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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极州位于九州界极北的地域,人们也称其为“极地”。
这里常年不见阳光,到处都是冰天雪地,越往北走就越是寒冷,不管是人还是妖兽都很少在这里居住。
但是也有那么一群特殊的人,她们世代生活在这里,如同雪的精灵一般洁净美丽,寒冷对她们而言都是极好的修炼场所,极地的土著称她们为“雪女”。
雪女都是单一冰灵根的女修,掌管着北极州唯一的大宗门——朝天宗。当然,朝天宗内也有其它灵根属性的修士,甚至还有其它州的修士慕名来投,只是朝天宗上层从来都只有雪女,没有一个外来修士能够打入其内部。
朝天宗就像是天外异域,神秘而危险。
“难道没有单一冰灵根的男修么?”满月哆嗦着紧了紧身上的大氅,又吞下两颗养气丹恢复灵力。
她和鸣谦一个月前就从御丹宗溜了出来,虽然寻不到火焰草,可他们还是决定先出发再说,说不定在极地能有其它发现。
因为在九州界地图上,北极州靠近朝天城的地界有一片火红色的标记,上面写的名字是火绒草,如果火绒草就是星月口中的火焰草,那进冰泉就不用担心了。
同行的还有风映宣,也不知用的什么法子让他师父同意了这次出行,而一心热衷于打架的赫连刚却没能出来。
“当然有,但是他们最多只能做个长老,因为雪祭只有单一冰灵根的女修才能胜任。”
风映宣说完这句又陷入了回忆。
满月已经习惯了他时不时这样抽一下,不过鸣谦可不耐烦等他这样慢慢回忆,他伸出两指放在风映宣眼前晃了晃。
“风兄,什么是雪祭啊?”
“雪祭,那是极地最神圣的祭祀大典,每过百年都会由当界雪女王带领七七四十九个雪女共同完成,祈求雪神的庇护。”
“雪神又是什么?”满月直觉跟仙界有关,就像通天塔之于御丹宗,都是仙界和九州界联系的枢纽。
“我也不清楚,传说是仙界最古老的原神之一。”
这传说一听就是不懂行的人传出来的,神都在神域,更何况是原神,那种高级的神怎么可能会在仙界,满月听完就不想再问了,还是说说风土人情有意思些。
“快看,前面那是什么!”鸣谦话音刚落就飞了过去。
也难怪他那么兴奋,三人在茫茫大雪中走了快一个月,一个人都没遇到,如果没人相伴恐怕要无聊疯了。
满月和风映宣也跟了上去,原来是一头死了的雪羚,看这个头都快有大白高了。
“在这里看到灵兽说明我们快到朝天城了。”风映宣也难得露出个笑脸。
看它的样子像是被人一掌拍死的,而且这人才离开不久,也许还在附近。
“你们留些神。”满月提醒着兴奋中的男人,果然还是年纪太轻了,哪有她半点成熟稳重。
“雪羚身下压着这个。”鸣谦手上捏着一个精致的铃铛,看样子像是个法宝。
“别乱捏...”风映宣话音未落就听见“咔嚓”一声脆响,原来是满月接过铃铛想要研究一下,谁知道力度没控制好,一不小心捏碎了。
刚刚说谁年轻来着,两世为人还这么不稳重,不过她哪知道那铃铛那么脆。
“那是朝天宗的传音符,我猜是朝天宗的弟子被人追杀。”风映宣皱着眉说道。
“那我们...?”鸣谦说话间已经站在飞剑上了。
“走不了了。”满月神识比二人强些,她已经感应到十几人从东北方向他们包抄而来,里面不乏有筑基后期的强者,这些人显然是正在附近寻人。
“贱人,快把小师妹交出来!”
好大的嗓门,好臭的口气!看着是一群白衣飘飘的仙子,竟也有这般市井之辈的言语。
满月不悦地瞪着这群不分青红皂白就乱骂一通的伪仙子,正想与她们理论一番,却听见一个清凉悦耳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二师妹不得无礼,小师妹并不在此处。”
只见正与他们对峙的白衣女修们都纷纷朝两边移步,动作优美的像在跳舞,随即三人眼前出现一个散发着白色幽光的白色莲台,莲台中端坐的女子就如一朵傲然绽放的白莲,圣洁而又清冷。
乍一看去,恍若仙界下凡的仙子,美得不可方物。
就连满月也被吸引得不愿意移开眼睛。
“师妹,你看啥呢?”
“什么?”鸣谦的声音终于拉回了满月的注意。
“叫了你十几遍了..”鸣谦语气有些委屈,一个两个见了美人都挪不开脚步了,没见她们都虎视眈眈看着自己三人么。
“哦,我没听到,怎么了。”满月努力在回忆她刚刚要做什么,可怎么想都是一片空白。
“我是说要怎么办,她们...”
“几位不必担心,我知道你们并没有抓小师妹,不过远到是客,请三位随我们到朝天宗小住几日,顺便将你们知道的告知一下。”
清凉的声音不含一丝感情,听起来却让人觉得圣洁无比。
满月三人还是被“请”到了朝天宗,那朵白莲花似乎是宗内小有权利的人,他们一路从城门到宗内,凡是见到她的人都弯腰行礼,不论修为高低。
而且这些人行礼时眼中充满了虔诚,让满月一度怀疑她真的是天上谪仙。
“我猜她是少宗主,下一届的雪女王。”风映宣趁没人关注他们,赶紧传音给满月和鸣谦。
这运气也太好了,三人对视一眼。
白莲花将他们带到一个偏僻的院落就没有再出现,只说叫他们好好休息,明日再设宴欢迎。
恐怕是鸿门宴吧,来者不善,不过没把他们送到牢房也算是不错了。
满月放松下来,四处看了看,要从这里离开也不是什么难事,他们能从御丹宗溜出来,照样也能从朝天宗溜出去。
让她赞叹不已的是这偌大的朝天城竟然是座冰城,房内一应用具也是用冰制成,一点木制的用具都没有,也是,这里根本就是一块荒原,树都没见一颗又怎么会有木制用具呢。
“师妹师妹,你看这梳子也是冰做的。”鸣谦也没有一点被囚的自觉,似乎他们还在永乐街闲逛。
风映宣擦了擦额际那不存在的汗,这师兄妹两人都缺心眼儿吧,他们可不是来做客的。
“风师兄快来看,这东西你肯定喜欢。”满月和鸣谦蹲在一幅巨大的屏风前不知在做什么。
他可不觉得这里会有他喜欢的东西,风映宣不太情愿地挪了过去。
“咦,这是...”
“嘘!”满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和眼睛,她半边身子正好被鸣谦和风映宣挡得严严实实。
这屋子到处都是“眼睛”和“耳朵”,鸣谦刚才新鲜地东摸摸西看看就是为了摸清它们的分布。
这些“眼睛”和“耳朵”都是很小很小的冰系法宝,附着在冰上很难察觉,不过他有改良过的测灵环,要发现它们不过是费点时间罢了。
由于传音发出的灵力波动会传递到“耳朵”里,他们便没有再开口说话,各占据一个角落开始调息打坐,一直到夜幕降临。
这里的夜来得极早,侍女送上可口的食物就转身离去,半句话都没跟他们说,身上散发的寒意让人觉得她就像根冰柱,神情也略显麻木。
满月三人抓着桌上的食物就往嘴里送,像是饿了十多天,实际上却没有真的下肚,而是用宽大的衣袖遮掩着丢进了储物袋。
吃完饭后,满月不经意地看了鸣谦和风映宣一眼,三人互相确认过,才嘻嘻哈哈地熄了灯,各自睡去。
三更天是人睡得最熟的时辰,“满月”他们也呼呼地躺在床上睡着。
朝天宗上层大殿里有个十丈长三丈高的巨大水镜,镜中分为若干区域,朝天城大大小小的角落,朝天宗每间院落都在上面展露无遗,满月暂居的院落也在上面某处。
水镜的两边的墙上挂着密密麻麻的线,仔细看就能发现这些线的一端都连着水镜上大大小小的画面,另一端则吊着一个“嘴巴”。
我去,太恐怖了!满月从殿外朝里看去,密密麻麻的画面和嗡嗡作响的嘴巴让她头皮发麻,她似乎知道了为什么城里每个人都对白莲花毕恭毕敬。
他们的小辫子都掌握在雪女手中,可是他们并不一定知道,当虚无缥缈的雪神满足了他们所求,那么他们就会更加信任雪女王,不仅贡献出自己的信仰,甚至世代为她所奴役。
信仰力对化神以下没有任何用处,可是飞升到仙界后,能否成真仙却是要靠信仰力的堆积。
这些都是老界灵一有空就往她脑袋里灌输的仙界常识,没想到在九州界还能见识到窃取信仰力的一幕。
风映宣披着鸣谦做的隐身衣探路回来,指着旁边的一栋冰楼示意两人那是朝天宗的藏宝阁,可以安全进入。
三人来到藏宝阁前,那里只有两个筑基中期男弟子守在门口,许是雪女王认为是在宗内,而且到处都是她的眼睛和耳朵,所以这里的警备力量并不多。
走!满月打了个手势,天色不早了,他们要动作快点。
三人轻松地从守卫眼皮子底下走进去,行动间只带起了一缕微风,并没有引起他们的警觉。
哇塞!他们发了!一排排透明的冰架子上陈列着无数的法宝,法宝上方还有淡淡的月母石照亮,乍一看过去,就像置身梦境,不,是仙境。
别动!鸣谦拉住正要伸手去摸的两人,指了指从法宝底下延伸出来的一根透明丝线,恐怕他们一摸上去就会引发警报。
太坑了,满月怀疑雪女王就是一个表面光鲜内心龌龊的小人,不然也不会用这种暗招去阴人。
鸣谦倒是对于这种警报装置很感兴趣,他给满月和风映宣一人发了一个测灵环让他们到处看看,自己则是找了一个角落开始谨慎地研究起来。
藏宝阁一共有三层,满月先是在第一层粗略地看了一遍,又跑上第二层,第二层除了法宝外还放了少部分丹药。
朝天宗的炼丹技术太落后了吧,极品丹药就那么几颗,大部分是上品和中品丹药,跟她的库存比起来简直就不用见人了。
不过这一堆可是好东西,上古符宝就有三张,还有一堆筑基期能用的极品符箓,可惜都压了丝线,拿不得。
满月只得眼馋地上了第三层,这层只有第二层的三分之一,她站着不动就能看完全部内容,意外的是这里还放了几株失去水分的灵草,因为有冰冻着,看起来还算新鲜,其外形看起来跟《神草图》上的火绒草很像,只是草心少了那抹焰火。
“嘿,丫头运气不错嘛,这就是火焰草。”星月的声音在满月识海响起。
“下次说话前能不能给个提醒!”满月内心充满了抱怨,为嘛总在她认真思考的时候蹦出来,本命法宝真的没办法隔离了么...
“呵呵,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激动了点,下次我说话前在你手上动两下?不过你老是把我装储物袋,我又没办法自己蹦出来,不然你就把我放外面...”
“行了行了,你变成两个手环挂我手上吧,不要太重。”都是她的错哎。
满月把测灵环靠近火绒草,丝线就渐渐露出了形态,果然也有个坑。
别说掐下来一点了,就是摸一下都不得了。
正在她郁闷的时候,鸣谦手上拿着个奇怪的东西上来了。
这是什么?满月朝他眨眨眼询问道。
你看着就好。鸣谦也扬扬下巴。
只见他双手灵巧地在外露的丝线上绕了几圈,然后拿起那个形状奇怪的东西贴上丝线,“啪”地一声,丝线从火绒草底部断开,什么事也没发生!
师兄,好样的!满月给了鸣谦一个夸赞的眼神,双手动作麻利地剪去一截根须,又将火绒草放了回去。
鸣谦看在眼里却没有多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丝线重新压在火绒草底部后,鸣谦又将那个奇怪的东西换了出来。
还有什么想要的没?鸣谦指了指三楼的冰架。
满月摇摇头把他拉到二楼那三张符宝处,她就眼馋这个。
没问题!只见鸣谦又掏出一堆东西,双手灵活地组装起来,不到一刻钟就装好了两个,连着之前那一个,刚好有三个。
两人配合默契地将三张符宝都抽了出来,而那三个奇怪的东西则是代替符宝留在了原处。
满月把两张符宝递给鸣谦,自己留一张。
我已经拿了好东西,鸣谦拍了拍储物袋,没去接符宝。
风映宣那边也用了同样的办法收了两个宝贝。
三人出去的时候天边已经泛白,虽然遗憾没能多拿几样东西,不过做人不能太贪心,不然可能会得不偿失。
看看,他们才收起替代木偶,那边门就被敲响了。
“三位贵客可起身了?少主吩咐奴婢们来送吃食。”
满月冷冷地“嗯”了一声,就看见门被轻轻推开,七八个身穿蓝衣的貌美女修手上端着丰盛的食物鱼贯而入,冰盘上的食物还散发着淡淡的灵气。
“请三位用完早膳就随奴婢前往雪无宫,少主在那里备了上好的灵茶。”说话的是一个腰系黄色丝绦的蓝衣女修,带着甜笑的娃娃脸很容易就让人放下戒备。
“知道了。”风映宣不耐烦地摆摆手,看起来像是对自己被强制请过来小住十分不满,但是人在屋檐下又不得不低头。
雪无宫
“大姐,这里面有两个男修,母亲可有说是哪一个?”雪小小好奇地看着水幕上正在用膳的三人,她就是昨日在雪地里“失踪”的小师妹。
“不过不管哪一个都行,两个人都很俊俏哪...啊..羞死人啦。”雪小小自顾自地说着,明眸中满是羞涩。
雪依依看着雪小小的目光有些清冷,她从小就被当成是下一任雪女王来培养,吃过的苦头比常人多十倍,可她从来没有抱怨,因为她知道这些都是必须经历的过程。
可是凭什么她的王夫也要和其它女人共享?就算是妹妹她也不能接受。
“大姐,你在想什么呢,不会是想独吞吧。”雪小小天真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与她气质不符的狠厉。
“想都别想,那可不只是你的王夫,母亲说姐妹们都有份,能不能得到宠幸要凭个人本事,就你那冷冰冰的模样可真不太讨喜...”
“我猜他就喜欢我这样的。”雪小小说完这句又变回了天真浪漫的少女模样。
“哟,大姐和小妹关系真好,昨日自编自导了一出戏,害我和三妹在未来王夫面前丢人,这又是在密谋什么呢。”
说话泼辣些的是排行第二的雪真真,她旁边还站着温顺恬静的雪袅袅。
要说这朝天宗上层的关系真是十分复杂,每任雪女王在继任前都得选王夫,这王夫的挑选十分严格,必须要是天资无双且年龄不超过三十岁。
怎么知道是天资无双呢?这就不得不说说朝天宗的秘术——占星术,占星术是上古流传下来的预知术法,这个年代几乎没人听说过,因为它早在几千年前就因家族混战而没落了。
朝天宗的雪女就是当时那个预知家族嫡系中的一支,她们靠着占星术的一点皮毛一直维系至今,满月他们看到的巨大水幕就是由占星术衍生的辅助术法——千丝脉。
一个月前,雪女王的女官们透过千丝脉感应到满月三人进入北极州并向朝天城的方向行进,这种小事本来无须上报雪女王,可是鬼使神差的,其中一个刚上任的小女官不知是真觉得他们一行人形迹可疑,还是为了立功,总之就把这件事报到了雪女王处。
还别说,雪女王一看到鸣谦和风映宣就来了精神,这两人不但模样好,就连眼神也透着坚毅之色,说不定是天资无双之人呢。
雪女王也是个行动派,她找出尘封了十多年的占星球趁夜遥观星象,发觉占星球所指位置正是满月三人所在之地,这可把她乐坏了。
本来新任王夫要在最大的雪女成年后(二十岁)再行寻找,不过能提前找到她就可以提前卸任,这对于一心扑在修炼上的雪女王来说可是最好的消息了。
不过新任王夫到底是谁,还需近距离占测,这才有了三人被请到朝天宗的一幕,只不过说的好听点是“请”,说得不好听就是“掳”。
满月三人随着婢女一路行至雪无宫。
“请三位在此稍等,小婢去通报雪女王。”黄丝绦女婢欠了欠身走进宫殿。
满月状似随意地朝宫殿里面看了看,这不就是昨日偷看的宫殿么,那巨大的水幕去哪里了?她心中疑惑不已,难道还能都隐藏起来不成。
过了好一会儿宫殿里面才有动静,那黄丝绦女婢出来时带着清凉的花香,说不清是什么香味,却让满月心神清明了许多。
“雪女王请三位到大殿一聚。”
雪女王?之前说的不是那白莲花少主么。
三人跟在女婢身后走进大殿,白天的雪无宫窗明几净,不像御丹宗那般庄严大气,反倒有种女子闺房的感觉。
清凉的花香越来越浓郁,满月一眼就能看到大殿主位上端坐着一个清丽无双的少妇,明眸中水光潋滟,只一眼就叫人心情十分舒畅。
想必这就是雪女王了,完全没有给人那种金丹修士的压迫感。
“风宣、风鸣、风满见过雪宗主。”
风映宣带头跟雪女王行了个晚辈礼。
“快过来坐,这几位就是依依昨日请来的贵客吧,看着就让人喜欢。”雪女王拉着满月的手,将三人让到自己左右两边安坐,脸上说不出的慈爱。
“雪宗主客气了,我兄妹三人来贵宗做客,给您添了不少麻烦,这是小妹私藏的几粒驻颜丹,还请宗主笑纳。”
风映宣对这些你来我往的套话熟得很,他对外自称是大哥,鸣谦是二弟,满月是小妹。
“这孩子,也太客气了,你们远道而来又是小辈,理应是我给你们见面礼,怎么换成是收你们的礼了。”雪女王嗔了风映宣一句,口中说是不能收,手上却舍不得那盒极品驻颜丹。
就连坐在两边的雪女们也对盒子里的药丸垂涎不已。
她就知道只要是正常女人就抵抗不了驻颜丹的诱惑,满月心里得意,这些都是二代变异驻颜丹,吃完之后不止可以驻颜,还能将肌肤中的毒素排出来,使肌肤嫩滑水润,就当是他们拿了东西的回礼吧。
两人寒暄了好一会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远道而来的子侄,雪女王的态度和蔼得让他们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这一门亲戚。
“来人,去将我的火绒丝裁几件斗篷出来,我要给这三个孩子一人一件,穿得暖暖和和的。”雪女王见满月时不时地哆嗦一下,鸣谦和风映宣脸色也不太好看,就知道他们不适应这里的气候。
“母亲,火绒丝珍贵无比,您怎么随手就送给不相干的人?要送就送给未来王夫一人就好了呀。”她来这就是要见未来王夫的,对其他人可没有兴趣。
雪真真的大嘴巴一下子冒出个“未来王夫”,把雪女王的计划一下子就打乱了,雪女王不悦地瞪了她一眼,又见满月三人都是目露疑惑,只得顺势把该说的提前说了。
“咳咳,是这样的,依依请三位过来是要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若不是你们及时捏碎了传音符,只怕小女小小已经被坏人掳走,并趁机要挟我朝天宗了。”
雪小小乖巧地走上前来一一谢过满月三人,谢完之后还热情地拉着满月问自己能不能和她一起坐,说是最喜欢满月这么亲切的姐姐了。
满月对这样软软糯糯的小女孩最没有抵抗力了,只好点头答应她的请求。
“我们什么都没有做,能救出人来是令千金的本事。”风映宣大概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这时的语气却不如之前那么亲近。
“无须推脱,该谢的还是要谢,就让她们以身相许好了。”雪女王说完这句话整个人都轻松了。
“以身相许?”
满月三人不约而同地叫了出来,这也太儿戏了吧,还一人配一个?
“没错!”雪女王站起身来拉着鸣谦的手,慈爱地说道:“我看你这孩子还是童子之身,想来还没有双修伴侣,我的几个女儿都是个顶个的漂亮,性格也各不相同,她们以身相许也不算辱没了你。”
一配四?这关系太乱了吧!
这也是之前四姐妹相争的由头,王夫可不是雪女王一人的王夫,他还要肩负着为雪女王姐妹开枝散叶的使命,就拿现任雪女王来说,她的王夫就不是她一个人的,这几个女儿也只有小女儿是她生的,其他几个都是她姐妹的孩子。
这都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所有直系雪女一生只能拥有一个男人,而第一个降生的单一冰灵根女娃将成为下一任雪女王。
这就保证了雪女血脉的单一性,不会发生□□或大权旁落的事。
可是满月还是觉得很荒唐,她鸣谦师兄才不会留在这里当上门女婿呢,不过随后她又有些不确定,这样的好事是个男人都不会拒绝吧。
满月看着呆愣住的鸣谦,心里不断念叨着“快拒绝她,快拒绝她”。
鸣谦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回过神来就果断拒绝了,理由是还要陪妹妹去寻药治病,没时间想这个。
“令妹得的是什么病,或许我能帮得上忙。”雪女王怜惜地看着满月。
这是不给他理由逃避了,满月趁人不注意朝鸣谦眨了一下眼睛:但说无妨。
想觊觎她师兄,那就先拿出点好处,反正是没答应当上门女婿。
“舍妹被寒魄炼制的法宝所伤,听闻温泉水中有种叫流朱砂的砂石入药之后可解寒魄伤,所以我兄妹三人才千里迢迢赶了过来。”
鸣谦说完还一脸怜惜地握着满月的小手。
“是啊,如今小妹寒伤日渐严重,再耽搁下去怕是...”风映宣说着也哽咽起来。
“可怜的孩子,但是以你们现在的修为去冰泉怕是有去无回,这流朱砂却不是那么好取的,你们在此静待两日,我这就差人前去查探。”
“雪宗主,还是让我们带着小妹一起去吧,若是取到流朱砂便可当场制药,若是小妹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做兄长的也无颜再见父母了。”
满月在心里给风映宣竖起了大拇指,叫他们等?开玩笑,要是拖死她怎么办。
“也罢,那你们就随白长老一起去吧,依依,你和小小也过去照应着,切记万不能让你们未来王夫受伤了。”
满月再听到未来王夫四个字,心中不由酸了一把,谁同意当你王夫了,真会瞎哒哒。转而又没好气地瞪向鸣谦,这家伙肯定心里正乐着呢!
不对啊,他乐他的,关自己什么事?满月觉得自己这气生得有些莫名其妙,肯定是自己的保护欲太强了,生怕鸣谦师兄年轻不懂事被人吃了去。
嗯,肯定是这样。
就这样,满月三人再加上雪依依、雪小小和那个金丹期的白长老一同去了冰泉。
冰泉在朝天城北边,越往北走就越冷,风雪也越大,有时候一阵冷风吹过,三人的眉梢鼻尖就挂满了冰凌,各种属性的防御罩在这地方几乎没用,风一刮就碎了。
当然,不包括冰属性,朝天宗那三个人就很清爽,这种程度的风雪对他们来说都是家常便饭,而且雪越大,冰灵气就越浓郁,搞不好一边走都能一边修炼呢。
火绒丝制的斗篷果然珍贵,满月穿着它暖和多了,鸣谦和风映宣也把自己的斗篷给满月披着,让她直觉春天来了,心里暖融融的。
几人一走就走了七天,除了休整吃饭外没有人愿意多说话,就算是有冰灵根,那也是*凡胎,对于环境的抗压能力还是有限的。
“这个地方不好再御剑了呢,鸣哥哥可以和我共乘一个冰碟,大姐和满姐姐一起,风大哥和白长老一起,过了这里就没有风雪了。”
雪小小娇俏的小脸满是期待,朝天宗的冰碟抗寒性很好,在风雪中飞行受到的阻力也会小很多,她自信鸣谦不会拒绝她。
雪依依却是有些不悦,她才是少主,偏总被这虚伪的女人压一头,说到底还是因为她是雪女王亲女,若是、若是自己先生下小雪女,那雪小小这辈子都别想出头了。
雪依依想到这偷偷看了眼鸣谦,未来王夫生得很好看,自己以后生的小雪女想必也是顶美的...她不由得红了脸。
鸣谦没有理会雪小小,他径直走向雪依依行了半礼道:“还请雪少主见谅,舍妹不惯与生人同乘,不知少主可否将冰碟借给在下,在下定当感激不尽。”
“这...”雪依依见鸣谦跟自己主动搭话很是受宠若惊,她看了眼愤怒的雪小小粲然一笑,说道:“有何不可,此乃人之常情,我等既然奉了母亲之命前来相助,这点小忙算的了什么。”
说完就将脚下冰碟送到鸣谦手上,自己转身踏上了雪小小的冰碟,说道:“小妹,姐姐与你同乘可好?”
雪小小虽然恨得牙痒痒的,却还得装乖巧,“当然好,只是鸣哥哥是讨厌小小吗?”那委屈的小模样可怜极了。
“并不是。”鸣谦说完就将满月拉上冰碟,招呼她抓紧自己,别被风吹跑了云云。
风映宣默默地走向白长老,他的魅力减退了么,鸣谦那家伙哪有自己风度翩翩。
前面就是崇天关,风雪迷的人们眼睛都看不清前路,神识也断了片儿似的,时灵时不灵。还是白长老手上的指北盘指引众人安全渡过了崇天关。
要是在里面迷路个十几二十天,那也差不多要和亲友们说再见了。
满月思忖什么时候也得买个指北盘。
“想要么,师兄也会做,肯定比他那个功能强大。”
“怎么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很明显啊。”鸣谦笑着掏出一个小圆球,“来,拿着这个,等下下水你就往里面注灵,保你没事。”
“你早就准备好了呀。”满月收起小圆球,也掏出一瓶丹药塞给鸣谦,说:“拿好了,要是小圆球失效了,也能保咱们没事。”
“师兄做的东西怎么可能失效。”鸣谦抗议着收下了那瓶丹药,也不问她是什么时候炼的,两人默契地像是认识了许久的朋友。
过了崇天关没多远,走在前面的白长老就降下了冰碟,下面有个巨大的圆窟窿,远远望去就像是深海中的漩涡。
这个冰泉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大,难怪风映宣之前对他们下水不抱什么希望。
满月倒是不担心,一旦在下面发生什么事,她也可以带鸣谦师兄躲进重明界,再说火绒草已经种了许多,离火丹要多少有多少,他们手上的都是莺歌连夜炼制的。
“大哥,我和小妹跟白长老进去就好了,你且在水上接应,我会照顾好小妹的。”鸣谦一手拍着风映宣的肩膀,一手不知塞了个什么到他储物袋。
白长老见两人要下去也不阻拦,年轻人受点教训就懂事了,等下受不了也会自己上去的。
雪依依姐妹倒是不断劝阻鸣谦两人,生怕未来王夫有个什么闪失。
“二位不必再劝,小妹伤势等不得,我们寻到流朱砂就会立即折返。”鸣谦随意拱了拱手就拉着满月追着白长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