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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推荐票。)酒楼后院单独的一间房屋,建在众多房间的拐角处,异常隐蔽。
屋内华美到极致,奢侈到极致。从罗刹国进贡来的火狐皮珍贵异常,一张的价值就抵十两黄金,而这个屋子的地上足足铺了十几张。还是火狐中毛色最好的幼狐皮,柔软的狐狸毛呈现出诱惑的粉红色,红木家具上处处镶嵌着珠宝,最里面是一张硕大无比的软床,柔软的裘铺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正在哭泣的绝色女子。
都是十七八岁的青春少女,肤白胜雪,丰臀细腰,红绿的纱裙随意的缠在身上,衬托着妖艳的红唇,简直是一等一的人间尤物。
那个管事也被提到此处,唯唯诺诺的跪在床前,小声回答着制使大人的问话:“小的是这座酒楼的账房管事,只管钱,不……不杀人!”
“那钱呢?”一个百夫长模样的兵丁问道。
“小的只是在此间算账,连厅堂都没有资格下去,一位屠夫每月给我一百两银子让我随便花,还给我安排了这些……这些姑娘。”那位管事指了一指床上嘤嘤哭泣的女子说道:“所有的银钱小的是每三天上缴一次,这次又被全部收走。小的真的只是个算账干活的!”
林制使听说银子已经全部被转走,眉头一皱冷眼看了一眼这位管事。管事看来也是在场面上跑惯的人物,钱眼里钻的太深了,不然也不会到这等地狱一般的地方来。管事跪着膝行到林制使身前,继续哀求道:“制使大人,小的只是个干活的角色,也是被人胁迫身不由己啊!大人!饶命啊大人!”
制使扫了一遍屋里的陈设和床上的几个尤物,说道:“好个身不由己!恐怕就连州府大人也没有你这等身不由己!”
“大人!冤枉啊大人,小的被禁足在这这后院已经二年了,吃喝拉撒都没出过前厅,虽然也猜到这酒楼里的勾当,但是这……这屋里的一切与小人实在无关啊,都是屠夫安排给小人,好让小人安心做事的啊!大人!”感受到林制使言语间的杀意,那名管家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更加厉害了。
“小人家里上有没有见面的八十老母,下有……”管家还没有说完,一道寒光朝着脖颈就飞了过来。站在旁边的一名百夫长在林制使的授意下已经动了手。
刀光距离管事脖颈还有三寸的距离,那管事好像事先已经料到一样,身子猛然一歪,瘫倒在地上。百夫长疑惑的收回朴刀,俯身查探,看见管事嘴里已经有大口大口的黑血涌出,黑色的血落在粉红色的火狐毯上,一股酸味在房间里散开。
见管事吐血身死,床上的几个女人又是一阵惊恐的尖叫。
“此人恐怕在数年之前已经被人下了毒盅,若是需要下盅之人随时能够取他性命!”老乞丐说道。
当年六尺巷的血战也仅仅是十几条人命,就惊动了中州首辅的陆大人,当年虽然有善水堂在背后鼓动,但这酒楼里足足有近千具尸身,如果朝廷怪罪下了,林制使就是有一百颗人头也不够砍的。但是这年纪尚轻的制使大人却没有半点慌乱,甚至不待细审这名管事就授意杀人,让蒋辽心中升起一种异样,就算此时天下更加混乱,西北战事更加激烈,朝廷也不可能松弛到如此地步。
“这座酒楼里有十八名修行尖刀的屠夫,蒋某与其交手发现,他们的武学心法正是肢解人体的刀法,所有这些无辜惨死的百姓只是顺便被当做卤肉来卖,也许他们真正的目的在于拿这些人体来练习邪恶的功法。”蒋辽分析道。
林制使好像此刻才注意到蒋辽的存在,说道:“哦!原来如此。”又微微笑道:“听闻蒋兄弟是因为酒楼不肯施舍才仗义出手,如此看来,酒楼不愿意接济这些……这些麻雀也就能够说通了——在这些贼人眼里恐怕麻雀们正是他们练刀的靶子。”
“不知老先生有何高见?”林制使又说道。
老乞丐一笑说道:“十八名凶手当中,被蒋兄弟击杀七人,街上重伤落网六人,还有五人从这酒楼里逃窜,如果老夫所料不错,后院应该有密道之类的通道。”
“给我继续搜!”林制使断然说道。
屠夫门逃窜的地道立刻就被发现了。
两个兵丁脸上全是泥土,顾不得擦拭干净就跑进来禀报道:“后院灶台下面有条地道,虽然洞口没有被封,但是小的下去不到百米,全被巨石在里面封死。”
“方向?”林制使简洁的说道。
“走向为东南”兵丁回道。
罪犯已经逃窜,银钱也被裹挟,这酒楼就没有再进行勘察的必要了。林制使等人从酒楼出来,只是再次走到阳光下,蒋辽就感觉好像从阴曹地府走了一遭一样,身上一股阴冷被阳光慢慢驱散。
“封楼,烧!”林制使压低声音下达了命令。
“揭露丑恶,仁义之心固然可嘉,但是也要顾及我大夏王朝的规矩!老先生有没有想过,如此暴行很容易让民心不稳?”林制使秋后算账一般对着老乞丐说道。
老乞丐根本没有正面看制使一眼,淡淡说道:“跟老夫谈人心!老夫当年杀的人比这可要多,也没见激起民变。丑恶得不到揭发,永远是丑恶。”
被老乞丐不轻不重的顶了几句,林制使微微一愣,但马上就平静下来,作为帝国官僚体系中的重要一员,这点涵养功夫还是有的,只当时老者的激愤之言,转过脸去不再理会。
冲天的大火从酒楼上蹿起,那些红黄的火苗边缘有一些微蓝,带起沉重的黑烟,方圆数里都飘着难闻的味道。这些都是无数具尸骨被焚烧造成的,虽然制使大人命令采取了一些措施,但仍然掩盖不了那种油脂炼化的浓香和焦糊味道,这种极端恶心的味道在盐城上空整整飘了一天,盐城民众的心也跟着惴惴不安了一天,黑色的烟丝被夏天的南风一吹,轻轻的覆盖在盐城上空,好像末日来临一样,连平日里干净清爽的湖面也落了一层黑色的灰点。
一切处理停当,在遣散几名女子的时候却发生了一点插曲。这些女孩本来也是被屠杀的一员,只是不知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降临在她们身上,因为她们的美貌逃过了被肢解的悲惨命运。但是常年被圈养在屋里,虽然衣食无忧,却从来没有被当做人来看待,只是供人发泄玩弄的工具,常年在这种生活下,心灵已经遭受无法修复的摧残,彻底失去了生存的意志和能力。她们神情麻木,眼光散乱,等待她们的除了疯掉就只有妓院一途了。
可是却有一个是例外。她从酒楼出来,一见到街巷上炙热的阳光就开始疯疯癫癫,仰天大笑,又突然呆呆盯着长街上的兵丁一句话也不说,任凭兵丁发出各种命令就是不走,也不说话。
扑通一声对着林制使重重跪下,纱裙下白皙的膝盖砸在坚硬的石板地上,渗出一些鲜血,决然的说道:“我那也不去!求大人成全,让小女子跟着蒋公子!。”
华丽屋舍内的谈话这名女子全部听到了,知道是蒋辽救了她们。不知道是对未来的恐惧,还是对救命之人的感激,她只是一味的对着林制使磕头,额头上的鲜血让整块石板都染红了。说来说去就一个要求——跟着蒋辽走。
林制使在众人的目光中沉默了很长时间,直到发现周围兵丁和百姓都流露出吝悯的神情,才冷然的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她的要求。
得到准许以后,那位姑娘连拜谢都来不及说,立刻从地上起来,急忙走到蒋辽后面,与蒋辽保持着三尺左右的距离。三尺,不远也不近。这三尺的距离好像是刻意用尺子量出来的,好像蒋辽手上有一根三尺长的绳子与这位姑娘牢牢的拴在了一起。蒋辽走一步,这位姑娘就走一边,蒋辽挪动一尺,这位姑娘也挪动一尺。
一旦来到蒋辽身边,姑娘就好像在汪洋大海中抓到了一根漂浮的木头。心神安定下来,惨白的脸色也有了一点光彩。女子用洁白的双手,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衫,随意梳理了一下散乱的头发,在这无意间就显现出千娇百媚的动人神态。
那女子冲着蒋辽行礼,是标准的大家闺秀的礼节,说道:“谢公子收留,小女子愿永远跟随,为公子做牛做马!”
自从在打麦场的月光下,蒋辽和翠花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就已经经历过一些事情,完全没有少年的羞涩,大方的向前行礼。没有说话,回过头来看向王翠花。
蒋辽翠花二人知道,如果此刻不收下这女子,这女子指定是活不成了,不说制使大人杀掉那名管家的决然,就是作为几名女子当中唯一心智尚存的,恐怕要再次沦入无间地狱。
这位姑娘本来衣服穿的就少,又在大厅广众之下亦步亦趋的跟在蒋辽身边,让围观的民众不住的咂舌。王翠花实在看不下去了,再次解开包裹拿出一件自己穿的衣衫披在这位姑娘身上,宽大的衣衫依然遮挡不住女子玲珑秀美的身体。
分别在即,老乞丐看着熊熊火光说道:“蒋兄弟可否看出那些尸体的特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