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骏马高轩,精兵良将,赵诺果然如话所说,把落樱想要的都给她。此行前往终南山,他竟钦点了御林军总指挥为落樱护航。
落樱带着玉衍出宫,顺道送他西行。
“路上你要多加小心,见到子彻,务必让他快些去到北冥。”舒适华贵的马车上,落樱在不自觉间,总是回望赵宫。
“别看了,一早我就听说他也起程了。”玉衍冷脸冷面道。
落樱低头看了看一路紧握在一起的双手,语气低沉道:“希望他能如期找到雪姬墓。”
“师父……”玉衍冷叹了一口气,狠狠道:“他那样对你,你怎么还在为他担心?”
落樱抬头看向玉衍,随即浮出一道释然的笑,然后冷静道:“找到子彻,无论他找到子雪与否,都让他即刻动身去往北冥,一点儿都不能耽误。然后,你再回燕国边界与子荣和谋对抗仙奴。”
看着她冷静的调兵遣将,玉衍眼底一惊,那个运筹帷幄、调兵遣将的纱罗似乎又回来了,于是他进一步探问落樱:“赵诺今早不是传话给你了吗?赵国三万大军已经抵达三国边界,任由靖康调遣,还要我去做什么?”
落樱用最轻最轻的气息冷叹了一丝,抬头道:“赵诺能在此时按约履行盟誓,我们就更应当拿出十分的诚意与他并肩作战。”
玉衍心中的疑惑更进了一步:“只怕他按约履行盟约是假,不怀好意是真!”
落樱不禁又回望赵宫,话到口边又咽了进去,沉默了一番才道:“他断然是不会背判誓约的。”
她需要什么,他就以更好的方式给她,赵诺这样做,就是要落樱心中愧疚。
回首再看玉衍,落樱眼里放出坚毅光茫,沉沉道:“你说,这世上有什么东西会突然给你超凡的神力?”
玉衍想了想道:“药、圣地,或者是某个宝物。”
“某个宝物?”落樱细想,她前世也随赵诺回过赵宫,当时的赵宫并没有什么异处,可见赵宫并非圣地,玉衍所说三样东西当中,最可能的就是有某个宝物给了她神力。
“九身璧!”赵国的宝物,落樱首当其冲就想到了九身璧。
玉衍马上做了个禁声的动作轻声道:“四下里可都是赵国人!”
接着玉衍乌眸在四下扫视了一番,对落樱伏耳细声道:“我让陆远桥帮你查查。”
落樱眼色一亮道:“你若见到陆远桥,务必让他查查九身璧的来历与效用,为何赵国要把它当作镇国之宝。”
玉衍点头,然后问:“待找到小师妹子乐,师父你会去往何处?”
“回赵宫。”落樱非常肯定的道。
“为什么?你就不怕那大狼回来又对你不轨吗?”
落樱低头轻叹了一声:“想必现在他恨我都还来不及,更何况盟约已定,只要赵诺不反悔,我就要作为质子留在赵宫。况且九身璧的事我还没弄清呢。”
车队出了赵都,落樱知道玉衍即将下车,又加嘱咐道:“让峪恒也去北冥吧,到时候很可能需要他。”
玉衍一听就明白了,沉了脸色道:“你是要让峪恒还赵诺积煤对不对?做那么多事,为的都是赵诺!”
落樱轻叹了一口气,然后道:“当初设下那么多桎梏,为的是让他听我们的话,如今打开他的心结,也是要让他听我们的话。”
玉衍脸色更加阴沉道:“我看你倒是听他的话,差点儿把自己都搭了进去。”
落樱睨了一眼玉衍,踢了他一脚道:“长出息了,师父的话也敢挑刺了是不是?”
玉衍捂着被踢的地方,吃痛带笑道:“听你的,我都听你的。”
落樱微仰起头,眼里踌躇满志,语气极为坚定的道:“你师父从来都是兵来将挡,昨夜我一宿未眠,细想了前程往事,杀我的人是蓝道、令我与赵诺结下恩怨的人是蓝道,现在,他又选在我们筹划之中正式宣战,可以说真正惹怒赵诺的人也是他!”
话到此处,落樱紧紧咬了牙,决然对玉衍道:“你师父我从来都是兵来将挡的人,即然他步步紧逼,那我们就与他一战到底!赵诺、子荣、子彻、峪恒、你还有我都不能走散一个,我誓要带着你们杀回英华殿。”
玉衍眼睛一亮,不由咧嘴笑开了:“师父,不瞒你说,我也不想再当什么青花会的破帮主,我最想的就是与你并肩驰骋在沙场上,去拿回我们本应有的东西!”
落樱看他开怀不已,也轻然而笑,却在开心处流露出志存高远的凝睿:“前路漫漫,前有弥加,后有云卿,蓝道心里的诡异狠辣更是深不可测,我们还得一步一个印的走好才行。”
玉衍豁然开朗,心中因赵诺而起的雾霭尽数散去,满怀期盼的笑道:“想来师父心中已经有了一盘棋,我定会勇猛陷阵,为你争个开门红!”
落樱满眼信任的温柔,诚诚对玉衍道:“切记把个人好恶放在一边,不管是对子荣还是赵诺。”
玉衍轻叹了一口气,诚诚点头道:“总有一天,赵诺那小子会明白你的苦心的!”
落樱在玉衍的释怀中也得到了释怀。
送走玉衍,落樱紧跟着就往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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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出赵都,天苍地阔,赵诺一骑当先,催马狂奔。
连行一日,他才止马投宿,却在不经意见回望赵都。
他眼色愤然,心想那个女人找到了女儿,定然是再不会回到他身边了。
想到这,赵诺毅然转身,带着随从进了官驿,神色莫然中他暗下决心,放她自由,也放自己自由。
天子出行,本是浩浩荡荡,但他仅带了十五个精兵乔装随行。只因为此时他的心境、彼方的母亲墓冢,都不适宜太多的纷扰。
西出赵都,一路苍凉,赵诺带着一路精兵如箭般奔驰在荒芜的原野里。
正是深冬酷寒时,他披星带月,走到荒原深处时,便只能随路扎营。
大雪飞舞,苍穹殷红。他独独坐在篝火边,此情此景,便是烈酒也寒凉得如刀过喉。
他沉沉饮下一口,粟色柔发散乱在凛冽寒风之中,火光在他的琥珀眸子晕起伤感的晶莹,仰天而叹中,他更觉思念椎心,事与愿违的满脑海都是那个女人的样子。
鹿皮酒囊几乎要被他捏破,回望来时路,他咬牙切齿。
醉卧火边,却又梦回景泰殿。
“哥哥。”她带着傻意的笑声是那么清晰。
待到醒来,却又是雪夜无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