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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相已死,没有证据的话还是不要说的好。”唐玄宗李隆基沉吟一下之后说道。
“我有人证,有物证------”杨国忠铁了心要把李林甫结党叛国的事情坐实。
李林甫已死无力争辩,他有二十五个儿子,二十五个女儿却无一人继承了他的聪明与胆识,没人敢质疑杨国忠拿出来的证据。
如此唐玄宗李隆基下令,剥夺李林甫生前的全部官爵,查抄李家全部家产,他的所有儿子女婿全都流放岭南之地。
李林甫已死,已埋葬,唐玄宗李隆基本想放他一马,没想到杨国忠谏言道:“对于结党叛国之事如果不追究死者的话,不足以起到震慑百官的作用,臣建议给李林甫换副棺木,按照庶民的标准埋葬。”
唐玄宗李隆基此时正处于气头之上,当即下令,将李林甫的坟墓扒开,把他陪葬的东西收捡一空。
荣辱瞬息万变,天宝十二年年初,李林甫的坟墓被扒开,人被装进了一口薄薄的小棺材里,按照普通百姓的标准草草埋葬了事。
参加葬礼的人很少,却吸引了整个唐朝百姓的目光,这代表着唐玄宗李隆基对李林甫十九年业绩的否定,代表着李林甫只手遮天时代的终结,杨国忠时代的来临,有人欢喜有人哭。
李林甫死后不久,杨国忠就接掌了相权,左相陈希烈也墙头草一般投靠了过去。李林甫在位十九年也不是一无是处,他让唐朝帝国这艘大船平安行驶了十九年,可到了杨国忠手里,这艘船就出现了倾覆的迹象。
杨国忠从小的经历造就了他为人争强好胜,性情浮躁的性格,根本没有是威严可言。
一朝丞相大权在握,就以为掌控了天下一般。处理起国家军政要务,往往刚愎自用,草率行事,对待王公大臣也是骄横跋扈,颐指气使,比起当年的王鉷有过之而无不及,弄得朝廷内外人人自危,朝堂之上不敢随便谏言。
这便为一直有着狼子野心的安禄山提供了可趁之机。
李林甫在位的时候,安禄山打心眼里惧怕这个一眼能看透他的右相。
安禄山说谎的本事很高,可右相李林甫很会观察人心,往往一眼就能看透他在想什么,安禄山稍有不轨,李林甫马上就会察觉进行制止。这让安禄山惶恐不已,李林甫在位的时候他只有野心,不敢行动。
李林甫死后,他特意跑到李林甫的坟前确认了一遍之后,在家狂笑了三天,在密室里大喝道:“老子的春天来临了!”
别看安禄山其貌不扬,对任何人都是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可他的心里有丘壑,自从赢得了唐玄宗李隆基的信任,兼领三镇重兵,手握生杀大权,赏罚用刑一言九鼎,渐渐的他的内心开始膨胀起来。见到杨贵妃之后,这种膨胀的野心开始让他寝食难安。
起初他只想扳倒李林甫入朝为相,以便天天看到杨贵妃。可在跟杨玉环亲近之后,他放弃了为相的想法,他要长长久久的跟杨贵妃呆在一起。
他思虑再三:只做个丞相永远得不到那个娇嫩可人的贵妃娘娘,更何况按照朝廷的惯例,皇上驾崩之后太子就将继位,自己跟太子李享一直都不对付,一朝天子一朝臣,年迈的皇上不可能永享万世的,自己要是不反的话,一旦太子李享掌权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这些顾虑再一次让安禄山寝食难安。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渐渐的安禄山的心思被他手下的谋士们察觉了。密室内高尚,孙孝哲齐声问道:“主上,你最近消瘦了很多,可是身体有疾吗?”
安禄山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有点心事罢了。”
“主上思虑的事情,微臣略有所测,不知当讲不当讲。”高尚微微一笑着说道,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你我三人名为主仆,实为兄弟,你们跟着我出生入死,南征北战,有什么话不可以直说的呢?你说说看我心里都想了些什么好了。”安禄山说道。
“皇上年老体迈,主上担忧自己的前途。”高尚低声说道。
“是的,我曾得罪过太子,只要他一继位,我被诛杀是迟早的事情,我死可以,可我担心你们这些跟随我多年的老臣啊。”安禄山说着说着哽咽起来。
“主上有什么计划尽管讲,我们都是主上的老臣,愿与主上同生共死,绝不会舍你独生。”孙孝哲当即表态说道。
安禄山对高尚和孙孝哲是信任不疑的,但他心里的事情是捅破天的大事,非同儿戏怎敢轻言,他斟酌着说道:“我心里没有什么计划,只不过有所忧虑罢了。”
安禄山所焦虑的问题,也是他手下这帮谋士,将领们所担忧的,经过十几年的经营,他们之间已经成了一个同进同退的利益共同体,安禄山要是被诛杀,他们也捞不到什么好。为此孙孝哲怂恿安禄山谋反道:“主上以你的智慧和谋略,以我们手头现有的兵力,你有必要屈居人下吗?与其束手待毙,我们为什么不轰轰烈烈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呢?”
这事安禄山敢想,却不敢直接宣于口,他故作沉吟一番之后说道:“当今圣上待我如亲生儿子,我怎能萌生这样的反意,这会给我留一个不忠不义的骂名,我不能做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
高尚劝道:“当今圣上年老昏聩,常年沉溺于酒色,现今又重用杨国忠这个奸佞小人,百姓怨声载道,朝野上下急需一人出来振臂一呼,解救百姓于水火之间,主上要做的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怎会有人质疑你的居心呢?”
“高大人说得是,主上手握十几万精兵,而内地兵力空虚,朝廷尚文轻武,此时不出兵,更待何时?”孙孝哲接话道。
“此乃天意?”安禄山想了一下之后问道。
“天意!”高尚肯定的点了点头。
“天意如此不敢不从。”安禄山做出一副虔诚的模样说道。
三人的意见不谋而和,随即在密室里谋划起起兵的细节问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