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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夏觉得,这很没面子!
要不是唐夏现在几乎动不了,还说不出话来,唐夏肯定会抗议的,他几乎都想指着白倾城的鼻子骂娘,这小子竟敢对作为师兄的他如此的不敬重,他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师兄。
但是,无奈,他现在动不了。
为什么动不了?这是个很好的问题。
因为前一刻他耗费的元气太多了,身心俱疲,功法消耗过巨,而且也惊着了。当然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他没想到那两只鼠妖拉扯他的力气会那么大,他在反应过来的一个瞬间就必须立刻发功,但是气息出的有点太急了,又一下子出的太多,再加上他气沉丹田的那一吼,以至于让他整个人一下子就变得很虚;而且那气息又出的太猛,与自己本身的喘息上下一撞,所以他立刻就岔了气。
如今他现在心跳、气喘,那股气息此刻在他的胸口十分拥堵,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卡在当中,喘气是能正常的喘,但是话是实在是说不出来了。而且因为心情的激动,那气还往上一冲,直冲进了他的脑仁,使得他的他脑仁此刻十分疼痛,兼且眼冒金星。所以他现在一时半刻根本缓不过来。
总之一句话,变故来的太突然,让他防不胜防,所以他闪着了。
但是白倾城还挑这个时候跟他说话了,只听白倾城用意外的语气对他说:“师兄大人不是要游刃有余的自己解决吗?!怎么会向我求救?这简直太意外了!师弟我很受宠若惊呢!”
唐夏此刻正觉得天昏地转,白倾城的话入了他的耳之后,唐夏怎么听怎么觉得刺耳,但是又没办法反驳,因为他怕自己一调息,反而让气岔的更彻底,后果反而会更严重。如果真那样,那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调整过来的了。到时候自己就只能任由白倾城奚落和宰割了!所以他岂会让他得逞?!而且自己缓不过来,让白倾城这厮将这件事情处理好了,那自己的周全计划泡汤了不说,他还得掉没了面子,所以他是绝对不容许的。
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唐夏是个能忍之人,所以他现在忍了。
白倾城见唐夏在那里使劲的瞪眼,就笑了一笑,说:“师兄,下一步该怎么办,要不要请师兄大人示下?!”
唐夏瞪了白倾城一眼,然后隐忍的闭上眼睛,白倾城就点了点头,自说自话道:“既然师兄大人没有什么指示,那我可就要自作主张了。”
他说着就将唐夏往自己的肩膀上一按,唐夏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就看到自己大头冲下的趴在了白倾城的肩膀之上。
唐夏的脸上阴云密布,白倾城他妈的不厚道,他竟然用抗麻袋的方法就这样扛着自己,他妈的他唐夏是人,不是麻袋!也不是物件!是人!
不过唐夏又转念一想,除了扛着,好像也没有别的好的办法。无非就是夹着,那更没面子。公主抱?那还不如扛着呢!好吧,扛着就扛着吧。只是……白倾城往前走的时候,他唐夏的脸面正好冲着白倾城的腰眼,白倾城每往前走几步,他的脑袋就总是不受控制的跟着偶尔晃上那么一下,然后,他的鼻子就会不可抗力的碰到白倾城的腰带。要知道白倾城这小子身体结实,腰细腿长,但是腰上皮薄,没有赘肉,所以鼻子磕碰的地方,挺硬。没多久,唐夏就觉得自己的鼻子开始有些发酸了,胳膊又没有力气抬起来遮挡一下,唐夏很苦恼,但是再观白倾城这小子却似乎根本没有一点想要顾忌一下他的样子,唐夏就更怨念了。
其实事实上,为了照顾到唐夏,白倾城特意放慢了速度,走的很稳,并没有急着赶路。但是唐夏却已经在心里对他腹诽了无数遍。
起初白倾城也没意识到什么,但是走到后来的时候,唐夏一直在他身后用鼻子出气,白倾城就明白了。
然后又走了一段时间,等到唐夏终于积攒出了一口气,想要挣扎着动一下,从白倾城的肩膀上起来的时候,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白倾城将圈着唐夏的那只手臂稍一用力,只是那么稍稍一紧,也不知是用了什么巧劲,然后,唐夏就觉得自己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那一口气,“哗”的一下,又他妈给泻了。
唐夏觉得白倾城是故意的,于是更加气愤。
第一口气轻易的给卸了,所以第二口气攒起来就比较麻烦了,唐夏直等到自己完全恢复了,那口拥堵的气息总算是疏通了,才算是有了力气去挣扎与抗争。
然而这一次,白倾城并没有阻止,唐夏刚撑住他的腰抬了抬身子,还没说出要下地的话来,白倾城就利索的将他放下了地。只是白倾城此次放的太突然,唐夏不免重心不稳,以至于踮着脚横移的单脚跳出好几步远才算稳住了身形,双脚终于踏实的落到了实地。
只是此刻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发现,原来白倾城的方向感极好,他们竟然没有迷路,很顺利的就找着了,因为显然他们的目的地已经到了。
就在唐夏视线的不远之处,也就几十米的距离,这里的雾气就像被人用勺子挖掉了的果冻一样,形成了一个直径大约五十多平米左右的真空地区,这块地区没有一丁点的雾气,清淡的月光从半空中投射下来,将地区中间的一座巨大的寺庙淡淡的勾勒出来。
寺庙的轮廓很简单,但是房梁却建的很高很阔。
凭着朦胧的月光,可以明显的看到寺庙那坍塌的一个屋角,上面还有修葺的痕迹,只是修葺并没有完成,或者说是更像是刚刚开始动工,就忽然停止了。并且这个坍塌的痕迹看不出是什么明显的原因造成的。
唐夏一看到这座寺庙,立刻就把找白倾城算账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这座寺庙给吸引了过去。
终于,事发地到了。
唐夏想起了自己的计划。
出于周密的安排与缜密的计划,为了不遗漏任何蛛丝马迹,按照自己的设想,唐夏壮着胆子围着这座寺庙快速的转了一圈,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他就回来了,因为这里没有浓雾,他身上又带着那两只光明蝶,纯走夜路的话,他现在还是不怎么害怕的。
只是前面遇到了两只鼠妖,证明了这座山林里绝对有棘手的大妖怪存在,不然区区的老鼠也成不了精怪。
不过现在想想也有些奇怪,他们这一路走来,山林寂静,除了起初遇到的那两只鼠妖,其余的,甚至一路走到了这寺庙外面,这么长的一段路程,竟然没有再遇见别的精怪。是不是怕了他们不敢出来了?!
当然,现在也不是奇怪这些的时候。因为他们现在就在这事发最多的地点,也是最重要的地点,所以先查查这里有什么隐藏不为人知的猫腻再说。
而且他跑了这一圈,也并没有发觉出什么奇怪或者有妖气因而让他觉得不舒服或者察觉出异常的地方。可以说这座寺庙的外围都挺干净的。
只是当他好不容易心无旁骛专心致志一心感受妖气的绕回庙门前的时候,那原本一直站在庙门口观察庙门的白倾城,竟然不见了。唐夏发现这一点的时候,立刻本能的一凛。但是马上他又发现,那原本紧闭的两扇寺庙门此刻竟然向内打开了。
也就是说,白倾城已经先他一步进去了?是这样的吗?是这样的吧?!
唐夏斟酌了一下,将前脚踩在门槛上,探着脑袋往内瞅了一眼,他瞅见了白倾城身上的那两缕金光,是光明蝶的亮光,心里舒一口气之余,才敢大摇大摆的迈进门去。
寺庙里面没有别的房间,统共一个大厅,面积四四方方,前后左右共撑了八根大柱子,中间是巨大的可以说是大的有些过分的供桌,供桌上摆着三个香炉,供桌前面还有一个更大的落地香炉,香炉里面满是香灰与黄纸,供桌左右靠近柱子的地方,点着两盏巴掌大的长明灯。
这长明灯并不是很大,所以照射到的范围也不是很广,要不是白倾城那两只光明蝶的亮光,估计这供桌的一半都得隐在阴影里面,看起来十足的阴森。
唐夏觉得,这寺庙给人的感觉,不像是供奉神的地方,反倒是充满了十足的鬼气,让唐夏觉得很不舒服。
但是唐夏凭借着光明蝶的照耀之下围着这宽敞的寺庙逛了一圈,用手指摸过了很多地方,却发现指头上并没有沾上哪怕一丁点的灰尘,也就是说这个寺庙里,竟然是出奇的干净,可以说是一尘不染。
但是不对啊,听村民的说法,他们平日里不祭祀的时候,是不会有人不经同意就上山来的,说是怕触犯了神明,而且这座寺庙只是一间空屋,没有人留守和居住的,也没有人类居住的痕迹。即使有人想住,村民们也是绝对不允许的。
再说为了保守他们村庄富裕发达的秘密,可以说是为了独占资源,他们早已经将附近方圆几里地的地方给圈了起来,即使有外人想进来,那也得经过村人的同意才行。
所以说不可能有人定期或者说天天来打扫的。
而且事发以来就一直没有再祭祀过了,大雾也出现了这么久,也不可能有人再上来在祭祀的时候打扫了。可是到处还是这么干净,这是为什么?!
想到这一点,唐夏觉得很诡异。莫名其妙的就打了个哆嗦,于是赶忙走到了白倾城身边。
但是看着那巨大的供桌,唐夏还是有些手痒,他得按自己的想法探查,所以他就顺势走到了那供桌的前面,抬手摸了摸香炉的边缘,又伸手摸了摸供桌上面。
反正白倾城就站在他的身后,他也不会觉得害怕。
然而同样的,他的指腹上仍然没有沾到一丁点的灰尘。
唐夏十分纳罕。
这寺庙干净的有些太过分了。
但是又没有一丝人气。
不光人气,就连妖气也没有。
唐夏觉得这寺庙里面可能查不出什么来了。
但是他此刻站的位置离供桌近了,又有两只光明蝶照明的情况下,他看前面就看的更清楚了。他之前一直没往神像的那方面想,也就没往神像那边看,因为寺庙里供奉的神像大抵都是相似的,高大威武,面带慈悲。
然而当唐夏好奇的抬头去看的时候,却觉得自己的视线冷不丁被诳了一下,因为他看到了很大的一片空白,唐夏唬了一跳,神像呢?!……直到他凭着本能的将视线下移,好不容易才看到了那供台上摆着的,仅有半米高多一点的一座神像。
山神像,都是这个样子的吗?唐夏忍不住把系统君叫出来问他,因为这完全打破了唐夏的世界观。
但是系统君竟然也不知道,说他的资料库里没有,然后就不负责任的睡觉去了。
唐夏诡异的看着那巨大的供台,半米高的山神像,以及神像上方直到房梁处那巨大而空旷的空间。
大庙供小像,这根本不合常理,也不知村民们怎么想的,总之唐夏觉得这很诡异。
他盯着那小像看了几秒钟,觉得后背发麻,忍不住往后退了很多步,直退到了白倾城的身后他才罢休。
但是这个时候,问题又来了。
因为他突然发现自他进来以后,白倾城就没挪过位置,唐夏都在屋内绕了一圈了,而白倾城却一直站在那里,用眼睛盯着那神像在诡异的看,不说话,也不曾动过。
唐夏紧张起来。
他盯着那神像看什么?
难道那神像真的有什么猫腻不成?!
这很诡异好不好?!
还是说……唐夏艰难的咽口吐沫,白倾城被魇住了?!
不不不……不可能吧!白倾城表现的那么牛逼,怎么可能轻易被魇住?!他也没觉出这庙里面有什么妖魔的气息啊!
……唐夏听到了自己上下牙齿磕碰的声音。
“哒哒哒”声音传达到耳膜的时候,唐夏第一时间机敏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但是显然已经晚了,因为白倾城已经在这个声音的指引之下回过了头来。
唐夏紧张的瞪大了眼睛,手指悄悄按上剑柄,全身紧绷……脑子里想象如果白倾城突然发难向他扑过来,他能够成功脱身的可能性,以及在最快的时间能够做出的最快的应对。
然而,白倾城只是好笑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唐夏熟悉极了,那眼中盛着的不是鄙夷是什么?!
但是这一次唐夏没有生气,他反而舒一口气,手指从箭柄上放了下来,偷偷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还好,是白倾城本人,还是原来的他的眼神,并没有被魇住。
唐夏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
接下来,白倾城就转身准备出门去了。
唐夏寸步不离的踩着白倾城的脚印紧跟着他走了出来。
走到了门口,白倾城又站住了,手指一个屈伸,竟然把光明咒给解了。然后还把庙门关起来,继续盯着那两扇门看。
顶空中那淡淡的月光倾泻下来,虽然朦胧,但也不暗,所以唐夏的眼睛一忽儿就适应了,况且只要有白倾城在身边,唐夏是不害怕的。他此刻见白倾城盯门,就势也跟着朝大门盯了几眼,但是真没看出什么花来,于是也不去管他,径自观察了一下周围,在寺庙正对面的位置挑选了一棵枝叶繁茂树冠繁密树枝伸展的十分宽广的大树,那大树正好有一根伸向寺庙这边的树干,那树干看起来十分粗壮,唐夏思量着可以拿此处作为栖身地,如果他坐在上面,还能心安的后背靠树,也不怕图谋不轨的精怪从他背后偷袭,唐夏觉得很好很合适。
选定完了栖身地,他又看了白倾城一眼,发现白倾城开始在庙门前附近的地面上转悠。
唐夏想起了自己的计划,就搓了搓手,据汉子的说法,唐夏也能猜的出来,这里大抵就是一座定期喷发的活火山,既然是活火山,那么就肯定有黑曜石,想到此,唐夏低头看着地面,只是现在距离上一次的喷发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地面的黑曜石应该大都已经被泥土和植被覆盖,但是并不是没有。
所以唐夏就近蹲下身子,在大树下面的地面上轻轻扒拉了几下,拨开了上面的一层泥土,果然,他很快就找到了一块形状还算趁手的。
将那黑曜石拿在手里,唐夏赶紧跟上白倾城的步伐。
接下来的时间,白倾城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只是在跟着之余,一边观察着周围,一边用手里的黑曜石分别在他认为重要的地方画上探知符字。有的画在树上,有的画在寺庙的墙壁上,其实他选择用黑曜石,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并不是说这种石头能驱除鬼怪辟邪什么的,而是因为黑曜石有颜色,他用它画符字,能够留下痕迹。也就是说他拿它当笔来用的。因为画符不一定非得用朱砂,当然也不一定非得用他的血,他如今弄的这个符字,用别的东西代替也可以的,只要能显出字来就成了,重要的是字形,其余的也没什么特别添加的要求。前提是别画错了。当然唐夏也算是熟练掌握符篆的人,自然是不会画错的。
然后除了树上还有墙壁上,他也会在地面上画,只是画地面的时候,这石头就成了树枝一类的工具了,在土上凹出个字来就成了,有没有颜色无所谓。
所以说关键的是字,而不是显示的形式。
画的差不多了,唐夏觉得很满意的歇上一歇,看着地面上的字形,心里觉得志得意满。要知道这符字虽然简单,对唐夏来说也只是个小伎俩,但是对现在的情况来说却是正好合用的。因为在他画的符字的上面,他都注入了一缕自己的气,如果有妖怪经过这些地方,或者经过这里的附近,那么这些符字在感受到妖气的情况下,贯通在符字里面的气就会变色。
妖气微弱的情况下显示淡红色,妖气越强颜色就越红,到最厉害的时候能够变成超级鲜艳到几乎发亮的鲜红色。
而且,他此时看着眼前的庙门,他觉得,这是个十分关键的地方,所以必须也要画符的。
想到此,他回头看了白倾城一眼,白倾城此刻就在他的不远处,他画个符字也用不了多久,所以他心安的转身,在那大门上留下了一个明显的符字。
然而,唐夏只是这一个走神,还抽空说了一句:“白倾城,咱们去那棵树……”但是话还没说完,仅是一个回头的转身间,却发现白倾城那厮竟然又不见了。
唐夏觉得小心肝微微的颤了一下,气沉丹田,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极其压抑的小声叫了一声:“白倾城,你在哪里?!……”他这一声叫的有点尖利,声音在这格外空旷与寂静的山林里回荡开来,听起来竟然有些瘆人。
于是唐夏就闭上嘴巴不敢叫了。白倾城把光明咒去了,此刻去了哪里也不好锁定目标。
唐夏想了一下,蹲在地上抿了抿唇,反正符字也画完了,该画的也都画上了,数量也算是够了吧。眼下最明智的选择……唐夏快速的站起来,运气毫不间断的奔到看好的那棵大树下,提气几个腾跃间跃上那根粗壮的树干,然后盘腿在那树干上坐了下来,后背靠着主干。
等他坐牢靠了,他拧着眉看了一下视线通往寺庙位置的角度,枝叶太过茂密,夜晚的光线又不佳,可以说是完全阻挡住了视线。所以他就往前探了身子,在那合适的位置处的密叶上抠出了一个小洞。做成就像瞭望孔一样的造型。
然后他就开始通过那瞭望孔往寺庙的方向瞅。
很快,四周又恢复了鬼一般的寂静。
唐夏听着自己有规律的呼吸声。
心里想着,白倾城不知道去哪里了,消失的时候都不跟他说上一声,如今又没了人,这让跟他一起行动的自己很不省心。
而且此刻他的身后是诡异的雾气,先前遇到过老鼠精,那么就还会有别的精怪,他虽然此刻后背靠着树干,挡住了背后的空门,但是他还是需要提防着才是。
所以他不能放松,仍然要将神经保持着紧绷的状态。
就怕万一再遇到什么讨厌的东西来攻击他……
正这么想着,他突然听到树叶“飒”的一响,浑身顿时一凛,先不看周围,而是赶忙抬起手来看自己的掌心。因为他先前多了个心眼,也用黑曜石在手心画了个符字,他听见响声,第一个本能的反应就是看看手心有没有妖气的反应,然后手心的黑字还是那么漆黑。
正在奇怪,眼前就突然黑影一闪,他脚下的树干猛地一颤,唐夏只觉得眼前一花,眼睛里面突然多了一个东西,唐夏被吓了一大跳,登时就要栽下树去。
树干上突兀的多了一个东西,这东西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是一个人,并且这人也不可能是别人,正是白倾城是也,只是唐夏没有抵备,心思又放在别处,四周这么安静,要知道人在注意力集中的时候猛然听到动静并且伴随着身下树干突兀出现的震动,当然会吓一跳的,唐夏自然也不例外,登时就吓的身子一歪。
白倾城伸手揪住马上就要掉下树去的唐夏,好笑的看他一眼,竟然不说话,也不跟唐夏交流,而是将唐夏扶正了,就立刻在唐夏的身前盘腿坐了下来,摆出了打坐的姿势,竟然不说一声的,立刻就进入了静息状态。
唐夏吃惊的看着他。
树干位置并不宽阔,容量是有限的。所以他们此刻的距离挨的极近,唐夏只要直起身子,他们两人就能到呼吸相闻的地步。
呼吸相闻,唐夏当然是不愿意的,他跟白倾城的关系还没亲密到那个程度,所以他不得不把自己的后背往后靠,然后让脊梁骨直接贴在了背后的树干上。
这个姿势唐夏显然是不喜欢的。他不想一整夜看着白倾城近在咫尺的脸,虽然好看的要命,但是他不感冒。所以他寻摸着要不要转个姿势,比如说转个身子,背对着白倾城?!
但是当他艰难的转过身去,却脸黑的发现由于树干的位置有限,他们两个本身就很挤的情况下,自己现在俨然已经成了四肢抱树,像个树袋熊一样了,光想象就知道这姿势极其的不雅观。
而且,更主要的,唐夏马上想到,虽然他现在转过身来,已经看不到白倾城的脸了,但是同样的,他也看不到寺庙那边了。那他辛辛苦苦找到的这个观察藏匿位置还有什么用?!他制定的计划又有什么用?!
想到此,唐夏任命的叹一口气,又艰难的转了回来。
但是,等他转回来之后,他又发现,好死不死的,白倾城此刻坐的位置,竟然正好挡住了他观察的视线,当然也正好挡住了他好不容易凹造型凹出来的那个完美的瞭望孔。
唐夏喘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里的不甘,努力的侧了侧身子,其实他现在想继续用原来的位置观察也不难,只要他用手搭住白倾城的肩膀,将视线从白倾城的脑袋侧面看过去就可以了,但是唐夏不乐意这么干,因为那样就像他拥抱了白倾城一样,所以他还是后仰着身子,然后寻找角度观察着外面。好不容易找好了角度,唐夏又发愁了。
白倾城是休息了,可是,他妈的,谁守前夜,谁守后半夜啊?!
想到此,唐夏就把脑袋收回来,轻轻的叫了一声:“白倾城?师弟?”然而他都叫了两声了,白倾城也没给出一点反应。无奈,只得放弃。
接下来唐夏就开始有些无聊的看着白倾城,将身子向后懒懒的靠着树干,偶尔伸脖子观察一下寺庙那边,看看有没有符字发出红光或者出现什么异常。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唐夏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身上的结界因为睡着的关系维持不了而自动解了,所以醒来的时候身上的露水有点重,唐夏本能的打个哈欠,但是却吸进了一口凉气,唐夏被这凉气一呛,只觉得鼻子一痒,就想立刻打个喷嚏。
但是喷嚏还没打出来,只张开了嘴,结果嘴巴就被人一把捂住了。
唐夏被憋的难受,不得已睁开眼睛,白倾城侧身坐在树干上,脑袋朝外看着寺庙的方向,一只手伸过来捂在他的嘴巴上,唐夏这个喷嚏既然酿出来了,自然是要打出来的,所以他立刻就将白倾城的手打到一边,还是把那个喷嚏给打出来了。
所幸白倾城捂住他嘴巴的手也没怎么用力,唐夏把白倾城的手打开,白倾城就转回头来看了他一眼,眼睛里面一片清明。
唐夏揉了揉有些朦胧的眼睛,朝外看了一眼,才发现外面已经是清晨了,天空蒙蒙亮的一层,眼前的树叶看起来都带着一股湿气,回头看身后,身后的雾气看起来似乎更浓了,那积压的状态就像棉花糖一样,似乎伸手就可以揪下一块来。
而探身去看一眼寺庙那边,集中注意力感知一下,似乎画好符字的地方没有一个感知到妖气的,再用肉眼去确认一遍,仍然是没有一个透出颜色的。
也就是说,他们在这待的一个晚上,一无所获?!
想到此,唐夏皱了皱眉,问白倾城:“师弟,你有什么发现吗?”
白倾城没说话,淡淡的摇了摇头。眉头皱起来,似乎也有些意外。
唐夏就摸着下巴想:他上来的路上被鼠妖袭击,但是在被袭击之前,上山的路上什么都感知不到,这说明,在这座山上,一定有一个让所有小妖忌惮的存在,既然有一个这么强大的存在,那么自己的探知符和小白的感应,不可能一晚上什么都探查不到,这很诡异。按理说这寺庙的位置这么特殊,寺庙周围又没有出现雾气,也是多起人失踪的事发地点,算是最可疑与古怪的地方,但是他们却扑了个空。
难道说……唐夏有些嗔怪的看着白倾城:因为这小子的急躁,所以信息没有收集够吗?
唐夏有些得意的想:果然还是得按自己原先的计划来吧,必须得在村子里面收集资料,所以说年轻就是不周全!
想到此,唐夏懊恼而责备的看着白倾城。
而白倾城将他这个表情看在眼里,也懒得搭理他,只是淡淡的看他一眼,就当先跳下树去了。
“哎?等等我……”唐夏怪叫一声,赶忙跟上。
这一次熟悉了路线,下山比较快,半个时辰之后,他们已经回到了村庄里面。
在长老的热情招待下吃完了早饭,他们见到了长老的小孙子。
很活泼的一个小孩子,在他们跟长老说话的时候突然从外面闯了进来,长相很讨喜可爱,看起来也就六七岁,头顶扎着两个小抓髻,两根小红绳垂到耳朵旁边,红绳末端拴着两个小银铃铛,走路的时候铃铛随着绳子摆来摆去,不时发出清脆的响声。
当小儿郎还没进门,唐夏刚听见一阵由远及近的清脆的铃铛响的时候,还以为来了一只栓铃铛的狗。
但是没想到竟然是个这么可爱的小孩子。
小儿郎扑进门来之后,稍稍停顿了一下,忽闪着大眼睛在他跟白倾城的身上来回扫了一眼,似乎抉择了一下,然后就扑到了唐夏的腿上。
看到自己人气如此之高,唐夏自然也很是欢喜,登时慈爱的摸起了小儿郎的头。
小儿郎仰起可爱的小脑壳,睁着圆圆的眼睛天真而兴奋的问道:“你们上山见到我爹爹了吗?”
爹爹?唐夏一愣!看了长老一眼,这还有意外情况?之前可没听长老说啊。
长老满脸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小孙子,脸上带着无奈的嗔怪,轻轻训斥道:“小郎,不得对贵客无理。”然后就对唐夏他们介绍道:“这是我的小孙儿……”
然而长老的话还没说完,外面就匆匆跑进来一个村人,趴在村长的耳边耳语了几句话,就见村长一个皱眉,对唐夏两人客气道:“实在不好意思,有点村里面的事情需要处理,不是大事,贵客们辛苦一晚,还请贵客继续在此处休息,如果有什么疑问,等我稍后回来之后,一定详细解答。”
长老说完,嘱咐了小儿郎一句:“小郎,乖乖待在贵客这里,不要乱跑,爷爷一会就回来。”村长说完,就跟着村人匆匆的走了。
村长走后,小郎仍然腻在唐夏的怀里,唐夏将小娃儿用双手揽住,满脸慈爱的抚摸着他的头,循循善诱的问道:“小郎啊,你爹爹既然侍奉山神,那他是打扫寺庙的吗?”
小娃儿摇摇头,满脸的骄傲:“才不是呢,我爹可是侍奉山神大人的,不是侍奉山神庙的。”
唐夏想,侍奉山神和打扫山神庙没啥冲突吧?!既然侍奉山神肯定得打扫山神庙吧?也就是说,山上的寺庙之所以那么干净,是这小娃儿的爹爹一直在打扫?
可是不对啊,山神庙里根本没有活人的气息,如果真有人定时的打扫,不可能一点人气和生气都没有的。而且山林里面有大妖,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在大妖的眼皮子底下好好的活着的。
可是如果没有活人,那山神庙里的一尘不染又怎么解释呢?
想到此,唐夏又问:“小郎啊,你爹爹他侍奉山神多久啦?”
“七年半了。”
唐夏一愣:“你今年多大?”
小儿郎伸出六个指头:“六岁半啦。”
六岁半啊,唐夏想,那也就是说,这孩子的父亲在他娘刚怀上他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
多半是已经去世了吧,唐夏惋惜的想,大概是怕孩子知道自己爹爹死了而伤心,所以就编了一个让孩子能够信服与崇拜的理由。因为孩子小时候一般都会崇拜自己的父亲的,显然长老撒的这个谎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但是唐夏还没想完,就听到小儿郎认真的说:“我听我大舅说,我爹当年自己一个人跑上山去的,去了之后就再也没回来,爷爷说,爹爹是在山上被山神相中了给留下侍奉了。”
听到此话,唐夏忍不住看了白倾城一眼,却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同样的紧绷之感。
唐夏忍不住皱起眉头来,今回的事情可能十分棘手,据村人前面的说辞,村人近几年一直没有人员失踪或者死亡,第一次出现人员的失踪,也是在山里出现明显的异状以后,这个发生的时间很短,从有人失踪开始,也就是近几个月的事情,这些人极有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化为妖物。
但是,七年前失踪的人,那就不一定了。因为那时候这山上还没出现大妖作怪,还一切如常。
那么,就会出现另一种可能,那就是人变妖的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棘手了。因为试想,如果是祸患的大妖也就罢了,除了便是。但是,如果是人变妖的话,却比纯妖要麻烦的多,因为不能直接宰了,还得看看有多少救回来让其重新变回人的可能。如果一个不慎,在能救的情况下不小心给弄死了,那可就是罪过了。
想到此,唐夏就觉得十分头痛。
再看白倾城,也抿着唇,表情严肃,似乎跟他的想法一样。
唐夏就头痛的捏了捏额角。
还想再问,却听见外面自远处传来了一阵喧哗,那喧哗声由远及近,声音越来越大,听起来就像马上就要到达这边一样,唐夏从椅子上好奇的站起来,领着小孩就麻利的跑了出去,白倾城自然也跟在他们的后面一起走了出来。
刚在门口站定,唐夏就看到远远的扬起了一股冲天的尘土。并且这股激扬的尘土正以极快的速度向他们这边蔓延。
相对的喧哗的人群也随着这尘土在向这边移动。
看这尘土冲天的势头,唐夏想起了前世看斗牛的场面,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尘土席卷间冲过来的是一头疯牛。
但是唐夏眼神看的清楚,那尘土飞扬处,冲在前面的不断激起一阵阵尘土并且在快速移动的,竟然是一个看起来十分健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