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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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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在被窝里腻歪了一会儿,宋飞澜含|着陶源的舌头舍不得放开,好像只有这样含|住他、碰到他才能切切实实证明,从此以后会跟这个人相依相守永不分离似的。陶源也任他这样蛮缠撒娇,这个世上,除了陶源,没有人懂他的可爱,两人就像一对连体婴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早起时宋飞澜手里还抓着陶源的下|体,脑袋拱在他肩窝,像个毫无睡相的巨婴搂着自己的玩偶。陶源笑着叹气,拍拍他的手,说:“快给我捏断了。”

    宋飞澜也醒了,不但没松开,还调皮地动了动手,被陶源一个翻身压制住,吻他的嘴唇,压低了声音问:“不想起床了是不是?”

    宋飞澜像做梦似的,没答话,只是嘿嘿笑着伸手去拍他的屁|股,嘴里黏糊糊地说:“可惜了这又翘又圆的小屁|股。”

    陶源原本的一腔欲|火,登时被他给笑没了,只能恶狠狠地礼尚往来一把,说:“只要你这副又翘又圆又白又嫩的不浪费就好了。”他用力一掀被子,将卷在里面的宋飞澜像摊煎饼似的翻了个面,里面光溜溜雪白的皮肤便露出来,比被面还扎眼。宋飞澜有所感应地去抢救自己的屁|股,不料为时已晚,发面馒头似的皮肉被陶源的大掌掴了两下,立刻泛起红晕,宋飞澜叫起来:“衣冠禽兽!”

    陶源嘴角露出个浅笑,不以为意,又弯下腰去轻轻吻了一下那里,像对着新生的婴儿似的。

    宋飞澜感受到皮肤上柔软濡|湿的触感,叫了一声:“陶源……”

    陶源笑笑放开他,又轻轻拍了他一双小丘似的大白臀,说:“快起床。”

    宋飞澜这个没节操的已然不想起床了,不甘不愿地爬起来,坐在床上看着陶源跟他一样光溜溜地背影,喊着:“一大早把人撩起来又不管……”

    “别废话,快起床。”陶源在卫生间一边刷牙一边喊他。

    宋飞澜便像乳燕投林一般飞扑到厕所,对着马桶解了个手,说:“今天去逼供,咱们要准备什么策略吗?比如谁□□脸谁唱白脸?”

    陶源吐了嘴里的泡沫,漱了漱口,转身进了淋浴间,说:“不用,你见机行|事,看我眼色就行。”

    宋飞澜在外面看着淋浴室的玻璃上渐渐蒸腾起雾气,也想跟着一起进去,熟知陶源早有预料,一手把着门一手冲头发,不叫他进来。“你去刷牙,一会儿自己洗。”不然这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洗完了,宋飞澜太能勾引人。

    寂寞难耐的宋总遭到拒绝,撇了撇嘴,只好转身去刷牙。每次陶源洗澡就像打仗,六分钟的战斗澡,都不知道湿透没有,宋飞澜刚刚洗完脸准备刮胡子,就看见陶源关了花洒出来了,忍不住说:“你湿透了没啊?”

    陶源笑了笑没理他,抓着毛巾架上的浴巾裹上,又接过他手里的剃须刀,说:“我帮你刮。”

    宋飞澜拿涂剃须膏的刷子给他,陶源没有接,徒手帮他抹了一脸的泡沫。

    “……”宋飞澜只好默默把刷子收起来,抬起下巴叫他刮,一边绷着嘴说:“你慢点,别给我破相了。”

    陶源笑笑没说话,动作十分轻缓,一点点顺着他皮肤的纹理去刮。宋飞澜的双手抓着他的腰,身上还是赤|果的,老实了一会儿又要使坏,被语言*:“马上就要刮破了。”

    宋飞澜不动了,只是看着他胸前顺着肌肉纹理向下缓缓流淌的水珠,轻轻蠕动着嘴巴说:“给我面前放一大盘红烧肉,却不让吃,多馋人?”

    陶源说:“那你闭上眼。”

    宋飞澜便听话的闭上了眼,还要语言调戏他:“舍不得。”

    陶源只是笑笑不理他,帮他刮完胡子,又在洗手台上磕了磕刀片,说:“好了,洗吧。”

    宋飞澜直接进了淋浴间趁着他方才留下的热气洗澡,陶源在外面把剃须刀洗净放好,又拿了换洗衣服进来,说:“我去买早点,你一会儿直接收拾好等我。”

    卫生间的门打开又合上,宋飞澜的心情好像此时的天气,晴朗得万里无云。

    陶源提着保温桶和油条回来的时候,他刚刚洗完站在客厅里擦头发,便听见他老公抱怨:“怎么洗这么慢?”

    “……我还没嫌弃你每回都不洗干净呢。”宋飞澜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小声说。

    “我没有嫌弃你。”陶源放下早点,嘴角不自觉又翘|起来,说:“快擦干过来吃饭,出门正好可以错过早高峰。”

    宋飞澜胡乱擦了擦头发,把毛巾扔到椅背上。他的头发上还滴着水,陶源的强迫症看不过去,老觉得他头发上的水会滴进饭碗里,便站起来,过来好好帮他把头发擦干,挠得宋飞澜一头卷毛飞乱。

    “陶源,你老实说,你刚刚下楼是不是碰见哪个前男友或者小帅哥儿了?”宋飞澜眯着一双桃花眼从刘海的缝隙间看过来,跟他*。“一回来就对我这么粗暴,你的甜言蜜语呢?你的温柔体贴呢?”

    陶源笑了一声,故意说:“昨天晚上被你吃光了。”

    “……”宋飞澜老脸一红,心想我老公现在真是越来越没节操了,随便一张嘴就是荤段子,难道是跟我学得?

    两人吃完早饭出了门,大城市里,就算错过了早晚高峰,街道上也还是来来往往的人,更何况周末,城西的要去城东走亲戚,城南的要去城北森林公园,总之公共交通没一寸空闲。

    宋飞澜下楼的时候叫陶源开车去,不用再挤公交,陶源看了他一眼,问:“不害怕?我们挤挤也没关系的。”

    “有关系。”宋飞澜说:“只要一想到你要被那么多人挤来挤去吃豆腐,我宁愿坐在私家车里被吓死。”

    “……”陶源哭笑不得,伸手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儿,说:“你怎么那么贫?”

    “反正要是我,我就肯定会专门挤到你旁边去吃豆腐,你那么帅。”他说完刚想上车,陶源说:“你坐到驾驶位后面去,那个位置更安全一点。”

    宋飞澜本想说这车里就没一个安全的地方,上回不就是后排整个给撞散了吗?话到嘴边却没说出口,老老实实爬到了那个最安全的地方,系上了安全带,说:“走吧。”

    陶源开车很稳,这次更稳,虽然如此,宋飞澜也还是一路紧张地东张西望。

    孙兴的家比棚屋要好很多,租得两居室,可能是因为家里的女主人生病,房子里透露着一种男人的邋遢劲儿,烟头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快要漫出来。孙兴透过防盗门看见他们的时候,表情有种意料之中的坦然,没说话,开门叫他们进来了。

    宋飞澜与陶源对视了一眼,都没开口。

    屋子里很安静,其中一间门紧闭着,陶源打量了一眼。孙兴指了指客厅中间蒙着大红绒线沙发垫的沙发,对他们说:“坐。”

    陶宋两人便坐下来,孙兴从绿色的暖水壶里倒了两杯白开水,推到他们面前。宋飞澜看着眼前那两只大小不一完全不配套的玻璃杯,没有说话。

    孙兴的体格微胖,大概是刚起床,身上穿着一件浸满了汗渍的t恤,满脸颓废地说:“当时灌了点猫尿,不当家,对不住了。”

    陶源两眼看过来,盯着他的脸,仍是彬彬有礼的样子,说:“酒驾确实害人害己。”他又顿了一下,继续说:“别的倒没什么,只是我爱人受了不小的惊吓,车子也报废了。”

    孙兴垂着眼,他的长相看起来敦实憨厚,倒不像个会踩着油门故意杀人的亡命之徒,那双三角形的小眼睛不太敢跟他们对视,一直盯着玻璃杯里弥漫起的热气,说:“交警那边说,吊销驾照是肯定的,其他,就要跟你们协商了,你们想怎么办?”

    陶源说:“不管是对簿公堂还是我们私下解决,赔偿都是跑不了的。”他的眼睛又扫视了屋子一圈,好像在估算这里的价值。

    孙兴看到他的样子,赶紧说:“这房子是租的,不是我的,我手头……也没什么钱,能不能缓一缓?”

    “我听交警那边说,尊夫人好像生了重病?”陶源看着他,脸上露出个非常温和的笑容,说:“我爱人听说这件事,也说,不如缓一缓,叫我别咄咄逼人。”

    他爱人宋飞澜就坐在旁边,像个哑巴似的,抄着手露出个傻乎乎的笑。

    孙兴似乎没想到他们这样好说话,诧异地张开了嘴,半晌说:“那就太感谢了!我老婆现在连住院的钱都没凑齐,家里实在是很困难,不过你们放心,过了这段时间,这笔钱我砸锅卖铁也会给你们的。”

    陶源说:“砸锅卖铁倒不必,单那辆车子,去掉保险公司赔偿的部分,剩下的你也吃不消。而且我听说,你开车的地方也是临时工?不管报销吧?”

    孙兴原本垂着的头更低下来,沉默着没有说话。陶源又开口:“我只是想知道一个问题,我们之前没有见过,车祸时的距离又那么远,你刚刚开门的时候,怎么好像认识我们一样?连问也不问一声就放我们进来?”

    “我……”

    宋飞澜看着孙兴的嘴唇蠕动了两下,听见他说:“这……这几天上门调查的警察很多,我以为你们也是……”他这话漏洞很多,两方照面,宋飞澜和陶源都没开口,孙兴先倒水说话,一句‘对不住’已经摆明了解他们的身份。可还没等陶源他们质问,他自己也发现了,又赶紧补救道:“我在警察那边看到过你们的照片。”

    宋飞澜一直看着他,若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侥幸心理,那此时便已是完全认定了这是桩谋杀未遂的案件,真的有人想要他的命。旁边的陶源依然冷静,笑了笑说:“孙先生,你怎么可能在交警大队看到我们的照片?最多不过是车祸现场车辆的照片,拍我们干什么?又不是选模特。”

    孙兴两手绞在一起,沉默着。

    “孙先生,明人不说暗话,你只要告诉我,那起车祸真的是因为酒驾吗?”陶源那双充满戾气的眼睛透过平光镜片看过来,目光冷冽又锋利。

    孙兴咬着牙不说话。

    宋飞澜看着他的样子,想了想,开口:“孙先生,幸亏您当时准头差一点,不然我跟我先生现在都没办法坐在这儿跟您说话了。”

    这话音一落,孙兴立刻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去,显然是内心有所触动。

    宋飞澜想,这个时候不能用证据硬逼他,这个人骨子里还是有良|知的,如果他能自己说出来,当然最好,否则现在硬逼他,很可能适得其反。陶源回头跟他对视了一眼,似乎看懂了他眼里的意思,转头又对孙兴说:“孙先生,今天就聊到这儿吧,您要是有什么想说的,随时给我打电话。”他用自己的电话给孙兴打了一下,听见孙兴口袋里的手机铃响才挂断,说:“尊夫人的病还是要赶紧治,实在不行,我认识一些慈善机构,也可以施以援手。”

    四月的天气,孙兴坐在那儿出了一脑门子汗。

    两人从他家里出来的时候,是上午十一点钟,这番谈话的时间不长。宋飞澜坐上车,问陶源:“你觉得他会主动联系你吗?”

    “不会。”陶源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摇了摇头说:“人性是自私的,如果孙兴承认有人主使,他作为蓄意谋杀的一个重要环节,免不了牢狱之灾,再者他老婆还在重病,不管是为了老婆还是为了他自己,他都不会说实话的。”

    宋飞澜叹了口气,说:“那咱们什么时候再来?”

    “再等等吧,他老婆的病耽误不得,孙兴冒那么大风险撞咱们俩,肯定是为了钱,这个时候,要么等他急了找那人要钱,要么等他找我们说真|相。过两天再来帮他理理证据,刺激他一下。”陶源说完,又通过倒车镜看他,问:“饿不饿?中午想吃什么?”

    宋飞澜倒是不着急,他本身也不是那种寻根究底的性格,便把这事放到了一边,反问陶源:“你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