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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彩蝶有节奏不断颤动的双翅,慢慢放慢了下来,最终在一片苍翠的山林中停了下来、展衡一脸疑惑的望着四周,只见周边山峦起伏,有水有水,虽是一个风水宝地,但这泸风山中好山好水无数,眼前这个地方在一众美景中显然并不出奇,不知眼前这个地方有什么奇特玄机,彩蝶竟然停在这里。
在这黑漆漆的夜晚里,伸手不见五指,虽然展衡功力高深,夜能视物,但终究比不得白日,展衡只得勉强借助着夜明珠的光芒四处查探,至于引路的彩蝶则停在生长茂密的萱麻上一动不动,见指望不上,展衡只得拿着君子剑当工具,四处翻找,却一无所获。
“老爷您这是?”带人终于追赶上展衡的雾山,一脸不解的望着四处翻找的老爷,好奇不已。
“你吩咐下去,叫大家给我仔细搜,刚刚引路的彩蝶飞到这里便不在前行了,老爷怀疑这里有什么隐蔽的入口”展衡蹙着眉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吩咐道。
“是,老爷”雾山听到展衡的话高声应道。
你给老爷我小声一点,夜深人静的你大着个的嗓门,干什么呢!就算这里真的有入口,里面的人也早就被你惊动,逃之夭夭了,展衡狠狠的一巴掌拍在雾山的后脑勺上,一脸恨铁不成钢。
“是,老爷,雾山再也不敢了”雾山用蚊子一般的声音保证到。听到雾山矫枉过正的声音,展衡无奈的望了一眼这个蠢笨的奴才,都已经懒得说他了,只是有气无力的挥挥手,让他滚的远远的,免得自己生气。
“大家听着,老爷让你们在这附近仔细的搜索,一寸地方也别放过,谁要是先发现了入口,老爷重重有赏”雾山虽然在展衡面前蠢萌蠢萌的,在其他人面前却是言表威严,众人十分信服他。
听到雾山的话,聚在一起的人纷纷四散开来,拿着手指粗的木棍在周围四处探查。
“老爷,下人们已经把周围翻了个底朝天,什么也没有发现”,雾山把这个坏消息告诉了自家老爷。
“怎么会什么都没有,既然彩蝶停在这里,栗峻就一定是从这里消失的,没道理栗峻会凭空消失呀!他又没有飞天遁地的本领”展衡一脸不解的望着周围,视线逡搜着每一个令人疑惑的物景,突然一个地方引起了展衡的注意力。
对呀!自己怎么这么笨,没有想到这一点呢!展峻恍然大悟拍着自己的双手,一脸哭笑不得。
彩蝶对蝶恋花的味道一直很准,既然彩蝶一直停在生长茂密的萱麻上,那么问题应该就出在萱麻上,这么简单的问题自己竟然想不到。
“来人给本官把这些茂密的萱麻弄开,本官要看看这底下到底藏着什么?”展衡激动的命令着下属,神情雀跃不已。听到命令的众人,上前轻轻的驱赶开停在萱麻上的彩蝶,用手中的兵器砍断枝干藤蔓,慢慢的萱麻被清理的差不多了,一个狭窄的洞穴出现在众人面前。
“老爷,发现了一个洞穴”雾山冲一边密切关注的老爷说到。
“早就看到了”展衡望着雾山大惊小怪的样子,一脸无奈,自己如此英明神武,怎么就选了这么一个跳脱的贴身侍从呢!想不通,真真是想不通。
“老爷,您快看呀!”雾山一脸惊奇的向洞**探头探脑的望去,目光中勉强看到洞内的零星情景,真是匪夷所思,竟然把出口开在生长茂密的萱麻丛中,利用萱麻来掩盖踪迹,利用萱麻多刺且接触后皮肤红痒难忍的特点,让人们恐惧害怕,从而产生避而远之的心态,来阻止人们的靠近与好奇。
所以这么久以来,大家都在萱麻丛以外的地方查探,根本就没有想到查探这丛萱麻,因而没有发现这里竟然有一个神秘的洞穴。
山风呼啸,展衡举目四望,心中感叹道:“当初想到这个主意的栗木族人,一定是一个奇才,这种奇妙的想法竟然都能付诸实践,真想会一会这个有趣的家伙,也不知道这苍茫的群山里,还有多少这样的山洞,这奇妙的山洞是栗木族人经历多少岁月才建造的?”展衡对栗木族人募然间,升起一种深深的崇敬。
老爷您说“茂密的萱麻遮盖之下,到底是什么呢?到底掩藏着什么秘密?”雾山叽叽喳喳的说着话,打断了展衡的沉思。
“不知道,老爷又没有见过,又不是通晓万事的天才”展衡没好气瞟了一眼雾山,显然心不在焉。展衡大步走上前来,周围的人见此纷纷让开一条道,展衡站立洞穴的前面,望着狭窄的入口仔细观察了一会,心中初步断定这应该是一个巨大的山洞,应该是入口出口两端狭窄,中间呈葫芦体宽大,栗木族的人打通了山体把这里和聚居地连在一起,洞穴里一定藏着栗木族的各种秘密与余党,只是不知道里面具体情况怎么样?
“现在就进去吧!大家小心一点”展衡命令着众人,众人闻言皆束紧衣带,检查了一番见没有什么不妥,就开始往洞穴里钻去。
几个下属拿着夜明珠走在前面开路,展衡也猫着腰进入了洞***刚一进去展衡就眼前一黑,感觉里面异常黑暗阴冷,里面的温度和外面相差甚远,展衡感觉冷的像针刺一般,夜明珠照耀之处,可以看到突兀的山石,洞穴入口的一段路途狭窄,仅容一人通过,最高处也只有六尺多高,展衡及众人佝偻着身子往前慢慢摸索而去。
老爷等等我呀!雾山见老爷亲自冒险,不好一个人留在这里,也跟在老爷后面步入了山洞,刚刚进去迎面一股洞风就呼啸而来,寒得彻骨,雾山用手紧紧的抱着手臂,佝偻着身子,牙齿冷的直打架,过了一会才大步跟上前面的人,一路上雾山好奇的把夜明珠照在洞穴的洞壁上,发现洞穴的石壁缝隙间长满了密的不透光的苔藓,鲜嫩的仿佛用手捏一把就能挤出水来。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雾山感觉仅仅站在山洞里,脊背就在发凉,心中恨不得马上离开,离开的越远越好。
离开……
可惜只是心中想一想的念头,想完之后仍然要跟着众人往前走。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佝偻的身子皆酸痛不已,只是顺着洞穴里又窄又矮的隧道走个不停,万幸进来洞穴以后,众人皆没有呼吸困难的感觉,所以展衡相信,这个洞穴一定有通风口,这个山洞也有隐蔽的出口通往别处。
众人虽然知道入口就在前面,却一直也找不到,心中焦灼万分,渐渐的心头浮起一丝丝恨意,对栗木族的余党也毫无怜悯之心,后来下起手来手起刀落,眼都不眨。
一路走来,展衡仔细观察着洞穴的洞壁,发现山洞大部分都是天然形成的与人工的开拓结合,走过开始的一段路程后,山洞就开始变的宽大,众人一时间腰也直了,纷纷松了一口气,不过望着眼前纷繁的岔路口,众人一时间目瞪口呆。
“这,究竟该选那一条路?”众人犯了迷糊,你们看,雾山指着毫不犹豫选择右边路的展衡,说到:“不要发愣了,跟着老爷准没有错”
一群人浩浩荡荡向右边的路行去,展衡带头,一行人紧紧的跟着前面飞舞的彩蝶,在黑暗的洞穴里,彩蝶灵活自如的飞舞着,像一缕飘逸的风来去无踪,众人追的心慌气乱,累的半死。
“老爷,雾山突然想赋诗一首,”安静的空间里突然一道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起,因为洞穴里声音传播的很远,所以声音比较稀薄,像鬼魅一般吓人,反正吓得死气沉沉的众人心中一跳,仔细一听才发现是雾山搞的鬼,心中怒火更旺,只是雾山是大人的心腹,众人皆敢怒不敢言。
“好好的你又发什么神经”展衡也被吓了一跳,当下没好气的骂到:“从小老爷看你就没有读书的天赋,更不会写诗,能把你那几个名字写的飘逸俊秀,老爷就高看你一眼了,还开玩笑要做诗,我看你在作死”展衡泼着雾山的冷水,却感觉发泄以后压抑的心情好多了,也就不跟雾山这个傻小子计较了。
老爷您怎么就瞧不起人呢!您且听听,在说好不好:“英勇勇士*****里弯弯绕绕无数。众人皆有苦难言,找不到出路,只缘身在此洞中”,怎么样?老爷,雾山的文采是不是大有长进跟前几日相比,雾山得意不已。
哈哈哈哈……
“笑什么?没见识的东西,”听完雾山的诗众人哈哈大笑,雾山破口大骂。
“骂谁呢?展衡反问道。”雾山心中有气,不经大脑思考脱口而出:“谁笑我我就骂谁”。
“是吗?这么说刚刚老爷我也笑了你,你连老爷也敢骂”,展衡语气阴沉的说到。
“老爷,奴才怎么可能骂您呢!一定是洞穴里风太大,您误听了,其实奴才是说老爷真是英明睿智”,雾山见冒犯了老爷,急忙打着哈哈,企图蒙混过关。
“是吗?”展衡拖着长长的尾音。
“是……是”雾山连不送迭的点头。
展衡望着一眼雾山就没有说话了,专注的望着快要飞出视线的彩蝶,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栗峻一路东躲西藏,穿过狭窄的隧道,千辛万苦终于到了族人们藏身的地方,族人们藏在离聚居地不远的地方,但是这个不远是针对有密道的情况,要是走山路想要找到这个地方,需得绕过一个山头。见族里的老弱幼残都在这里,处境也非常安全,一时间紧张的心情终于缓解了一点。
“琴娟”栗峻条件反射的喊着这个自己最喜欢的后辈,却无人应答。“琴娟”栗峻语气急促的连喊了几声,始终无人应答。
“族长,小远好像看到琴娟姐姐在躲避的时候,朝蝶舞姐姐家跑去了,后来就一直没有回来过”,族里一个父母双亡的小孩低声对栗峻说到。因为琴娟一直很照顾他,所以这个小孩也非常依赖琴娟。
不知道琴娟这个孩子现在怎么样了,外面到处都是官兵,她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心中的忧虑怎么也挥不去,栗峻眉心的褶皱,浓得像化不开的涂鸦……
不行,琴娟不会武功,在外面很危险,我要去找到她
“族长您受伤了现在出去太危险了,再说蝶舞也和琴娟在一起,蝶舞一定会保护好她的”洞里的族人纷纷劝解道。
栗峻拿着拐杖固执的出了山洞,朝蝶舞的家跑去,颠簸的背影就像秋日里的落叶,萧瑟凄凉。
“蝶舞你怎么样了?”栗峻赶到蝶舞家时屋子早已燃烧的所剩无几,想到蝶舞的机灵栗峻又往其他地方找去,终于在族中的祭祀大厅里找到狼狈不堪的蝶舞,只见她身上破破烂烂,伤痕无数。
栗峻急忙颤颤巍巍的走上前去,扔下手中的拐杖,扶起蝶舞靠在墙角上,收回扶着蝶舞背脊的一双手,才发现上面满是鲜血,“蝶舞你怎么伤的这么严重?不行,这样下去你一定会流血而死。”栗峻语气焦灼,神情忧愁。
“快”栗峻从怀里拿出一颗褐色的药丸,递给蝶舞:“这是族长闲来无事制作的,虽然看起来不太好看,但是止血的效果非常好,你快把血止住。”
“族长,蝶舞对不起您,更对不起琴娟,都是蝶舞没用,眼睁睁的看着琴娟姐姐,落入敌人之手,却无力救她”,蝶舞看到族长,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一阵子的防备一下子就卸了下来,心中的痛苦排山倒海而来,流着泪哭诉着心中的愧疚,没有伸手接过族长手上的药丸。
听到琴娟落入敌人之手,栗峻心如刀割,身体猛的抖了一下,一瞬间又不见了,反而见蝶舞一脸伤心欲绝,拒绝吃药,栗峻隐藏着自己的痛苦,望着蝶舞安慰道:“乖孩子这不能怪你,你只是一个无辜的女孩子,面对着如狼似虎的敌人,你坚强的抗击战斗,族长欣慰还来不及,怎么会忍心责怪你。要怪就怪那些该死的野心家,他们为了自己能够升官发财,就残杀无辜的生命。如果你实在要怪就怪族长爷爷吧!都是族长爷爷我,没有保护好族人们的安危,让族人枉遭惨死,更让琴娟落到敌人手里受苦受难,如果你不吃药,族长爷爷就撞死在你面前,以死谢罪,来慰藉那些死去的族人”,你就不要糟蹋自己的生命了好不好?听族长爷爷一句劝。
见蝶舞仍然执拗不肯吃药,栗峻苦劝道:“孩子你现在流血不止,如果不吃药你会死的,难道你真要族长爷爷死在你面前才甘心吗?”
“族长爷爷,蝶舞没脸再苟活下去了,都是我……都是我的错,琴娟早就叫我和她一起,跑去山洞避难,蝶舞非要逞强去杀人,还带上不会武功的她,害得她落的如此田地,蝶舞怎么能心安理得的活下去,”蝶舞抱着栗峻的腰嚎啕大哭,栗峻面色复杂的摸着蝶舞的头,在蝶舞看不到的地方,高举右手,想狠狠的一掌打死她,终究是没有忍心下手,无力的放下右手,轻轻的抚摸着蝶舞的头,安慰道:“这一切都是命呀!她的命”,语音落下终究是忍不住泪流满面。
“现在你快把药吃了吧!”栗峻伸出手把药丸递给蝶舞,手在空中举了好一会,就快要酸痛的时候,蝶舞才慢慢伸手接过药丸,就着手,毫不迟疑的将药丸吞了下去,没有水中和,蝶舞艰难的吞咽着药丸,蝶舞感觉药丸始终粘在咽喉上,不上不下,难受的要死,蝶舞使劲的吞咽口水,终于把药丸吞下去了,做完这一切,蝶舞感觉自己已经脱力了,一双明媚的大眼睛昏昏欲睡。
“蝶舞,不要睡过去,咱们必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一躲,敌人就要追上来了,”栗峻大声提醒道。
蝶舞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实在没有办法,栗峻只得艰难的扶着她,用力的摇晃着蝶舞的肩膀。
“族长,蝶舞好累好累,好想休息一下”,蝶舞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望着族长。栗峻轻轻的擦拭掉蝶舞嘴角的血际,“乖孩子,听族长爷爷的话咱们现在快离开这里,这里不安全。也不知道洞穴里的族人们现在怎么样了?安不安全?族长爷爷心中总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栗峻满面忧愁的望着族人们藏身的方向。
“快振作一点吧!到了藏身的地方你就能安安心心的好好休息一下了,来咱们走吧!”栗峻试图搀扶着蝶舞,没想到蝶舞还是一动不动,眼睛都快合上了,急的栗峻大声斥责道:“蝶舞你想让琴娟白白牺牲吗?你想就这样窝囊的死在这个无人问津的荒野里,更何况族人们还需要你,未来的祭祀大人,谁都能倒下唯独你不可以,你是他们心灵的寄托,指引方向的明珠。你让他们没有希望,没有指望的孤军奋战,这样对族人们不公平”族长一边气喘吁吁的扶着蝶舞,一边说着激励的话语,试图激起蝶舞的求生意愿。
“族长爷爷,蝶舞那里有您说的那么重要”半晌方传来蝶舞有气无力的苦笑声。
“走吧!”蝶舞挣扎着提起精神,和栗峻相互搀扶着转身正准备离开。
突然,一阵大笑声传来,哈哈……哈哈,“你们两个不用担心了,本官已经好心替你们解决了这些问题,现在你们可以放心大胆的下地狱了”。
“你这个残忍的刽子手,你死后必定下地狱”蝶舞听到族人们全都遇害的消息大受刺激,猛的吐了一口血,声音尖锐的诅咒着这些闯入家园的魔鬼。
“哈哈哈哈,下地狱,这个恐怕得等你死后,才知道这世间到底有没有地狱,到时候劳烦姑娘先下去帮我看看,告诉本官一声”展衡望着蝶舞一脸笑意。
你……你,蝶舞气的浑身直哆嗦。
“你……你,怎么这么快就追踪到我们了?”栗峻一脸惊疑的望着展衡。
“你这个小人竟然敢跟踪我”栗峻望了一眼蝶舞,愧疚的说到“蝶舞族长爷爷对不起你,因为族长爷爷害的你被贼人发现了”。
哈哈山人自有妙计,这个问题就不需要你关心了。
让你们多享受了这么久的生命,现在是时候收割了。看剑受死吧!展衡提起长剑朝相互搀扶的两人砍杀而来。
“蝶舞现在情况紧急,族长爷爷上去拖住敌人,你趁机逃命去吧!以后有机会了一定要为牺牲的族人们报仇”,栗峻已经视死如归,轻轻的吩咐着蝶舞,说罢,暗示性的拍了拍蝶舞的手,就回过头去看向展衡。
“不,蝶舞不要丢下族长,蝶舞要和族长一起杀敌,为死去的族人们报仇雪恨”蝶舞泪流满面的,拼命的摇着头,一脸拒绝。
“栗峻还欲说些劝服蝶舞的话,奈何时间不待人,余光中看到展衡杀过来了,就举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迎了上去:“蝶舞快走,不要让族长白白牺牲”,栗峻的话音从空气中传入蝶舞的耳朵。
“不……不”蝶舞撕心裂肺的吼道。
蝶舞费力的站起身,提着剑也冲进了战圈,栗峻因为年老体衰,本来就战斗的非常艰难,没想到蝶舞这个只会三脚猫功夫,而且还受了重伤的家伙,就这样不听劝,鲁莽的冲了进来,这一下子栗峻既要保护蝶舞的安危,又要和展衡打斗,形势逆转直下,栗峻累的口吐白沫。
展衡也不傻傻的和栗峻纠缠,把主要精力放在蝶舞这个弱虾身上,一个劲朝蝶舞受伤的地方攻击,把柿子捻软的捏应用的淋漓尽致。
展衡年富力强,一手君子剑法练的是出神入化,只见他手中的剑,劈、刺、扎、点、击、截、抹一招连着一招,蝶舞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身上更是多了数道伤痕,深可见骨,栗峻见展衡出手招招至命,狠辣无情,自己也一直被耍的团团转,实在没有办法取胜。
突然展衡一剑朝蝶舞的心脏刺去,蝶舞早已经晕头晕脑了,反应迟钝,也不知道躲避,栗峻见状,拼尽全力冲上前去,挡在蝶舞面前。
“噗嗤”一声剑刺进了栗峻的身体。你这是何苦,展衡一脸复杂的望着刺进展峻身体里的长剑,没有在深入,显然还是不忍心杀他”。
栗峻利用展衡一时间的心软,没有反应过来,急忙一把把身后的蝶舞狠狠的一推,高声吼道:“蝶舞快走,走的远远的,永远不要回头”。
蝶舞还没有从这个巨大的变故中回过神来,猛的被族长爷爷推开,摔在碎石上,浑身都是伤,疼的冷汗淋漓。
“快走,见蝶舞还在发愣,栗峻恨不得冲上去狠狠的两耳光打醒她”,栗峻紧紧的抱着展衡。
“族长爷爷,蝶舞不要”蝶舞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往两人冲去,展衡被栗峻紧紧的抱着,行动不便,一时间又不忍心下死手,两人僵持不下。
“再说一遍,你给我放手,再不放,休怪我连你一起杀”展衡剧烈的挣扎着,族长被甩的扭七扭八,像八爪蟹死死的缠绕在展衡身上,对展衡的话充耳不闻。
“去死吧!贼子”蝶舞举着长剑朝展衡冲来,展衡被栗峻狠狠桎梏着,身体动弹不得,瞳孔紧缩,脚狠狠的在地上一跺,身体快速往后退,把栗峻的身体狠狠的撞在不远处的大树上,栗峻和大树相撞,发出巨大的碰撞声,栗峻的骨骼发出嘎吱的碎裂声,嘴角流出乌黑的血迹,一小部分沾在展衡的衣襟上,栗峻感觉自己的内脏也已经破裂了,现在恐怕生命已真的已经到了尽头。
蝶舞身体快速往展衡这边刺过来,展衡脚下一个用力飞踢,蝶舞被一脚狠狠的踢飞了出去。
“嘭”摔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蝶舞趴在地上好一会动弹不得,浑身上下的骨头像散架了一般。蝶舞用手拿着剑杵着地面,一只膝盖跪地,另一只脚慢慢的用力想要站立起来,五脏六腑像移位一般绞痛。蝶舞的嘴角流着殷红的血液,像盛开的火焰。蝶舞执拗的拿去剑撞撞跌跌的往敌人跑去。
“蝶舞你快走呀!你是想要让所有的人白白死去吗?你是要栗木族今日断了传承吗?你这个自私自利的家伙”族长流着泪有气无力的喝骂道。
“蝶舞做不到……做不到,苟活于世,族长”,蝶舞痛哭流涕。
“你到底放不放手,”展衡被桎梏的不耐烦,望着栗峻一脸杀气的问道。
“不放,死都不放”栗峻斩钉截铁的拒绝道。
“那你就陪他们一起下地狱吧!”展衡面目狰狞的望着展栗,拿着手上的剑狠狠的刺进栗峻的身体,看着剑身一点一点的穿过栗峻的身体,血液顺着君子剑的剑身一点一点的往地上滴落,渗到土里消失殆尽,只留下一层浅浅的色彩。
“快走”展峻无声的朝蝶舞喊到。
“族长”蝶舞撕心裂肺的喊到,深深的望了一眼,被剑身刺穿身体的族长,仍然死死抱住敌人的族长,转身撞撞跌跌的朝黑暗的丛林里跑去。
“一个也别想跑掉”望着蝶舞逃跑的身影,展衡咬牙切齿的说到。
展衡粗鲁的推开死死抱着自己的栗峻,发现怎么也推不开,正准备低头对他冷嘲热讽,低下头一瞬间,发现这个让曾经自己痛苦的人早已经死亡了,浑身冰凉僵硬,生息全无,一双手却仍死死的抱着自己。
这一刻展衡发现自己对这个人说不出是什么心情,没有难过,也没有愧疚,更没有痛快的感觉,仅仅有血脉上的羁绊,那些曾经的纠结,这一刻仿佛全都消散了,在自己眼前的这个人,仿佛和自己过去杀的人并没有什么区别,展衡想笑却发现笑的比哭还难看。
展衡深深的望了一眼栗峻的尸体,猛的抽出长剑朝他僵硬的手臂砍去,锋利的长剑一下就砍断了他的手臂,仿佛像切豆腐一般简单。展衡摆脱了桎梏,轻轻一推,展峻的尸体就仰面朝地上倒去,双眼大瞪,死不瞑目,展衡头也不回的朝蝶舞逃跑的方向追去。
能够死在君子剑下,也算是一种荣幸吧!对于这个家族的罪人,展衡如是想,心中还闪过一阵其他想法。
展衡感觉自己的速度很快,风驰电挚般,这一生从未有过这么快的速度。他的心仿佛已经停止了跳动,过去的经历像电影一般浮现在眼前,展衡感觉自己的大脑像要爆炸一般疼痛,年少时的青春肆意,青年时的痛苦沉沦,中年时的失意生活,都是因为这个死去的人引起的,现在一切都解脱了。曾经以为自己杀了他,心中的恨心中的疼就能放的下,到头来才明白自己始终在意,存在的伤疤怎么也抹不去,所有的画面都汇聚一堂。
“啊啊啊……啊”展衡捂着脑袋倒在地上,痛苦的失声呐喊,慢慢的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知。
蝶舞死死的咬住嘴唇,唇部都被咬的鲜血淋漓了,手里的剑也遗失在山涧,蝶舞凭借着记忆,在山林里穿梭,夜晚的山林里一片漆黑,那怕蝶舞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十几年,也不敢说自己对这片土地了若指掌,眼前所到之处,到处都是黑压压的树影,在夜风的吹拂下发出“呼呼”的呼啸声,山中的野兽不停的嚎叫着,昔日那些明媚的风景,这一刻全都变成阴森可怕的人间地狱,魑魅魍魉齐齐来袭,蝶舞内心又怕又惧。
蝶舞本来身上就受了很重的伤,一路上又都在流血,蝶舞感觉自己已经有些失血过多了,大脑极度缺氧,眩晕的不得了,又担心敌人会顺着自己的血迹找到自己,只得没命的往前跑,山间草木丛生,蝶舞专赶不好走的地方跑,一路上的荆棘,刺的蝶舞浑身都是伤。被荆棘刺的遍体鳞伤,蝶舞依就毫不犹豫地朝崎岖的地方跑。
不管她毅力多么好,内心仍然痛苦不堪,一面感受着巨大的痛苦扑面而来,一面心里暗暗思虑:“前面的路是怎么样的?天地芒芒,她到底应该往哪里逃?她能坚持下来吗?这黑路似乎永无止境,怎么也跑不出去,现在这山中到处都是搜索族人的官兵,贸然跑下山去,无异于自投罗网,而山下的山民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怕牵连自身也一定会报官,他们一定会拿着武器,把自己押去官府,不管怎么样都是死路一条,自己到底该怎么办?才可以活下去?蝶舞想不到方法。”
蝶舞从没有这么接近过死亡,更没有逃命的经验。只是看着山间的路不断逃命,而身体的承受力却一点一点耗尽,就要到了极限。蝶舞心里很是着急,心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有死路一条。心里不断默念着“遇险以不乱为定力!”来安慰自己,为自己疲惫麻木的心打气。
突然蝶舞听到后面传来隐隐约约的人声,听着好像只有几百米的距离,又好像有很远,蝶舞已经累得不想思考了,渐渐的蝶舞也已经跑到不想去思考了,她累的筋疲力尽,又饿又累,身上的伤也钻心的痛,实在是不想动了,多想停下来歇一会,呈大字仰面而躺,吃一口香喷喷的饭菜,和族人们聚在一起聊聊天,想着这些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事,蝶舞忍着泪,忍着疼继续没命的逃,因为她听到敌人的脚步声更近了,她不想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去,想活下去为族人报仇。
望着天边的鱼肚白,蝶舞明白天就快要亮了,要是天亮了,到时候惟有死路一条,黑夜既是魔鬼也是天使。
蝶舞的脚步只是机械的跑动着,她甚至想不起自己跑动的理由,心中只剩下一个“跑”的执念。
“啊啊啊……啊啊啊”蝶舞突然一脚踏空,掉入万丈深渊,尖叫声被夜风吹散在风中。余音和夜风和在一起,仿佛像一曲低沉的乐章。
“给我仔细搜,一个也不要放过”夏副将的声音在山林深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