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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陷入沉默,许久,她眨了眨眼睛,终究把心一横,“你要我说什么?”
像是有些委屈般,占星野很快红了眼眶,语气也大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怒声道:“说我是乔冰的女儿,来到沈家是另有目的?还是说我无缘无故被人污蔑,买通什么军官跟踪莫浩然?你不是都知道吗?又来问我做什么?”
她说得很急,因为生气,说完后微微有些气喘,偏偏还死抿着唇,看起来倔强得可爱。
沈默微微眯眼。
他看着她,只见嫩白的肌肤因为自己的用力掐出一道红痕,黑白分明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想要反抗,却因为怕扯到他的伤口,所以强自忍耐着,样子像极了一只受了委屈的小野猫。
心中某块柔软的地方莫名就被狠狠触动了一下。
他终于还是轻叹了一声,放开手,脸色虽然还是不太好看,却已经比刚才缓和了许多。
沉声道:“为什么要骗我?”
占星野抿着唇,什么也不肯说,明明眼眶红红的,却倔强得不肯落下一滴眼泪。
沈默看着她这样,没来由心里一阵烦燥,却无计可施。
半响,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算了,你先出去吧!”
占星野赌气般转过身去。
刚走出一步,就听到身后突然喊道:“站住!”
占星野身子一顿,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过身来。
沈默看着她空空如也的手腕,目光阴沉。
“手链呢?”
占星野这才想起那条坏掉的手链,闷声道:“坏了!”
沈默的剑眉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问:“怎么坏的?”
占星野又不说话了。
两人赌气似的站了一会儿,占星野突然转身,从裤兜里掏出那条手链,“啪”一下放在他旁边的木桌上,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沈默坐在床上,肩膀上缠着绷带,额头上也缠着绷带,怎么看怎么像一副落魄公子的样子。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黑着一张脸,暗暗喘了几口粗气。
这丫头,他还没找她算帐,她倒发起脾气来了?
目光落在木桌上的手链上,狭长的眼睛又微微眯了起来。
最终,他还是将那条手链捡起来,放进贴身的衣兜里。
——
占星野一个人下了楼,坐在大门前的门槛上。
天上一轮细瘦的下弦月,月光黯淡,在大地洒下一层薄薄的清辉。少女面无表情的坐着,一张小脸白皙精致,处处都透着青春的活力,然而那双眼睛却幽深黑暗,像是一汪看不见底的深洞,透着与这个年纪极不相符的冷静与老成。
一点也不看出几分钟前还在和人赌气。
此时已经是凌晨五点半,天空将明未明,空气中透着一股湿冷的潮意。
她却在门口坐了很久,神色淡淡的,没有人能猜出她在想什么。
大约半个小时后,手机响了,她拿起来一看,就按下接听。
神色没什么变化。
“知道了!”
“嗯,我会尽快过来的。”
“好,不见不散!”
挂断电话后,她起身,往屋里走去。
已经清晨六点!
刘老头儿给沈默做完手术后,就没有再继续睡,而是在后院支起的一个炉子上煮粥。
占星野过去看了看,是很清淡的青菜粥,散发着淡淡的米香气。她想也没想就舀了一碗,狼吞虎咽的吃完,填饱肚子后,这才又重新装了一碗给沈默送去。
二楼静悄悄的,她推开门,却看到沈默歪在床头,薄薄的毛毯随意搭在身上,已经睡着了。
毕竟刚做完手术,铁打的人也撑不住了。
占星野轻手轻脚将碗放在桌上,目光扫过男人英俊中透着疲倦的睡容,微微怔了怔。
只见他脸色苍白,卷翘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出一块小小的剪影,看起来温和又安详,不像平日那样锋芒毕露,清秀乖巧得像只温顺的大绵羊!
她不由暗暗的想,要是沈默能一直是这样就好了!
然而事实告诉她,猛虎终究是猛虎,永远也不可能变成小羔羊。
所以,是她该离开的时候了!
占星野摄手摄脚的上前,将他身上的毛毯往上拉了拉,又在床边站立许久,终究,转身走了出去。
屋外,太阳已经渐渐升起,洗去昨夜的黑暗与血腥,一切都变得那么明亮。
占星野拨通乔冰的电话,听到她略微沙哑的声音,就知道她一定也是一夜没睡。
她抿了抿唇,说道:“乔冰。”
乔冰显然怔了一下,因为即便占星野以前没有叫过她妈妈,却也从未直呼过她的名字。
下意识就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只听占星野继续说道:“对不起。”
她道歉,不是因为后悔利用乔冰进入沈家,而是因为她曾保证过这几个月内沈默查不出她们的关系,却没想到事与愿违,逼得乔冰不得不兵行险招。
乔冰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出来,有些慌乱,“小野,怎么了?是不是……”
“没什么。”占星野打断她,抬起头看着天际日光和煦,微微抹开嘴角。
“半小时之内,亲自带着几个信得过的人来城外宏业废工厂一区12号,沈默就在这里。今天过后,他会承你的情,不会揭穿我们的关系,从今以后你和天宝再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受到牵连。”
乔冰有些惊讶,也有些怀疑,“真的?”
“真的。”
她顿了顿,说道:“杨虎死了,相信你已经接到消息,只要你还没傻到告诉他昨晚是你动的手脚,他那个人,既然承了你的情就不会再为难你的。”
电话彼端沉默了许久,才好似松了一口气般轻叹一声。
“那你……”
占星野洒然一笑,“我没事,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再见!”
电话被挂断,占星野看着手机,片刻,卸掉电池,将电话卡拔出来掰断,丢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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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清,有人在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