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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君炎一身污糟,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洗个澡。
君炎被孟青之一喊,立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直叫苦,我这糟老头子差点晚节不保,差点当着人家姑娘的面脱得精光了。
“姑娘,这位姑娘,”
二人对着女子打了声招呼,没有应答,便慢慢靠近那名女子。
那名女子虽然乱发贴面,衣衫凌乱,却依稀能看出她的清丽脸庞,面容姣好。
而凑近看的话,会发现女子的右肩处,衣服破了两个奇怪的小洞,小洞旁边一片殷红,也许是中了什么暗器吧。
女子面色惨白,眉间乌青,嘴唇发紫,很明显身中剧毒。突然,君炎一把扯开女子的上衣,露出白嫩肩膀,肌肤胜雪。
“师父,你做什么?”孟青之惊惑道,连忙撇过头,非礼勿视。
“果然。”君炎看着女子右肩并列着的两个小伤疤,似乎是两个牙印。
君炎当即得出结论,女子右肩处的牙印正是他们苦苦寻找的白糜狐的牙印,这名女子是被白糜狐咬了。
鲜血在伤疤周围凝固,看来已经被咬了好一段时间了,但是女子的身体似乎仍留有一丝温热,君炎颤抖着手指在女子鼻翼下一探,手指抖动得愈发厉害。
颤抖并不是因为君炎害怕死人,而是因为,君炎分明感觉到了一丝残喘气息。
君炎有些不敢置信,白糜狐的血虽然能解万毒,但是被白糜狐咬伤的话,却是比任何毒药都要狠,这名女子明明被白糜狐咬伤,却没有死,着实奇怪。
君炎仔细研究着女子的症状,先是细致地为她把脉,接着粗鲁地掀开她的眼皮,搬开她的嘴,仿佛对待一个死人一般。
孟青之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好在不多久君炎便停下了动作。君炎沉默思索了一阵,心中明白了个大概。
“走吧。”君炎合上女子的衣衫,调头就走,也不打算洗澡了。
“师父,现在去哪?”孟青之不解地问道,虽然不知去往何处,却还是乖乖地跟了过去。
“去洓水,截住那白糜狐。”
君炎快速拾起地上的行装,他本打算在这清凉的山洞好好休息一番,现在却改变心意,刻不容缓地整装出发。
“师父,您怎么知道白糜狐回洓水了?”孟青之仍是不解,他与师父这就走了,独留女子在这山洞,难道见死不救?
“这位姑娘应该是身中奇毒,无力回天之际,却意外被白糜狐咬伤。白糜狐的唾液亦是剧毒无比,倘若被它咬伤,绝无活路。其中任何一种都足以致命,但是二者同时存于体内,却相互克制,以毒攻毒,姑娘也是命不该绝,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君炎顿了顿,看到地上一个小巧的脚印,愈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白糜狐是嗅到了她身上的毒才咬了她,咬后却也难以消受,只怕是受了点小内伤,不然来去无踪的白糜狐,也不会在地上留下脚印。这小糜狐虽不喜与人打交道,但实际上是很重感情的,它受了伤,一定会委屈地跑回洓水,找主人寻安慰去了。”
“白糜狐受了伤想见主人一面,我们还要抓它吗?”孟青之的语气有些不情愿。
眼看君炎就要整装出发,孟青之面露难色,之前跟随君炎钻遍了各种陡峭的山路,他都没有抱怨过一句,现在却有些不情愿了。
“抓呀,怎么不抓。只要是毒,对白糜狐来说都不算事,它中了剧毒,就跟我们拉肚子一样,没几天就好了。趁现在知道了它的行踪,我们赶紧去洓水,争取半路截了它。”君炎催促道。
君炎说到白糜狐,两眼放光,他方才洗干净了脸,露出锃光瓦亮的额头,再配上那双充斥着贪婪光芒的双眼,显得整个脑袋亮堂堂的,好像在昏暗的石洞中能发光似的。
“师父,我们就这么一走了之,那,这位姑娘怎么办?”孟青之看向女子,她像是安静地睡着了。
原来孟青之是不忍心,将这位昏迷的女子独自抛下,这荒山野岭的,女子一个人昏迷在此,用不了多久就会活活饿死。
“她中毒太深,没救了的,我也无计可施。”君炎摇了摇头,对于女子的伤势,他也是束手无策、有心无力。
虽说北宗门擅长炼药,但制药与行医毕竟还是有差别,君炎虽然也精通药理,擅长炼制各种丹药,但是医术方面还是远远比不上宾神医。
“但是她现在还没死,我们总不能放任不管吧。”孟青之一反常态地与师父争辩起来。
若换作平时,孟青之虽然经常与师父开开玩笑,但实际他是最听师父的话,很尊敬师父,从不忤逆师父,唯命是从。
“师父,反正我们要去洓水,不如顺便带她去找宾神医。”孟青之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央求道。
“一点也不顺便。”君炎没好气地说道。
就算他们师徒俩现在以最快的速度去往洓水,还不一定能赶上受了伤的白糜狐,更何况还带个拖油瓶,君炎指着女子,“她只是现在没死而已,她已经跟死人没有分别了。总不能让我驮着个死人去追赶白糜狐吧?”
“白糜狐比人的性命还重要吗?”孟青之自从发现女子的第一刻,便滋生出一股强烈的怜惜,她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样的劫难,才会身中剧毒,跌落荒野山洞无人问津。
“人的性命重要些。如果能抓住白糜狐,我们就能救更多人的性命。”君炎语气缓和了不少,北宗门虽然是江湖门派,但是却颇有仁义之心,若非面临大义,君炎也不会忍心见死不救。
“师父方才不是说她命不该绝,一时半会死不了吗?我们若是这么丢下她,过不了多久,她不会中毒身亡,却会冻馁而死。”孟青之不知道女子已经在洞中躺了多久了,但若继续这般没人照顾的话,任其昏迷的话,不消一日就得冻死饿死。
“哎,你这犟驴,大不了为师答应你,抓完白糜狐我们再回来,好好安葬她,行了吧。”君炎撇过头看向洞外的光亮处,他害怕一看到那名女子,自己会因为心软而改变主意。
君炎思忖着,眼下还是应该以大局为重,毕竟有了白糜狐的血,以后再遇到这种身中剧毒的垂死之人,自己也不至于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