真是不明白潘淑仪的反应为何与他想象的不一样,难道说,她对他失望了?
心头一紧,手上不由得用力,迫不及待地重申道:“我说的都是真话,我是真的想好好和你过日子的。”
潘淑仪心中长舒一口气,她在计较些什么?霍书瑶都已经死了,哪怕就是她穷极一生,可能也无法将他心口那颗朱砂痣抹掉。算了,以前她不也就只盼着姚景晨心中哪怕给她留一个角落就行了吗?果然,人心都是贪婪的,她也逃不过,就像姚景晨说的,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好好过,能地道他一星半点的喜爱,和他好好过一辈子,她应该满足了……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奢盼的其实更多,心口处仿佛有一处永远都豁然大开的缺口……
深吸一口气,潘淑仪扯起了唇瓣,主动靠到了他的怀里:“我听你的!”
姚景晨有些不习惯地慢慢圈上了她的腰肢,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上,潘淑仪惯爱用茉莉花的头油,他闻着这清香的气味,心头莫名安定。
徐菁在姚家住了大约有半个多月,一直都是风平浪静不见她有任何动作,因为有宋敏护着,姚景语倒是也没有开口再让她搬出去。就在她和姚景晨几乎要以为自己判断有误的时候,终于是给徐菁寻着了一个机会。
彼时,是太常寺卿秦大人的生辰,姚景昇与秦雨柔的亲事不久前刚刚下了定,秦大人四十岁生辰,姚家人自然不能缺席。
待姚行之离府后,宋敏就气势汹汹地带了一队人来了书房。
作为姚家军的统帅,姚行之的书房等同军机重地,平日里就连姚景语这个最受宠的女儿轻易也不能进来。门口数年如一日地守着一排人高马大的佩刀侍卫。
见宋敏毫无顾忌地就要推门进去,侍卫头子李进上前一步,挡在她的身前,面无表情道:“请公主止步,没有国公爷吩咐,任何人都不得进入!”
宋敏挑眉,压下了一贯来火爆的脾气,只道:“本公主只是想进去寻几本书。”
李进伸手,道:“那就请公主拿了国公爷的手谕来再说!”
宋敏怒目:“我可是堂堂公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更何况我也是国公府的女主人,难不成连一个小小的书房我都进不了了?”
李进将手收了回去依旧端着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双眼平视着前方,油盐不进道:“属下只认国公爷的令牌!”
“你——!”宋敏眯了眼睛,就要吩咐身后的人动手,而李进等人也十分警惕地将手放到了腰间的刀柄上。
彼时,宋敏身后一个极其面生的侍卫忽然捧着令牌弯身上前提醒道:“公主,您忘了,国公爷昨儿晚上便将令牌给您了!”
宋敏动作有些僵硬地转过头去,在看到那侍卫时,身子不甚明显地瑟缩了一下,就接过令牌一把扔到了李进手里。
李进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又狐疑地在那眼生侍卫的脸上来回瞟了瞟,并未发现有任何不妥之处。毕竟,手里的这块令牌是真的,而且宋敏身边的侍卫他没见过也很正常。
但李进作为一个优秀兵士的直觉告诉他这事很不对劲,故此宋敏独自一人前脚刚刚进了书房,后脚李进派去报信的人就匆匆忙忙地去了秦家。
宋敏虽然脑子不好使经常被人利用,但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先帝在世时,她因为得宠甚至经常在御书房里嬉闹耍玩,因此,一进姚行之的书房,她就弃了书桌直奔屋里书架上的暗格,时间匆忙,她也顾不得会不会将东西翻乱。寻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到,正满头大汗之际,眼中豁然一亮,转过身来,目光定在了书桌便一处暗格上。
忙不迭地跑过去打开,里面果然躺在一张叠放得整整齐齐的羊皮图,拿出来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做着标记,军事地图宋敏看不懂,但上面天井关三个红色的大字却十分显眼,想来这便是布防图了!
宋敏面上一喜,赶紧就小心翼翼地塞到了自己的袖子里,然后装模作样地拿了几本书走了出去。
姚行之还没回来,李进再着急也只是个侍卫,不可能以下犯上拦着宋敏不让她走,不安之余,只能盼着姚行之赶快回来。
彼时,回了流裳院之后,徐菁已经等了许久,正在屋子里来回地踱着步,见宋敏和侍卫装扮的宁康一前一后进了屋子,她赶紧上前道:“东西拿到了吗?”
宁康点点头,从宋敏手中将布防图接了过来,大致看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这上头标记的东西倒是有些和太子打听到的一模一样,向来便是真正的布防图了。”
徐菁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地展唇一笑:“属下幸不辱命!”
宁康也弯起了嘴角:“你放心,此次的事情我必会亲自禀报太子殿下,给你记一大功!”
徐菁摆了摆手:“属下惶恐,不敢居功!”
宁康不再多说,又绷起了一贯严肃的脸:“咱们这便离开吧,若是等姚国公回来了,再想走只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徐菁点头,直接将宋敏扔在了一旁将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打着宋敏让侍卫护送徐菁出门办事的幌子,倒是一路畅行无阻地出了府。
彼时,宋敏眼神呆滞地屋子里四下转了转,双眼停留在小桌上的针线箩里,如着了魔一样,快步就走了过去一把拿起剪子就要往自己的喉咙上捅。
端茶进来的许嬷嬷吓了一跳,赶紧的就跑过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惊骇大叫:“公主,你这是做什么?快把剪子放下,有话好好说!”
但这个时候,宋敏根本就听不到她说的话,她的脑海中只盘旋着徐菁那日的命令——
拿到布防图之后寻个机会便自我了断!
许嬷嬷力有不逮,就扭过头朝外头尖着嗓子大声呼喊:“来人啊,快来人啊!”
宋敏也不说话,两眼空洞洞的似魔怔了一样,只一味地将剪刀对准了自己的喉咙,她的力气竟比平日大了几倍有余,许嬷嬷、林嬷嬷还有屋子里好几个丫头合力才气喘吁吁地将剪刀从她手里夺了下来。
只众人刚刚松了一口气,宋敏势头一转,又发了狠的要往墙上撞,看那架势,大有要将自己撞个脑浆迸裂的决心,幸好身旁一个反应灵敏的小丫头死死拉住了她。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林嬷嬷和许嬷嬷一商量,只能将床单撕开将宋敏手脚都绑了起来放到床上,嘴巴里也塞了一块绣帕,就怕她咬舌自尽。就这样,还让两个大丫鬟在床边寸步不离地守着,有什么事情立马禀报。
两位嬷嬷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这一番折腾下来都累得瘫倒在了椅子上,身上也是一片汗湿。
林嬷嬷抬袖擦了把额上的汗,又往内室看了眼,就凑过来压低了声音对许嬷嬷道:“我瞧公主那样子,好像跟中了邪一样。”许嬷嬷眉头皱得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显然也是和她想到了一处去。两人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去喊大夫过来,就是觉得事情不对劲,担心传了出去有碍宋敏的名声。
许嬷嬷权衡良久,最后咬咬牙一口道:“这事恐怕还是得和国公爷说!”
其实,要照她们两个老的来看,说句良心话,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国公爷都比相爷要优秀得多。端看国公府这么多年除了皇上赏下的一个妾室,再无其她乱七八糟的女人,就知道国公爷是个不拘泥于女色尊重妻子的人。只可惜公主想不通,没这个福气!
两位嬷嬷唏嘘归唏嘘,然宋敏那种固执的人也不是她们能劝得动的,两人一商量,听到前头有人禀报说姚行之从秦家回来了之后,许嬷嬷赶紧就去前院找人。刚刚走出流裳院,差点与疾步而来的姚行之撞了个正着。
“老奴见过国公爷!”许嬷嬷赶忙行礼。
姚行之没空搭理她,只大步绕过去便带着姚景昌等人进了宋敏的屋子。
他们已经去过书房了,边境布防图丢失一事非同小可,片刻都耽误不得,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不礼数的了,
许嬷嬷见姚行之一脸冷色,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公主又做了什么糊涂事了?
屋子里一应丫鬟嬷嬷见姚行之来者不善,赶紧就战战兢兢地上前行礼。
“公主呢?”姚行之冷声问道。
林嬷嬷抬手指了下内室的床上,姚行之几大步跨过去,却在见到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宋敏时,面色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跟着进来的许嬷嬷赶紧就将事情前因后果详细说了一遍,末了,又担忧不已地道:“国公爷,老奴只怕公主是撞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您看,要不要请个道士回来做法?”
自从清虚道长深受圣眷之后,南越便一派倒的捧道家贬佛家,百姓有样学样,许嬷嬷自然第一时间就想着要不要派个人去一趟城外的清风观……
彼时,姚景昌凑过来一看,渐渐地,面上沉了下来:“父亲,您看,这像不像是当初您当年和宁延寻那一战时,焦将军被他暗算时候的样子?”
宁延寻正是西蜀的前一任兵马大元帅,当年在天井关,姚景晏砍下的便是他的头颅。此人惯来狡诈,又喜好旁门左道之术。当初他用蛊虫控制了焦远胜,命他刺杀于他,甚至差点就得了手。
姚景昌这么一提,姚行之才想起这件事来,半晌,吩咐道:“命人去一趟城外的军营,将军医请来!”
当年他们万幸在西蜀边境碰到了鬼医,不仅治好了姚行之的伤,而且还传授了军医给焦远胜解蛊的方法。若宋敏真的中一模一样的蛊,许是还有法子能解。
宁康和徐菁出了国公府之后就分道扬镳,姚家人没有见过宁康,布防图带在了他身上,路上虽有追兵沿途搜查,但无一例外地都被他躲了过去。但徐菁这边就没那么幸运了——
彼时,姚景晨的人在城门口堵在了她,将人团团围在了中央。
一阵哒哒的马蹄声传来,徐菁转过身,就见后头的兵士侧身让开,姚景晨坐在高头大马上面无表情地缓缓而来。
徐菁仰头看着他,慢慢地弯起了嘴角,嫣然一笑:“六爷。”
姚景晨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色平静道:“你是西蜀细作?”
“是!”这个时候,目的已经达到了,估计她也不可能保住性命了,徐菁也没必要再做任何隐瞒了。
但是——
能活着谁都不想死!
徐菁鼻间发出一声轻嗤,笑容渐渐漫上了些恶劣的嘲讽,又道:“我不仅是西蜀细作,而且……还是你的心上人霍书瑶的妹妹!”
“你说什么?”姚景晨猝不及防地面上一愕。
徐菁摊了摊手,道:“很奇怪吗?虽然我们一个姓霍,一个姓徐,但名字不过是自小训练我们的主子赐下来的,为了行事方便而已。我和姐姐从小就相依为命,后来四岁的时候因为相貌出色被主子捡了回去。”又抬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讥诮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会与她这样相像,甚至是举手投足间都能将她模仿个透彻?”
其实徐菁原本的打算就是在身份被发现的时候利用自己是霍书瑶妹妹一事保住一条性命,但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何她的心里竟有一种满满的酸涩感——
或许,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也能理解当初姐姐为何会为了一个男人背叛养大他们的组织……因为她们这种人,最缺的就是爱,是真心相待!
但是,现在的姚景晨再不是当初那个一心一意爱着霍书瑶的青涩少年了,也没有因为自己长得像姐姐便移情到她身上,他爱上了自己朝夕相伴的妻子!
这个认知,让徐菁不由自主地就想亲手将他和那个女人现在的平静和谐狠狠撕裂。她无数遍的告诉自己,是因为她无法忍受姚景晨背叛了为他而死的姐姐,并不是因为自己的私心。
思及此,徐菁笑得更灿烂了一分:“说起来,我是不是应该称呼你一声姐夫?”
姚景晨面色骤然僵住,握着缰绳的手不由得紧了又紧,霍书瑶的妹妹?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一生居然还会有机会和霍书瑶扯上关系……
当初,书瑶是为他挡了一箭而死的,于情于理,他也不可能狠下心取了徐菁的性命。横竖,他们拿走的那张布防图也不是真的,姚景晨深吸一口气,今日他放徐菁一马,也算是还了书瑶一条命!至于到时候回了西蜀之后布防图一事败露,徐菁会是什么下场,就不关他的事了。毕竟,他们生来为敌,他看在书瑶的面子上放她离开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你走吧!”姚景晨淡淡道。
徐菁似信非信地眯了眸子,盯着姚景晨看了半晌,却是一言不发。
姚景晨也没再开口,片刻,拉紧了缰绳调转马头带着一队人马原路返回。
看着他毫不留恋甚至是之前对她淡漠无视的样子,徐菁不甘心地捏起了拳头,双唇抿得紧紧的。
姚国公府这边也算是宋敏命大,请来的军医正是当年跟着鬼医后头一起救治焦远胜的人,只见他不知拿了一块墨黑色香膏状的东西放在了宋敏的鼻边,不一会儿,就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动静……
许嬷嬷等人伸长了脖子朝床上看去,待看到一条肥胖而又恶心的黑虫慢悠悠地从宋敏鼻子里爬出来的时候,陡然瞪大了眼睛,吓得两股战战,拼命捂住了嘴才将惊呼声尽数压了回去。
“启禀国公爷,公主身子无碍,只是有些虚弱,尚需配些调理的药休整些时日。”军医拱拳道。
姚行之点头:“有劳先生了!”又吩咐许嬷嬷等人仔细照料,便没再多留,转身将姚景昌等人带去了书房。
彼时,姚景晨刚好回来复命,见他身后空无一人,姚行之禁不住眯了眸子:“人呢?”
姚景昊沉默片刻,还是如实禀道:“儿子将她放走了!”
“逆子!”姚行之随手抄过手边的笔洗就砸了下去。
姚景晨微微侧身避了开来,然后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姚景昌也是暗骂这个六弟不懂事,已经在女人身上栽过一次跟头居然又来了第二次,这也幸好这次是父亲发现身边出了叛徒刻意顺走了进出书房的令牌,这才多留了个心眼,将计就计,将一幅以假乱真的布防图放在了书房里,否则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大乱子来呢?结果倒好,人居然放虎归山了!
姚景晨也不想多加解释,更不想让家里人误以为他还念念不忘地惦记着霍书瑶。经此一事之后,他算是彻底与过去与霍书瑶告别了,连救命之恩都还给了她的妹妹,他可以毫无负担地和潘淑仪重新开始了!
“父亲,我便与您一同进宫面见圣上,若是圣上怀疑咱们勾结外敌的话,儿子自会将事情一力承担下来。”姚景晨肃然道。
姚行之冷笑:“你还是留在府里吧!日后把你那双招子放亮一些,知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别再一味地怜香惜玉我就谢天谢地了!”
说着一撩袍子起身,带了大、二、三郎一起进宫。
宋衍一听西蜀居然胆大包天派人潜到京城企图偷布防图,顿时就勃然大怒,将龙案拍得啪啪作响:“竖子薛延旭,居然妄图故技重施,看来这么些年在云阳城里的苦头还没吃够。”彼时,宋衍有些后悔当初不该因为得到了杨缨一时忘形将人放了回去,对于当初力主支持此事的苏玖心里也蒙上了一层不满。
“姚卿,你刚刚说那张布防图是假的?”宋衍沉吟着道,“莫不是你在这里面做了什么手脚?”
姚行之也不敢托大,赶紧就诚惶诚恐地一一道来——
要说这张布防图的确是花费了些心机,本来就是为了在战场上使计的时候以备不时只需。作假自然也要有点水平,三分真七分假,至于真的那些,符合薛延旭所打听到的有关屯兵地点以及情况,还有粮草的走动,都是他命人刻意放风泄露出去的。
如此一来,薛延旭只怕会对那张图深信不疑,若是他按照那张图行兵布阵,姚行之有把握,绝对会让他元气大伤,再乘胜打击一番,让西蜀二十年之内再无动手能力也不是没有可能!
“皇上,老臣请旨前往天井关!”姚行之跪下道,“西蜀今年旱灾连连,薛延旭过不了多久必会发兵,意在天井关后头水源丰富的千水城。”
宋衍细细思量了一会儿,目光落在了后头跪在地上的姚景昌和姚景易身上,半晌,摸了摸胡子,别有深意地勾起嘴角,开口道:“朕记得珏儿和你家女儿的亲事也不过就一个月的时间了吧?姚卿还是留在京城吧!女儿成亲,父亲不在,难免引人怀疑,若是叫西蜀那边闻得了风吹草动,岂不平白废了这一步好棋?依着朕看,便让你家大郎和二郎还有武安侯黄崎带着朕的口谕领精兵秘密前往吧!”
姚行之张了张嘴,小语成亲他若缺席固然是一生的遗憾,但他更加挂的是边境安危,皇上这说法倒是也勉强了些。垂首掩下嘴角的一抹苦笑,皇上其实还是忌惮他的,这是打算不再让他领兵,着手削弱他的威信了么?大郎、二郎还年轻,打仗不成问题,但若是像他一样,“姚行之”这三个大字便成为一支军队的灵魂,他们二人显然资历还不够!而黄崎与他年岁相当,也是武将出生,二人虽不至于反目,但那人向来不服他,两人可谓是站在对立面的……
但这个时候,也并非计较个人得失的时候,姚行之拱手接下命令,暗想着回去后还要多多嘱咐两个儿子,莫要年轻气盛。
彼时,回了姚国公府后,姚行之书房里的灯亮了一夜,翌日一大早天刚亮,姚景昌和姚景易就匆匆收拾包袱离开西上了。
姚景语一如既往地睡到自然醒,妙菱一边伺候她梳洗一边笑着道:“小姐今儿可是起晚了,天还没亮的时候,二爷特意过来了一趟,不过眼下他和世子已经离府了,听说是南边有了急事。”
妙菱一边说着一边嘀咕:“也不知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竟把两位爷全都派了去,这一来一回的,也不知还能不能赶上小姐成亲的日子?”
去了南边?姚景语细思,若是她想得没错的话,应当是往西去了吧?不过知道了徐菁偷走的那张布防图是假的之时,对于这场战役,她倒是放心了不少,只希望大哥和二哥都能平安归来就好了!
静香捧着锦盒走了进来,笑道:“这是二爷留下的,说大约是赶不上小姐的亲事了,这是他私下偷偷给您添妆用的!”
姚景语接过来打开一看,一颗颗翠碧色如婴儿拳头般大小的东珠,即使是在日光充足的白日里,也掩盖不了身上散发出的光芒。她数了下,整整有二十颗。
妙菱张大了嘴,既羡慕又兴奋:“小姐,二爷对您可真好!”
静香也忍不住惊叹:“这东西可是稀罕物件呢!”以前还在青州城的时候,妙菱的父亲是开钱庄的,难免会接触到一些胡人,她曾有幸在他身边见过这种东西,听说是远隔重洋的另一边坐着船传过来的东西,可不是有银子就能随便买到的!
姚景语也是喜不自胜,从刚刚回来的时候针锋相对到现在化干戈为玉帛,她也忍不住唏嘘,到底是血浓于水,宝贝似地将这一匣子东珠收了起来,一整天身上都洋溢着往外滋滋直冒的喜气。
离着成亲还有半个月的时候,宫里传来了消息,说是东华国来了国书,太子李青桌带了使臣亲自前来南越庆贺宋珏的亲事。
现任东华国皇帝乃是宋珏的亲舅舅,自李妍死后,两国关系冷冻如冰十几年都不相往来,如今东华国主动示好,宋衍自然没有不接的理。
因着是宋珏的外家,前去迎接东华使臣的任务按理来说应当是落在他的头上,但宋衍深知他的脾气,不喜奉承于人,为表重视,皇帝干脆派了宋华泽与宋华洛一同前往城门口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