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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病中丑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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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绩见自己歹毒计划被拾荒老人和尚悦梅识破,顿时感觉非常的不堪,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只好大骂着人家算命先生,也不管自己邀请的亲戚,惶惶如丧家之犬,回到家里,他这个沮丧,可能现代词语里找不出一个恰当的形容词来。

    由于自己自认为一个完美的阴谋竟然轻而易举地戳穿被了,苏绩的心情可想而知,就这样在忧郁之中竟然病倒了。他原本就是个病秧子,经过这番折腾,脑子里尽是些稀奇古怪是想法,不病倒才怪呢。

    躺在床上半个多月,也不见林刚过来看他,苏绩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非常的不好受,但自己也无计可施了,只得整天唉声叹气,直骂着林刚绝了良心兜,不希望他拿钱来看病,连眼对眼也不来看一回。

    虽然口里骂着林刚,但他还是踮着脚望着林刚过来,如果林刚过来了,看见他这样的情形,一定会拿钱来让他去看病的,靠自己这个没有良心兜的儿子苏虎,下辈子也别想带自己去看病,他心里还是比较清楚,自己得的是心病,这要面子能过去,林刚继续给他钱,他的病会很快就好的。

    想想看,在结婚择日宴席上出现了如此尴尬的事来,林刚已经对他苏绩有很大的看法了,对苏娥更没有一点好感了,巴不得苏家开口尽快退婚,还会过来看他吗?

    苏娥进来,问父亲好些了没有,苏绩眼一闭,把头转向内面,装着生气不理女儿的样子。其实他心里也是在生苏娥的气,怪他不叫林刚过来看他。

    苏娥见父亲没有理他,也没有再问了,转身就要走。她心里也是憋屈的难受,好端端的一个婚事择日宴,就因为一只热水瓶的破碎,竟惹出了这么多事,她没有那些心眼,也不知道父亲和哥哥的坏主意,她更多的是认为林刚家里人想以此为借口,故意刁难自己家人,好让父亲在商量结婚礼金等问题上让步,这也是农村里双方家庭惯用的伎俩,所以她也没有主动和林刚联系,当然苏娥毕竟是女孩子,怎么会去主动找男方呢。林刚心中本来就没有自己地位,如果自己不保持这点可怜的尊严,那样自己在林刚心中的地位会荡然无存,但她心里,比苏绩更盼着林刚找她,虽然苏娥没有什么城府,更不会有精明的脑子想深奥的事情,但这点她是想得到的。

    窗外的光线将苏娥的影子拉得老长,照射在房里的墙壁上,苏绩侧着脑袋,看见苏娥的影子在向外移动,知道她要出去,心里大急,心想你这个白眼狼,我白养了你二十多年,问一下就走,也太没有良心了。

    暗骂归暗骂,苏绩生怕苏娥见自己生气,走了就再不来问候他了,忙将头转过来叫住苏娥:“娥崽,过来陪我说说话。”

    苏娥见父亲叫她,忙回过身来,走到床沿,伸手理了理被子,就坐在床沿上,问“爸,这几天忙,我没有时间陪你说说话,你也不要怪我,我也是想多赚几个钱,给你补补身子。”

    “还是我娥崽有良心,我没有白疼你。”苏绩皮笑肉不笑地说着,要说苏娥到现在这个地步,就是苏绩将她坑了,现在他竟然还说疼女儿的话来,目的只有一个,充分利用现有的资源,为自己捞到最大的利益,现在唯一的资源,就是苏娥,只要苏娥还有一天是林刚的未婚妻,他就要从林刚身上狠狠地捞一笔。

    “娥崽,这些天来,你没有和林刚见面吗?”苏绩问,他的意思就是说,我病了,林刚怎么不来看望,你也太狠心了吧,怎么不在林刚面前说我病了呢?

    “没有,林刚一直没有打电话给我,我也就没有和他见面。”苏娥一听父亲提及林刚,并没有想到父亲是希望林刚来看他,还以为父亲关心着两人的婚事呢,所以有些幽怨地回答。

    “他怎么能这样做呢,简直就不把我们家放在眼里,老丈人病成这样,他也不过来瞧一瞧,太狂妄了,你也是,怎么就不去找他呢?”苏绩真急了,不知道自己的这个榆木脑袋的女儿整天想的是什么,连一个男人都整不住。

    苏绩这样责问苏娥,只是在自己已经黔驴技穷的情况下,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女儿的身上,只有苏娥自己向林刚伸手,林刚才有可能拿钱出来。

    “我找他?你也不想想,我是女孩子,怎么主动去找他呢?”苏娥听到这话,也不管苏绩还在病中,白了苏绩一眼,气愤地说,坐在床沿边面向苏绩的身子也移过来,正对着房门口坐着,两只手不自然地搓着。

    “娥崽,我叫你去找他,并不是让你放下身段,直接去找他,在我病倒的这种情况下,又不能为你做主,只能是靠你自己争取,你可以想其他的办法找他吗。”苏绩说着话,并伸出手来将苏娥拉近。

    “争取,争取什么?”苏娥不解苏绩的意思,转过头来问。

    “争取我们的利益呀,哦,不是,争取你的幸福呀。”苏绩脑子里尽是想怎样从林刚身上弄钱,所以脱口而出就是争取利益,但话一出口,感觉自己露馅了,赶紧改口。

    “我怎么争取呀?择日宴上闹出一个那么大的笑话,现在明明是人家不想要我,却把责任归到我们这边,你也是,正事不做,偏偏自己要择什么日子,这本来是人家的事,你却受累不讨好,结果把自己装进去了。”苏娥抱怨着说,她也想和林刚重归于好,只是碍于女孩子的矜持,无法象城内的女孩子思想开放,可以放下面子主动去找林刚,她不去主动找林刚,林刚更不会去找她了。

    苏绩听了女儿的抱怨,心里憋得难受,他是为了自己今后的生活有个依靠,希望将林刚弄死,自己好掌控林刚的业务,自己有了这个平台,就不怕苏虎这个没有良心的儿子不乖乖听自己的话,至于这个女儿,只要自己有生之年在自己的身边,就永远是自己的赚钱机器,她将来的命运,自己也早已见阎王去了,那里管得了这些,可偏偏天不遂人愿,一个热水瓶的爆炸,把自己的全盘计划都粉碎了,自己还落得个病倒在床上爬不起来的下场,现在又遭女儿埋怨,而自己有不敢将自己的计划向女儿解释,自然就憋屈的紧。

    苏绩心里难受,胸部气闷,感觉整个胸部就要炸开,额上的汗粒也滚落下来。苏绩伸手去拉苏娥,苏娥却低着头没有理他,她并没有发现父亲的异样,只是一味地生气,生林刚的气,生父亲的气,也生自己的气,怪自己错投了胎。

    苏绩见苏娥没有反应,便将手缩回来,撑着床沿坐起来,这时,胸口一股热气夹带着腥味直冲喉咙,苏绩赶紧将身子前倾,把头伸出床沿。

    “哇”地一声,一口血箭从苏绩口中喷出,溅了一地,也溅了苏娥一身。苏娥惊醒过来,见地上的鲜血,和父亲歪倒在床沿,吓得尖叫一声,拼命喊着“爸,爸,你是怎么啦?别吓我呀。”

    苏绩面如土灰,半睁着眼,右手有些无力地摇摇,用极小的声音说:“娥崽,不要慌,我没有事,大不了一死,家里又没有钱,看不起病,我总不能拖累你们,没有事的,没有事的。”

    其实苏绩心里清楚,这是一时气闭,导致气管内毛细血管破裂,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他说出“大不了一死”的话,完全是想借这个机会让苏娥受到刺激,促使她去主动向林刚要钱治病,他心里更是清楚,自己的病根本不需要花大钱治疗,只有装作自己已经病入膏肓,才会促使苏娥甚至苏凤及王运来他们向林刚施压,自己就可以达到目的。

    苏娥边哭边大喊着:“妈,妈,苏虎,苏虎。”

    苏娥娘正在厨房,听到苏娥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慌忙丢下手中的活跑过来,苏虎也听到了苏娥的叫喊声,只是在外面大吼道:“你叫丧啊,跟鬼一样。”

    苏娥娘将苏绩扶起,擦干苏绩嘴角上的血,再扶着让苏绩躺下。苏娥还是哭个不停。

    苏绩继续装作奄奄一息的样子,半闭着眼睛,口里不停地念叨着,但内容却没有一个人听得清楚。

    苏虎也慢腾腾地进来了,冷眼站在房中间,一声不响,苏娥对着他吼道:“你死个呀,还站在那里象木桩一样,还不送爸到医院去。”

    苏虎瞪了苏娥一眼,伸出手来,大声说道:“钱呢?”

    “你一个大男人,还问我要钱,我的钱基本上交给爸了,我那有钱啦?”苏娥也急了,也对着苏虎大吼起来。

    “你没有钱,找林刚去呀,你有良心吗?一个老人躺在床上半个来月了,也不见林刚过来将老爷子送医院,还在这里对着我发泼,死出去,别站在这里惹眼。”

    这一家人,真可称得上是厚黑学的祖师,苏虎一个身强力壮的家庭顶梁柱,竟然将父亲看不起病的责任推给一个弱女子,并且还振振有词,好像他成了正义的化身,是主持正义的旁人,这个责任就该是苏娥要承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