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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没有一丝风。
快要接近二道山门的时候,徐风蒋辽二人主动收敛了真元,连神念也变得悠然缓慢。
细心查探着山门里的一切。
吱……呼……
吱……呼……
那是守护二道山门的申师兄和陆师兄,茶壶烧水的声音,沸腾的水壶在火上翻滚着,蒸汽从铁壶的气孔释出,发出有规律的声响。
我靠,都这个点了,还喝茶!不知道晚上喝茶对肾不好!还要不要让人过门了!
徐风心中抱怨。对着蒋辽做了一个小心的手势。
说是二道门,其实只是一个简单搭建的月门,两边是长长的花墙,徐风蒋辽如两个贼一样,各自顺着花墙向中间的月门摸去。
他们打算偷偷溜进月门,然后藏身于月门后面的一片树林里,只要进了树林,漆黑一片,树高草长,无数个方向都可以逃窜,即便陆申两位师兄是金石境,甚至堪命境,徐风蒋辽二人也自信能够逃脱。
两个人敛气屏声,如两条贴着墙爬行的蛇,顺利来到月门两边,互相对视一眼,准备同时出发……
月门旁边的阁楼上,茶壶的声响依然没有停歇,有星星点点的火光从楼上落下,显得夜色更加寂静。
两个贪财贪吃的家伙应该睡死了,徐风想道,冲着蒋辽一点头,脚尖轻点,向月门里面飘去。
“咚!”一声震天价的撞击轰然响起!紧接着又是一声,“咚……”
比刚才那一声还要响!
“我……你……蒋辽不要……”徐风急声叱道,但为时已晚。
徐风蒋辽两个,像是黑暗中小心翼翼摸索了半天,好不容易进入屋内的笨贼,却直接撞在了主人设下的罗网里。还是轰天震地那种撞击。
“陆师兄,我说今天有贼要来吧。你看,被我说中了吧。”
“申师兄,什么贼不贼的,别说的那么难听,看那个瘦小的那个,对,就是捂着脸那个,不就是给你塞过银票的本门弟子嘛!”
这两个人互称师兄,倒是怡然自得,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徐风感觉特别的丢脸。还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在这两位看来,就是自投罗网的傻缺。
申陆两位师兄从暗处现身,一个摇着蒲扇,一个手里握着茶壶,一幅优哉游哉的样子。好像一直都在阁楼前的阴影里等着。
徐风二人撞上的是个阵法,只是不知道出自眼前那位师兄之手。
这阵法无色无味无光,甚至不会发出半点元气波动,在这样的夜色里,就像堵透明的墙。这墙,撞击的瞬间是坚实的,一旦撞上就变成了柔软的了,就像砸进泥潭一样越陷夜深。
蒋辽知道中计,来不及自怨自艾,真元一起,闷哼一声,身体向外猛然冲去,整道虚无的墙激烈的抖动,眼看就要被蒋辽挣脱。
“咦!”申师兄惊叹一声:“哪来的蛮牛,力气这么大!”手中蒲扇向着蒋辽的四周轻轻挥动数下,那些无形的东西像自动垒起一般,瞬间把蒋辽糊的严严实实。
“叫你不老实,险些破了我的阵法,几十年都没有见过这么大力气的虫子了,想毁了老子的声誉啊!”
陆师兄淡然一笑,说道:“蛛网阵,蛛网阵。来,我们看看网住的到底是何方大仙,连焚星楼都敢闯!”
二人走近了一些,面孔已经看得很清楚。
徐风陷在阵里动弹不得,强自点头行礼,一脸讪笑的说道:“师弟徐风,见过申师兄,陆师兄!”
“哦,你小子!”
“鬼鬼祟祟,来山门作甚!”
徐风心中一秉,难道眼前两位竟然还不知道自己在云梦的恶名,或者明明知道,只是装作不知道!无论如何,这是好事!
“我……我外出云游,越过了门主规定的期限,怕门主责罚,所有才……深夜潜回。”徐风说道。
申陆两位师兄互相对视一眼,脸上升起意味难明的笑容。
“你这小子,不说实话!”陆师兄抓着茶壶的手轻轻一挥,一道烈焰升腾而起,凭空在徐风脸前数寸之处燃烧。
那些烈火噼啪作响,徐风只感觉脸上的肉都要被烤熟了!。
“这是火,我再问你一次,你若再不老实,让你尝尝冰。”陆师兄说道。
我草,在这给我玩冰火两重天呢!
徐风心中大急,不过也看出这申陆两位师兄的门道来。
玩火的陆师兄,看来是符道大家,随手一指凭空水火的修为,着实惊人。
那个自诩蛛网阵的申师兄,应该是阵法高人,隐匿藏迹,布阵法于无形,这等境界也是不低。
徐风知道如果不说,恐怕过不了这关,一咬牙狠声说道:“好!不怕告诉两位,我今天就是来焚星楼道别的!最后再看看我师傅,师兄,就此远走北域。从此以后这欺软怕硬,黑白不分的破宗门与我徐风再无瓜葛!”
徐风长叹一声,满脸痛苦的说道:“只可惜了我那百两黄金!”
这痛苦倒不是装出来的,为了进这万年宗门,徐风仙台城打拼一年,坑蒙拐骗弄来的银子全部砸了进去。
这么多银子,什么做不了,到郢都不说买他个一官半职,三妻四妾,就是青衣试全砸进去也能听个响声,兴许还能见到那个传说中的龙院长。
我算是看清楚了,三清道门,天下宗门没有不贪财的,都像那个太乙老道一样,连自己人的银子都昧着良心骗。
徐风从悲痛中回来,狠狠说道:“我说完了,今天栽到两位门神手里,是我徐风运气不好,要杀要刮,随便!”
寂静的夜色中一片安静。
申陆两位师兄大眼瞪小眼楞了一会儿。
“这小子还心疼他的银子!”
“这小子说我们是门神!”
两个人几乎同时说道。
凉风骤起,滋溜之声大作,申师兄手中的蒲扇划出道道虚影,陆师兄拼命的吸着手中的茶壶。
“师弟,说道好!”二人同时停下,大声说道。
“这么多弟子当中,只有你,眼看都要被逐出师门了,还惦记着自己的银子。师兄告诉你,好!很好!人生在世,就应该以银子为终极目标。你知道师兄手里这茶壶不知道,朔州五指峰的,你知道多少银子一把吗?够你再入一次焚星楼!再说,你知道师兄这茶壶里泡的什么茶吗?就这茶,夏国皇帝,三清道皇,都不一定能喝到!看,快看,师兄我喝着跟喂猪一样!啊,呸呸,喝着跟喝白开水一样,毫不吝惜!”
谈到银子,陆师兄拼命的炫耀着自己的茶壶和茶,激动的甚至想要当场让徐风也来上一口。
徐风被眼前的表演惊的目瞪口呆,心中顿时出现一个大大的“壕”字。
他也知道申陆两位师兄是讲究生活的人。曾经大早上吃着吊锅,让童子用专门的炉子生火烧水。却没有想到竟然讲究到这步田地。
在仙台城做富翁的那段日子,自己也自诩是讲究生活的人,如今和二位比起来,差远了。
“陆师兄有品位,厉害,师弟感佩莫名!”徐风不失时机的诚恳说道。
陆师兄高兴起来,说道:“好小子,讲究!不错,我们二人就是焚星楼的门神,门神把门也看什么人,妖魔鬼怪当然要挡在门外,至于像徐师弟这么知趣之人,焚星楼当然欢迎之至。”
说者陆师兄就要做法,看样子是要放徐风出来。
“慢着!”申师兄突然说道。
徐风心中咯噔一声,苦叫道:又要闹那样!
不料申师兄拿蒲扇一指蒋辽,对徐风说道:“师弟!师弟看我这扇子,面相虽然粗鄙了一点,但是这毛,天封山玉栖鸟的毛。咳……咳,我当然不是说我这扇子,我说,这位壮实的小哥是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