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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雪仪眼观鼻鼻观心,该干什么干什么,根本不去理会那个在一边猥琐偷窥的男人。还把身子往里侧了一侧,衣襟往里头掩了一掩,把领口的春光稍微那么遮住了一眯眯。
这下子狼君不干了,我都没打扰你做哺乳大事儿了,你还收了我的福利?正恰好小姑娘也喂饱了,武雪仪看自己家姑娘吃的已经睡着了,就将包裹好好一收拢,往里头放置在了小boy身边。俩彻底贯彻了“吃饱了就睡”的猪的生活状态,眼睛都没睁开。
还没等她把衣裳收拾好了,前面就伸出来一双手臂,将她整个人拢起来,直接搓到对面儿的炕上。武雪仪早就知道这人要使坏,也没惊叫,就是扭来扭去,不让他这么轻易得逞了,嘴上嗔的不依:“……闺女儿子都在呢,也不知道有个王爷的样子……哎呀……做什么”
就见衣襟被拉的大大的,胸脯前面埋了一个闪亮的脑袋,上面还有些长起来的青茬。
武雪仪话都说不出来了,脸红的不行,想要再作两下,手被死死地拗在身后卡着,动弹不得。还能怎么办呢?可不是随他去了……
等到几乎天儿都黑下来了,屋里也收拾一新,武雪仪才算回过神来。
天啦噜!原来小东院儿做二进是这么个用场?你把奴婢们往院儿门外一锁,谁不知道咱们在里头干什么?不在床上在露天就那么兴奋,啊?一边酱酱酿酿一边数星星就很浪漫吗?我呸!老
x脸都快丢到北冰洋去了!啊?你不知道北冰洋是哪儿?我会让你知道的……
武雪仪恨恨地在那里戳着碗里头的秃黄油,身边儿这人感觉到她身上浓浓的杀意(?),头一偏,嘴巴就弯到她耳朵上,轻轻道:“还不舒服?要不要爷来喂你?”看着小姑娘一副择人欲噬的模样,轻轻笑了两下,伸手抓住她的手,替她将勺子里的蟹黄吞的一干二净。
武雪仪愤愤放下勺子,道:“爷不能这样!雪仪刚换了七个丫头!这些都是面嫩的小姑娘,以后看见妾羞的转身就跑怎么办!看见爷春心萌动怎么办!爷,做事要讲究在什么山唱什么歌,要讲究场合、方式。您堂堂雍王爷,不能在下人面前失了分寸……唔……”
嘴巴直接被封住了。
等到武雪仪气都喘不过来,只能软趴趴地被胤禛拢住的时候,他才笑道:“你在爷面前谈规矩?等你自个儿把规矩收拾的齐整了,爷绝对不再闹你。别吵吵了,讲一溜子话说的脑门儿疼。”说着跟武雪仪喂了一块儿鸡。
武雪仪:……
也不知道这位今儿到底怎么了?发春了?如今是秋天!怎么着也想不通,估计是外面气不顺,容易上火?这么一想,武雪仪倒也算是勉强平心静气下来,算了,谁让自己不是老板呢?
要是此时四大爷胤禛能看到武雪仪的内心弹幕,估计得撅过去……
对于院子里的女人,他一向是顺从心意的多。虽对福晋的体面是个特例,他从未扫过福晋的面子。但是其他的姬妾,就是喜欢多宠点,没有爱宠就不去。他后院儿的女人,因为指下来的多是小家姑娘,他也不怕要平衡向自己归拢过来的人,特地还要去照顾谁。
但是……年家似乎跟他透了底,明年,要送他们家有些美名的小闺女进府来……
瞄了瞄怀里此时只剩了半口气的女人,他心下踌躇。年家是他争取了很久才慢慢拉拢过来的一户人家,年羹尧更是个心怀颇大的人物,在汗阿玛面前,眼见着恩宠一般,却十分信任。这样的人家主动伸出来橄榄枝,他要是不接,被别的兄弟捡走了,肯定是不行的。但是若这样人家的姑娘进府来,她……
不知道为什么,胤禛揽着怀中人的腰肢,心里异常的忐忑,像是小时候在御书房里,偷了汗阿玛的半块儿桃李酥般,手心都紧张的要出汗。
咬咬牙,下定决心,如今一定不能告诉她。否则……自己能不能进小东院儿,都是个问题。
以后,以后再解释清楚吧。他得好好想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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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正是天气渐凉的时候,东院的李氏提心吊胆的一件事情终于发生了。
她当初和府里消耗内斗、减损心神生下来的二儿子,病重了。
弘昀原本也是经常缠绵卧榻,她起初也并不觉着如何大惊小怪。毕竟是皇家的阿哥,又是雍王爷的大儿子,怎么地太医都是不敢怠慢的。开药熬药、几咕隆喝下去,病势就得到控制了。谁知道刚好转没多久,这前生讨债的小鬼起来方便,外边儿刚好开着门进来送晚膳,这么风一夹,又冻着了。
李氏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子的情形,她问过太医,道是风邪侵体。使劲儿拷问了当时服侍的奴婢,打的血乎拉茬的,也就只能说上来这么一件儿会让二阿哥见风的事情。余下的,真是没人知道。所有人都晓得二阿哥病弱,平日里照顾都是战战兢兢,唯恐稍有不好,小命就没了,哪里敢有个疏忽让阿哥爷被风吹?
问不出,李氏感觉浑身那种透着失力的状态又回来了……她哆嗦着手,没日没夜守在弘昀边上。没人的时候,就靠在床沿上,身后拢个大棉花垫子,一边拍着儿子的被子,一边轻声呢喃:“……额捏哪敢不要你呢?别看额捏平日里爱你弟弟,你也是额捏的心头肉呢……都说爹娘疼爱太过,孩子养不住,额捏要是生生往你跟前儿凑,又怕坏了你的身体……你弟弟命里硬,他不怕……你别埋怨额捏……”睡一会,哭一会,又笑一会。
胤禛也来守过几次。然而弘昀的病时好时坏,一时清醒,一时又困乏的紧。他毕竟不是闲王,能呆的时间有限。看着李氏那哀哀戚戚、不太搭理别人的样子,和二儿子瘦削蜡黄的面颊,也不知道什么滋味儿。
这段时间,虽是大年下的,府上的氛围却异常的寥落。纵使有和李氏不对盘的,知道二阿哥病重,也还是不落忍的多。亲额捏再暗地里刁钻,孩子也算是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并没有什么大的脾气,也不打骂下人。待人也算是温和。虽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没人在这个时候嚼舌根子,说病人的坏话。
年后的第三日,弘昀走了。
因还没成年,丧葬也不算特别隆重。给弘昀换丧服的当日,李氏哭得昏倒在地上,一边哭一边哀哀唤着:“弘昀!弘昀!额捏没有不要你,你做什么不要额捏了!你大哥也不要我了,姨母也不要我了,如今连你也不要我了!独独留着我,活着做什么呢?”
大格格边抹眼泪,边赶忙上前帮着搀扶起来。弘时年纪还幼,怕他乱跑,一直老实被嬷嬷抱在怀里,此时也是一声不吭,眼睛里面露出茫然、难过的神情来。
福晋遥遥站在院子里,也能听见李氏的哭喊。她和这个女人不对付了十余年,本还脸上异常的淡漠,听着她哀伤欲死的话语,冷笑一声,闭了闭眼睛,轻声吩咐旁边儿的金嬷嬷:“……等完了,问她,丧礼上有什么想安排的,府上能给她做好,就给她做好。弘昀是咱们二阿哥,身份……贵重,不会堕了府里的体面,必让他安心上路。”声音颇大,院子里头的人都听了个大概。
金嬷嬷诧异地看了一眼福晋,低头应了一声,就往内院廊下去了。
武雪仪也跟随着福晋站在院子里头。她脑袋微微低着,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此时的感受。
李氏曾经有巨大的嫌疑,伙同伊氏,给她的孩子下东西。她们俩,本应该有解不开的仇怨的。然而,她听到福晋吩咐的话,竟没有任何嘲笑福晋圣母的想法……
或许是因为她也有自己的孩子,而她的孩子不会真的害怕病痛吧。李氏再强大阴沉,她也没办法真正保障她孩子的全须全尾。与人争,或可一成;与天争,人力难为。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就是这样。
她曾下定决心,在弘昀病的时候上门,告诉她们的大丫鬟石青,自己要进去探望。过不了一息,石青就带着一股子衰败的脸色,出门略略歉意道:“我们侧福晋说,二阿哥休养不能见风,多谢侧福晋心意,她心里明白,您还是先回去吧。”
她苦笑一下,摇摇头径自去了。她能说什么呢?自己能救命?恐怕自己端了再多的吃食,李氏都不会让她近身吧。她曾经犹豫过,要不要硬闯救下这个孩子。没等她想明白,孩子的命数已经终了了。
不是我不愿。
弘昀下葬后,李氏消沉了很久。等到武雪仪再一次见到她,已是春花灿烂的时候了。
自从武雪仪搬到小东院,别的不说,和李氏的院子离的,那算是最近的。虽隔着厚厚的院墙,来来往往,总会有些时候正恰好,碰个正着的。然而自从弘昀病重,到逝世,武雪仪都再没见过她出来。仿佛她自己将自己关了紧闭,那样的绝情,而又绝望。
这会儿,她竟手托着腮坐在园子里头,看着弘时指挥小內监们扑蝴蝶。语笑晏晏处,让人恍惚,似乎她还是个刚进府的青涩少女,而不是……死了两个儿子,又死了她最亲密玩伴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