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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倒是颇具胆气,当此之时仍神色自若,淡淡道:“小王深知殿下勇武,然我射摩从无孬种,殿下要站便战!大不了小王今日命丧于此!边境烽烟再起之日,却非小王之过。”
这番话威胁之意昭然若揭,他不惧死在此处,他若死在此处,两国必将再起战端。
独孤维唯心感萧恪对她的维护,也着实恨都烈将她推到风口浪尖的位置。都烈此番做作,若萧恪真将他们杀了,那么边关肯定又要再起战端,那么她便成了祸国妖姬了,她活得好好的,可不想后半辈子被人骂。
萧恪此人身上真有几分大无畏的势头,若都烈不改初衷,他怕是真会动手杀人,然后领兵再去跟胡人一战。
事情若真这样发展,她独孤维唯可真成民族罪人了!
说来话长,这些念头在独孤维唯的脑中不过一个转念。随着都烈的话落地,独孤维唯排众而出,脆声道:“陛下,可容臣女一言!”
剑拔弩张的两人气势为之一缓,二人都扭头看向独孤维唯,只见她抬脚走过来,脸上依旧带着微笑。
对着御座上的萧统施礼,又重复一遍:“陛下,可容臣女一言?”
“你说!”萧统肃着脸道。
独孤维唯深躬应是,侧过身面对都烈,笑道:“多谢二王子抬爱!小女子不胜惶恐……”
话锋一转,脸上笑意更浓,看一眼萧恪,道:“我大魏女子素来仰慕英雄豪杰,像我们的宁王殿下,就是个百年不出的英雄豪杰,因而受到天下女子仰慕。小女子也非常荣幸能跟宁王殿下结成连理……”
殿中原本紧张的气氛都被她清脆的话语说的轻松许多,汉阳王笑着附和:“对呀,我们家小六可是不少女子的梦中情郎呢!”
萧恪身上的气势一收,双目含着隐隐的笑意看着他的小丫头。
独孤维唯重新注目都烈,继续道:“小女子未来的夫君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二王子定要横插一刀,自然也需是个英雄人物,方能让小女子甘愿嫁于,但----不知二王子当不当得起这英雄殊荣?”
“我家二王子身上流淌着射摩最勇敢的血液,是我们射摩最出色的勇士!”一名东胡使者大声插话道。
都烈不说话,笑吟吟看着独孤维唯,一脸正是如此的表情。
独孤维唯道:“是不是英雄可不是凭声音大评论的。为两国邦交故,小女子不妨降低些标准,不求二王子比得了宁王殿下,只要比我一个小女子略微强些,我便承认二王子是英雄,嫁了二王子又何妨?”
萧恪闻言,心里一阵阵的不舒服,就是听她说一句嫁别人就难受。忍不住双眉一轩,低斥道:“胡闹,还不回去,此事自有本王解决!”
独孤维唯仰头眼带祈求轻声道:“殿下信我!”
她眼中有坚决,有恳求,还有信赖与情谊,萧恪的心一阵阵柔软。心想只要她高兴,就是想在虎须上捋两把,他也会把老虎制住让她摸个够。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总之自己不会让她受委屈就是了。
都烈脸上依旧带着笑,仿佛纵容不懂事的孩子般,耐心细语道:“哦,不知小王怎样才算比二小姐强?”
“很简单,你我二人比试三场,二王子若胜出两场就算比小女子强,小女子便嫁了二王子这样的英雄又何妨?小女子若侥幸胜得两场,二王子便再也不要提什么求亲不求亲,一个狗熊懦夫,连个小小女子都不如,强要我嫁,小女子宁愿一头碰死在这大殿上,也不受此辱!”
这话一出,招致胡人一通叽里咕噜不满的漫骂。汉人大都听不懂,都烈却听得一清二楚。有人在骂独孤维唯口气大,有人却在叫嚣让他答应,他们射摩勇士不受此辱。
都烈心想这小姑娘还真是狡猾,她故意拿话激他,使他不答应都不行,不答应显示自己连个小姑娘的挑战都不敢,连带在同来的下属们面前失了威信。
大殿中的少女在众目睽睽之下行止得体,不露丝毫怯意,殿中无处不在的璀璨灯火也掩盖不了她身上散发的光芒,她看起来如皎皎日月,那样的风采夺人。
萧铎心中叹息,忍不住饮下一杯酒,苦涩的滋味顺着咽喉流向心底。
“比试三场也没什么,但二小姐若是跟小王比四书五经,比绣花,比书画,那小王甘愿认输便是,这些可都证明不了小王不是英雄。”
都烈神态轻松,当做玩笑一般说道,却把不利于自己的因素事先堵死了。
独孤维唯同样笑语晏晏:“那自然是不比这些的,同样,二王子若要跟小女子比套马,比喝酒,小女子也是不成的。”
话锋一转,道:“听闻贵国勇士打马球极擅长,马球算一场,可行?”
东胡人彪悍勇猛,打马球本是他们的长项,独孤二小姐跟他比这个能行吗?不少人看看站在那里如熊一样的二王子,在看看纤细娇嫩,如花瓣一般柔弱的姑娘,都是忍不住皱起眉头。
都烈大笑:“照理说是二小姐跟小王比试,二小姐也需上场才行,可这样一来,小王就算占了二小姐的便宜。”
双方势均力敌的情况下,若一方多出个弱女子,另一方着实算是占便宜。
“这倒无妨,小女子若不上场还谈什么赢二王子?听闻贵国人能歌善舞,第二场我们比乐如何?小女子自然需亲自上场,二王子这边随便派人都行。”
都烈略一沉吟,道:“可这评判可不好说!”
他在别人的国家,独孤维唯占据地利人和,音乐又没个标准,着实不好评判。
“当然,得需双方心服口服。”
“最后一场,很简单,二王子既然以勇武著称,小女子便跟二王子比武定输赢。二王子若是连小女子都打不过,还有何颜面做小女子的夫君?”
都烈沉吟片刻,对方提出的三场的确公平,除了音乐不确定外,其余两场都是己方所长,而且对于女子来说并不占优势。
特别是最后一场,若自己真输给了一个小女子,的确没脸再求娶。
于是很痛快便同意了,由皇上和在场众人作见证,定于五日后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