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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我们两人均已坐定，诺大的包间里是张振与他的一位男下属，而我身侧则是站着程丹。
他的话音落下后，却是有意无意地盯着我瞧了一会儿。
当着下属的面说出这种话，说的好像真是一个误会，可气氛却是诡异。
短暂的沉默后，我笑道：“张总还真是误会了。”
他亦是一笑，递过来菜单：“平时我不大会点菜。”
这一顿是亿恒请客，以感谢景岱的帮忙，私底下已经打听出张振的喜好，所以上菜后，他很是惊讶，直说我有心。
一顿饭毕，过程很是融洽，只是出饭店时，张振还是小有遗憾：“这次没能跟顾总会面，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希望下次有这个机会。”
他这么说，我当然知道对于顾楚洋的缺席，又是亿恒的总裁，他肯定有些想法，虽然明面上没有说，但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回到家后，家里没有一个人，应该都是吃过晚饭出去散步了。
连日奔波，现在亿恒也暂时脱离困境，我像是松了一口气，毫无力气地瘫软在沙发上。
我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没有，感觉肩膀上有人在轻轻按摩，因为太舒服了，我继续闭着眼享受。
一会儿后，我就把手附上去，肉肉软软的小手给人一种特别的安宁。
“妈妈。”
见我醒了，楠楠绕过沙发，一下坐到我腿上，钻到我怀里。
“这个是跟谁学的？”
我宠溺地抱着他，亲吻着他的发顶，儿童的沐浴露香味更是清新怡人。
楠楠顺着我披下的头发，说：“是爷爷教我的，他说妈妈上班很辛苦，让我等妈妈回来后给妈妈按摩，妈妈一定会很开心的。”
然后他仰起脑袋，睁着黑幽幽的大眼睛，问我：“妈妈，你开心吗？”
那一刻，我因为公公而感动，已然湿了眼睛，抿了抿唇，摸着他的头，点头：“妈妈很开心，谢谢楠楠。”
得到肯定的答案，小家伙特别高兴，又钻到我怀里，我说：“楠楠也要帮爷爷和奶奶按摩哦。”
“楠楠知道，今天都帮他们按了，他们都很高兴呢，还夸我了。”
小孩子最想要的，就是大人对他的肯定。在这一点上，楠楠的爷爷和奶奶都做得很好，又不盲目，把孩子交给他们带，我真的特别放心。
如果，可惜没有如果。
这辈子，注定我是欠他们的了。
白天的时候，顾楚洋让我晚上早点回去，他有话要跟我说，可是都快十点了，楠楠已经入睡，而他还没有回来。
在十点半的时候，他给我来了一通电话，可说话的却不是他本人，电话那边喧闹异常。
拿了件外套，我就出去了。
到了地方，原来是我们这一块有名的夜店。
打电话给我的是这里的保安，他说顾楚洋喝多了闹事，损坏了不少杯具，我二话没说在包里拿出钱给他，然后他才带我找到顾楚洋。
我一看，哪里是喝多了，简直是掉到酒缸里去了。
一身的酒气。
我扶着他出来，风虽不冷，但吹在喝多酒的人身上，还是有些凉，可刚给他披上外套，他就把衣服扯掉，还吐得到处都是。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喝醉，我站在那里看他，有些无奈，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要跟我谈话吗，为什么要喝这么多？
吐出来后，顾楚洋清醒了很多，我刚碰上他的手就被他挥开，感觉要发酒疯的样子。
可这是在大马路上，万一被人认出身份来，总是不好。
我再次上前拉住他：“楚洋，你喝多了，我们先回去，被人看到了不好。”
他再次挥开我的手，我差点摔了一跤，踉跄了一下。
顾楚洋打了一个酒嗝，顿时一股怪味儿从他口腔溢出。
“你还知道被人看到了不好？”
他说了这么一句后，就歪歪扭扭地靠在我的车上，拿了根烟出来点燃，火光照亮了他的脸，很红的一片。
“你自己干的那些好事，就不怕被人看到了不好？”
我心中顿时一紧，蹙眉道：“你说什么呀？我们快点回去。”
两人拉拉扯扯，自然引来不少路人的围观。
这一刻，我终于体会到，为什么总是说，家丑不外扬。
顾楚洋一把拽起我的胳膊，我疼得扭曲了五官，他怒吼道：“你他妈的跟别的男人搞在一起，怎么在面对我的时候，还能装作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苏玥，我真是小看你了。”
他的控诉顿时让我无言以对，这般沉默下，顾楚洋更是怒火中烧，一巴掌挥在我脸上：“原来都是真的，你这个贱女人，贱女人！”
跟顾楚洋很年轻的时候就认识，在一起生活也有五六年了，他对我总是小心翼翼，呵护有加。
这一巴掌，打懵了我，也打懵了他。
他呆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反应过来后，一把抱住我，急急地说道：“对不起苏玥，对不起。你告诉我，你没有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告诉我，好不好，除了我，你再也没有别的男人了好不好？”
摇摇晃晃之中，我的眼泪扑朔而下。
“楚洋，我们回家吧。”
他顿了一下，马上应道：“好，我们回家。”
顾楚洋替我擦掉眼泪，温柔的像每次轻轻拂过我的脸，可我已经感受不到温暖。
他喝了酒，不能开车，车子由我来开。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我感觉到浑身都颤抖。
天还这么热，我为什么觉得好冷？
回家的路不远，可感觉像是开了很长时间，因为沉默，时间特别难熬。
终于到了，我没有急着将车开进去，而是在院子外面就熄了火，深吸了一口气后，我扭头看着顾楚洋，他正好也看着我，带着一抹陌生的眼光。
“不是让我早点回来，有话要跟我谈吗？想跟我谈什么？”
他看着我良久，却是伸手摸向刚刚被他打过的脸，深深地拧着眉，说：“对不起苏玥，我太浑了，怎么可以打你！”
跟他结婚不久，公司里有谈论八卦时，谈到男人打女人。他回来后就跟我说，打女人的男人该枪毙。
其实，那一下打下去，当然是有个中原由的，又有几个人能说得清？
顾楚洋打了我，我虽然震惊，可没有丝毫怪他的意思。
错本在我，我怎么能怪别人？
事已至此，我竟有种解脱的感觉。
看着他，我终是开口：“楚洋，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