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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9章 不作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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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可想而知,一如既往地被秦旭拦下。

    “你他娘的赶紧给老子让开!”秦文脾气上来了也不管他日被秦旭吊打的悲壮过往,可劲儿的推搡着他。

    许是有恃无恐,施嫣然铁了心要把锅盖在秦文头上,“我有说错的地方吗?表兄何必如此盛怒。”

    “呸!你个小兔崽子还蹬鼻子上脸了!老子非得揍得你满地找牙不可!你他娘的给老子滚开!”

    那边两人又进行了推搡,这头施琴梅不知是给气的还是急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紧紧攀附着施嫣然冲秦文喊道:“阿文!你要是拿了东西就赶快交出来!”

    “老子敢作敢当!没拿过就是没拿过!”秦文俨然有些气急败坏。

    “表兄,这东西要不是你拿的又是谁拿的?东西可是在你之后丢的。”

    “你他娘的少血口喷人!什么屎盆子都往老子头上扣!有本事拿出证据来!”秦文在这关头倒也没被冲昏头脑,还懂得跟施嫣然索要证据。

    然而,施嫣然是谁,又岂会在这上头折腰。

    “表兄可是在逼我报官?”

    闻言,施琴梅登时急眼了,忙道:“不可!万万不可!”

    施嫣然侧目睨着情绪突然间扩大化的施琴梅,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

    许是身正不怕影子斜,秦文这会儿怼起施嫣然来底气十足,“好哇!老子巴不得你去报官,这伤药费你不出老子便找衙门要去。”

    “嫣…允浩,使不得啊!”到底还是心疼秦文,施琴梅忙作声阻止。

    施嫣然抿了抿唇,目不斜视的遥望着秦文足足有一会,仿佛下定了什么重大决定道:“此事我就不予计较了,往日表兄要有困难告知我一声便是,这偷鸡摸狗的事切莫再做了。”

    语落,施嫣然无视秦文啐口水的不领情状态,淡漠的扫过杵在原地的众多丫鬟道:“传话厨房重新再布一桌菜。”

    个别丫鬟领命前去,余下的则留下来清理现场。

    施嫣然自是不会多留下来徒增秦文口舌,当即拂袖离去,秦旭则亦步亦趋的跟上她,身后传来的亦是秦文的叫骂声夹杂着施琴梅的喝止。

    特意挑选在众多丫鬟在场的情况下泼脏水给秦文,施嫣然的目的不过松懈真正小贼的心里防备,几天过来她故意没提此事就是为的吊着幕后人方便她观察。

    只是,几日下来成效不佳,家仆丫鬟反应如常,并没有什么出格举动。

    但凡出府的她都安排人去跟踪了,除了去往任务地点负责采购以外,也没见他们有跟什么人接头。

    以此,施嫣然推测,兴许那几件珍宝早已在秦文事发之前送出府去了。

    倘若如此,无异于石沉大海。

    因而,施嫣然也只能将目光放在眼下,暂时委屈秦文背负这黑锅了。

    若是他日此贼没了作为,只能说他福大命大。反之还敢继续行窃的话,定然叫他有来无回。

    至于观察目标,施嫣然有意缩短一下范围,毕竟不论怎么琢磨,这行窃之人都对库房情况很是熟悉,而且他还手握库房钥匙,方才不动声色的行了偷盗之事。

    要说符合这两样特征的只有管家了,然而这天底下有谁会傻到监守自盗?更何况管家在施家做了二十余年,凡事以主为先,必然不会干出这等勾当来。

    只是,排除了管家,在施家帮工又有机会接触到库房的人基本为零。

    故而,施嫣然在捉摸不透的情况下只能将目光暂时放在几名老家仆身上。

    诚如孟家当日在卫家撂下的狠话一般,断了与卫家的合作关系,还将早前从卫家米铺购入的米粮均退回,刚开业不久的酒楼就断然歇了业。

    既然要找卫家的不痛快,首当其冲的当然是与施家联手,因而一大早的孟大福就到施家拜访,其大张旗鼓的场面生怕他卫家人不知道一样。

    将孟大福请入主厅,施嫣然的态度如旧,倒教孟大福宽慰了几分,也从单纯的找施家联手中衍生出别样心思。

    合作敲定,施嫣然送孟大福出府,亲自陪同他到米铺挑选米样,给的价格自是分毫不赚,他卫家可以谋的,她施家亦也可以。

    有道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不费吹灰之力得来的东西总是教人分外惊喜。

    施嫣然维持着好心情回到施府,刚一下马车就耳尖的听到有人在喊她,回头望去,趴在卫家围墙上的不是卫名轩又是谁。

    施嫣然回头吩咐家仆搬来梯子,将卫名轩从围墙上捞了下来,尚未着地就听得头上一道轻快的男声响起,“我道是谁,原来是这施家小子。”

    施嫣然刚一落地,抬头望去便见围墙上好整以暇的坐着一人,正要从其穿着样貌口吻判断来人身份,就听得身前抱着的卫名轩气弱的喊了声,“二兄。”

    “你还当我是你二兄?有好玩的都不带我。”凉嗖嗖的落下,卫祀彦从墙上翻身下来,往施嫣然面前一站,绕是尚未发育全面,身高仍要比她高上半个头。

    卫名轩戳着食指,噘嘴道:“我又不知道。”

    “罢了罢了,不知者不罪,为兄我也不敢你计较。”卫祀彦拂了拂手,豪气干云一说,末了又跟卫名轩打起商量,“这施家大宅我都没见过,倒教你抢了先,作为补偿你是不是应该带我好好逛上一逛?”

    闻言,一直被无视着的施嫣然挑了挑眉,目光带有几分思量的扫视着身前的卫祀彦,不得不说这坑蒙拐骗卫家当真是第一好手,为达‘目的’甚至连自家人都不放过。

    关乎进府这点,卫名轩还是抬头无声的征询起施嫣然。

    直到后者点头首肯,他才拖离她的怀抱一把拉过卫祀彦的手活蹦乱跳的钻入府里。

    望着一大一小的两道身影,施嫣然眸光微漾,抬脚跟了上去。

    一路上,卫名轩老道的给卫祀彦带路,两兄弟不时的交头接耳,跟在他们身后的施嫣然亦是听了不少进去。

    “这施家府邸地方与咱家不相上下,就装潢方面还不如咱家的气派。”

    “就是就是!”

    “还有就是这些丫鬟相貌平平的,远比不上咱家的来得赏心悦目。”

    “没错没错!”

    ………

    对此,施嫣然缄默不语,心中暗忖这到底是一家子的人,连说话都掺着几分影子。

    转进亭子,卫祀彦坐下随手捞了块糕点吃,两眼稍稍一亮,招呼着卫名轩开吃,“这糕点做得还算不错。”

    施嫣然已经没眼看他们兄弟二人,抬手接过递上来的香茗啜了口,而后回身望着满池盛开的夏荷不发一言。

    卫祀彦搁下手头的糕点,眸光略带思索,见着卫名轩抬头看着他,着手轻拍了一下他的手,“吃你的。”

    卫名轩哦了一声,默默的伸手又抓了块吃着。

    就这样,直到卫祀彦带着卫名轩偷溜回府,他都没有机会和施嫣然攀谈上一句。

    揣着满心狐疑,卫祀彦推开了自家长兄的房门,见着他挣扎着下床的模样,连忙‘殷勤’的过去将他扶起。

    两人贴近之时,卫戍臣微乎其微的问了句,“去哪了。”

    “还不是名轩那小子在爬墙被我撞见了。”卫祀彦没好气一说。

    “他又偷溜出府了?”语落,卫戍臣有模有样的咳了咳声。

    卫祀彦凉凉睇了自家长兄一眼,道:“跑去对家了。”

    卫戍臣剑眉轻扬,倒是感到意外,他还琢磨着这段时间要和施家断了联系,没成想这小子胆儿倒是挺肥的,还敢在祖父的眼皮子底下爬墙过府。

    “你也跟着去了?”

    一听自家长兄这样问来,卫祀彦简直都要拍手称快了,这在施家受到的憋屈终于有地使了。

    于是,卫戍臣听了近一刻钟卫祀彦喋喋不休的吐槽施嫣然,嘴角上扬的弧度持久不散,最后还在他说得口渴时好心的倒了杯水给他润喉,当然这个过程亦是极具‘艰难’的,艰难到卫祀彦都看不下去自己动手倒了。

    将整杯清水咽下肚,卫祀彦急需一个和他站相同立场的伙伴,因而他开口问了,“长兄,你觉得呢?”

    “你惹到她了吧。”卫戍臣断言。

    “我惹他?”卫祀彦一听差点炸毛,指了指自个儿落话:“我都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这就是问题所在。”卫戍臣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他最是了解她那副脾性,道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也不为过。

    “我……”拉帮结派不成反被究其过错,卫祀彦现下就跟吞了只苍蝇一般难受,好半天才挤出来一句,“就算我给他摆谱又如何,咱家与他家本就不对盘。”

    听罢,卫戍臣薄凉的觑着卫祀彦,“你还想不想要嫂子了?”

    “想啊!”卫祀彦脱口而出,后知后觉的发现卫戍臣这话有点不大对劲,“不是,这要嫂子跟他施家有何关系?”

    他家缺女人已经缺疯了,倒不是说身边没有女性围绕,而是他们自小了缺乏母爱滋润。

    有道是长嫂如母,故而他们惟有将目光放在自家长兄身上,盼望着自家长兄上道点娶个温柔体贴顾家的,万万不可娶到像他娘这样的败家女人!生下小弟之后就撒手不管这偌大家业,拐着老爹不知乐逍遥跑到哪个地方去了。

    就连他祖父都掌握不了夫妻俩的行踪,更别提他们这些小的,一年能见上一回都是幸事。

    思及此,卫祀彦唏嘘不已,端量着卫戍臣缄默不语的悠哉模样,心里有一个不好的猜想逐渐放大化。

    蹬的一下,卫祀彦从圆凳上站起,缓缓摇了摇头,嘴里溢出的声音都有些发虚,“长…长兄,你没那么疯狂吧?”

    “怎么疯狂了?”卫戍臣悠悠然一问。

    “你不会是想娶施家那病秧子吧!”卫祀彦两手撑桌,两眼直勾勾的瞪着卫戍臣,期望在他脸上看到不屑、甚至于讥诮的神色,遗憾的是他的面色如旧波澜不惊,就好像是…默认了他所说一般!

    “不会是真的吧……”

    卫祀彦仍然不敢接受,天底下怎么可能有这么荒诞的事?

    自家长兄不惜使苦肉计拒绝孟家都要娶的女人竟是施家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姐!仔细算算他是有多少个年头没见过她了?四年还是五年?就印象之中他见着这位小姐的次数屈指可数,是个遥遥见上一面都会回避你的怯弱脾性,后来更是大病一场一直养在深院里,他家长兄是几时接触的人?

    不是,现在要纠结的不是这个,而是他家长兄是瞎了还是脑子被驴踢了?谁没看上就看上了个吊着一口气的病秧子。

    还是说自家长兄就好这一口?

    卫祀彦这头正脑洞爆炸着,卫戍臣已然扶着桌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步履维艰的朝着床榻摸去。

    卫祀彦回过神来连忙过去搀扶他,期间不忘从卫戍臣嘴里套话,“你俩暗度陈仓多久了?”

    卫戍臣颤巍巍的坐在床榻上,借着他身形的遮挡轻抬眼睑斜睨了他一眼,薄唇轻启,漂浮虚无的声音从中溢出,“为兄乏了。”

    见状,卫祀彦恨得牙痒痒,握紧拳头险些就一拳砸到他脸上,这人还装病装上瘾了是吧?

    腹诽归腹诽,表面上他还是装出一副体恤的好弟弟楷模,替卫戍臣将枕头铺好,扶着他睡下,以两人仅能听到的声音冷哼一声,“祖父他知道这件事吗?”

    卫祀彦得意一笑,搬出祖父来,就不信他还不乖乖就范。

    然而,他还是错估了一点,他卫戍臣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饭还多。

    “你可是想继承这偌大家业了……”

    闻言,卫祀彦一转态度,也不用卫戍臣发话,自主的给他掖好被子,“长兄,你饿不?要不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歇下?”

    卫戍臣不予受理卫祀彦的讨好,把眼一闭,“我乏了。”

    “如此,长兄好生歇着,我就在门外守着,要饿了的话随时喊我。”

    卫祀彦曾经有多想撬开卫戍臣的嘴如今就笑得有多谄媚。

    有个词说得挺好,不作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