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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冷夜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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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阁楼的窗外,天空血月依旧赤红的鲜艳,被云层遮挡住了一半,这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肉体与墙壁来了一次结结实实的碰撞。少年的惊呼与青年的惨嚎,也依旧回荡在这个吹着凉风的夜中。

    “小哥小哥,你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吧,免得之后我们黄泉路上相见,不好打招呼。”青年被窃魂兽麻痹了大半边的身子,要是少年扛不住,他也要一起死。

    “去你的……”少年扛着青年躲过窃魂兽的一次扑击,乘着对方休息的间隙,告知了自己的姓名。

    “记住了,我叫言小天,以后别人问起是谁救的你,报上这个大名就行。”。

    虽然言小天的语气很轻松,但是他逐渐开始变得粗重的喘息声却预示着他的体力即将到达顶点。不久之后,言小天的行动也开始变得缓慢起来。

    青年见状,巴不得自己马上能够生出四条腿跑得远远的,然而他现在除了稍微移动一下手臂与张嘴哀嚎之外,什么都做不到。

    “天啊,难道我金不欢还没成为首富就要英年早逝了吗,天嫉英才啊!”

    金不欢一脸的愁容,眼看着那只怪物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只能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然而想象中的痛楚并没有出现,只有一声清丽的呵斥从背后传来,金不欢睁开双眼,看到了自己一生都难以忘却的场景。

    血,鲜红而妖艳的血正如喷泉般涌出,然而并不是来自于从他或言小天的身上,而是从那只怪物的胸口喷涌而出。

    突然的变故令在场的两人反应不及,特别是那只窃魂兽,眼中更是充满了惊惧,它甚至根本没有看清自己到底是如何受伤的,这一点让它感到了一丝恐惧,而恐惧带来的却是愤怒。窃魂兽用手堵住了伤口,头颅朝天,低沉的怒吼一声。

    “血,是灵魂的居所,也是死亡的宣告。”从暗处传来了少女的声音,十分的独特,金不欢从来没有听到过类似这样具有磁性的少女声音。

    随着窃魂兽低吼的结束,声音的主人也随之从黑暗中走出,竟然是一位穿着白色短袖与牛仔裤的长发女孩,她身体修长,但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五官精致,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的窃魂兽,神色中自然流露出一股不容质疑的坚毅气息。

    “财神在上,这是什么情况?”金不欢完完全全的懵住了,他此时还在言小天的肩头扛着,如果不是身体动不了,他一定会马上跑上去看个仔细。就是这么一位看上去有些娇小的少女,竟然是刚刚重伤那只怪物的人。

    而反观此刻的言小天,直到少女的出场为止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他只是神色有些诡异,看上去似笑非笑,又有种无奈与庆幸的感觉掺杂在其中。

    “这下没我的事了。”言小天一叹,就地一坐,将金不欢靠在了旁边的墙上,他的行为惹得金不欢好奇心大起。

    “言小哥,这位漂亮的小姐是谁呀?”身体虽然不能动,金不欢的嘴巴可没闲着。

    不过言小天听到金不欢的问题,只是微微一笑,随后一边从衣服的口袋中摸索着符纸,一边和金不欢说话。

    “你可别想打她的主意,这主可是一个正正经经的女汉子。”

    正说着,仿佛是为了验证言小天的话一般,正与窃魂兽战斗的少女一脚踢向窃魂兽的腹部,银色长靴与空气摩擦,竟然在空气中产生了肉眼可见的波动,鞋跟接触到窃魂兽的身体,马上发出了巨大而沉闷的声响。

    体型巨大的窃魂兽被这一脚踢退了好几步,它有些痛苦的蹲了下来,同时布满了尖牙的嘴角流出一大滩的血迹。

    金不欢看得有些心惊,虽然知道那只怪物是敌人,却也不禁有些同情起它来。

    “这东西真是白长这么大个了……”金不欢自语,随后十分好奇的将眼睛转向言小天,问道:“小哥,这怪物是什么东西啊?”

    “什么什么东西,这玩意儿叫窃魂兽。”看到少女的出现,言小天的心情似乎十分糟糕,连说话都带着几分不情愿。

    “窃魂兽又是什么?”

    “反正……就是你们普通人不知道的一种怪物,以人类的灵魂为食物,有着各种不同的能力,像这只就是能变成别人的外形来迷惑人的。”言小天盘腿坐在一边,左手托着下巴,一边解释一边看着少女像拎小鸡似的将窃魂兽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整层楼都因此而震了一下。

    “喂,小天,你跟普通人讲这些,可是违反规定的。”没过多久,少女一只手拿着窃魂兽的腿,拖着已经奄奄一息的窃魂兽来到言小天的面前。她将窃魂兽就地一扔,随即双手叉腰看着言小天。

    “有什么关系,反正规定也只是对魂师的规定,我还不是魂师呢。”言小天撇撇嘴,一脸的不以为然。少女听到这话,没有说什么,只是皱着眉头,盯住了言小天的眼睛。

    “干什么?”言小天被少女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身子微微挪动,想要离开。

    “干什么?你还问我干什么!?”言小天的话就像是炸药的引信,突然就让少女的心情爆炸了。

    “擅自一个人来杀窃魂兽,什么都不告诉我就出门了,你知道这样我和爷爷多担心吗!?”

    少女原本眼中的那份坚毅逐渐被一种名为担心的心情所代替,特别是看到言小天这种丝毫不在意的态度,让她的担心中更增添了几分怒气。

    “言小天!听我说话!”

    “哎呀,海棠,对不起啦。”言小天只好一脸苦相的道歉,看得旁边的金不欢是啧啧称奇。

    “这就是所谓的年轻人才能犯下的错误吧。”金不欢低声自语,莫名的想笑。

    “我不管,你以后再这样自己单独出去杀窃魂兽,我就不救你了!”被称作海棠的少女抱着手冷哼一声,用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自语了一句:“这个大笨蛋。”

    看见少女这样,言小天反倒放心了,他知道少女其实并没有真的生气。

    “哈,海棠,我要是死了,谁给你做好吃的?”

    “唔……”一想到言小天做的菜,少女就突然想要流口水,但是她依旧维持着那副怒气满满的姿态,蹬着言小天。

    “要不是为了你做的菜,我……我才不会赶过来救你呢!”

    “好啦好啦,海棠你这么厉害,简直就是天生的戒魂骑士,有你在我怎么可能会死呢。”言小天笑眯眯的从地上站起身,顺便看了下窃魂兽的尸体,砸了咂舌。

    “好大的块头。”

    “哼,这还算小的了,况且窃魂兽的实力可不是单纯由体型决定的!”少女轻哼一声,似乎对言小天的反应很是不屑。

    “反正我迟早会成为戒魂骑士的,你安就心回去当我专属的戒魂法师就好了。”

    “嘿,海棠你别这么说,还记得我的理想吗?”言小天拇指一扫鼻尖,眼中发出了灿灿的光彩。

    “我可是要成为传奇戒魂骑士的男人!”

    “得了吧,戒魂骑士可是只有那些具有操纵魂力天赋的人才能担任,小天你自己连魂力都没有,还是安安心心当你的戒魂法师去。”海棠毫不留情,直接泼了一盆冷水。

    “就算是自己没有魂力,我也能做各种魂力道具呀。”

    “那不就是戒魂法师做的事情吗?”海棠一脸“我真是受够了”的表情,她对这位自信心爆棚的少年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自己没有魂力的戒魂骑士,这个无论怎么说都应该是那种酒席之间的笑话吧。”观察到言小天被问住的表情,海滩不禁心里暗暗有些开心,顺便趁势而下,继续打击小天。

    “那个……这位小姐和这位小哥,你们……”金不欢艰难起身,目光茫然。

    “说的什么戒魂骑士,什么戒魂法师,什么窃魂兽,到底都是些什么?”

    “一边凉快去。”言小天有些郁闷的转过头。

    海棠这才想起还有一个遭受了窃魂兽伤害的活人在场,她有些发起愁来。

    “小天,你带了那个清除记忆的东西了吗?”

    一听这话,金不欢的脸色就变了,想要张嘴说什么,却被少女的一个瞪眼活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不过言小天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没带,让金不欢顿时松了口气。

    “那……”海棠想了想,总觉得不应该让这个知道了窃魂兽存在的男人独自留在这里,她在言小天惊讶的目光中扛起了金不欢,对有些发愣的言小天努努嘴。

    “走啦!”

    言小天下意识的反问一句,“去哪?”

    少女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笑着说:“笨蛋,当然是回家,然后吃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