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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夏倾就约了凌浅出来吃饭,准备把白天发生的囧事跟她好好倾诉一番。
作为一名标准小吃货,只要是约饭,一切事情都可以放下,因此凌浅二话不说便应了下来,早早把自家宠物店的闸门一拉,以光速选好了餐厅,飞奔过去。
搞笑的是,因为出门时太急,她带了充电宝,却把充电线落在了店里。结果夏倾不得不陪着她在附近商场里兜了大半圈,只为了找传说中的充电宝自助租借机。
好不容易找到了,却发现充电线不能租借只能买,一条售价10块。
边上一个大叔正倚着租借机充电,看着纠结得脸都皱成一团的凌浅,还以为她是不会用机子,很好心地帮她操作了一下,于是她只能顺水推舟的扫码付了钱。
搞定了充电事宜后,两人就直奔餐厅,所幸餐厅内人虽多,但不至于没有位置,她们就随意落了座。
这家店的主打是麻辣干锅,浓郁的辣香混合着一点点的焦味,漂浮在空气中,只微一吸气,就觉得胃里的馋虫都争先恐后地跑了出来。
夏倾有着重度选择困难症,因此点菜也都由凌浅一手完成。这丫头还向老板表达了对这家店滔滔不绝的喜爱之情,以至于人家被哄得心花怒放,给了折扣。
很快一锅热气腾腾的麻辣牛蛙就被端上了桌。最底下一层是白花花的牛蛙肉,肉质肥美细嫩,往上是酥脆的藕片,最顶上则零零散散的洒满了花椒和尖椒,红绿相衬,煞是好看。
凌浅迫不及待地就尝了一口,嘎吱嘎吱地嚼完后,还舔了一下筷子,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夏倾也跟着夹了一块。第一口下去,辣中带着微微的麻,从舌尖的味蕾以光速弥漫至整个口腔,再往后几口,则觉得舌头慢慢丧失了知觉,但这并不妨碍她过瘾的感受。
等吃的兴头过去后,夏倾才有条不紊地把整件事的始末讲了一遍,而凌浅从头到尾支着下巴看着她,满脸的迷妹二字。
夏倾忍不住问道:
“你难道不觉得很尴尬吗?!”
“不觉得啊!没想到我男神这么暖!而且他不仅把外套借你,还帮你绑欸!我的天啊,那个画面我光是脑补就已经觉得苏到爆了。”
苏......好像确实是有点苏,但关键分明不是这个!
夏倾用手指按了按太阳穴。是她失策,居然妄图跟一个迷妹探讨她男神的事情。
“......我突然觉得这个话题不适合跟你聊。”
“哎呀别这样嘛,”凌浅坐直身子,忽的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你说,男神会不会喜欢你啊。”
夏倾顿时觉得脑袋上方天雷滚滚,同时暗自庆幸自己还没把程奕提议假扮男女朋友的事情告诉她,天知道给这个脑洞比天大的家伙知道了,会不会脑补出一部家庭伦理大戏来。
“我?”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拜托欸,你言情小说看多了吧,人家只是仗义相助而已。”
凌浅往椅背上一靠,拿起手机刷了刷,瞬间换了副兴致缺缺的样子:“那就是咯,你自己都会说人家只是仗义相助,有什么好尴尬的?况且现在都21世纪了,不就是来个例假,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夏倾咬了咬唇,道:“我在想,他的外套要不要洗干净之后快递给他。”实在不想当面还。
凌浅闻言,把手机往桌上重重一放,满脸不可置信:“倾啊,你至于吗?你们住一个城市,他医院离你家还不远,你居然要用快递?有没有道谢的诚意啊,人家可是救你于水火之中欸。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个脸皮这么薄的人?”
......脸皮厚的人从来都只有你一个吧。
纠结归纠结,最终夏倾还是被凌浅义正言辞的道谢诚意说给说服了,决定第二天亲自上门把衣服拿去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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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程奕结束了门诊后,便依约驱车前往父亲家。
程庆潮早已候在家中,特意叮嘱妻子给大儿子煮几样他爱吃的菜,接着就回了书房。
他素来喜欢收集一些小古董,家中也以复古作为主要的装修格调,书房内靠近门口处是一整面桃木制的大立柜,上面整齐地陈列着各式书籍和瓷器,医学的,历史的,数之不尽。
程庆潮搬来一把椅子,站上去,掂着脚从书柜最顶上的一格抽出一本黑色封皮的厚书。他揣着书颤颤巍巍地从椅子上下来,坐到窗边。
外面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天气阴沉沉的,即使把窗帘全部拉开,室内的光线仍旧有些昏暗。他拧开桌上的台灯,轻轻拍去了封面上积年的灰。
细小的浮尘在昏黄光线下飞舞,程庆潮取过手边的老花镜戴上,打开书。
那是一本相册,泛黄的纸页透露出了它的年龄。一页一页翻过去,无一例外地都是一个年轻男人跟一个小男孩的合照,间或还有几张一家三口的照片,脸上均是笑容满满。
只翻了不到三分之一,程庆潮就不敢再往后看了。
人到了一定年纪,总会开始怀旧,可追忆往昔最是无用,因为逝去的永远没有重来的可能。当年若不是一时犯错,跟程奕的关系,大概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思及此,他阖上相册,拉开抽屉将其塞至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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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从小路上拐了一个弯,就驶进了程家所在的小区。
程奕懒得将车开进地下车库,在离父亲家不远的路边就停了车,撑了伞就往楼那边走去。
按响门铃后没多久,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程奕抖了抖雨伞,等水珠震落后才抬头。
来人是一个盘着发围着围裙的中年妇人,一见程奕就忙不迭接过他手中的伞,笑道:“小奕来了啊,快进来进来。”
程奕淡淡地点了点头,喊了一声“骆姨”,就进了门。
妇人把雨伞拿到阳台放好,回身从餐桌上的纸巾盒里抽了一张纸,随意地擦了擦手,笑说:“阿立去接你小姑了,还没到,我正做饭呢,老程在楼上,你稍坐一会,我很快就好了。”
程奕摇头道:“不急,骆姨您慢慢来。”
说完便自己在沙发上坐下。
“好好好,那你随意啊,桌上有茶,想喝的话自己倒就好。”
他应该有大半年没来这里了,屋子的摆设倒是跟以往一模一样,处处都是那个人生活的痕迹。
黑色的玻璃光面茶几反射着清冷的光,茶盘上是清一色的青花瓷茶具,蓝白花纹相间,色彩淡雅,幽菁可人,只是摆放的稍显凌乱,显然是刚有人用过的样子。
程奕垂眸,掀开紫砂壶的盖子,里面果然藏着浸润了不久的茶叶。他顺手把边上的开水壶煮上,然后靠在沙发上闭上眼。
没多久后,沸腾的噗噜噗噜声就将他唤起。他先用开水把茶杯都烫过一遍,才正式沏起茶来。
棕红色的茶水沿着壶嘴缓缓流入杯中,偷偷逃出的零星茶叶在杯中打着旋儿,普洱独特的森林香气也随之扑鼻而来。
程奕轻呷了一口,那种与深山老林无二的气息便充盈了整个大脑,心神也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
不得不说,程庆潮这人,除了医术,大概也就只有对茶的品味能勉强入得了他的眼了。
正自斟自饮着,一阵拖鞋与地板拍击的声音闯入耳膜。他没有抬头,直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定在他跟前。
他仍旧不予理会,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没一会儿,边上沙发猛地向下一陷,那人在他身边坐下。
“怎么这么没有礼貌,见到我连招呼都不打一句。”程庆潮训斥道。
“抱歉,初中起就没了爹,是这样的了。”他漫不经心地回应。
“胡说!”程庆潮猛地一拍茶几,站起身,连带上面的茶杯都跟着震了两震。
他这个儿子,就是能三言两语激起他的怒火。
“哎呀,你们俩能不能不要每次说没两句就吵起来啊。”骆清闻声赶忙从厨房里跑出来,拉住丈夫。
程奕本来也没有跟他说话的兴致,仰起脸,斜着眼看着怒气冲冲的父亲:
“我今天来这,本来就只是为了看小姑的。这么多年了,我这脾气还就是改不了。您要是看我不顺眼,何必叫我回来吃饭呢。”
“你!”程庆潮抬起的手都有些颤抖,程奕则低头抿了一口茶,看不出情绪。
“好了好了!你啊你,天天盼着小奕回来吃个饭,孩子回来了,你又非要训斥他,这是干什么呀!”骆清用力把程庆潮拖到一边,按到沙发上。
“小奕你也是,你爸最近高血压又有些重了,常头晕,你就少说两句,不要气他了。”
这边正劝着架,玄关处又传来开门声,程立和程庆芝有说有笑地进来,打断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一见来人,程奕就嗖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跑过去抱住了程庆芝。
“小姑。”
程庆芝身子单薄,被侄子冷不丁一个熊抱,踉跄地后退了两步。站稳身子后,反手揽住了程奕,在他背上拍了拍,笑道:
“小奕啊,都多大人了,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这么黏人。”
程庆潮远远地看着,没人注意到他眼里的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