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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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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瞧,我这一忙竟忘了……”顺娘看向陆全笑道,“走罢,我这就陪你喝去!”

    其实她是跟谢二娘确定了彼此中意对方,剖明了心迹,又吻了人家之后,脑子里面一直盘旋的都是刚才在那间黑暗的柴房里面跟谢二娘说的话,做的事情,哪里还想得起来陆全约了自己喝酒。

    刘氏和齐氏这会儿也在堂屋里面呢,她们两个都想让顺娘别去的,毕竟这天儿晚了,顺娘虽然女扮男装,可到底是个女子,跟陆全尽管是“结拜兄弟”,可若是万一露了马脚,出什么状况可怎么办啊?

    只不过当着陆全的面,似乎也不好阻止顺娘不去,于是她们就一再嘱咐顺娘要少喝点儿酒,要早些回来。

    顺娘答应了,依旧是去把自己的狗皮帽子拿来戴上,再穿上狗皮袍子往外走。

    陆全呢,出去之前不舍地看了齐氏好几眼,齐氏接收到他的目光,连忙侧身,光是留给陆全一个侧面。

    顺娘跟陆全走在去陆家的路上,街上的积雪被两人踩得咔咔作响,外面寒气逼人,顺娘的心里却热乎乎的。

    陆全也觉得今日的顺娘情绪特别好,话比往日多,笑得时候也多。

    都快要走到陆家了,陆全却突然拐弯了,拉着顺娘往旁边的那条小巷走,顺娘问他这是要去哪呢。

    陆全笑着说他觉得在家里喝酒不如外面痛快,所以让顺娘陪他去外面喝。

    顺娘今天心情好,便也随着陆全去,两人来到了以前来过的那家庵酒店,一进去隔间里面坐定,以前陪过酒的刘香儿和张婆惜两个小姐就摇摇摆摆地进来了。

    一见到这两位姑娘,顺娘就头大,她就搞不懂了这个陆全不是一直说要追求嫂子,要娶嫂子吗,怎么一边说得那么深情款款,一边又管不住自己,还是要找这些风月场所里面的女人来作陪呢。

    也不想扫陆全的兴,顺娘就以自己吃过饭了,纯碎是来陪陆全喝酒的借口说自己陪他喝几杯就要回去,毕竟明天还要早起往城里送货呢。陆全听了抱怨顺娘还是不是个男人,每次都这么磨磨唧唧的,他说自己跟顺娘一起喝酒一次也没尽兴过。

    顺娘也不接他这话,只说自己跟他不一样,他不用养家糊口,而自己呢,必须要顾家,要是陆全真想尽兴一醉方休,那么就等到过年那天晚上大家再聚,她不用进城就可以喝醉了……

    陆全想一想,便说:“那过年我上你家里来喝,你答应我的,咱们一醉方休!”

    顺娘问他不用回去一家人守岁了吗?

    陆全道:“我这几年几乎都没家守岁一次,我爹娘哥嫂已经惯了。”

    顺娘却知道他要到自己家里来喝酒的意思,不过是想多看几眼嫂嫂。

    哎,就让他看吧,反正过了年,他就会去汴梁长住了,陆全的这一腔子少年心事,自己这所谓的结拜二哥便体谅他一回算了。

    她点点头,算是答应了陆全,陆全一下子高兴起来,连连让刘香儿给顺娘倒酒。

    刘香儿呢一边给顺娘倒酒一边又用言语挑|逗起顺娘来,不知道为何,顺娘此时却是有些厌烦她了,让她别再说这些荤话,否则她就不喝了。

    陆全见状就说顺娘太正经了,虽然他也晓得谢二娘跟顺娘摆了定亲宴,听说两人处得也不错,不过,他觉得作为男人却没有必要为哪个女人守着,否则就是无能,会被别的男人笑话。他让顺娘放轻松些,刘香儿也就是嘴里花里胡哨的,并不会把顺娘怎样的。

    顺娘很想反驳他这种观点,可当着外人总还得给陆全一些面子,故而还是把这个话给忍下来了,毕竟她也没想过真让嫂子跟陆全,再说了嫂子一早就说过她会一直留在喜家的。

    然而,她的酒兴却因为陆全这些话降下去许多,喝了几杯酒后,她就不顾陆全的挽留,告辞而去。

    陆全把顺娘送出店,坚决不要她去结账。

    出去经过柜台的时候,却意外碰见了到这家酒店来结算豆腐钱的梁三郎,介于两人之间属于看见也当没看见的“情敌”,顺娘就没跟他打招呼擦身而过,梁三郎则是看了她几眼,又看了看陆全。

    陆全虽然知道梁三郎这人,可却从来没打过交道,故而也是抬着下巴就过去了。

    顺娘回到家里头,老娘带着可成和慧儿已经上楼去睡了,只有嫂嫂一个人在灯下还在那里纳鞋底。顺娘知道那鞋子,是嫂嫂给自己做的单鞋,说是等开了春,天儿暖了就可以穿了。

    “嫂嫂,别做了,快去睡吧,明儿一早还得早起呢。”顺娘走过去把她手里做的鞋底夺过来,往旁边的针线笸箩里放,“这天儿又冷,又是晚上,做这个费眼睛。”

    齐氏打了个呵欠,道:“奴家不是等你回来么,正好做一做鞋子,手上动着,没那么冷。”

    顺娘看向嫂子的手,见她手上因为常常做饭洗衣,给豆芽浇水,已经生了冻疮,好几个手指跟胡萝卜一样,不由心疼。遂拉过她的手去,使劲儿帮她搓了起来,一面搓一面说:“明日我进城去给嫂嫂买点儿好的冻疮药回来,嫂嫂每晚擦着,过了年开春暖和起来才不会又痛又痒……”

    齐氏看着帮自己搓手的顺娘,抿唇笑,然后说她自从嫁进喜家,哪个冬天都生冻疮,以前可没见顺娘要给搓手,还给自己买冻疮药,看来自打病了起来以后这的确是长大了。

    顺娘呵呵笑,顺着她的话说自己以前年纪小不懂事,现如今撑门立户养家糊口了是不一样了。

    齐氏被顺娘搓热了手,心里也是一片火|热,她觉得这个家里只要有顺娘在,她每日可以看见顺娘,即便顺娘不对自己这么贴心,她也会感到欢喜。

    帮着嫂子搓热了手,顺娘让她坐着,自己去后院的厨房烧热水一会儿好灌汤婆子以及洗脸洗脚。

    她特意去看了看喜家和谢家围墙上的那道门可关上了,然后发现果然只是被阖上了,并没有闩上,便想起一个多时辰前跟自己亲过了的谢二娘从这里跑回家去。

    拉开门,她走出去几步,站在谢家积雪的大院子里遥望那扇属于谢二娘闺房的卧棂窗,发现窗纸上犹有谢二娘被灯光拓印的剪影。

    又开始下雪了,片片雪花从无尽漆黑的长空飘落,顺娘远远望着那扇透出暖意,有着心上人剪影的黄|色窗扇,无声地笑了。

    次日,顺娘早起去汴梁城里送货,送完了没忘记去给嫂子买冻疮的药,指着最好的买了,同时给谢二娘买了一份儿。虽然谢二娘的手没长冻疮,可顺娘依然还是想买给她预防预防。

    跟石头一起吃晌午饭的时候,她告诉石头,年后原本跟宋玉姐约定初六就给宋家正店和下面那些脚店送货的事情恐怕有变动。

    石头问:“这是又咋了,不是前几日才见了宋娘子定下的么?”

    顺娘说这是因为自己已经定下媳妇了,所以不能再跟宋玉姐往来了,怕媳妇知道了心里不舒服。

    石头便说这样的媳妇顺娘干脆别要了,因为男子在外做买卖,是不可能一个女人也不接触的。若是顺娘的媳妇这么小心眼儿,他敢保证顺娘的买卖一定做不大,一定赚不到大钱。他还说,宋娘子的宋家正店的买卖要是顺娘因为忌讳自己的媳妇吃味儿,平白无故地扔了就是傻瓜,跟谁过不去都行,可不能跟钱过不去。宋娘子那里,顺娘只要保证不对她动心思就行了,何必连买卖都不跟人家做了,况且在他看来,顺娘越避着人家宋娘子,说明对宋娘子越上心……

    顺娘倒没有料到年纪不大的石头说出这样的话来,貌似很有理的样子,就也犹豫了,说:“那容我回去再想一想。”

    石头道:“正该如此,你也拿我说的跟你那个定下的媳妇说一说罢,她要宽宏大度才是她的福气,将来享福。若是小气,福气也小。”

    顺娘听完笑了,问石头这些话他是打哪儿听来的。

    石头道:“我爹说的呀,他说娶媳妇就得娶大气的,心眼儿不小的,不然天天管着男子,不让做这,不让做那,那她就别想男子有出息。他还说我娘就是心眼儿小的,以前把他管着,就像娘管着儿子一样,故而他才没出息了那么多年。”

    顺娘笑着问:“可你娘死了也好几年了啊,怎么不见你爹有出息呢?”

    石头被顺娘问住了,好半天才挠一挠脑袋,讪讪地说估计是他爹已经被管废了……

    “哈哈哈哈!”顺娘开心地笑出了声,伸手摸一摸石头的脑袋说:“心眼儿小的媳妇也要分是在甚么事情上心眼儿小,你人太小不懂,人云亦云,你爹说啥你就信啥了,这事情我还是回去跟我媳妇商量商量再说吧。”

    吃完饭,顺娘付了账,出来跟石头分开,各自回家。

    下晌雪却越下越大了,顺娘到了杨柳镇,将牛车赶进谢家大院儿的时候,身上脸上都被雪覆了一层,远看简直跟个雪人儿一样。刚把牛车赶进院子呢,谢二娘就已经撑着伞跑过来了,站在她车前,把伞举起来,给顺娘遮住纷纷扬扬飘下的鹅毛大雪。

    顺娘让她别管自己,把伞推回去。

    谢二娘就又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方手帕子给顺娘擦脸上的雪,几下擦拭干净了才笑了,说自己已经等了顺娘好久了,往常这个时候她都回来了,心里担心她呢。

    说这话的时候,她眼里的那柔情都能溢出水来。

    “傻丫头,你瞧这雪下得多大,等我做甚么,你等久了,若是冻着了,我可舍不得。”顺娘唇边噙着笑,抬手轻轻为她拂去发上和肩上粘上的雪花。

    谢二娘听了这话,欢喜得眉眼弯弯,觉得听了顺娘这样暖心的话,即便冻死了也值得。

    顺娘去把牛牵进圈里,给牛喂草料时,谢二娘一直在后边跟着,固执地撑着伞给顺娘遮挡那些落下的雪花,她说顺娘在外边她没有办法让顺娘少遭些罪,可到家了,她就该让顺娘舒坦些。

    把牛喂完,顺娘就从谢二娘手里接过伞来,自己撑着,让她也躲在伞下,往家里走。

    依旧是嫂子来给顺娘开的门儿,顺娘揽着谢二娘的肩膀笑嘻嘻地走过去,加快脚步往屋子跑,嫂子在后面闩上了门,默默地跟上。

    进了屋,顺娘收了伞,让谢二娘先在堂屋中间的桌旁坐下,她去换了衣裳再出来跟谢二娘说话。

    谢二娘笑着答应了,自己去坐下,逗刘氏手里抱着的慧儿玩,慧儿这会儿也能咿咿呀呀喊人了,只是她喊得不清楚而已。逗了慧儿玩了一会儿,她就对刘氏说这屋子里冷,喜家也该生炉子了,大人还没事,就怕冻着孩子。

    顺娘正在帘子后面换衣裳呢,一听就说她一会儿出来就去生炉子去,这几天得确是冷。

    刘氏和齐氏闻言互看一样,看得出来,她们对于顺娘如此听谢二娘的话感到有点儿诧异,貌似十来天前谢二娘来喜家玩,当时也说过这种话,可那时顺娘却没当回事。特别是齐氏,她方才可是看到了顺娘揽着谢二娘的肩膀,两人同撑一把伞有说有笑的,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亲密。如果顺娘是个女装的女子,她跟谢二娘之间这样,齐氏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当。关键此时的顺娘可是女扮男装啊,在外人的眼里就是个男子,就算在自家后院,她这么揽着谢二娘的肩膀,同撑一把伞也是出格了吧?那个谢二娘是怎么回事,如此的不顾忌男女大防呢?

    齐氏心里满是疑问。

    生炉子要费柴火,杨柳镇上只有家境较好的人家才生得起炉子,之前刘氏可是坚决反对如此浪费的,顺娘也提过进了冬,家里也生起炉子来,可刘氏却不同意。她的理由是,这冬天的柴火更贵,拿来烤火不如拿去煮饭烧水,这么多年没生炉子也过来了,冻不死人的。顺娘见她娘坚决反对,也没拗过她,也就算了。

    可今日不同,她是真把谢二娘当媳妇看,当媳妇疼了,尽管两人并没有定亲,也没有成亲,可经历了昨天晚上的那些事情,谢二娘已经完全占据了顺娘的心。

    换了衣裳出来,顺娘果然往后院走,她要去柴房抱柴火生炉子,谢二娘拿着伞就又跟着出去了。

    两人打着伞进入了柴房,顺娘去挑捡一些较短的可以生炉子的木头,谢二娘就在一旁看着她忙碌,羞涩地笑。

    顺娘一打眼见她这样,不由得也会意过来,她想起了什么。

    昨晚在这间小小的柴房里,她跟谢二娘互证心意,决定了要一辈子在一起,自己还吻了她,那*的滋味儿回想起来还要让她心头火|热,眷恋不已。

    瞧了瞧外面院子里没人,顺娘忽然又动了心思了,走过去把柴房门给关上,再走到谢二娘身边,一把将她拥住,接着将她推到门后,压|在门板上,低头就去噙住她的粉唇,气息火|热地去吻她。

    谢二娘哪想到顺娘竟然在青天白日做这种事情,羞得不行,一颗心跳得都要从腔子里蹦出来了。

    她羞涩得想推开顺娘,可是手搭在顺娘肩上却使不上力,口中侵入了顺娘滚烫的舌,被裹挟住了之后,不由自主竟然变成了抱住顺娘的脖颈,闭眼体会两人唇舌交缠时那魂魄澹荡的滋味儿。

    忘情地深吻一番之后,到底担心两人在柴房里耽搁得太久,嫂子或者老娘会找来,顺娘才松开了谢二娘,两人凝视对方时,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深深的迷离与爱恋。

    谢二娘看着顺娘因为动情而发红的脸,以及颜色转深的黑眸,嗔怪她太坏了,大白天的对自己做这样的事情,要是被人瞧见了怎么办。

    顺娘气息不稳地告诉她,看见了又怎么样,自己会娶她,她亲的是自己的媳妇,关别人什么事。

    谢二娘依偎在顺娘怀中问她打算甚么时候娶自己。

    “等你及笄了就娶。”顺娘柔声告诉她,“若是你不放心,我可以早些下定,等到过完年就可以。”

    说到下定和成亲,谢二娘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那就是自己这边爹娘倒是同意,就怕顺娘那边她老娘和嫂子会反对,因为她们可是晓得顺娘是女子的,是一个女子又怎么能娶自己呢。

    还别说,这个问题可算是顺娘要想正式娶谢二娘的第一道难题,她必须要说服老娘和嫂子,她们才会答应配合她演戏,真把谢二娘娶进门儿。她可得好好想一想该怎么样说服她们,她们才会同意她娶了谢二娘。

    “你放心,这事情包在我身上,你就等着过了年,媒人到你家提亲,咱们定下亲事。”顺娘握住她肩膀,含笑道。

    谢二娘:“好,我等着。”

    两人在柴房里说了会儿话,顺娘又帮她抿了抿鬓发,这才抱着柴火走出去,到堂屋里生起了炉子。

    屋子里有了火,温度一下就高了不少,在屋子里呆着至少不会冻手了,两个孩子也是光往炉子跟前凑。

    顺娘把自己在汴梁城里买的两盒子冻疮药膏拿出来,一盒子给了嫂子,一盒子给了谢二娘,齐氏留意到谢二娘手上根本就没有冻疮,但顺娘却送了一盒子跟自己完全一样的冻疮药膏给谢二娘。

    她总觉得如今的顺娘跟谢二娘之间透着诡异的亲密,细想,不由让她心惊,她暗忖,该不会是这两人之间真得一个人要娶,一个人要嫁吧。要嫁的大概不晓得顺娘是个女子盲目的欢喜,而要娶的那个呢,她……

    齐氏想到了顺娘该不会是喜欢谢二娘吧,是男女之情那种喜欢,也就是说,顺娘是确切地喜欢女人的!

    得出了这个答案,齐氏放在身侧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顺娘没有留意到嫂子的情况,依旧是跟谢二娘一起有说有笑,一直到晚饭的点儿送了谢二娘回去。

    谢二娘高高兴兴地回了家,一进家门儿就被她娘拉去了厨房,吴氏除了责怪她成天乱跑不帮自己做饭以外,还告诉了谢二娘一件让谢二娘生气的事情。

    吴氏说有人看见了喜二郎昨日跟着陆全去了庵酒店喝酒,还有酒店里面的小姐作陪呢,这件事情是人家亲眼所见,绝对错不了。故而,她得出一个结论,这个喜二郎外表看起来老实,但其实却是个不规矩的好色之人。她要女儿三思,是否要一门心思地嫁给喜二郎。

    “娘,这话您是从哪儿听说的,是谁跟您说的?”谢二娘气愤地问。

    她并是因为她娘说这种话生气,而是气不知道是谁这么造谣,说顺娘不老实好|色。

    谢二娘是绝对相信顺娘的,毕竟她知道顺娘是女子之身,怎么可能跟那些庵酒店里面作陪的小姐有那种腌臜的关系,即便顺娘亲她的时候,她觉得对方挺在行,亲得自己很舒服,可她却没往别的方向想过。

    吴氏扁扁嘴,道:“你别管是谁说的,总之是真的。”

    “哼!我不信,您不说是吧,我会去查,到底是谁这么造谣中伤喜二郎,要被我晓得了,我饶不了他!”谢二娘说完,一拧身就跑出去了,吴氏喊都喊不住。

    她蹙起眉,念叨:“梁三郎不可能说谎吧,他说了,不信可以去昨晚陆全跟喜二郎去的那家庵酒店问,绝对错不了。”

    谢二娘跑出去问店里的伙计下午都有谁上谢家肉铺里来找她娘说话了。

    伙计黑娃挠着头告诉她,他看见了梁三郎下午来过,给她娘送豆腐来了,别的人么,都是来找她爹的。

    一听到是梁三郎说给她娘听的,谢二娘立即撑着伞出门儿了,直接去了梁家豆腐作坊,正好看到梁三郎在那里收拾摊子,把没卖完的豆腐和豆腐干搬进屋去。

    “二娘,你咋来了?是来买豆腐干的么?”梁三郎一看见谢二娘眼睛都亮了,赶忙迎上去笑着问。

    谢二娘木着脸,一字一句地朝着他说:“梁三郎,麻烦你以后都不要往我家送豆腐豆腐干,送这送那,我们谢家不缺这点儿东西。还有不要没事就造谣中伤喜二,她好不好跟你没相关,即便她是天底下千夫所指的恶人,我也只嫁她,跟定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