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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小心!”晏西猛地甩手将锁链抖了起来,粗壮的锁链抽打在尸女身上,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重重撞到了一旁的棺材上。
辰夜吓得僵在了原处,只听晏西喝了一声快逃,他这才手忙脚乱地往外跑。混乱之际,他好像听见晏西在身后喊了句:“去找族长的儿子救你!”
外面天都黑了,人们还在各个庭院里奔走,提着灯笼寻找着失踪的新娘。
辰夜躲在后院的花丛里,瞅准路线,打算一口气冲过人最多的地方。然而他刚跑到走廊里,一只手冷不防从房间里伸了出来,一把将他拽了进去,随后又迅速将门关上了。
“是我!”听出是洛麒的声音,辰夜这才停止了挣扎。
洛麒插上门闩,将辰夜拉到里边房间,没好气的吼道:“都说了让你乖乖待房间里等我,为什么要四处乱跑?这下我爹起了疑心,定会派人日夜守着你,现在你想跑都跑不了!”
辰夜傻愣愣地喘着气,想起洛麒曾在族长房间里翻东西,又想起那个满是尸女的破屋,还有被锁链拷住的白衣男子晏西,满腔疑问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洛麒这才缓了口气道:“对不起我语气重了,从现在起你就待在我身边,我会想办法跟我爹解释今天的事。”
这时门外有人敲了两声道:“麒儿,小夜姑娘在你这儿吗?”
一听是父亲的声音,洛麒忙应道:“她在呢,我俩准备休息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外面继续敲门道:“小夜姑娘的嫁衣还没裁,为父带了花婆过来,先把尺寸量了再休息吧,你快过来把门打开。”
“不行,我不能给她们量尺寸!”辰夜急得火烧眉毛,一量就会被人发现他没有胸,发现他是个男人啊喂!
“你的声音怎么……”洛麒一脸诧异,这姑娘的声音怎么变了,听起来倒像个少年人。
“快脱衣服,我们上床!”辰夜说着就去扒洛麒的衣服,同时将他往床那边推。
洛麒慌忙推搡道:“这怎么行,男女授受不亲啊!”
这时房门剧烈地颤抖了起来,族长似乎发觉情况不对,一边喊洛麒一边用力砸门。
“别废话了!”辰夜扒掉洛麒的衣袍将对方摁在床上,而他自己则迅速压到洛麒身上,操起被子盖住了身体。
几乎就在下一刻,族长带着两个大婶破门而入,只见洛麒赤着上身靠坐在床上,而辰夜正依偎在洛麒怀中,指尖在他胸口打着旋儿,场面别提有多香艳。
“都说了我们要休息了。”洛麒红着脸道,神色极不自然,而辰夜则笑得一脸娇羞。
族长愣了一愣,尴尬地笑了笑道:“那你们先休息,嫁衣明天再裁。”说着便带人退了下去,还替他们把门关上了。
洛麒见状忙把辰夜推开,不料辰夜趁机掐住他的脖子,冷不防将一枚针抵在了他喉下,“不许声张,这可是见血封喉的毒针。”
“你这是何意,你到底是男是女?”洛麒抓不着头脑,只见辰夜邪魅一笑道:“你见过哪个女人力气这么大,我是男是女不显而易见吗?”
洛麒错愕地摇了摇头,“你真的是男人啊,怎么可以长成这副模样,太不像话了。”
辰夜不悦地将银针逼近了半寸,挑眉道:“我长成哪儿样了?”
洛麒瞥开眼睛嘀咕道:“你既然是男人,怎么能长得比女人还俏,我以为像夫子那样的男人已经够好看了,没想到你比他还过分……”
“什么夫子?”
洛麒难为情地低下头,犹豫着说道:“他是教我读书写字的师者,也是我一直以来爱慕的男子,我曾经最喜欢缠着他,让他教我说汉语写汉字……就在不久前,我忍不住向他表白了心意,但他委婉地拒绝了我……”
辰夜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原来洛麒和他的心上人是师生恋啊,这种事在古代好像算*吧。
“那之后我觉得没脸见他,也不敢去私塾做功课。直到三日后我才听说夫子失踪了,急得到处找他,可翻遍整个部族都没消息。我想就算夫子要躲我,也不至于不辞而别啊,总感觉他遇到了什么危险。”
“等等,你说的夫子,可是叫晏西?”辰夜心想洛麒口中这个人,不会就是关在破屋里那个白衣男子吧,记得对方说自己就是在这里教书来着。
洛麒激动地抓住辰夜道:“你怎么知道夫子的名字?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哪儿?”
“他被你爹关在了你家那个放棺材的破屋里。”辰夜话音刚落,洛麒便一把抓起衣服,跳下床冲了出去。辰夜虽然害怕,但还是跟了过去。
两人避开宅子内的奴仆,悄悄来到了那间破屋门口。透过门缝望去,屋内黑魆魆的一片,吓得辰夜半天不敢进去。
洛麒心底也有点发虚,但还是提着灯探了进去。然而他在屋内找了一圈,除了那些积灰的棺木外,只发现地上有一条铁链,其上隐隐沾着暗红色的东西。
“奇怪了,不久前我还看到他在这里的!”辰夜看锁链并没有损坏,心想晏西应该不是自己逃走的,肯定是族长发现有人闯入过,便把晏西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
就在这时,旁边一副棺材里突然传来奇怪的响声,吓得两人浑身一哆。辰夜不由望了洛麒一眼,他觉得那应该是尸女敲打棺盖的声音。
“什么东西?”洛麒奇怪地走到那尊棺材前,准备把棺材打开一探究竟。
“不能开!”辰夜忙冲上去一把摁住棺盖,要是从里面窜出一只尸女可就惊悚了。
只听那敲打声还在继续,洛麒投来不解地眼神,辰夜慌忙解释道:“肯定是老鼠不小心跑进去了,我我我最怕老鼠了,你可千万不能把棺盖打开啊!”
洛麒半信半疑,余光瞥见棺角上挂着什么东西,待他把那东西扯下来一看,才发现那是一块白色碎布,上面还沾着两滴鲜血。
“这块布是……从夫子身上掉下来的!他一定遇到危险了!”洛麒说着愤然往门外走去,“我不能再等了,现在就去找我爹要人!”
辰夜忙追上去拉住洛麒道:“你傻呀!你爹把他囚禁了那么久你都没发现,这么贸然过去找他对质他会承认吗?你爹可是一族之长,他只会骂你无理取闹,旁人也会觉得是你胡闹,根本没有人会相信你。”
洛麒悲愤地甩开辰夜道:“我不管别人怎么看,就算被我爹打死我也要去,什么都没有夫子的命重要!”
“我说你这人怎么就一根筋!你这么一胡闹,你爱慕夫子的事就传出去了,你倒是不在乎旁人目光,可你要夫子的脸往哪儿搁?还有你这样打草惊蛇,没准惹怒了你爹,暗地里把夫子杀掉了,你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可夫子都受伤了,也许正命悬一线……”
辰夜伸手扶住洛麒的胳膊,“你要相信我,你爹要杀夫子早杀了,不会留他活到现在的。所以他还没死,只是被你爹藏了起来。”
他说着警惕地环顾四周,心想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拉洛麒走开了。然而两人都没有察觉,旁边角落里正倚着个红色人影……
两人刚走没一会儿,几名奴仆便出现在了破屋门口。他们鬼鬼祟祟的张望了一阵,便进到屋内抬了一具棺材出来,匆忙往后院那边的山坡去。
旷野寂寥,灯火闪烁。
奴仆们一路来到坟地里,挖了个大坑把棺材扔了下去。其中一个老奴抬头擦了把汗,无意瞥见远处树下站着个红衣人,可他一眨眼那红影又消失了。
“有鬼啊!”老奴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其他三人慌忙四处张望,果见有个红衣人正朝这边过来,而那人步伐极其飘忽,走了几步又消失了。
几人吓得哭爹喊娘,纷纷丢下铁锹逃跑了,慌乱中灯笼也被撞翻在地,只剩那尊木棺静静躺在土坑里。
片刻后,一只手忽然探到了那盏灯笼上……
夜风拂过,凉意习习。
辰夜回到房内关好门窗,这才跟洛麒摊牌道:“我们合作吧,我帮你救你的夫子,作为代价,你得帮我从你爹手中拿到一样东西。”
“你想要什么东西?”
“就是你爹那顶族长之帽,我要上面那个象王角。”
洛麒这才醒悟道:“原来你就是为了这个才女扮男装到这儿来的……但我也不知道我爹把它藏在了哪里,因为没有这顶传位之帽,他就无法给我举行婚礼,所以我就想把帽子偷过来,可去他房间里找了几次都没找到。”
“这还不简单,既然婚礼上一定要用到这顶帽子,那我们就按照他的意思成婚,到时你再把象王角给我也不迟。”
洛麒汗颜道:“可你是男人啊……”
“是男人又怎么了,你不说谁知道呢?族人都会祝福你娶到了一位美艳的妻子,而你只需乖乖接受族长的传位之帽就可以了。只要我拿到我想要的东西,我保证将夫子完好无损的交到你手中。”
洛麒有些踌躇,但还是答应了,“那你说话可要算数啊。”
辰夜点了点头,不过他嘴上说得漂亮,但晏西究竟在哪里,他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片刻后两人准备休息了,洛麒还是乖乖打了地铺。知道辰夜是男的后,他也没那么拘谨了,所以就挨着床打了地铺,没像之前那样隔得远远的。
入睡前,洛麒正准备吹灯来着,辰夜慌忙喊了声:“别吹,就让它亮着吧!”
“你就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气味?”辰夜狐疑道,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吓出病来了,老是能闻到似有若无的腥臭味,就连这间房里也有。
“你是指的腥味吗?”洛麒抬头看向辰夜,见辰夜点头便解释道:“三年前我娘得了瘟疫死后,这宅子里便多了一股怪味,无论怎么通风熏香都去不掉,现在我已经闻习惯了。”
辰夜瞬间毛骨悚然,难道说洛麒的娘也变成了尸女,三年来一直在这间宅子里游荡吗?这下他更加不敢睡了,眼睛也不敢四处乱瞅,生怕瞥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由于不敢睡觉,辰夜只好一直缠着洛麒讲话。等到后半夜,两人都困倦地睡去时,房梁上忽然落下一层薄灰,一道瘦黑的人影也随之落到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