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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楚洋的伤势很重,在医院里昏迷了三天三夜才终于转醒过来。
他是顾家唯一的子嗣,顾长风和沈茹也在医院里守着,几乎没合眼。见儿子醒了,两个老人都喜极而泣。
这几天我虽然也都在医院,但沈茹不让我进去,我只能站在门口看着。
他伤的这么严重,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他,我恐怕早已死掉了。
来检查的医生,也很高兴地说:“好了,醒了就好,现在一切都很好,只需要好好静养,但因为伤到了骨头,又是多处,至少要在医院里观察一个月才行。”
只要能好,什么都行。沈茹的眼泪就没停过,她一遍一遍地向医生道谢。
医生走后,顾楚洋看到立在很远的我,就跟他爸妈说:“我想跟苏玥单独说几句话。”
沈茹当然不愿意,可被顾长风拉着出去了。
面对顾楚洋,我很愧疚,竟然只能跟他说:“对不起。”
这是我最想说的,也是最诚意的道歉。如果因为我让他丢了性命,那我就真是罪不可恕了。
顾楚洋伸手抚向我的脸,他的脸还是很苍白,微微一笑后看着要好一点,他说:“傻瓜,说什么对不起,你是我的老婆。”
我一怔,他突然想起什么,连忙道:“本来想吃过饭后就准备办手续的,现在……你不要急,等我出院了,我就立刻去办手续。”
我笑了笑,说:“这个事不用那么急,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对了,楠楠呢?”
想到三天前的那一晚,楠楠已经被人带走,而顾楚洋身受重伤昏迷,我也因为悲愤交加最终背过气去。醒来后没有看到楠楠,我几乎是要疯了,后来,我得到消息,说楠楠在霍家。
霍戎果然把楠楠带走了。
我扯了一下嘴角,想笑又笑不出来,应道:“没事,楠楠在霍家。”
“苏玥,真是霍戎做的?”
我点了点头,忍着眼泪没有流出来。
见我太过伤心,顾楚洋也不再问我什么了,他身体也的确是太累了,没说几句话就又睡过去了。
其实这几天我一直打电话给霍戎,就是希望他能给我一个解释,可是,他的手机是伍一代接,不是太忙,就是不方便,总之,就是不愿意接我的电话。
而顾楚洋一直没有清醒过来,我又不敢轻易离开医院,正好他今天醒了,我可以去公司找他。
只是我还没有跨出去,就在门口碰到了霍戎,他竟然自已找上门来。而顾长风和沈茹也在门口,似乎还发生了争吵。
我急忙走过去,沈茹看到我,就拧着眉跟我说:“你到底怎么回事,让你不要待在这里,还偏偏来,现在人家都找上门来要人了。”
只见顾长风叹了一口气,跟霍戎说:“这件事情楚洋早就跟我说过了,只是,我还没有找到机会跟苏玥谈,正好她现在也在这里,我问问她的意思。”
我隐约已经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只是在看到霍戎时,心里难免一阵难受。
“苏玥,你还是坚持要跟楚洋离婚吗?”
顾长风这么一问,沈茹就皱了眉:“你还问她干什么,事情闹成这样,不离也得离了,不管楚洋同不同意,这个婚是离定了!”
不怪她会这么愤愤不平,我已经知道霍戎此行的目的:“霍戎,为什么你非要这么做?”
“这是计划之内的事。”他的声音极其平淡,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我蹙着眉,考虑到这是医院,还在病房的走廊里,就跟霍戎去了外面。
到了外面的草坪,我冷声质问他:“霍戎,三天前的那晚,是你派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带走楠楠,是不是?”
“不惜一切代价。”他默默念了一句,忽而笑道,“你不是还活得好好的?”
什么?他果然是想我死!
“是,我是活得好好的,那都是因为是顾楚洋救了我,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死了。”想起那一晚,那些人下的狠手,说出那么狠心的话,我心里都在搅着疼,“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那么做,根本就没有必要啊。还是说,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从头到尾,你都是在欺骗我?”
我的心里一阵发颤,只要一想到他这么多年都是在骗我,我感觉自已都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霍戎看着我,不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挑起一边的眉毛,说:“那岂不是顾楚洋成了英雄救美?所以,你现在是不想离婚了?”
我突然眉目一拧,沉声道:“是,我是不打算离婚了,我要跟他好好过日子!”
他咬牙道:“好一个好好过日子!不过,我没那么好心,这个婚你们离定了,否则,亿恒就将成为我手里的一块肉,然后我会把它变成会所,把里面招满了小姐,还让你到里面伺候男人。”
“霍戎,你不是人!”
“我早就不是人了。”
我上前一步,握起拳头想打他,可他却不费吹之力,就将我的扼制住,啧啧道:“不自量力!给你三天的时间,我要看到你跟顾楚洋的离婚证,否则,你就等着成为顾家的罪人吧。”
如果亿恒因为我而落到了霍戎的手上,到时候他真的能说到做到,会将亿恒变成他想变成的样子,这会把顾长风和沈茹气死。
我的胳膊被他狠狠一甩,我真是做梦也不会想到,有一天我会跟霍戎变成这样。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一定要我跟顾楚洋离婚?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既然他对我没有真心,又为何要做这些,难道只是要让我恨他吗?如果是这样,那他真的已经达到目的了。
可他却说:“苏玥,都到了现在这种时候了,你还在做什么梦呢?不会还以为我对你有什么想法吧?如果你真的这么想,那真是太好笑了。我们之间的游戏已经结束了,苏玥,你看看你现在表情,真笑个笑话。”
霍戎转身,扬长而去,我愣在原地好久,直到他的身影越来越远,我擦干眼泪,追了上去,挡在他前面,哽着声音问道:“楠楠呢,楠楠怎么样了?”
我虽然知道他在霍家,可那天晚上,那么大的动静他都没有醒,我真怕他会出什么意外。
霍戎睨向我,迷眼挑眉道:“不在你身边,他真是太好了。”
什么意思?
他又要走,我又抓住他:“你说什么?他是不是不好?霍戎,我要见他,我要见楠楠,我是他妈妈,你不能就这样把他带走。”
他一把甩开我,像丢开什么垃圾一样,冷冷地说道:“我当然会给你们见面的机会,但是,先把婚离了再说。”
……
晚上,昕如来找我,见我失魂落魄的,她长长叹了一口气。
几天前,我还跟她说,我跟霍戎相认了,她还跟我说,这次可一定不要再伤了自已了,没想到,我不仅伤了自已,还害了顾楚洋,更让楠楠跟我见不上面。
“昕如,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真没想到,一夜之间,霍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昕如让我靠在她的肩膀上,她拍着我的手,说:“这就是命,苏玥,这辈子注定你要跟霍戎纠缠不清了,因为你们之间有个楠楠。”
如果我不要楠楠,就当没有生下他,那么我跟霍戎之间就不会任何牵扯,可是,我怎么狠得下心来,我做不到。
第二天,我又到医院看望顾楚洋,沈茹这次看到我,倒是没再拦我,而是跟我说:“快进去吧,早点办完,早点走。”
办什么?
我进去后,顾楚洋正靠在床上,脸色还是不怎么好,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没有一点笑容。而在他床边的,除了顾长风,还有一个中年男人,我并不认识。
后来他介绍说,他是律师,所以他来这里是……
“来,苏玥,在这里签字。”
是顾楚洋在唤我,我走了过去,拿起他让我签字的文件一看,正是离婚协议书。
“楚洋……”
顾楚洋一笑:“对不起苏玥,这次我要为了亿恒失去你了。”
不,他只是做了作为顾家的子孙应该做的事,同时,也免去了我的麻烦,否则我就会成为顾家的罪人。
说到底,这场离婚,他是为了我。
不用去民政局,只在这里签一个名字就可以,速度好快,不过几分钟,我就跟顾楚洋不再是一个家庭的人了。
因为我没有看协议的内容,律师又跟我重复了一遍我应得到的财产。
没等他念,我就说道:“不用念了,我什么都不要。”
顾楚洋深深地看着我,沈茹也是在愣了一下后,说:“怎么能不要,这要是给外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虐待你呢。”
我笑了一下说:“不会的,你们对我的好,外人已经看到了,如果你们不放心,我会发一个声明出来。总之,这些财产,我是不会要的。”
“不用发声明,就依苏玥的。”
这时,顾楚洋出声,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
当晚,就有一个人潜进我家,是个男人,却是我不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