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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吉娜显然还没回过神来,花立风犹豫了一下,便点头跟着小厮往傅府去。
走了两步回头,“你来不来?”
安吉娜眼中全是泪,“不来!”
花立风居然也就不理安吉娜直接走了,小厮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紧跟这看上去富贵许多的。安吉娜咬牙跺脚,最终还是追上了花立风一行。
傅府富贵,比起安吉娜的塔塔宫殿,还要气派上许多,但在花立风看来,则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风国官员都这么富吗?”安吉娜惊讶。
“这有什么,你是没看过皇都内城吧?”花立风不屑,随即想了想,“这应该是傅家小女儿,印象中也没到过内城……”
往日里不怎么在意傅相宠上天的小女儿,如今细思,总觉得处处透着不协调来。不过……花立风心里一转,现下还是先担心自己吧!
“是要把我们带到哪里?还有多久?”花立风问小厮。
“回……小姐的话,”花立风用领子遮住了喉头,尽管男子打扮,小厮还是不太能够确定花立风的性别,便试探着问,见花立风没有异样,才安心继续回话,“小主子回来得突然,但地方却是早就收拾好的了,就在侧院,快到了,快到了!”
花立风皱眉就那么扫小厮一眼,后者立马背上一凉。一旁安吉娜也瞟隐藏性别的花立风一眼,但还是聪明地保持着沉默。
到了地方,花立风更加立住不走了,“盼娣院?凤凰便是娣,这怎么看着不像走对了地方?”
小厮不解,“凤凰?”
花立风脑子一转,立马知道“凤凰”是个假名,至于傅家小女儿闺名是什么,他怎么可能知道,但这院子主人的名字,他倒是知道的。
“这是傅双桦的院子,果然偏僻如冷宫!”花立风冷笑,“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换的主子,牌匾都不晓得改一改。”
花立风自然不是没事儿干来给凤凰撑场子,只是借了友人的身份和气焰,想要打听些八卦罢了。
那小厮一听这好看的小姐说话,便知道不是个好糊弄的,当下便摆出十二万分的自责样子,抹了两滴泪道:“小主子突然失踪,遍寻无果,老爷怕夫人伤心过度,便让大小姐搬到离夫人更近的风华院中,好纾解心中郁结……如今小主子回来得匆忙,老爷夫人忙着张罗吃食,小的不便打扰,便只能暂且把小主子两位朋友安置在这盼娣院中……两位贵客不必担心,院内一切按照风华院配置,必定不会怠慢了两位!”
小厮一副赌咒发誓的模样,可惜却没说到点儿上。
“一切按照风华院配置?那么说,凤……傅二小姐也住这院中?”花立风挑眉,把小厮直盯得额角冒汗。
小厮心下憋屈,这内院本该由丫鬟引路,但却没人愿意在这时候站队二小姐,而得罪风头无两的大小姐,便纷纷借口不愿为乞丐引路而诸多推脱,这小厮被逼无奈,才拣着偏僻路径,走这一遭。
谁想到小主子朋友是个厉害的,这几个问题,他一个小厮哪里敢代老爷夫人作答,这昔日受宠和今日受宠的两位小姐,都不好得罪的啊!
于是小厮也只能擦擦额角,摇头,“小的不知,内里自有下人接应,小的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别过!”匆忙行礼,便一溜烟逃跑了。
花立风冷哼,“狗奴才!看来这傅双桦并不如传闻中失宠,这……傅家二小姐也不如传闻中得宠啊!”
那边安吉娜也冷哼一声,“明明不认识凤凰,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花立风轻笑出声,“风都,可是我的地盘。”说完,便踏步进院,可还有的热闹看呢,不得先好好养养精神?
那边凤凰直接被迎到了主院彩凤院,婢子们前头刚报了信,后脚凤凰就到了。门大开着,白彩衣正在里间狐皮躺椅上窝着喝茶。凤凰看见久违的母亲,顿时感动得浑身颤抖,就要立马进屋下跪……
然而白彩衣皱眉一声“站住!”喝停了凤凰,随即捏住鼻子,“先去洗澡!臭死了!”
凤凰抖了一下,收回脚,都快忘了她娘的脾气了……凤凰倒不怪白彩衣冷情,她娘本就千人一面,既能在司徒府恶妇骂街状,也能在家中威严不可侵犯状,关键看面对的是谁,想达到什么目的,白彩衣便能拿出什么样子来。
而傅姓三人,向来是白彩衣眼中最用不着假面具应付的,所以这感人的重逢时刻,一句出戏的“站住”,也并未让凤凰觉得异样,反正十几年相处都习惯了母上的女王脾气了。
凤凰自去梳洗,傅长柏自然不能继续跟着,便坐在了白彩衣下首,一副神色复杂的样子,“终于回来了!”
白彩衣仍旧啜着茶,“又心软了?”
傅长柏点头,白彩衣便也不置可否,“也没什么,便还按原计划养着吧。”
“只不知……”傅长柏话说一半,那边给安吉娜两人引路的小厮便来回禀了。
“老爷,人已经领过去了,只是……”小厮欲言又止,白彩衣便不耐烦地往桌上重重一放茶杯,小厮立马趴伏在地,惊惧道,“就是其中一位小姐貌似对大小姐有意见,颇为小主子抱不平……”
傅长柏听后满面忧虑,不及开口白彩衣却冷笑,“这也值得你火急火燎来报?”
“小人愚钝!”小厮心里苦,要知道夫人也在,他怎么也不会傻傻来报啊!
“下次不要这么一惊一乍啦,退下吧。”傅长柏解了小厮的困,却被白彩衣剜了一眼,讽刺一句“老好人!”
没能就“老好人”的话题深入探讨,凤凰就洗好白白重新来拜见了父母,痛陈不孝,失踪大半年,迟迟不归,让高堂忧心。
“出去走走,也无不可。”白彩衣没叫凤凰起来,凤凰也就不敢起身,“不过这脸上怎么回事?”
凤凰下意识摸了摸脸旁的刀疤,不敢说自己进了军营,和一班男人日夜生活在一起,便嗫嚅道:“路上遇到了西边来的贼人,所以……”
白彩衣再次重重砸杯子,“双桦还没灭了那起子孬货?”这话却是问的傅长柏。
“这才多少时间,哪有这么快的……”傅长柏下意识为双桦争辩一句,立马换来白彩衣更有力的嘲讽,“没用就是没用,那么多借口!”
随即望着凤凰,“枫桦的仇,娘记下了!”
凤凰摸了摸鼻子,更加不敢说自己是骗人的了。她娘就是这样,从来不屑柔情蜜意,装得来或许也懂得,但还是不屑于小女人姿态,但要谁敢进犯了她的势力范围,那必定是要百倍奉还的,就算是皇上、太后得罪了她,她也会记恨在心,徐徐图之,除非……
“司徒莲……现在已经是莲君了……虽然让你受了诸多委屈,但好歹脱离了司徒家,现在也在咱们家效力,便揭过吧。”除非像莲君一般弃暗投明了……
白彩衣想了想继续说道,“你可不能丢了我白彩衣的脸,还去死缠烂打。天下男子千千万,你要养一群还是招入赘都随你,只是这一个,既然不愿意,你就别想了。”
凤凰咬咬牙,解释不清心里突然涌起的强烈不甘,但还是强压下心火,说一声“是”。
傅长柏度着白彩衣的神色,便挑了个时机劝道:“枫桦刚回来,必定劳累疲惫,先让她用饭休息一下吧?”
白彩衣像没听见一般,“你这么闲?不用找你的幕僚商议?我可听说你早朝上又和司徒老鬼吵架了?”
傅长柏擦额头,“什么都瞒不过夫人……”
凤凰本想问是否吵难民安置的事情,但抬头看她爹一脸怂样,她娘又在气头上,便闭紧了嘴,重新跪好。
一时间三方沉默,还是白彩衣先打破静默,“还不走!?”
傅长柏不放心地望一眼凤凰,随后欲言又止地回头,在白彩衣不耐烦的“滚”字说出来前,傅长柏还是识时务地“滚”出去了……
临走前傅长柏递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给凤凰,凤凰也悄悄眨了眨眼睛示意知道了。这是父女俩从小的把戏,白彩衣严厉,傅长柏软糯,凤凰被罚,总要给她兜着,兜不住,便互相眼神示意,也好让凤凰知道,爹爹还是站在她那边的。
傅长柏走后,再次一室安静。
凤凰跪了许久,直到膝盖快没感觉了,白彩衣才慢悠悠开口,“知道你错在哪了吗?”
凤凰摇头,总不能说贪玩到处走以至被拐吧?至于看走眼喜欢上司徒莲……她娘根本不可能在意一个男人的事情……
“你错在不该回来。”白彩衣的语气就像和凤凰讨论她字写得有多丑一般淡然,但凤凰却开始浑身颤抖起来,竟然有点不想继续听她娘往下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