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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富婆和小白脸》
晋/江/独/家/连/载
文/羽飞飞
姜爷立刻带着黄白去找了安成君。
安成君完成了对黄橙的记忆删除工作,走出治疗室,便被冲过来的姜爷拽住了手臂。
“给她做个检查。她说可以闻到黑鬼的味道。”
安成君原本因为姜爷粗鲁的动作微蹙着眉宇,听言,将视线落在了黄白的脸上。
常年温和的脸上竟然有了一丝难以言语的惊喜。
姜爷来了不久,林晓光也跟过来了,看到姜爷把黄白拉进旁边的一间房,他就独自坐在走廊里等着。他很担心黄橙,一步也不想离开,就想守着她。
这会儿,看安成君出来了,奔上前,问:“安大哥,我可以进去看小橙吗?”
那双眼睛闪闪发亮的。
安成君恍然移开了落在黄白脸上的视线,看了林晓光一眼,觉得他的眼神有点可怕——肯定是把自己当肉看了。他顿了片刻,才对林晓光点了点头。
“她睡着了。半个小时后会醒过来。”
林晓光最是知道安成君了,这人说一不二,说是半个小时,黄橙肯定不会多睡一分钟。
他开门就想探身进去,被姜爷揪住了领口,往后拽。姜爷嘱咐他,“你守着她。等我们出来。”
“是。姜哥。”
这会儿姜哥说什么他都答应,先让他看了心上人再说。
随后,安成君带着姜爷和黄白转身进入了旁边的另一间工作室。
工作室里有两个隔间。里面的隔间摆放着一张白色高级手术台,上面连接着各种线路和塑料管。手术床正对面还有一台黄白不认识的机器。
除此外,并没有其他。
而外面的隔间,则复杂许多。不仅摆放着工作台,工作台上还整齐摆放着各种器具。都是些黄白看不懂的东西。
安成君让姜爷在外面隔间等着,自己领着黄白往里面走去。
进去前,黄白疑惑地看了姜爷一眼。姜爷并没有对她解释什么,只是说她必须接受一项检查。
到了这时候,关于基地和工作的事情,不该说的,姜爷仍旧一个字也没有提。
可是,她相信他。
在姜爷点了点头后,黄白转身走进了里面隔间。在安成君的指挥下,平躺在手术床上。
她茫然望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觉得眼睛疲惫得很,只能闭上酸涩的眼睛。
随后,有冰凉的东西箍住了她的头,她觉得太阳穴隐隐发疼,疼痛感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她咬着牙没有动。
耳边有着轻轻的嘀嗒声,她的专注力被吸引了过去。很快,她觉得自己好像置身在一片密闭的空间里,那种感觉很不舒服,好像快呼吸不过来了。
她的大脑还在快速地转动,思考着这种感觉有点熟悉。噢,就像是溺水者沉入水底那一刻的感觉。
四周所有的气流都朝自己挤压过来——
外面隔间。
安成君坐在工作台上,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各种数据,在键盘上敲打了两下后,屏幕上一条灰色的横条忽然变成了红色。
安成君转过头看姜爷,“她的大脑没有受到任何损伤,五官的数据也达标,没有什么异常现象。”
姜爷:“那就是说,她天生能闻到黑鬼的味道?”
这不科学。
安成君摇头,“这点,还需要后面再进行几个测试才能确定。不过你不用担心,你看她大脑的生命值是完好的。所以不可能有问题。”
姜爷眉宇间的小山依旧竖立着。
安成君转身,透过玻璃门,看向了里面病床上的黄白。轻轻笑了声,“姜爷,或许,这位黄小姐注定是你的妻子。就跟你父亲和母亲一样。”
姜爷双手环抱胸前,视线落在黄白身上,神色更加严肃了。
这和他所计划的完全不一样。不该是这样的。
——————
一个小时后,黄白醒过来,姜爷陪她送黄橙回家。当然,林晓光这只跟屁虫是一定会跟着的。
林晓光过来的时候,把姜爷的那辆途锐开了过来。送黄橙回去的时候,就由姜爷开车。
黄白坐在副驾驶位上,显得有点疲惫,往后靠着,正阖目休息。
姜爷侧头看了她一眼,边开车,边把夹克脱下来,盖到她身上。黄白被他这动作惊醒,睁开眼,垂眸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抓起来想还给她。
“车里又不冷。”
姜爷双目直视前方,面色凝重,就跟前面站着数不清的黑鬼似的。冷哼了声,也懒得和她废话,“披着。”
黄白瞧了他一眼,应了声“噢”,用夹克把自己裹紧,缩在座位上。她都忘了,他们家男人有时挺大男子主义的,说一不二,不得违抗。
车后座的林晓光趁着他们一言一语的时候,伸手偷偷抓住了黄橙搁在腿上的小手掌。
黄橙被他吓了一跳,慌忙看向前面的人,见他们好像没发现,低下头,红了脸。想把手抽出来,被黄白看到多不好。
可是,林晓光不让。虽然他转头看着窗外,还故作镇定地轻咳了两声,但抓着她的手握得更紧。
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恨不得把她塞进自己心里,就藏着,不让任何人碰到,多看一眼都不行。
黄橙本还慌张又疑惑的心终于镇定了下来。悄悄的,弯曲着手指,勾住了林晓光的手背。然后,把头垂得更低。
只觉得整张脸都快烧起来了。
对于这件事,他们是这么和黄橙解释的。在晚自习的时候,她忽然晕倒了,班主任联系了黄白。
黄白当时和姜爷在一起,姜爷就陪着她过来了。
因为她忽然晕倒,黄白很担心,他们把黄橙带到了姜爷认识的医生——安成君那儿检查。
黄橙的记忆有点模糊,但对于黄白的话深信不疑,也就没有怀疑。
一行人送黄橙回了家,黄敬孝和黄正忠早等着了。寒暄几句后,姜爷以黄白有点累为借口,带着她和林晓光离开了。
刚上了车,姜爷望着后视镜,对后坐的林晓光说道:“你这几天先在这儿守着,我让方源过来支援你。务必保证黄橙的安全。”
林晓光最喜欢这样的差事了,乐呵呵地答应,“是,姜哥。”
他刚想转身下车,前面的黄白叫住了他,“爷是让你保护小橙,你别趁机和她偷偷约会!”
被黄白说穿了心思,林晓光脸颊泛红,“知道。”
黄白又在前面说了句,“我会让方源盯着你的!”小样,还不懂你,别以为能偷偷跑进黄橙房间,干什么他们见不到的事情。
林晓光窘迫地逃下了车,转身躲进了黑暗中。
姜爷轻笑了声,驱车离开。
黄橙家地址偏离了市中心,离和平路有很长一段路,所以黄白就让姜爷把车往中山路开,打算到中山路的公寓住一晚。
小公寓虽然没有威润小区格局那么大,但她会定期让人收拾,里面很干净。
推开门后,她连灯都懒得开,直径走了进去,将自己整个人摔在沙发上。
姜爷抓着她的手提包,按下了墙上的开关,客厅天花板上明亮的顶灯骤然亮起。光芒刺入眼睛,显得很不舒服。
黄白抬起手,盖住了眼睛。胸口起起伏伏,竟然有些急促。
姜爷走过来,把黑色的包搁在白色矮桌上,踢掉鞋子,窝在沙发上,把人抱过来。
他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发,“不去洗澡?”
黄白在他怀里抬眸,一只手臂环住他的脖子,亲了上去。不过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随即离开。
“你先洗,我有点累,先坐会儿。”
姜爷蹙眉。
黄白:“放心,我没事。就是头有点沉,想先休息会儿。”
姜爷伸手在她脸上摸了把,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口,起身,往浴室走去。
听到浴室门关上的声音,黄白随即弹身而起,冲进了右手边的厨房。打开了旁边角落的小冰柜,抓出一瓶威士忌,仰头就灌了一大口。
随着咕噜咕噜的声音,把所有的害怕都咽下肚。
喝得太急,一口呛得鼻子难受,身体蜷缩着坐到了地上,捂住了嘴巴,硬是不发出一点声音。
苦涩的酒从鼻孔里倒灌出来,火辣辣地烧着。
她咬着唇,硬是给咽了回去,那口酒就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堵得她难受。
忍了好一会儿,她才彻底咽下那口气,伸手猛地捶了捶胸口。胡乱地擦了擦嘴角,又用手背去蹭眼角。
抬起头的瞬间,她看到那个神色严肃的男人站在厨房门口,眼睛如火般望着她。
她慌张想爬起来,可是四肢发软,没有力气,又摔了回去。后背磕在柜子上,疼得她“嗤”地倒吸一口气。
姜爷双手握拳,狠狠地咒骂了声,才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拉着裤子,蹲下身。
盯着她发红的眼睛,心底的火气忽然就降下去了。他叹了口气,双手捧起她的脸,与其四目相对。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黄白眼神闪烁,裂开嘴笑,“那个、其实,和你在一起后,我都不酗酒了。这还是之前留下来的。”
“我就是突然想喝点酒,不然我的手一直抖。”
“我不是怕,我就是有点意外。我没想过会遇到这种事。”
“我还觉得挺新鲜的。遇到怪物,而且我男朋友是杀怪的……”
“哇喔,这种事都能发生在我人生里,你不觉得新奇吗?”
“我觉得还挺……”
“黄白!”姜爷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没事了。这种事不是谁都能碰上,害怕也理所当然。你可以坦诚承认,这不丢人。”
黄白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咬着牙才没让泪水掉下来。她抽泣了下,问:“害怕真的不丢人?”
“是。一点也不丢人。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坚强。可是你男人不需要你这么坚强。如果你哭着抱住我,作为男人,我会更开心。我就喜欢你对我投怀送抱。”
“我以为你不会喜欢那种哭哭啼啼的女人。”
姜爷把人搂进怀里,手掌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后脑勺。“是,不喜欢。可是,如果是你哭哭啼啼,想着觉得还不错,想看看。”
黄白抱住他,把脸埋在他胸膛上。却没有进行想象中的嚎啕大哭,心情反而镇定了下来。
是。
她承认,从在教学楼前看到那些怪物时,她心里就害怕得要死。可是,她习惯了将所有的情绪都吞进肚子里,不让别人发现。
没有想到,他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