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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衙门交差后,游离便回去休息了。
东厂帮他在西城租了一间小院,供他居住。
回去的路上游离不禁骂道:“靠,没想到升校尉了,竟然给我赶出来住了,幸好东厂那群老太监会来事,帮我安排了住的地方,不然今晚就得睡街头了!”
游离现在也算是赚着国家俸禄的人了,不过一个校尉的俸禄实在是太低了点,一个月只有区区五两银子!
还好游离此刻身上还有一两银子,这是他在南镇抚司当力士的时候赚的俸禄,今天刚刚领回来的。
他的小院地处偏僻,找个地方吃饭都得走上个一盏茶的功夫。
于是他在回去前,在外面找了个面摊吃了碗阳春面,幸好一碗阳春面只要十文钱,他现在还吃的起,不过卖面的瞧他是锦衣卫,愣是死活不敢收他的钱!
最后在游离的一阵怒斥下,那人才胆战心惊的把钱接过去。
不巧,一转身就让他碰见了西门玉,原来西门玉的一两银子,一顿晚饭就花光了,现在连住客栈的钱都有,正满大街找住处呢。
见过横行霸道的锦衣卫,还没见过露宿街头的锦衣卫呢!看来这锦衣卫风光的背后也有说不出的辛酸!
所以,西门玉死活赖上了游离,游离也拿他没办法,只好带西门玉去了东厂帮他租的小院……
此刻西门玉正躺着床上休息,长舒了一口气道:“游……游离,这当差的感受咋……咋样?”
游离坐在一旁,借着烛光审视手中的绣春刀,听到西门玉询问,便回了一句:“能怎么样,苦呗!要不然能没吃没喝没地住的。”
西门玉嘿嘿一笑道:“所以,咱们还……还得往上爬,最起码得是个总……总旗,那样就……就不用巡街了。”
游离白了一眼西门玉没有继续答话,而是在等着亥事到来,到了亥时他还要去教坊司,要不是此刻西门玉在这,他早已经过去了。
教坊司,名义上是朝廷设立的礼乐机构,实际上就是官办妓院,朝中大臣一旦犯事,府上的妻女便会送到教坊司充当官妓,男的则是送来当乐工,如果想赎身需得花大价钱,还得要有礼部的手续才能放人……
此刻游离已经按吩咐等在了教坊司后面的胡同,他今晚身着夜行衣,头戴斗笠,斗笠压得很低,遮住了脸。
嘴上正叼了一根枯草,怀中却抱着那把绣春刀倚靠在墙上!
夜色之下游离就犹如一个杀手在等猎物一般,静静的听着教坊司里的动静。
虽然这胡同里阴暗至极,但是教坊司里却是灯火辉煌,一阵一阵男女的欢笑之声传过来,不时还夹杂一两句污言秽语。
未到子时,游离忽然听到“吱呀”一声,似有人在开窗子。
游离微微扭了一下头,抬眼朝着声音处看去。
只见教坊司的二楼开了一扇窗,一个粉红衣衫的女子此刻正站在窗口出神,不过她好像没有发现黑暗的胡同里有一个人。
游离看不清那女子的面容,但是他从那女子的动作上却能感觉出来,那女子似乎有些悲凉落寞。
一阵微风吹过,那女子感觉有些冷了,便关上了窗子,游离这才又低下头来,静静的等着子时的到来。
教坊司内
一间通亮的屋子内坐落着一个富态的中年人,正是周公明!
周公明身旁还有一名妖艳的女子在喂他喝酒吃菜。
“周大人,您什么时候替奴家赎身啊,奴家可还等着您的信呢?”
周公明喝了一口小酒,搂过那女子在她那丰满的玉峰上狠狠捏了一把,调笑道:“宝贝别急,这两天我正跟礼部的人交涉呢,一拿到赎身的官文我就来赎你出去。”
那女子一听顿时大喜,连忙一窜,坐到了周公明的腿上,扭着那柔软的身子往周公明身上蹭,蹭的周公明心火直烧!
“那您可得答应奴家,过去之后我要做大房。”
周公明一把抱起那女子往床上走去,淫笑道:“好好好!赎你出去自然是让你做大!”
刚把那女子扔到床上,周公明还没扑上去,就听外面一阵急匆匆的敲门声!
周公明顿时怒道:“谁啊!关键时候来扫本大人的兴!”
“周大人,王大人来了您还是先等一等吧。”一个老鸨子在外面说话。
周公明眉头一皱暗道:“王大人?哪个王大人?”
当下不再细想,整理了一下衣衫前去开门,只见外面站着的不是王大人,而是乔装打扮的王公公!
东厂的王公公!
周公明知道这个点了王公公还来找他自是有大事,于是便让那床上的女子先退了出去。
王公公瞧着那女子出去后,忽然低声跟老鸨子交谈了几句,老鸨子便退下了。
周公明怎么也不会想到,刚才他还说要赎出去做大房的女子,此刻已经大难临头了。
周公明是兵部侍郎正二品,自是不用跟王公公请礼。
“王公公深夜来此,可有要事?”
王公公扫了一眼桌上的酒菜后,怪气道:“啧啧啧……我说周大人啊,都这个时候了,您还有心思寻欢作乐呢?”
周公明冷“哼”了一声,一甩衣袍坐到了桌子旁,手中捏着一杯酒,双眼紧盯着王公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咱家什么意思周大人还不明白麽?上个月边关告急,送去的军响无端少了十万两,这件事你这兵部侍郎不比咱家明白?”
周公明听罢把手中的酒杯往桌上狠狠一砸,站起来怒瞪了王公公一眼,良久才道:“王公公!你深夜来此莫不是就跟我说这些无关痛痒的话!”
“哎呦,周大人您别急啊,咱家就是一个前来递话的。”
周公明双眼一眯道:“尚荣?他要你递什么话?”
王公公忽然靠近周公明低声道:“督主今日从宫里得到消息,皇上已经将此事查明,今晚锦衣卫便秘密拿人!”
周公明听罢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面露惊恐的看着王公公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周大人,您信也罢不信也罢,反正咱家的话递到了,子时一到锦衣卫就会冲进来,您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别想逃了。”
周公明看了一眼王公公后,失意道:“你……你们为何要向我告密?”
“周大人还看不出来么,督主自是想救你,只要您今日逃过去了,日后督主自会向皇上求情,兵部侍郎一职还是您的,如果您今日被锦衣卫抓进了诏狱,能不能活过明天子时都要两说。”
就在此刻,忽听楼下一阵嘈杂,盔甲声“隆隆”传来!
“锦衣卫办案!闲着人统统闪开!”
周公明刚才还心存侥幸,此刻脸上已经黯然失色。
王公公看着周公明道:“周大人,锦衣卫上来了,您要是还不跑,咱家可就先撤了。”
周公明听罢咬了咬牙,转身朝着后面的窗户跑去,要往下跳还没跳的时候,就听王公公道:“周大人这里我先替你挡着,日后在朝廷里该向着谁,您可一定得瞧清楚了!”
此刻“稀里哗啦”的兵甲声已经快速来到了房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