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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宁璐在书展的出入口也没见到贺群立,电子广告牌倒是真的花屏了,徐暮云的脸蛋儿都歪歪扭扭了,几个工作人员正在检修中,但朱晓晓贺群立,还有那位负责人杨小姐却一个也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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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书展宁璐就没再去了,那是她上英语进修班的日子,早早地就啃着麦当劳早餐坐在会话教室里等候了。而虽然每每告诫自己,‘进修班的学费这么贵,一定不能开小差啊’,但今天老师的流利英语就仿佛成了背景音乐一般,怎么也走不进宁璐的耳朵里。
她低头缩着身子,眼神空洞,百无聊赖地发着呆。
因为昨晚失眠而时不时地掩嘴打个哈欠,看着笔记本上自己神游时写下的一串儿鬼画符,还有手中握着的仙鹤图案钢笔,她不禁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随即配合着下课铃声的响起,无精打采地背着包出去觅食。
下午还有半天课,午餐她就在附近的星巴克里用三明治随随便便打发了。又给自己点了杯浓浓的咖啡来驱散疲倦,但是她也明白,心头压着事儿的自己,就算喝下一整桶咖啡也无济于事吧。
她其实也很想,很想知道昨天贺群立和那位杨小姐究竟怎么样了,但脸皮薄如纸的自己却始终张不了口去问他。早晨的贺群立倒是给她发了微信,让她别赖床了免得上课迟到,她看了,苦笑一声,自己昨晚几乎一夜没睡着,哪里还会赖床啊!但也趁机若有似无地问他了一句,
“哎,我昨天听说出入口的广告电子屏坏了,你和朱晓晓还有展会负责人去碰头了?”
“对啊,那个电子屏的租金不便宜,所以负责人就亲自来了。啊,就是杨阳。不过基本也没我们什么事儿,互相聊了几句就散了,检修工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给修好了。”
什么叫做‘啊,就是杨阳’啊,宁璐握着手机看得心焦:她当然知道就是杨阳啦!她想知道的,是贺群立你究竟和杨阳说了什么啊!但这个问题,她无论如何,也问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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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喝了半杯咖啡,宁璐看了看时间,离下午的课还有半个小时。
她忽然想到了朱晓晓不是昨天也与贺群立一起见了杨阳吗,念及于此,她就按捺不住地打开手机qq,苦思冥想地找了个借口和朱晓晓攀谈起来,
“朱编辑,今天还在书展忙呢?有空请把《潮流爱情》杂志的约稿函发给我看看吧!我最近有点儿空闲,想写点短篇故事练练手。”
不料朱晓晓很快就回复过来了,不仅把约稿函传送给了她,还发来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约稿函给你了,当然啦,对于合作过的老作者,我们的要求肯定会放低,字数题材什么的都好商量的!宋十江说你的新书上市反响还不错,若是有空投短篇给我,真是求之不得了!”
宁璐看着她的回复微微一笑,还在想着该怎么把话题不着痕迹地绕到昨天的事儿上,岂料朱晓晓自己就先提起来了,
“话说,昨天书展出入口的电子屏坏了,展会公司的负责人来找我们聊了下情况。我看着那位杨小姐和贺群立好似是认识的啊,他们俩是什么关系?”
宁璐顿时精神一振,“杨小姐?是叫杨阳吗?她应该是贺群立的老同学吧。”
“姓杨,听人家叫她sunny。她和贺群立果然是认识的啊!”朱晓晓八卦地回复道,“我一眼就看出他们俩之间怪怪的。”
“怎么怪怪的了?”宁璐回复完,看了看时间,该回会话教室去上英语课了。但她此刻无暇顾及其他,索性一狠心决定逃课,继续窝在沙发座里握着手机,眼巴巴地等着朱晓晓的回复。
“就是一种氛围吧。很难说清楚。贺群立对她说话特别客气,客气到都有些紧绷疏离的感觉。那位杨小姐长得很秀丽,和我说话的时候挺和颜悦色的,不过我先去看了看电子屏,等一回头看见她在和贺群立说话的时候……怎么说呢,”
朱晓晓停滞了片刻,好似在思考该如何形容,好半天才继续道,
“怎么说呢,总觉得她的眉梢眼角含着一股,幽怨……一副楚楚可怜又特意冷淡的模样。其实我也只是凭直觉,但是乍一看觉得他们俩不对头,就默默凑近了去听他们在说什么……”
朱晓晓说到这儿,又停了下来,急得宁璐简直要挠心挠肺了,她才慢悠悠地继续道,
“哎,但当我凑近了听,也没听他们聊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聊着展会公司会在电子屏租金上给点小折扣的事儿。听到这儿我就觉得自己是多心了吧……不过之后贺群立的反应又让我忍不住怀疑了……”
说到这儿,朱晓晓居然又停住了!宁璐简直要吐血三升了,朱晓晓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嘛?
好似是吊足了宁璐的胃口,朱晓晓又才道,
“那贺群立居然连句‘谢谢’都没说,浑身僵硬地点了点头,就往我这儿走过来。我瞧他走路的模样好似机器人,走两步还绊了一下,那位杨小姐温柔切切地喊了句‘小心’,他却连头都没回一下。所以,我估计他们俩是认识的,关系可能还不一般,根据我每个月审几十篇言情稿件的经验,不是前情侣关系,就是前一夜情关系!”
“他们才不是一夜情!”宁璐心一急,噼里啪啦地就打字回过去了。
随即朱晓晓就好似恶作剧得逞一般地一连发了十几个笑脸符号过来,
“所以说,他们俩的确是前男女朋友关系咯?”
“……”宁璐自觉失言,简直尴尬得无以为复,但琢磨着也不好随便爆贺群立的料,只得讪讪道,“这个嘛,你去问他本人就好了啦。他今天也在书展忙活吗?”
“贺群立回出版社了,今天书展收尾,老总就交代了他一些任务,他就先回去了。”朱晓晓回复,随即又忽然丢了个重磅炸弹出来,
“啊不过很奇怪,今天早上徐暮云兜兜转转地在问人要贺群立的电话号码。她先问了她的责编,她的责编又问到我这儿,我把电话号码递了过去。你说,徐暮云怎么忽然对贺群立有兴趣起来了?”
宁璐怔了下,随即恍恍惚惚地明白了过来。徐暮云八成是听表妹说起了相亲渣男就在潮出版社,所以就想替妹妹出头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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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宁璐这回可算是猜对了。
贺群立才刚到公司,人都还没坐下呢,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号码的来电。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随即就听见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问他,
“是贺群立吗?”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贺群立狐疑。
“我是徐暮云。”
贺群立于是楞了下,出版社大神徐暮云怎么打电话给他了,“你好,有什么事儿吗?”
徐暮云也算是开门见山,“贺编辑,春节的时候和我表妹宋佳期相亲的是你吧。”
“……是。”
“哎……”徐暮云轻叹一口气,“佳期和我说的时候,我起初还不信呢。姑且不论你和我表妹相亲时的表现如何,可是你明明和宁璐就是一对儿,你为什么还要和佳期相亲呢?”
贺群立差点就被自己的口水噎住了,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所幸徐暮云越说越激动,也不给他辩解的时间,
“上次我和宁璐吃坏了肚子在医院遇到,我瞧你陪着她看病的模样就怀疑你们俩有什么了,后来也听了不少出版社的八卦。至于你们俩现在到底是在一起了,还是打算在一起,还是在玩暧昧,我并没心情去八卦。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你还出来相亲约见女孩子,不觉得自己不太道德吗不管是对宁璐还是佳期!”
贺群立握着电话听着徐暮云的一通训斥,想了想,就诚恳地说了,
“对不起。的确是我欠考虑了。虽然我和你表妹的相亲是在两家父母的授意下进行的,但我的确做得很不妥当,事后也没有向宋小姐道歉过。如果……如果对她造成了什么伤害,我……”
“打住打住!能有什么伤害啊,”徐暮云说着,语气倒是因为贺群立的坦诚而缓和了一些,“我的表妹也没看上你,你千万别自以为是了。”
贺群立于是一阵苦笑,觉得这对表姐妹说话的口气还真是像得不得了,“我听说宋小姐已经有好归宿了吧,恭喜她。”
“那当然了,我妹妹佳期的条件那么好。”徐暮云好似得意一笑,顿了顿又说,“其实宁璐也很不错,漂亮可爱,也有几分才华。她的新作品我看过了,还不错吧。”
“谢谢。”
“嗯……”徐暮云想了下,觉得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就潇洒的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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