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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兽窟里的动静不正常。
江清茶的笛声本是驭虫术,可万兽窟里存在了太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有些说不定就会被她的笛声吸引过来。江清茶瞬间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连忙将竹笛别回腰间缓缓地抽出了自己的银蛇剑。
妖风又起,江清茶与陆浮生站在一处,终于看清了小青缠住的那个东西。
残破的一条腿上生满了五彩的羽毛,与它那巨大的尾翼连在一处让人觉得极不舒服,它的翅膀带着一团黑气,那双眼睛也是带着幽幽的绿光。
“鹑鸟。”半闲皱眉,“竟被魔气摧残至此。”
“鹑鸟?”江清茶大惊,“那不是传说中主管天帝器具和服饰的赤凤吗?怎么会是这幅样子?”
半闲解释:“你们听说过仙魔大战吗?那一场战争伤亡的不仅仅是修士,还有许多的灵兽。这万兽窟,从前……也从来不是为了惩罚囚禁什么,这里曾经鸟语花香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如今竟然变成了这幅样子。”顿了顿,半闲问江清茶,“除了驭虫术你可还会什么苗疆的秘术?”
“你指的是什么?”江清茶的手摸着腰间的腰带微微勾了勾唇角。
半闲轻笑,脸上是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许多,浮生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是她的幸运。我不想杀鹑鸟,是因为这恐怕是这世上唯一的一只鹑鸟,若能将它唤回本性,我想你的功德分比护送陆浮生来云城要多许多。”
江清茶抿嘴笑了笑,顺手从腰间的乾坤袋中摸出来一柄铜镜,她拿在手里垫了垫,往后退了几步:“靠你们了,我的清心咒背不过,没有办法一边结印一边念咒,你们先挡着,我找找书。”
崔拾眉间青筋跳了跳,忍无可忍地骂了一句脏话,她指着江清茶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什么时候你也跟陆浮生似的不靠谱了?陆浮生你还愣着干嘛啊?你快点过去帮着江清茶翻书啊,反正你在这儿也没什么用处。”
崔拾的话一说出口便已经觉得不妥当了,她小心地看了一眼半闲的神色,有些懊恼。可她说的的确没错,她看了看陆浮生,张了张嘴到底还是一扭头持了灵动剑冲到了鹑鸟面前。一道剑芒闪过,崔拾的剑险些握不住扔了出去。她转头看着冷着一张脸的半闲,忍不住火大:“我不过就是说话重了一点,你也不至于要在这儿出气吧?半闲咱们如今是进来历练的,等咱们出去以后我们再……”
“我说了我不想杀掉鹑鸟。”半闲瞥了崔拾一眼,“你的剑会伤到它,可有学过阵法?”
崔拾一愣,点头:“在家里跟着二叔学过一些皮毛。”
“好。”半闲点头,转头看了一眼江清茶,“找到了吗?”
“找到了!”江清茶将书塞到陆浮生手里,“拿好了,我一会儿一边比划一边比着念,浮生你在拿高一些。”
半闲对着崔拾使了眼色自己便冲了上去,鹑鸟倒是十分符合他的心意,追在半闲屁股后面一双眼睛瞪大老大,翅膀煽动的模样却是说不出的怪异。半闲催促崔拾:“别愣着!”
崔拾点头,将灵力凝聚于掌心,两手相叠猛地拍下,一道青光顺着脚下的土地缠上鹑鸟的双脚,如同锁链一般将它束在原地。
江清茶一边瞥着陆浮生手里的书一边念念叨叨,她的指尖凝聚的淡淡青光忽而聚齐又忽而消散,崔拾忍不住催促:“你快点,我的阵法学艺不精,只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江清茶点头:“浮生你在离我近点。”
“好。”陆浮生点头,举着书往江清茶身边凑了几步。
江清茶皱了皱眉,嘀咕了一句:“难道念错了?”
说着猛地撤了手印,从头开始一边念叨一边动作,就在江清茶即将念完的时候,鹑鸟身下的阵法突然破了。
崔拾猛地一愣,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扑面而来的一股热浪掀翻在地。江清茶皱眉,连忙叠印将铜镜举至身前,“清……啊——”
江清茶还没说完那句术语,便突然捂住胸口蹲了下去,那原本缠在鹑鸟身上的青蛇也无声无息地爬了回来重新绕上了江清茶的手腕。
陆浮生转头便看到那鹑鸟竟突然变大了数倍,半闲红衣猎猎挡在她的身前。半闲的掌中弥漫着耀眼的剑芒,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令人敬畏的森然。陆浮生愣了愣,忍不住开口唤了一声:“阿闲?”
“畜生找死。”半闲桀桀冷笑,猛地腾身而起。
“阿闲!”陆浮生不知为什么看着半闲的身影远去,心里升起一股巨大的不安。
崔拾挣扎着来到陆浮生的身边,抬眼看了一眼便紧紧地握住陆浮生的手:“阻止他!我们不能杀了鹑鸟。”
“为什么?”江清茶一边放下衣袖将腕间的青蛇藏好一边问。
崔拾解释:“鹑鸟是上古神鸟,半闲开始也说我们要努力净化它。其实不仅仅是因为净化鹑鸟可以给咱们加功德分,更是因为这只鹑鸟不是自己想要变成这样的,它也想要恢复本性的。我们若是杀了它,这世上就再也没有鹑鸟了,这世上唯一的一只赤凤就靠我们了。”
“为了劳什子功德分我们还要配上我们的命吗?”江清茶有些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半闲有杀了它的能力,我们为什么不能等着半闲杀了它呢?这样我们也能早些出去啊。”
“你还是不懂!”崔拾瞪了江清茶一眼,“崔家历代修习阵法,不仅仅是为了困住为祸世间的妖物,也是为了保护这些生灵。鹑鸟不能死,他死了……”崔拾的耳边陡然想起一声鹑鸟的悲鸣,崔拾转头愣愣地看着鹑鸟倒下的地方,低喃一声,“它死了我们就出不去了。”
江清茶和陆浮生被崔拾的话震得半天不能反应,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颤巍巍地开口问了一声:“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