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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风修养了许多日子,因为神念受伤,养病的日子里不能冥想修行,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赏山川景致,听鸟鸣虫吟,过得十分安逸。
十几日的将养,身体不但没有因为伤情变瘦,反倒养出一层膘来,比刚入山门的时候略显白胖。
养病期间,徐风将自己与仙魂门之间的恩怨一五一十的讲给门主赵小红听,看起来五大三粗的赵门主也不知听进去没有,只顾着反复查看徐风的伤势,看到底好透了没有,眼中隐隐有一股期待的神色。徐风一边说,旁边还有两个人记录,正是入山门时候的申师兄和陆师兄。
看来自己与仙魂门的恩怨,已经变成了焚星楼与仙魂门之间的宗门恩怨。暗派高手在入门弟子比试上谋杀焚星楼弟子,这已经是对焚星楼的挑战,甚至已经与修武阁无关,由焚星楼总门来处理。
徐风再也没有听到关于马千里的任何消息,倒是在养伤期间见过两次同样在养伤的王德榜。一起切磋一些刀法、剑术,当然只是嘴上切磋。
等待徐风的还有一次考验,那就是成为门主亲传弟子的测试。赵小红早已等的心急火燎,期待着检验徐风的剑法。
夏日炎炎,云梦山麓崎岖的山石间,赵小红领着十三名亲传弟子在研讨武学。所谓亲传弟子,很大一部分武学修为都是从门主那里学来,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是实。徐风此时只有旁听的资格,拄着一双拐杖,立在一旁远远的观看。
“拳,最实用的外功功法,三岁小孩子打架都知道用拳头,为什么?”赵小红问道。
十几名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最后统一看向站在门主旁边的大师兄。
大师兄又看了一眼最小的师弟,老十三方雨桐。老十三是亲传弟子中入门最晚,年龄最小的,看起来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白嫩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稚气,在门主面前明显还有点怯意。秀气的拳头在空中一抖,不确定的说道:“因为拳头够快。”
刚说完,站在大师兄下手的老四,一幅迫不及待的样子,叫道:“因为拳头够硬呀!”
“不错!十三说因为拳头快,老四说拳头硬。你们两个出来,我要让你们看看拳头到底有多快,有多硬。”
老四孙一毛脸色瞬间就白了,眼巴巴的看着众师兄第,以大师兄为首,全是一幅装聋作哑的样子。老三孟顾看了一眼大师兄,无奈的轻轻摇头。
众位弟子跟从门主多年,深知门主凡讲武必动手,凡动手不留情的性子。所以很简单的问题,都不愿意回答,大师兄表面一脸猥琐,其实也算宅心仁厚,让老十三出面。因为赵门主平日最疼爱这个最小的弟子,不会特别为难于他。只是没想到老四孙一毛还是没有忍住猴急的脾气。
方雨桐规规矩矩的走到前面,向门主行礼。赵小红低沉的喝道:“出剑!”
十三弟年龄虽小,功法一点也不弱,随着门主喝出,一道剑气骤然而生。
伴随着剑气还有一道狂暴到极点的真元在场间呼啸而出,这是赵小红的拳。拳出如风,竟然后发而先至,快如流星,稳稳的停在老十三的面门前。
方雨桐被拳意轰击连连后退,紧扎的道稽被吹乱,黑发狂舞,身后尘土飞扬草木连根拔出,好似凭空刮起一股龙卷风。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手中钢剑才仅仅拔出一半。
“剑,毕竟是身外之物,只要不到造化境,出剑总要用点时间。拳却是与生俱来,只要心意到,拳头也就到了。”赵小红讲解到。
众弟子频频点头。一向勤奋的老三老六甚至开始比划,参悟门主刚才疾如流星的一拳。
“阿毛,你过来!”
老四硬着头皮走上前去。赵门主道:“现在,出拳打我。”
老四阿毛知道师父刚猛,使了个心眼,元气使出七成,轰出自认为最得意的一拳,剩下三成却隐而未发,留下来以做防御。
清朗的天空突然响起两声炸雷,带着一声惨呼,老四如断线的风筝嗖的一声飞向山下,身后一丈方圆的巨石轰然炸开,漫天石雨中赵小红哈哈大笑:“痛快!”
站在一旁的徐风看的目瞪口呆。
见过霸道的,却没有见过如此霸道的,以自己的修为,即便用上风雨点苍剑也是一拳轰飞的命。这亲传弟子不好当啊!
徐风正为自己将来的命运担心的时候,只听见山下传来一道尖利的叫喊:“小红!皮子是不是又痒了!”
随着喊声响起,场间剩余的十二名弟子,条件反射一般立即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赵小红黝黑的脸上蓦然升起一阵绯红,显得更加黝黑。
不过片刻功夫,山下飘然而至一个俏丽的中年女子,丹眉凤眼唇红齿白,皮肤水嫩,身材风骚。上来一把揪着赵小红的耳朵,大声斥道:“老娘描红正描到妙处,你就在这起炸雷,有意跟我过不去是不是!你这是跟谁示威呢!说!”
看着赵门主一脸求饶,不敢反抗的样子,大师兄向众师弟暗暗一使眼色,十几个人一声不吭,悄然溜走。
一脸懵逼的徐风还没搞明白场间的状况,只听见大师兄在身旁低声说道:“你还不走,等死啊!”
徐风这才醒悟,架着拐杖,一瘸一拐,慌不择路的追赶众位师兄。
过后几日,徐风是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稳,心里老是想着赵门主那惊天一拳。虽然不怕与人对战,但明知道是挨揍,却又是另一回事。
徐风甚至期望自己的伤势慢点好,但感受着四肢越来越充沛的力量,知道躲是躲不过去了,思来想去,还是得找大师兄,让他出出主意。
入得焚星楼,徐风才知道修行者有专门辅助修行,养伤养病的丹药。在这个修行的世界,有灵器、灵兽,又有灵丹、灵果和灵草。徐风疗伤期间,易天行曾经拿来两颗培育真元的灵丹,徐风吃了一颗,偷偷藏起一颗。这东西可比徐风制的好上无数倍,徐风也曾给蒋辽制过丹药,虽然效果不错,但好像与这些丹药有着根本的不同。
徐风将丹药装在锦盒里,又托李客从山下有名的卤肉铺里买了两只烧鸡,半只猪头,打了一壶上好的烧酒,特意挑个良辰吉日去找大师兄讨主意。
师兄弟们都住在膳事房一个大院里。徐风还没有进门,大师兄就出来了,嘴上客气的说道:“师弟这是什么意思,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这么客气”。却没有半点阻拦的意思,一把接过徐风手上的东西。弄得徐风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
师兄弟二人坐定。徐风从怀里掏出锦盒,往桌上轻轻一推,说道:“师兄啊,我实在是没有信心在门主手下走过十招。”
大师兄好像根本就没有看见石桌上的东西,脸上带点戏谑的笑容道:“怎么,不想当这老十四了,这位置可是给你留的,兄弟们可都盼着你呢。”
徐风有点后悔这么早就把丹药拿出来。恭恭敬敬的说道:“想啊,怎么不想。亲传弟子的谁不想当。”脸上堆起天真的笑意道:“就是因为想,所以才来找师兄讨主意。”
见徐风点明了话题。大师兄忽然陷入沉思,一双短眉蹙成一团,嘴角上的胡须一撇一撇,一幅认真思考的样子。
徐风一看有戏,心里倒是轻松了点。只要有办法,丹药和银子就不算白扔,静静等着大师兄讲出妙计。
“还是先吃吧!”大师兄突然说道。
“啊!”
“这几日,山门里的餐饭真有点腻了。”大师兄一边说,一边撕开黄纸包着热乎乎的烧鸡吃了起来。吃上几口,自己又满上一杯烧酒,一脸陶醉的滋溜一声喝下。
不过片刻,房舍内烧鸡、卤肉香气四溢,大快朵颐边吃边喝的大师兄,全然不顾在一旁直咽口水的徐风。
徐风再次懵了,直到桌上一片狼藉,吃饱喝足的大师兄不知从哪里弄出一块破布,胡乱的擦过嘴脸。含糊不清的说道:“老十四,回吧,事情准成。”
徐风将信将疑的看着一脸笃定的大师兄,还想张口问,大师兄立即摇了摇手,是送人的意思。
不管成不成,徐风只好站起身,恭敬的一拜。刚一转身,门口就响起老四孙一毛的声音:“老大,躲起来吃独食啊,这么香!”
徐风冲着老四又是一拜,回过身来,桌上的锦盒已经不知去向。大师兄用竹签不雅的剔着牙缝,说道:“老四,来的正好,师弟的心意,你也尝尝。”
老四孙一毛,白布裹着右臂,头上包着白纱,一幅伤残人士的模样,一双伶俐的眼睛在大师兄和徐风之间晃来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