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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在上一个小世界中,曳遇到李牡丹是巧合,那么这一次再遇到一个与她长相相同的华牡丹,做过很多任务的曳已经不会单纯的认为这一切都是巧合,一个念头在曳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速度太快以至于曳想抓却没有抓住。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曳感到自己的眼前有一层迷雾,她能影影绰绰的看到白雾后的真相,却不敢肯定自己猜的究竟对不对。
于是,曳找来身边最信任的丫鬟紫桃出外打听华府的事情,这次没有飞鱼卫的帮忙,紫桃打探到的消息都是些众人皆知的事情。
据说这华府的先人曾经帮助过开国皇帝,曾获赐一枚免死金牌,所以华家历经百年仍能屹立不倒,到了华老太爷做家主后,更是将华家的生意做进了皇宫,成为天齐国最大的皇商。
这华老太爷一生最大的憾事就是没有女儿,所以他对儿子们唯一的要求,就是要他们给自己生一个乖巧的小孙女。说来也怪,华老太爷三个儿子生了十多个小子,就是没有一个姑娘。
就连华老太爷都对拥有孙女不报任何希望了,就盼着孙子们能给自己生一个曾孙女。可谁也没有想到,已经年近四十高龄的华三夫人竟然老蚌生珠,喜得一女。
正好那日华府花园中牡丹绽放,华老太爷便给她起名华牡丹。华牡丹虽是商家女,但华家可不是普通的商家,所以,这华老太爷便给孙女定了一门清贵的亲事。
华牡丹的未来夫家姓商,商家本是当地的名门望族,商父更是朝中铁骨铮铮的御史大人,只是商父后来因为弹劾权臣未果愤而辞官,家族也慢慢日渐凋零,好在商父在当地仍有些才名,才能靠开馆授课为生。
只是商父为人乐善好施,本还算尚可的家产也慢慢被他接济了族中众人和其他可怜人,直到五年前,商父患病英年早逝,商母带着独子商文斌靠微薄的家产为生,好在华家众老爷敬佩商父人品高洁,不但不曾悔婚,还始终偷偷拿银钱接济这母子二人。
这商文斌年方十六,正好长华牡丹两岁,此次进京赶考,华府就希望先办完他和牡丹的婚事,然后由牡丹为他操持家务,也好让商文斌专心备考。华府众位老爷对商家的恩情,商文斌哪有不知之礼,虽心中仍然觉得有些憋屈,可对这门亲事却并不反对。
毕竟华牡丹不但人长得漂亮大方,还因为自小就接受良好的教养,比普通闺阁小姐还要优秀,娶妻如此夫复何求?可坏就坏在,这华家毕竟是商贾之家,府内夫人俱都是商家女,打算盘比男人都厉害,可让他们操持家务却比杀鸡都难。
以前府中各项事务都是牡丹在管理,平日里她为人和善,对下人从不责罚,牡丹和商文斌的婚事定下来后,府中几个丫鬟聚在花园中窃窃私语,话题不外乎自家小姐美好的和天仙一样,却不想配了个落魄姑爷,言语间对新姑爷很是不满,觉得这新姑爷就是个吃软饭的。
正巧那日商文斌贪图池边凉爽,就躲在花园池边的假山中纳凉温书,几个小丫鬟所说的话一字不漏的传入了商文斌的耳中。这时商文斌才惊觉,自己在外人的眼中竟是这样的人,羞愤之下,商文斌决定暂缓婚事,搬出华府,等第二年金榜题名时再议婚事。
商文斌此举不但没有惹怒华府众老爷,大家反而觉得商文斌和他父亲一样有傲骨,因此,华三老爷在京郊为商文斌安排了一处幽静的住所,派了一个老嬷嬷照顾他的起居,还经常送一些衣食用品过去,一切安排全部以方便商文斌温习功课为主。
不久前在影梅庵中,华牡丹与曳相撞那次,曳果然没有看错,华牡丹确实是刚刚哭过,原因却是,还未到约定的时候,商文斌竟然登门退亲,他退婚的理由也很充分,华府财大气粗,华府小姐蕙质兰心,想来并不愁嫁,他商文斌既无家财,也无官职在身,实在配不上华牡丹。
因商文斌退婚一事,华牡丹认为是上次丫鬟说嘴的事情伤了商文斌的脸面,所以才会有此一举,坚决不同意退婚一事。因华母害怕女儿牡丹思虑过多,这才带女儿牡丹到庵中上香祈福。
那天,华牡丹之所以跑得那样着急,是因为府中下人来报,商母竟然不远千里来到了京城。原来,华三老爷觉得婚姻一事他们不能做商文斌的主,但是,商文斌应该还是肯听商母的话,所以就派了个小厮连夜骑马赶到了商文斌的老家。
商母一听儿子竟然犯浑,要和华家小姐退婚,一气之下,竟然跟着华家的小厮上了京城。那天,华牡丹本来在后山竹林处独自伤怀,华母身边的嬷嬷找到她,告诉了牡丹“商母已经在华府住下”的喜事,于是,华牡丹高兴的一个人先跑回庵中。
“小姐,打探的时候,我还听华府的丫鬟说了件怪事。”紫桃挤眉弄眼的冲曳做着鬼脸。
“你这个鬼丫头,好好的做什么怪样子,快好好说。”曳身边的这个大丫鬟是长公主身边嬷嬷的女儿,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只是紫桃的性格有些跳脱、促狭,可曳说了她很多次也不见有变化。
“小姐,你还真说对了,可不就是见鬼了嘛。那天聚在花园中,说华府新姑爷坏话的几个小丫头,有几个人平日里本就不爱说话,又怎么会在花园中说别人的闲话呢?事后,据那几个丫头回忆,都说那日的事情就像鬼迷了心窍一样。”紫桃一边掐着嗓子用阴森森的口吻描述着,一边忍不住用手搓了搓泛起鸡皮疙瘩的胳膊。
“知道害怕了?我想那几个丫头定是像你一样怕主人责罚,这才故意找的借口。”曳笑骂道。
“小姐,这话是府中一个小丫鬟的母亲说的,当时,商公子一气之下搬了出去,华小姐虽然心里难过却没有责罚那些小丫鬟,只扣了她们三个月的月钱,可是,其中一个小丫鬟因为受过华小姐的帮助,心中一直感恩于她,事后这小丫鬟因为觉得对不住自家小姐就投井自尽了”,紫桃似乎想到了什么,声音变得有些低沉,“那丫鬟的母亲受到刺激就疯了,好在华府一直荣养着她,那天我去打探消息,正看到她犯了疯病跑出来,嘴里一直说,是妖怪施了法术,不然她的女儿最乖巧了,定然不会背后说人坏话。”
“好了,你也别想太多。”曳不太会安慰人,看到紫桃眼睛有些红,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她。
“小姐,这事虽然不关咱们的事,但是,我也相信那个嬷嬷的话,因为,当时我觉得那个嬷嬷很可怜,就和旁边一个蹲着卖东西的大娘多说了几句话,那大娘告诉我,府里的小丫鬟总在她那里买东西,她们都说过,那天在花园中背后议论主子的几个小丫鬟,后来都说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会说那些话。”
“我知道了,你也快去洗洗脸,好好休息一下吧。”曳擦了擦紫桃被泪水沾湿的脸颊安慰道。
就算紫桃不说后面的话,曳也不相信这件事情会像看起来那么简单,这商文斌退婚肯定有什么原因。想起上一个小世界中,李白莲的影子始终横在李牡丹和商羡林的中间,曳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她决定亲自到商文斌的住处去一趟。
华府为商文斌准备的宅院虽然在京郊,却是一个依山傍水、景色秀美的庄园,为了能够有足够的理由进去,曳提前找慈心大师演算过几日的天气,专门挑了一个会下阵雨的日子去了京郊。
虽然曳本来想的就是以躲雨的名义敲开华府别院的大门,但是却没有想到她估算错误,弄差了路程,结果真被大雨淋的透心凉,这下连戏都不用演了,曳只好带着紫桃和几个丫头、小厮避进了别院。
华府不愧为积善之家,一个别院的老嬷嬷也异常的乐善好施,这嬷嬷姓樊,看到曳和其他几人被淋得如落汤鸡一般,不但找来干净的衣物替换,还给众人熬了姜汤。几碗姜汤下肚,几个人才从寒冷中缓了过来。
“嬷嬷,家里可是住了夫人或者小姐?”就算是雨天,曳也能灵敏的听到女子和着琴音歌唱的声音。
“没,没有的。”樊嬷嬷白着脸、哆嗦着嘴唇说道。
“嬷嬷,有什么难事你就告诉我家小姐,你不知道,我家小姐和影梅庵的庵主是好友。”紫桃一直以自家小姐和影梅庵的关系为荣,因为在天齐国,能够得到高僧或者大师的青眼,是件很荣耀的事情。
“小女牡丹感谢嬷嬷今日的相助,若是日后嬷嬷有何难事需要帮忙,牡丹定会相助,若是需要影梅庵的帮助,我也可为您牵线搭桥。”曳本来没准备这样早就说出自己的目的,现在既然樊嬷嬷已经听到了紫桃的话,她作为小姐自然也要表明下态度。
“原来这位小姐和我家小姐同名啊,您不知道,我家小姐可怜啊”,樊嬷嬷说起华牡丹眼泪就哗啦一下流了出来,哽咽着说道,“这里住的商公子是我家的姑爷,只是还未与我家小姐成亲,开始这商公子还很好,每日温书不断,有时收到我家小姐送来的吃食和亲手缝制的衣物,还会给小姐回封信,以表感激。”
樊嬷嬷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惊恐的事情,也顾不上哭了,两颊也开始微微抖动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商公子就不许我进后院了,每日的用品和吃食都让我放在院门外,没过多久,他就跑回华府要和小姐解除婚约,小姐没同意,他回来后就紧闭后院的大门,但是里面每日都有女子的嬉笑声和歌声传出来。”
“那华老爷没有请人来看吗?”曳皱着眉,疑惑的问道。
“自然是请了的,可是什么都没有啊,还惹得商公子大怒,说要立刻回老家去,我家小姐为了安抚商公子,答应过他,今后定然不再去打扰他温书,就连商家夫人都没法劝得动他,现下已经气得病倒了,正在华府养着病呢。”
“嬷嬷,若我有办法驱除这院中的妖物,你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听了樊嬷嬷的话,曳基本可以肯定,这商文斌定是被妖物迷住了。
“为了小姐牺牲老奴都行,可是,若是不能弄走了那妖物,却惹怒商公子,或者伤了我家小姐可怎么办呢?”樊嬷嬷眼睛紧盯着曳,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放心吧嬷嬷,到时,我会请慈心大师帮忙的,这下你可放心了?”曳这才明白,原来,自己长得年轻,这樊嬷嬷并不相信自己,害怕她事情没办好,反而为华牡丹招来麻烦。
“谢谢牡丹小姐相助之恩,老奴代小姐给您谢恩。”樊嬷嬷一听请来的人竟然是慈心大师,大喜之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这位大师可是连老爷也请不到的人啊。
“嬷嬷快起来吧,我们小姐定会帮忙的。”紫桃看到曳的眼神,忙将樊嬷嬷扶了起来,拍着她的手保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