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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与案件有关,陆铭城没有考虑过向宮丽询问果果的父亲是否近来出现过,事实上,如果不是这件事情,陆铭城几乎忘记果果的父亲另有其人了。

    陆铭城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如果真的与他所想的最坏的结果一样,会给果果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但是事情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只能尽力把这种影响降到最低。

    秦思如观察到下午陆萍依旧把自己关在化验室里忙了一下午,看来陆铭城对那个“鉴定结果”一定非常心急。

    照此推断,鉴定结果肯定会在明天出来。

    从陆铭城和陆萍的神秘举动来看,他们肯定不想让别人知道结果,那么,要想知道结果,就只有使用非常手段了。

    陆萍虽然一整天都在化验室里忙活,但是法医科的人却没有人觉得奇怪,毕竟法医检验任务比较特殊,一旦案子有线索,第一时间取得有力证据,比什么都重要。

    陆铭城找陆萍,大家更不会觉得奇怪,刑警和法医的关系本就分工不分家,更何况两人还是亲兄妹。

    如果秦思如不是碰巧看到了宫丽手腕上的红痕,或许她也不会对这些事情如此在意,更不会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可是她恰好看到了,不管是好奇心的驱使,还是法医查明真相的职责所在,她都要探明究竟。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秦思如床头闹钟“悦耳”的铃声便响个不停。

    闹钟是秦思如前一晚临睡前特意调好的。除非有重要事情需要早起,她不会调闹钟,因为每天早晨七点她都会自然醒。可是今天,她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早起。

    秦思如昨天已经观察好,陆萍下班的时候,手里什么东西也没拿,那么,结果一定是今天才能够出来。

    不出秦思如所料,她到达办公室的时候,不用说办公室里一个人也没有,就是整座大楼都是静悄悄的,大家还都没有来。

    化验室里的痕迹已经被打扫干净,秦思如知道陆萍的习惯,她扶着橱子的边踮脚伸手,果然摸到了藏在橱子顶上的档案袋。

    打开档案袋,映入秦思如眼帘的真的是一份亲子鉴定,只是上面样本名称一项是空白的,不知道是什么检验样本,而且主要的比对结果也没有填写。

    想来昨天陆萍不想让大家起疑,所以下午正常点儿走的,有些工作还有些零碎事没有完成,打算今天一上班再扫尾。

    秦思如立即打开电脑,调出陆萍已经基本完成的数据,这些数据秦思如非常熟悉,她自己已经不知道在工作中做过多少次,如今只需要稍加处理,比对结果就会显示出来。

    看着电脑里一排排的数据,DNA这几个明显的字母令她确定了心中的想法,仔细的辨别两份DNA数据样本。

    一份是死者的,她一眼就认了出来,在尸检的时候她已经将一切记录了下来,死者的DNA报告还是她完成的。

    天啦!竟是与死者的DNA进行亲子鉴定!

    另一份样本的名称,她已经看到了,是头发。这让她猛地想起之前在肯德基看到陆铭城将果果的头发装进证物袋的一幕。

    心中一惊,难道果果不是陆铭城亲生的?难不成果果与死者竟有可能是父女关系?

    秦思如将数据输入电脑,经过电脑程序运行,比对结果几分钟就能够出来,这几分钟的等待令秦思如觉得格外漫长。

    果果假如真的不是陆铭城亲生,陆铭城为什么要隐瞒?宮丽怀着别人的孩子又怎会不嫁给孩子亲生父亲,而是嫁给了陆铭城?

    无数个问号盘旋不止。此刻,秦思如的脑海中一片混乱,她反而希望果果是陆铭城亲生的了,不然这一切一旦被推翻,不知道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计算机运行程序比对进度一点点增加,当数据显示相似度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时候,秦思如只觉得浑身瞬间冰凉。

    她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比对结果。另外一份样本,真的是果果吗?恐怕即便是陆萍,也未必知道其中的真相吧?!

    陆铭城如此隐秘的进行亲子鉴定,是打算怎样处理呢?秦思如想不出来。

    她如今既然探知到了这件事情,那她该怎么办呢?是要秉公处理,将与案子有关的情况公之于众呢,还是选择保守秘密,等待陆铭城的行动。

    秦思如心里一团乱麻,她努力让自己平复一下心情,把亲子鉴定小心翼翼地装回档案袋,再把档案袋放到橱子顶上,让它看起来像没有被人动过的样子。

    现在她需要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的理理这几天来,从发现刘东就是意图强奸自己的男人,到现场出现的可疑短发女子,再到宮丽手腕的红痕,果果的身世……

    一桩接一桩,秦思如需要把混乱的思绪好好理一理。

    趁着时间还早,秦思如直接下楼,出去吃点东西,就当她早晨没有来过。

    陆萍头一次早晨起这么早,急急忙忙地连早饭都没吃就跑到办公室。还好,没有人来。

    快速的将化验室里的工作进行收尾的同时,陆萍在心里一万遍的对陆铭城进行念叨,她为了他这个事儿牺牲么大,等忙完了一定要让他记个大人情,最低也要吃顿大餐不可。

    盯着出来的鉴定结果,陆萍两眼放光像一百瓦的灯泡,这可是个大发现,虽然她心里有一种立即告诉所有人的冲动,但是,陆铭城说了,绝对不能泄露出去,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陆萍虽然不知道陆铭城不让告诉别人,甚至是自己人都不能告诉的原因是什么,但是她既然已经答应了陆铭城,就不能失信。

    秦思如再次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陆萍正在打电话。不用猜也知道是在和陆铭城通话,因为秦思如隐约听到了“鉴定报告”的字眼。

    一看到秦思如进来,陆萍立马挂断了电话,一脸喜庆的扑到秦思如身边,“秦姐,早啊!”

    “听你说早的时候不多啊,每天你都是最后一个,今天怎么犯了神经第一个?是中大奖了还是哪根筋搭错了?”秦思如自然知道陆萍早来的原因,只是没有必要去揭穿。

    “秦姐,人家好不容易积极一回,你还这样说人家,不和你说了,我去找我哥一趟。”陆萍幽怨的瞪了秦思如一眼,拿起档案袋走了。

    陆铭城盯着手中的鉴定报告看得出神,眉头越锁越紧。

    照理说,这份鉴定报告十分关键,有可能成为破案的重要突破口,陆铭城应该高兴才对,可是怎么看着他的眉头锁的越来越紧,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哥,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没事,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陆铭城心里堵得厉害,他实在想不到果果竟然真的是死者的孩子,那宮丽与死者的关系如何?或者宮丽是否知道死者的死亡原因?甚至,与死者的死是否有关系?

    陆萍看着陆铭城皱着眉头的样子,也不敢再说什么,悻悻地往外走。

    “陆萍,记住保密!”陆铭城发现陆萍要走,立马再次提醒。

    陆萍答应了一声,回头狐疑看了一眼陆铭城,这次陆铭城怎么这么啰里啰嗦,完全不像他平常的样子,几次三番叮嘱自己保密。

    法医科工作也好几年了,陆萍自然知道保护他人*,保护孩子身世秘密对孩子成长的重要性,可也不至于对自己人这么严防死守吧,这样对破案恐怕也不利,会影响破案时间。

    可是看到陆铭城的样子,陆萍又不忍心再多说什么,暂且等等看吧,假如陆铭城一直没有什么行动,她再考虑跟他好好谈谈将事情公开,履行自己法医人员的工作职责。

    陆萍可以等,秦思如却不打算再等了,陆铭城不说,她不能什么也不做。

    她不是没想过将果果是死者女儿的秘密公开出去,可是一想到那双纯净的小眼睛可能遇到的惊恐困惑,她就犹豫了。

    如今果果有一个当首长的外公,一个当电视台主播的母亲,一个当刑警队长的父亲,假如这件事情宣扬出去,给孩子肯定会带来很大伤害。

    秦思如不忍心,所以她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求证。

    中午,警局楼下,街尾拐角,西餐厅。

    “一廉,你们公司是不是晚上有一个珠宝展示走秀活动?”秦思如破天荒地主动约唐一廉中午吃饭,打听走秀活动的事情。

    唐一廉听了之后点点头,唐氏企业珠宝大型发布会定在晚上,届时会邀请各界名流参加,“没错,怎么?你想参加?”

    从与秦思如不期而遇以后,唐一廉见她的脖子上很少戴什么珠宝首饰,而且送给她也不要,以为她对这种活动不感兴趣,想不到她会主动问起。

    如果秦思如愿意参加,他自然是高兴的,她工作忙,他很难得才能与她聚在一起。

    “你们公司是不是要请宫丽当走秀活动的主持人?”这种大型活动肯定要邀请电视台当红主持人主持,是以秦思如会有此一问。

    “对,没错。”不仅宫丽会被邀请作为当晚的活动主持人,而且作为公司一项重要大型活动,唐一廉上午才与宫丽电话联系了一下,亲自邀请和确认她今晚的主持事宜。

    “天天忙工作,偶尔出去休闲一下,放松放松神经也不错。”秦思如听到宫丽会参加晚上的活动,心里一喜,反正宫丽知道自己和唐一廉是男女朋友,参加男朋友的公司组织的活动也很正常。

    听到秦思如竟然真的要参加,唐一廉立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活动晚上八点整开始,下班我来接你?”

    “好啊,下班我给你电话。”既然有专车,不坐白不坐。

    一下午秦思如都在看表,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还没到了点儿,她就换好衣服,时间一到立马出了办公室的门,从来没有如此准时下班过。

    因为,她实在是太想知道事情真相了,为了那个苦思不得的结果,她简直一分钟都不想多等!

    秦思如到达活动现场的时候,活动还没有开始,三三两两的模特儿在T台上走猫步练习,也有的在休息室休息。

    看到时不时有人来找唐一廉请示各种事项,秦思如体贴的劝他,“一廉,你不用管我,你是活动的主办方,这么重要的活动你肯定很忙,刚刚去接我就已经耽误了,我可不想被别人说缠着你,让你连工作都不顾了。”?

    “好吧,你自己随便看看,有事情就找我,我先去看一下准备的怎么样了。”尽管唐一廉十分珍惜与秦思如相处的机会,但是毕竟这个活动对于唐氏集团来说十分重要,确实不能出什么岔子。?

    四处转了一圈,秦思如便往化妆间走去,不知道宫丽来了没有,不管来没来,她到那里找肯定没错。

    化妆间很大,外面的一间普通化妆室供活动走秀的模特儿使用,里面是贵宾室,供主持人和高级贵宾使用。

    由于不想让宫丽发现自己,秦思如先是在普通化妆室里找了一个黄色假发,又化了自己几乎都认不出来的浓妆。然后才悄无声息地推开化妆间里面那间贵宾室。

    里面确实有一个人,背对着秦思如正在化妆,秦思如看不见此人的脸,只能看到此人一头黑发披在裸露的肩膀上,紫色晚礼服紧紧裹着修长的身子,性感诱人。

    秦思如正犹豫要不要进门的时候,屋内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这人一边说话一边站了起来,显然是已经化好了妆,自顾自对着镜子搔首弄姿。

    “唐总,是我,我是米斯杨……好的,我马上过来。”声音虽有些尖细,却明显是男声。

    秦思如心里一惊!

    这个浓妆艳抹、细腰丰臀的人,竟然是个男人!

    浓妆,假发,举手投足间的阴柔之态,乍一看,还颇像女人。

    她还记得在宮丽老爷子的七十寿宴上见过他,米斯杨,没记错的话,此人是唐一廉的贴身助理。

    米斯杨从贵宾室另一个门离开了好一会儿,秦思如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不敢相信一个男人扮女人竟然能如此性感诱人。

    直到宮丽来了,秦思如才彻底不去想米斯杨。

    “你是谁?发型师?”宮丽见一个黄发女人等在贵宾化妆室门口,立即想起来自己曾经嘱咐过晚上找个发型师一事。

    见宮丽没认出自己,又将自己当成发型师,秦思如禁不住心头一喜,她正需要一个借口去接触宮丽的身体,如此正中下怀,“是的,我是发型师。”

    “给我理一下,做个自然些的发型。”宮丽坐在镜子前面,顺手翻看一本时尚杂志。

    得到了宮丽的许可,秦路思如伸出修长的手指,仔细拨弄宮丽的头发,手指在穿透发丝的时候小心的掐断了一根头发,握在手心,“好了,你先看一下行不行,我去个洗手间。”

    不等宮丽有所反应,秦思迅速出了贵宾室,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断发塞进自己衣服口袋里。

    只要拿着这根头发验明宮丽的dna,与在死者刘东嘴里那一根不易发现的卷曲毛发dna一对比,就知道她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了。

    ……

    窗外月色朦胧,窗内隐约花香。

    女人不喜欢窗台上的太阳花。太阳总是光明、温暖,又充满希望的,像这太阳花,也总是明晃晃的金黄,一派欣欣向荣的颜色。

    可她每次来到这间窗台上摆着太阳花的屋子,几乎都是黑夜。

    如往常一样,屋外夜色阑珊。只有月光洒在窗户上,微微泛白。

    女人盯着窗台上夜色里的太阳花,体味一丝无声的嘲笑,朦胧夜色中沉浸着短暂的宁静。

    床的左侧,紧挨着洗澡间的地方,男人弓着身子在脱衣服,能听到衣服发出的悉悉簌簌的声音,解下腰带,裤子落下。

    “去洗澡,洗完澡上床。”男人发出粗重的,迫不及待的喘息,很明显已经脱光了衣服,给女人发出命令。

    女人穿的衣服并不多,起身从背后拉下拉链,仅有的一件连衣裙便顺着手臂落下,朦胧中看起来像是昆虫蜕皮。

    脱下内衣后,女人一丝不挂地进了洗澡间。从洗澡间立即发出女人淋浴的细碎的水流声。

    男人早已关掉了所有的灯,从两扇没有拉上窗帘的窗户那儿照进了一抹沉沉的月光。

    大床如一张巨大的网,网丝已经织好,就只等猎物上场了。

    刚刚出浴的*裹了一件白色的浴衣,腰带长长垂了下来,仰起脸眺望窗外的身姿,形成了一个模糊的剪影。

    女人从洗澡间出来后,站在窗边迟迟不上床,惹急了男人。

    翻身下床,来到窗边抓住了女人的手腕。

    “不要,不要。”女人被男人搂抱着压到了床上时,也就只能顺从地就范了。

    “这样很刺激的,你好好享受就好。”男人不理会女人的反抗,搂抱着把女人拽到了床上。

    捕捉到猎物的大床立即捉住女人,缠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你老老实实的躺着,一动不动地把一切都交给我就好了。”

    男人发布完命令,先拽掉女人浴衣的带子,然后,双手轻轻地解开前襟,丰满的胸部显露了出来。

    女人没有动,像一个等待宰割的猎物,任由男人去摆布。

    接下去浴衣被全部掀开了。顿时,女人完全裸露在月光之下了。

    女人的皮肤本来就很白,月光下更显得白皙,只留下一处阴翳。宛如一具白蜡雕塑。

    “美极了……”虽然看过很多遍,可再次看到这个身体,男人还是忍不住赞美。

    无论怎样残忍的刽子手,看到*美人都会心旌摇曳,何况男人这样经验丰富的刽子手,不可能抗拒这种诱惑。

    本想立刻就对这完美的*进行一番猛烈的袭击,却陶醉于这美的享受之中,于是改变主意,继续欣赏下去。

    男人在第一次征服过这个身体后,逐渐变得喜欢用目光来欣赏,犀利地在这白皙的*上来回扫瞄着。

    雪白的肌肤和黑色的阴翳一齐呈现出来的一瞬,女人的高贵便消逝得无影无踪,只是一具待宰的猎物。

    男人已不满足仅是目光的享乐了,开始爱抚起女人来。手指掠过女人的每一寸肌肤,最后停留在那片黑色的阴翳。

    明显的察觉到女人颤抖了一下,男人满足的笑了,不知到什么原因,只要女人颤抖、害怕,男人就越觉得满足。

    被束缚的手脚,使女人的姿势像一个大字。月色倾泻下来,刚好照在刚刚男人手指停留的地方,给那片黑色的阴翳涂了一层光晕,愈发引人探寻。

    满意的欣赏着女人的身体,男人拿起早已准备好的粗绳,狠狠地朝着女人雪白的身体挥去。

    女人吃痛的想要躲避,却因束缚而无法蜷曲,嘴中发出含糊不清的低低呻吟。

    随着呻吟声不断,男人眼中的*越来越盛。粗绳落下的地方,已不是白蜡一样的*上,而是那片黑色的阴翳……

    蓦地从噩梦中醒来的时候,宮丽发觉浑身已被汗水浸湿。

    虽然窗外还没有一丝亮色,她却不打算睡了,从床上爬了起来,用清水打醒了依旧不想睁开的眼睛。

    困当然是很困,可是也比继续睡觉延续那个噩梦好太多。

    这一夜,似乎格外漫长。此时,除了宮丽之外,还有几个人注定是无眠的。

    陆铭城一合眼,脑海里就涌现出鉴定报告的结果,既然果果是死者的女儿,那么宮丽和死者……

    秦思如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时不时的将目光投向衣服架的方向,明明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可她却仿佛能够穿透黑夜,看到她衣服口袋里的那根发丝一样。

    天一亮,一定要立即到办公室化验,争取在下班前得到答案。

    同样无法入眠的也许还有汪美惠,以前她以为唐一廉对自己还是有一点儿感情的,能够隔一段时间就找她一次,虽然每次找她都会解决生理需求,但毕竟能在她的床上躺一会儿,能和她一起说说话。

    直到现在,汪美惠才明白,唐一廉对一个女人有感情是什么样子,他对那个女人的眼神、态度,还有温柔的神情,都让她的心疼得厉害,因为,那个女人不是自己。

    她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等待卖身的小姐,唐一廉就是找她发泄生理需求的客人,不同的是,她只有这一个客人。

    清晨的阳光洒进屋子,秦思如就醒了,揉揉眼睛,振作精神,新的一天开始了,要干的事情还很多。

    陆铭城能私下给果果做DNA检验,为什么她不能为了案子侦破悄悄给宮丽做个检验?

    匆匆地洗了把脸,秦思如就赶到了办公室。做好了进行化验的准备后,秦思如装着忙里偷闲,特意端着茶水在大办公室转悠。

    抿了一口茶水,脸上一副懊恼的样子,叹了口气,“案子这么久的时间一直破不了,真是让人觉得浑身不自在啊,不干点什么就心神不定似的。”

    “可不嘛,秦姐,不光你,我也和你一样,浑身不得劲儿,虽然破案主要是刑警队的事儿”,陆萍突然想起陆铭城紧锁的眉头,“可这次的案子好像确实有点复杂,破案真不太容易。”

    秦思如点头,这次的案子确实有些复杂,从掌握的情况看,果果很可能不是陆铭城的孩子,而宮丽则疑点不少,既然已经和陆铭城结了婚,就不该别的男人有瓜葛,而显然并不如此。

    “要相信案子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凶手是不会逍遥法外的,我们一定会找到证据,也或许证据就在我们手里,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而已。”秦思如目光坚定,若有所思。

    陆萍听了,一阵心虚,几乎要把憋在心里的疑惑通通倒出来,只是理智告诉自己不可以,她还要继续等,等陆铭城的决定,“是啊,不如再把原来找到的东西重新理一遍,看看能不能有新的发现。”

    “对,我也这么打算,这样吧,今天化验室我包了,专心来一次二次分析,你给我看着点,别让人打扰我啊!”秦思如顺水推舟,她的确是不想让人打扰,不过不是为安静,而是害怕别人看见。

    “那你干脆把门锁上呗,这么最保险了。”能不能一直盯着门,陆萍也不敢打包票,万一陆铭城有事情交待她,还不如让秦思如把门锁上,她自己也轻快。

    秦思如正等着陆萍这句话,马上表示同意,“行啊,那我就锁上啦,你们中午吃饭别等我了,要是我没出来,就帮我带点回来。”

    “没问题,不过秦姐你也别太拼命了,案子的事情,急不来的。”陆萍知道秦思如着急破案,可这事不是急就急的出来的,关键还在证据。

    解除了后顾之忧,秦思如光明正大地进入了化验室,的确,她化验宮丽的头发,也是为了破案,所以,也不算是说谎不是?

    用镊子从证物袋里小心地夹出宮丽的发丝,秦思如咬咬牙,开始,工作吧!

    秦思如抬起头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竟然已经到中午下班的时间了,不知不觉工作了这么久,颈椎都吃不消了,好在结果马上就出来了。

    还有十五分钟,就能够知道宮丽的DNA是否与现场遗留的那根被死者含在口中的毛发吻合了。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把秦思如吓了一跳,是谁这么着急的敲门,似乎在外面一分钟都等不急的样子。

    她不是已经跟陆萍说过了不要让人来打扰她吗?怎么还会有人敲门?究竟这是谁在外面?

    “哥,你找秦姐?她正在化验室里化验呢!你这时候找她,会影响她工作的。”陆萍是法医,自然知道法医化验最好不被人打扰,况且,她也没忘记秦思如不让别人打扰的交待。

    秦思如在里面清清楚楚地听到陆萍说话的声音,心头却猛地一震,敲门的是陆铭城?他这个时候找她,打算做什么?

    “没有你什么事儿,我有重要的事情找她商量,你别捣乱。”陆铭城眼睛一瞪,明显是警告陆萍不要阻止自己的行动。

    上午,陆铭城又去了一趟凶案现场,本想是将现场的物品清点一下造册,却没想到发现了一样意料不到的东西,正是看了这样东西,他才如此心急火燎,一刻不停地跑来找秦思如。

    此刻他心里一团乱麻,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想找一个人商量一下,告诉他要怎么做,而这个人他只想到了秦思如,所以才这么急着要见她。

    陆萍吐了吐舌头,陆铭城的野蛮粗暴她也不是第一次领教了。

    只是被陆铭城这么一瞪,她也不好再阻止他,只好轻轻地敲了敲化验室的门,“秦姐,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哥急着找你有事情,能开一下门吗?”

    秦思如皱眉,这个时候她怎么开门?难道要让陆铭城看到她正在偷偷化验他老婆的DNA?她猜不透他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是惊讶恼怒?还是会和她站在一条战线上同仇敌忾?

    她才不会蠢到这个时候让他进来,不管是什么结果,她都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现在做的事情,“稍等一下,我还没有忙完,只要一会儿,马上就好了。”

    陆铭城无奈,只好颓然站在门外等,他虽然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即把一切的一切都倒给秦思如,可偏偏现在他与她之间隔着一道门。

    “哥,你坐这等着吧,我先走了。”看到办公室的人一个接一个下班离开,陆萍也不想继续在办公室里呆着,这个点儿去吃午饭才是正事。

    陆铭城点头同意,此时他只想有人来听他倾诉,给他意见,告诉他应该怎么办,而这人,除了秦思如之外,没有别人。

    知道陆铭城在外面等自己,秦思如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看到进度条一跳到100%,就急急忙忙地把鉴定报告打印出来,折好装进口袋里,都没来得及看上一眼,然后慌慌张张打开了门,呆太久毕竟容易让人怀疑。

    办公室里的人已经走得一个不剩,只有陆铭城低着头独自坐在陆萍的椅子上。

    “你找我有什么事?”秦思如发现陆铭城一脸倦容,才一天没见,他这是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看起来这么颓废?

    陆铭城起身愣愣地盯着秦思如,半天没有出声,一直到秦思如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时候,他才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我找你,是……我大概知道凶手是谁了!”

    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秦思如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你说,谁是凶手?”

    “我是根据了解到的情况推测出来的,并没有什么可靠的证据”,陆铭城垂下眼睑,叹了口气,“走吧,不早了,先去吃饭,边吃边说吧。”

    “去餐厅谈案子恐怕不合适吧?”虽然秦思如觉得肚子饿了,可是案子还没破,目前还在侦查阶段,在公众场合谈案子可是容易泄露警务工作秘密。

    陆铭城点头,最近真是脑子不够用的,怎么连这点基本的常识都疏忽了,“那咱们就去个有包间的快餐店。”

    “虽然两个人订一个包间够奢侈的,不过,既然是陆大队长请客,我也就不介意了。”秦思如心里也十分好奇,不知道陆铭城怀疑的那个凶手,是不是和自己想的一样。

    “当然,我请客。”陆铭城忍不住展颜一笑,他还是喜欢秦思如这样对他,至少不生分冷淡。

    街尾拐角,中式快餐厅,包房内。

    看着面前摆的满满一桌子的菜,秦思如顿时胃口大开,也顾不上什么礼貌,不管陆铭城动没动筷子,自己就先开动了。

    陆铭城看到秦思如在自己面前毫无形象的大吃特吃,心里没来由的一阵轻松,这一阵子,他的心情实在太过压抑了。

    满意地吃了好一阵子,秦思如才想起来自己跟着陆铭城来这个地方的目的,于是一边依旧不停筷子地把食物往嘴里塞,一边抬头含混不清的询问,“现在可以说了吧?你觉得凶手是谁?”

    “当然可以。”偌大的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自然不会被其他人听到,不必担心泄密的问题。

    刚刚有些放松的心情一下子又紧张沉重起来,陆铭城舔了舔嘴唇才艰难开口,“我说出来你也许不会相信,但是我想……凶手应该就是她没错了。”

    如果没有今天上午刚刚从刘东的出租房里偶然发现那样东西,陆铭城也不敢相信,更想不到凶手会是自己现在确定的这个人。

    可是当他看到以后,就立即想到了这个最可疑的凶手,而且,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这个人对秦思如所做的事情。

    这么说,陆铭城所说的那个凶手是应该让自己很是出乎意料了?不过,从他的话里,至少透漏了一点,那就是,这个人一定是自己认识的人。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直接说你怀疑凶手是谁不就得了?”

    “宮丽。”既然秦思如已经等不及了,陆铭城便不再卖关子,直接说出了这个几天来令他十分纠结的名字。

    虽然他不希望宮丽是凶手,可所有的线索现在无一不指向她,也许果果的身世也瞒不住了,毕竟如果凶手真的是宮丽,那么果果是死者女儿的事情一定会被揭开,秦思如早晚会知道这件事,与其秦思如从别人口中听说此事,还不如让他告诉她。

    秦思如震惊得张开嘴巴,倒不是因为陆铭城怀疑宮丽是凶手,而是将怀疑宮丽是凶手这件事从陆铭城的口中说出来,是秦思如料想不到的,“她是你的妻子,你怀疑她?”

    “说出来别人可能不信,我和宮丽结婚五年,但一直是秋毫无犯,分房睡的。”陆铭城平淡地像在述说别人的故事,五年了,有谁能够相信,一个正常的男人,娶了一个娇艳动人的大美女,却始终没有动过她一根指头?

    秦思如愕然,不是惊讶陆铭城从未与宮丽同房,而是不知道为什么陆铭城会突然说起这个,不过她却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不是因为她对陆铭城的感情,而是他此刻盯着她的那双满是无奈的眼睛,“那后来呢?你为什么怀疑她是凶手?”

    “前天我去死者的出租房,碰上了一个人,知道了一些不堪的事情。”陆铭城平静地把碰到出租房房东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包括从房东那里听来的话。

    这件事情放在别人身上绝不可能如此平心静气,可陆铭城却没有丝毫情绪波澜,或许对别人说,他可能觉得被戴了绿帽子面上无光,可在秦思如面前,他不过是只想倾诉而已。

    “知道了这一些以后,为了验证一下果果是不是死者的孩子,昨天我找陆萍帮忙,给果果验了一下DNA,结果显示果果确实是死者的女儿。”陆铭城一直以为果果的父亲不在本市,原来他不仅在,而且一直都在。

    秦思如脸上完全是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虽然果果很可能不是陆铭城的亲生女儿这一点,她早已约略知晓,但宮丽的行为实在是太令人费解了。

    怀了刘东的孩子,却和陆铭城结了婚,过的完全是有名无实的婚姻生活,然后又去与刘东搞婚外情,那她当初干嘛要嫁给陆铭城?直接嫁给刘东不就行了?

    “但是这些,也不能说明宮丽就是杀害刘东的凶手呀!”秦思如虽然惊讶,但也知道仅凭这些,并不能推测死者就是宮丽杀的,在别人眼中,这只是一桩超级狗血的婚外情罢了。

    想到这些,秦思如不由得摸了摸自己身上装着DNA检验报告的口袋,自己刚刚匆忙出来,也没来得及看一眼,不过不着急,先听听陆铭城怎么说。

    “这个我自然知道,如果没有发现其他的情况,我也不会这么轻易的下结论。今天上午,我又去了一趟现场,一则是想登记一下物品清单,另外,也想看看还能不能有什么新的发现。当我把那间屋子翻了个底朝天依然没有什么发现,以为会又一次空手而归的时候,我不小心把床边的落地灯碰倒了,那灯倒在地面的声音很奇怪,我敲了敲,发现有一处是空心的,撬开以后,结果就发现了这个。”陆铭城从随身携带的手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带子,放在了桌子上。

    秦思如对这个信封十分好奇,她放下筷子,伸手拿过信封,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摞照片,她拿出来看,竟然是宮丽和刘东在床上*的激情艳照!

    宮丽一丝不挂,三点全露的样子看得秦思如满脸绯红,照片上各种姿势都有,极尽魅惑风骚,火辣诱人,甚至私密部位暴露无余。不知道是宮丽和刘东喜欢追求刺激的玩法,还是这些姿势确实舒服好用。

    不过不管这种照片怎么激情,也并不能就说明宮丽杀了人,有的小情侣也会拍这种照片,甚至还流传到网上,并不少见。

    只是怎么看,这些激情照片拍摄的角度也不像是正大光明所拍的,或者为了追求刺激故意摆拍所得,倒像是在偷拍。

    再反过来想,如果偷拍这些照片紧紧是为了欣赏,那么刘东也太变态了,而且宮丽既然一直和刘东保持这种婚外性关系,那么大可不必要看照片,直接看宮丽的*不更加刺激?

    想着想着,秦思如才发觉,随着照片一起掉出来的,还有一卷磁带,刚刚注意力都在照片上,对这个磁带她却没发觉,只是这盘磁带没有标签,也不知道磁带里录了什么,正皱眉,陆铭城已准备好了一个小型录放机。

    秦思如把磁带放到录放机里,里面立即传来宮丽和刘东的声音。

    尽管秦思如已经知道了刘东就是当初意图强奸自己的男人,但是当听到这一切居然是宮丽所指使的时候,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她最初所以为的,只是自己碰巧倒霉遇上了一个流氓而已,没想到这一切不仅不是碰巧,而且还筹划的非常周密,而幕后的主谋,居然是宮丽。

    陆铭城见秦思如脸色不好,“我知道你很难接受,刚听到这个的时候,我也很惊讶,宮丽竟然会对你动手。后来我想到,会不会是刘东拿照片和磁带要挟宮丽,宮丽不堪忍受,以至于最后忍无可忍才对刘东痛下杀手。想到这一点之后,我立即调查了刘东的银行账户,结果发现最近一段时间,他的账户里接连有几笔大的收入,刘东只是个落魄艺人,靠买画为生,这部分钱数额较大,肯定不是来源于买画,那是怎么来的呢?是要挟宮丽得来的吗?带着这个疑问,我又调查了宮丽的银行帐户,果真所料不差,也有接连几笔大的支出,数额正好吻合。”

    秦思如仔细分析陆铭城的话,这么看,确实很有可能如此。

    见秦思如若有所思,陆铭城继续讲述自己的推测,“你还记得在审讯杨桃的时候,她说离开前刘东接了一个神秘的电话了吗?”见秦思如点头他才继续,“电话内容杨桃隐约听到是说差点得手、犒劳什么的,我估计就是宮丽的电话,而差点得手则就是指合谋的强奸你这件事情。而且我追查电话来源的时候,那个公用电话就在宮丽办公楼对面,当时我以为是巧合,这么看来也许并不是巧合。”

    说完,陆铭城静静地望着秦思如,等待她的意见。

    秦思如仔细考虑陆铭城的话,没错,从现有情况看,完全符合逻辑,这又让她想起了一件事,“对了,前几天参加唐氏集团的年会,我看到宮丽穿着长袖衣服,当时虽然奇怪怎么不怕热,但也觉得可能是为了好看而已,直到无意中发现她的手腕上有红色的印痕,从形状看很像是绳索一类的勒痕。”

    “长袖?手腕上勒痕?你的意思是说,案发当天,宮丽在现场被刘东用绳子绑过?”陆铭城记得那次调查刘东电话的时候碰巧遇到宮丽,她也是长袖打扮。

    他还曾经设想杨桃离开后,另外一个女人来到刘东的出租房,并杀死了刘东。这么看来,从杨桃供述刘东喜欢“*”式的刺激玩法看,宮丽应该是与刘东*时被捆绑,所以手腕有勒痕。

    陆铭城不由得心下暗恼,这些细节自己都见过,却都没有往深处想,以至于有一些本应当想到的事情却没想到。

    既然陆铭城都已经将事情毫无遮掩的告诉了自己,那么秦思如也不好再隐瞒自己私下里偷偷做的事情,如今最好的办法是两人合作,协力将凶手缉拿归案。

    “说到这个份上,有件事我也不想瞒你,果果和刘东的亲子鉴定报告我已经看过了,不是陆萍给我的,是我自己看到的。另外,我给宮丽验了DNA,准备与提取的刘东口中的毛发进行DNA比对,报告就在这里,还没来得及看。”

    秦思如从口袋里拿出报告交给陆铭城,如果说两人之前说的只是推测,那么她所做的DNA鉴定,则是最强有力的佐证,是这起案件侦破最关键的因素。

    陆铭城微微有些惊讶,却并不奇怪,秦思如是个聪明的女人,他早就发现她有侦查破案的潜质,能想到这些是早晚的事情,“你今天上午在化验室就是忙这个?”

    “嗯,我把宮丽DNA已经化验出来了,还差最后一步比对没有完成,等吃完饭我想立即回去一趟,看看最终比对结果是什么,不知道最终结果,估计我都睡不着觉。”想起自己昨晚就没睡好,秦思如苦笑,她可不想今天继续失眠。

    “我和你一起去,否则我也没办法工作。”自打宮丽的嫌疑一下子增大后,陆铭城已无心干任何事,脑子里全是这些疑点,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希望宮丽不是杀人凶手。

    坐在办公室的电脑前,秦思如将宮丽的DNA数据输入电脑,陆铭城站在她的身边,眼睛紧紧盯着屏幕。

    电脑开始执行程序,与现场遗留的刘东口中的毛发进行DNA数据比对,一排排数据在电脑屏幕上飞速的闪过,最终屏幕定格,DNA完全吻合!

    看清楚以后,陆铭城只觉得眼前一黑,一阵头重脚轻,差点栽倒在地上,用力握住扶着的椅子背,稳住身形,脑袋里却不停地轰响:真的是宮丽!是宮丽!宮丽!

    假如案子一旦开审,宮丽是公众人物,媒体势必报道和追踪,到时候纸包不住火,果果一定会知道,她会怎么样?她能接受这些吗?会不会对她的成长造成影响?

    秦思如知趣的闭上嘴巴,这个时候,最好的行动就是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静待陆铭城自我调整、冷静下来,除了他自己谁也帮不了他。

    不管陆铭城跟宮丽有没有夫妻之实,两个人毕竟还是夫妻,发生这种事情,陆铭城肯定不会好受。而且以如今掌握的一切证据显示,凶手就是宮丽,那么,作为宮丽丈夫的陆铭城,肯定就要涉及回避的问题。

    良久,陆铭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个案子我会交给许林来处理,你把这些都交给他吧。”

    许林刚刚从外市刑警上调过来,办事沉稳,虽然工作经验丰富,跟宮丽却不熟,要是让一直在陆铭城身边的齐睿他们办,少不得还把宮丽当作陆铭城的太太来对待。

    “你还好吧?宮丽要是被抓了,果果怎么办?”秦思如同情地看着陆铭城,她知道,陆铭城之所以如此不希望宮丽就是凶手,除了宮丽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之外,更让他担心的,是那个叫了他五年爸爸的小女孩。

    陆铭城心头一阵苦涩,果果怎么办?他也不知道!宮丽既然杀了人,必定是要受到法律的惩罚,果果呢?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能够健康的成长吗?

    看着陆铭城也不回答自己,一副精神恍惚地样子,秦思如不禁有些担心,“你也别太担心了,果果的妈妈虽然出事了,不过她的外公有权有势,一定能够保护好她,没人敢对果果说什么的。”秦思如想凭宫老爷子的能力,自然能够将这件事对果果的伤害降到最低。

    陆铭城点点头,又摇摇头,“果果的外公应该不会让果果听到什么闲话,可要是果果要是找妈妈该怎么办?”

    秦思如愣了,这个问题倒是把她给问住了,宮丽犯的是杀人的重罪,不管是故意还是过失,法律是不会因为她有一个幼女而网开一面的,牢狱之灾是不可能免掉的,到时候,果果要妈妈怎么办?

    “所谓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宮丽既然已经犯下了错误,就应当对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假如果果因此而受到了伤害,那也是她不计后果肆意妄为所造成的,跟你没有什么关系,你也别想太多了,能做的事情你已经都做了,剩下的事情就顺其自然吧。”秦思如并不太会安慰人,但是此事陆铭城只告诉了她自己,此刻也只有她能安慰陆铭城,若是不开导开导他,只怕他会陷入自责中无法自拔。

    顺其自然?多么无能为力的一个词,陆铭城心中一片凄凉,当初他得了莫名其妙的怪病,万般无奈之下,也只能顺其自然,遇到了宮丽,是上天的指引,结果呢?伤了最心爱的人,也苦了自己的心。

    “这件事情,大人无所谓,不管别人怎么看,说我被戴了绿帽子也罢,说宮丽自作自受也罢,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变淡,但是果果不一样,她还是个孩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幼小的心灵过早接触这些负面的东西,我不知道会不会给她留下阴影,对她的将来产生影响。”想到这些,陆铭城的眼中满是担忧。

    秦思如很少见到陆铭城如此颓废的样子,原先那个意气风发、天才满满、威风凛凛的医学天才、刑警队长哪里去了?“事已至此,再担心也于事无补,为今之计,我觉得最重要的,是在果果可能受到伤害之前,给她换个避免受影响的环境。”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陆铭城不解的抬眼望向秦思如。

    “给她换一所幼儿园,新的环境就不会有人知道她是宮丽的女儿,那样也就不会有人对她说三道四了。”秦思如考虑的很简单,也很有效,对陆铭城坦诚的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陆铭城很认真的考虑秦思如的提议,从目前的现状来看,这已经是所有办法里面最好的办法了。

    陆铭城抬头一看时间,一下午光顾着DNA比对的事情,也没觉出来时间过的快,说着说着话竟然已经超过了下班的点儿,“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本来秦思如想开口拒绝,可是抬眼一看,发现陆铭城脸色依旧不好,也就没说什么,看起来在路上还得再开导开导他。

    盛夏刚过,初秋的细雨就一阵阵,密密麻麻的。下一场雨天气的温度就下降一点,大自然就在一阵阵风雨之中变换季节,弄得人心神不定。

    一大早上班,陆铭城就进行了工作交接,把手头上所有与案子有关的事情,交给了许林。如今他是重大犯罪嫌疑人的家属,按规定需要回避。

    宮丽正在电视台录节目,没想到警察会突然找上门来。不过心理素质极强的她见到一身警服的许林非常镇静,丝毫不见慌乱地将节目录完,又从容卸了妆,才来到他面前,“你好,请问你们是来找我,还是找我丈夫陆铭城?要是找我丈夫,他现在不在这里。”

    “你好,请问你是宮丽对吧?”看到宮丽点头确认了身份以后,许林才接着说明来意,“我们就是来找你的,警方怀疑你涉嫌一起谋杀案,请你和我们到警局走一趟。”

    许林虽然调到东滨警局的时间不长,可是却已经从事刑侦工作多年,办案经验丰富,话语间自然有一种老刑警的威严与气势,让人不得不慑服。

    宮丽心里猛地一沉,面上却显出一副十分好笑的神色,双手一摊,“什么?谋杀案?不可能!我可是你们刑警队长陆铭城的妻子,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怎么可能会杀人?”

    “我们没搞错,刚才也核实了你的身份,至于你杀没杀人,这事儿得由法官来裁定,我们只负责调查案子,现在只是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许林锲而不舍,既然陆铭城已经把案子交给自己,那么他就必须履行职责。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拒绝显然会让人起疑,宮丽只好无奈地点头,“好吧,我就和你们走一趟吧。”

    宮丽不相信警方会掌握自己的证据,她对自己非常自信,现场她可以肯定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充其量警方也就能够调查到果果是刘东的女儿,不过就是把自己叫过去问问情况而已。她完全可以坦白承认自己曾经和刘东是恋人,果果就是刘东的女儿。仅此而已。

    只是世界上的很多事情,都是出乎意料、事与愿违的。

    宮丽自然想不到陆铭城会碰到刘东出租房的房东,想不到陆铭城会找到房间里的照片和磁带,想不到陆铭城会知道自己就是指使刘东强奸秦思如的主谋,更想不到自己的毛发会留在刘东的嘴里,成为最关键的证据。

    当所有这些证据一样一样的都摆在她的面前时,宮丽惊呆了。

    特别是那些激情艳照和磁带,刘东正是利用这些照片,还有她指使他强奸犯罪的磁带相威胁,让她一次一次地给他钱花,还在他有需要的时候,无论有多晚,都要到他的出租房,供他淫乐。

    这些照片和磁带,她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本来以为这些东西会随着刘东的死亡而消失,没想到如今却被翻了出来摆在她的面前,让她怎能不难堪?

    特别是,当她知道照片和磁带居然都是陆铭城发现的,就更加令她无法接受!

    既然东西都是陆铭城发现的,那么想必他已经知道了这一切?自己背着他和别的男人偷情,还被拍下了艳照,他已经知道了?不仅如此,她还指使奸夫强奸他喜欢的女人,他也知道了?

    审讯室里,作为案子主审的侦察员许林,锐利的眼神没有放过宮丽脸上出现任何细微表情,冰冷的脸色淡淡看着坐在对面的宮丽,平静地陈述案情。

    “你与刘东曾经是恋人,只是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分手了,后来又旧情复燃,所以两人又纠缠在了一起。出于嫉妒秦思如曾是你丈夫恋人的心理,指使刘东强奸秦思如,结果没有得逞,刘东就利用你的指使录音和艳照相要挟,迫使你向他提供性服务,并在你身上实施性虐行为,你不堪其虐,就将其杀害,我说的没错吧?”

    宮丽冷笑,“你说的故事倒挺有趣,不过这些不过是你的推测而已,除非你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我杀了人,否则,休想让我吐一个字。”

    面对宮丽的强硬,许林似乎并不着急,他的眼光有意无意扫向宮丽被长袖衬衣遮的严严实实的手腕,“你说的证据嘛,当然不是没有”,随即眼中厉光一闪,“就在你的手腕上!”

    宮丽一惊之下心慌意乱,两手不自然一抖,她一直系着扣子的,他们怎么可能看到?

    一旁负责记录的齐睿此时得到许林眼神授意,立即上前将宮丽的袖子掀开,赫然露出手腕上弯弯曲曲一道道深红色勒痕!

    “手腕明显有勒痕!”

    “通知法医科来人看一下吧。”许林早有准备,法医科的人此刻就等在外面。

    尹晓枫带着工具箱进来,利落地给宮丽进行了检查,测量了痕迹的形状、大小、宽度、方向等特征。这些特征只要和现场遗留在床上的两根粗绳一比对,就能够确定勒痕是否由该两根绳索捆绑造成。

    由于痕迹检验需要一定时间,所以宮丽暂时被羁押在看守所,等待检验结果出来后再行提审。

    秦思如没有参与这次检验,虽然她是那种工作第一的人,可是尹晓枫看到她一连几天都十分辛苦,好几次把自己关在化验室里忙上半天甚至一天,担心她过于劳累,于是主动请缨承担这次艰巨的检验任务。

    更何况,宮丽作为指使他人强奸秦思如的主犯,按照案件当事人不宜作为鉴定人的回避规定,秦思如也应当进行回避,不宜由她对宮丽的痕迹进行检验。

    于是秦思如正好乐得清闲,屁颠屁颠跑去买衣服去了,这一阵子忙得天天蓬头垢面,都没有好好的收拾过自己,自然一有空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

    案子交了以后,陆铭城也没有闲着,他立即马不停蹄地给果果跑换幼儿园的手续,目的是在宮丽的案子公开判决之前,把果果转到一个新的环境,在新的环境里,没有人知道她是女主播宮丽的女儿,自然也不会有人因为宮丽的事情对她说三道四,这样就能把对她的伤害尽可能地降到最低了。

    当许林拿到尹晓枫送来的检验报告时,平静无波的脸上也终于出现了一丝复杂的神色。从掌握的证据看,案子即将告破,只是,会不会牵扯到陆铭城?他的心里一时间喜忧参半。不过凭着对陆铭城的了解,他是相信陆铭城的。

    “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说?”许林再次提审宮丽,如今宮丽是无法再狡辩了。

    宮丽面色惨然,下巴却微微抬起,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她骄傲一世,实在没想到如今会跌得这么惨,“我没什么好说的。”

    到了这个时候宮丽还嘴硬,实在令苏凤有些气愤,她怎么也没想到宮丽竟然是这么不要脸的女人,生了别人的孩子不说,还和旧情人纠缠不清结果闹出人命,最可恨的,居然指使别人强奸秦思如,真是蛇蝎心肠,“你还能有什么话说?你干的那些事我们都已经替你说了!”

    “我只要求一件事,我想见陆铭城。”宮丽心似冰冻,她明白以现在的证据,即便没有她的口供,法院也会判她有罪,她会坐牢,只是这其中的是非曲直,她只想告诉陆铭城一个人。

    “你还想见老大?你怎么好意思见他?换做是我,早就无地自容没脸见人了。”苏凤嗤笑,可真是脸皮够厚的,老大这么优秀的钻石男人,怎么就娶了这么个奇葩的女人。

    一丝冰凉的笑意浮现在宮丽的脸上,是啊,她的确没脸见陆铭城,让他知道自己指使人强奸秦思如,让他知道自己*裸地和别的男人搂在一起,不知道会怎么想,不过如今怎么想已经不重要了,她只想让陆铭城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做。

    “除了陆铭城,我不会向第二个人吐露一个字。”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什么可顾虑的,可以痛痛快快地和陆铭城说一说心里话了。

    许林思考了一下后同意了,毕竟警局的办案区里都有监控,不会出什么问题,另外,许林也相信陆铭城不会因为私情影响案件,“苏凤,你给老大打个电话吧,叫他上局里来一趟吧!”

    接到苏凤电话的时候,陆铭城有一丝犹豫,虽然宮丽是他的妻子,但是她给他戴了绿帽子还是次要的,关键是她指使别人强奸秦思如,这是他不能够原谅的,虽然事情最终没有得逞,但是陆铭城想起来还觉得后怕。

    只是几番权衡之下,陆铭城还是同意了,因为他是警察,弄清楚案发经过,把凶手绳之以法是肩头上的责任,不能因为一己好恶而影响案件侦破工作。

    况且,如今刘东已死,除了宮丽,谁也不知道这其中的一切。

    听到门响的时候,宮丽的心紧张的都快要跳出来了,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期盼见到陆铭城,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害怕见到陆铭城。

    一时间,宮丽心头五味杂陈,干裂的嘴唇张开,声音却有些嘶哑,“你来了?”

    许林对着苏凤使了一个眼色,两人随即默不作声地退出了审讯室。

    陆铭城转身将审讯室的门关好,才坐在宮丽的对面,开口没有问案子的任何事情,“我已经办好了果果的退学手续,今天把她在学校的东西全部取了回来。我这几天打算给她找个各方面条件都好的新学校。”

    宮丽点点头,她自然明白陆铭城这么做的原因,难得发生了这些事,他还替果果想的这么细,“谢谢你!”

    “为什么这么做?”陆铭城一直以为,宮丽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做事情考虑全面而有分寸,要不然也不会成为电视台女主播。

    宮丽呆滞的眼睛定定地望着陆铭城,过了好一会儿,才惨然一笑,“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知道吗?”

    陆铭城从坐在宮丽的对面起,就没有抬头看她,对她没有芥蒂是假的,宮丽指使别人强奸秦思如,无论如何他也不能释然,不能原谅,只是此时听到宮丽的话有些奇怪,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我怎么知道?”

    宮丽痴痴的看着陆铭城,那表情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呵呵,因为……你不爱我!”

    “……”陆铭城没办法接话,是的,他不爱宮丽,从来没有爱过她,如果说这么多年的共同生活彼此之间有感情的话,那也不是爱情,只是一种亲情,他的心始终都在秦思如那里,不曾离开过。

    “你不明白?”从陆铭城一副难以理解的表情看,宮丽自嘲的笑了,面前这个和自己共同生活了五年的男人,果然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自己。

    “我是一个女人,我也渴望被爱,渴望有人把我放在心上,我们虽然是夫妻,可你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一句体己的话,也从来不多看我一眼,就算你回家,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不是呆在果果那里,就是在自己的房间,几乎都没进过我的房间,你知道吗?我也会寂寞!”

    “我是你的妻子,我想做你真正的女人,每晚在你的怀里入睡,每天早晨醒来看到你躺在身边,可这些对我来说只是梦想,我没办法靠近你,我打扮得再漂亮,别人看得到你看不到,我所有的主动在你那里都得不到回应,我们像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陆铭城愕然,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些,因为他对宮丽从来没有过非分之想,即便宮丽对他偶尔的奇怪举动,他也只是当作亲人间的亲密行为而已。

    “有一天,刘东出现在我面前,他是我的初恋男友,果果也是他的孩子,怎么说我对他也有些旧情,他哭着对我说他想我,离不开我,所以我信了。”

    “那种寂寞的情绪突然爆发,我突然很想让一个男人抱我,吻我,把我压在身下,占有我……”

    陆铭城此刻就当作安静的听众,很明显宮丽需要倾诉,他知道她把他叫来,也是想对自己倾诉。

    “有人说,有了男人的滋润,女人才做成了女人,从你那里我尝不到当女人的感觉,我只有从刘东那里获得满足,虽然后来我也知道我只是他泄欲的工具而已。我以为这样的偷情日子只要小心一点,日子就会风平浪静的持续下去。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了你藏在皮夹里的那张照片,并且那个照片的真人站在我眼前时,我才知道什么叫嫉妒。”

    “我嫉妒她占有了你的心,让你心里从此装不下别人,我恨她出现,让你我名存实亡的夫妻名分也要失去。虽然你不爱我,我得不到你的人,也得不到你的心,但是这样至少我还能每天看到你,我还是你名义上的妻子。可是,她一来,这一切都要变了。我恨她,我不要这一切改变,所以我叫刘东去强奸她,她被糟蹋了就没资格跟我抢丈夫了,只可惜刘东那个笨蛋,没能得手。”

    陆铭城没想到宮丽会有这么大的情绪,他从没想过宮丽会爱上自己,又或者说,他确实没有真正的关心过宮丽,所以才没有及早的发觉宮丽心理上的变化。更想不到会因此而连累了秦思如。

    “后来我才看清楚,刘东那个王八蛋根本就是把我当泄欲的工具,一开始还假装温柔,后来就撕掉了伪装,竟然把我捆起来,用绳子抽我,我越疼得叫喊他就越刺激,越兴奋……”宮丽浑身发抖,那些情景如今想起来仍令她惊惧。

    “不止这些,他成天好吃懒做,捣鼓的破画也卖不出去,没钱就伸手向我要,开始我还无所谓,全当他陪我睡觉的钱了,没想到后来他胃口越来越大,真是无休无止了。我不给,他竟然拿出当初我指使他强奸犯罪的录音和偷偷给我拍的照片来威胁我!”

    “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我找他摊牌,给了他一大笔钱,他也答应不再找我的,可是他嫖光了钱,赌输了钱,还是来找我,有一次竟然让我看着他,完了我再给他付嫖资。”

    宮丽惨白的脸上浮起一丝冷笑,“我知道他不会知足的,这种人永远不会知足的,会缠着我一辈子的,他手上的录音会毁了我,我不能被他就这么毁了,而那些照片如果放到网上,我还怎么见人?”

    “都是他逼的,他逼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又催我,催我到他那里去,一直催,我以为又是让我去付嫖资,去了才知道那个妓女已经偷偷跑了,他就让我脱衣服洗澡,和他上床。我知道如果我不同意一定会像以前一样遭到毒打,就顺从了。”

    “后来他还是把我绑在床上,然后用绳子打我,他还威胁说如果不给他钱,他就把这些东西交给你,我好怕,我不敢让你知道这些,你会觉得我很脏,很下贱,我不要!”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手腕上的绳子系得不紧,竟然被我给解开了,当时我想也许是天意,好让我有机会下手。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突然从床上翻起来,用那段被我解开的绳子牢牢缠住他的脖子。”

    “只要他死了,就再也没人威胁我了,再也不用担心那个录音和照片被曝光了,再也没人捆我逼我打我了。”

    “看着他的力气越来越小,气息越来越弱,最终毫无生机,我心里突然轻松了,他终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