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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了残雪断剑片刻后,赵罔还是不信。
作为近百年来最强势的一名铸器大宗师,他自认为眼光没有差到让一柄魂器混入器胚当中的地步。
“能否借我一观?”
“当然可以。”
顾飞舟拔出了腰畔的断剑,递给了赵罔。
片刻之后,四周就起了一阵微风,赵罔已然入定,犹如雕塑一般。
就这样过去了足足半柱香时间,赵罔依然没有睁眼,而顾飞舟则安静的等待着。
赵罔需要这么多时间去感悟,这足以证明他的判断很靠谱。
“呼......”
片刻之后,赵罔睁开眼来,长长吐出了一口气,额头上的皱纹仿佛又深了几分。
“好强大的器灵。”这是赵罔睁眼后的第一句话。
能让越剑炉的宗主说出这样的话,可见这魂器中的器灵是真的很强。
“老夫一生铸器,对武器的眼光自认当世天下第一,却没想到还是走了眼。这确实是一柄货真价实的魂器,只是器灵并不完整。”
顾飞舟眉头微微皱起,道:“不完整?”
赵罔点了点头,道:“正如这柄剑一样,里面的器灵也有所残缺,可是它依旧很强大。在老夫接触的魂器中,如此强大的器灵,足以排进前五。”
顾飞舟道:“那它和方天画戟比起来,到底谁更强?”
听到“方天画戟”四字后,赵罔便开始哈哈大笑起来,道:“顾飞舟,你的野心果然大得很!听你这么说,难道还想和天下第一武将吕布争锋不成?”
顾飞舟吐出了一口浊气,严肃道:“不是争锋,是要你死我活。”
赵罔眼神渐冷,道:“那日董虎身死,果然是你先动的手。”
顾飞舟道:“是不是我先动的手,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前辈,你说你是一名疯子,疯起来连自己都怕。其实我也想说,我也是这样的人。”
听见这个回答后,赵罔脸上就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开怀大笑道:“有趣!有趣!老夫好久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人了。既然你问了这柄断剑与方天画戟谁强,那老夫就不得不告诉你了。”
顾飞舟的心已经收紧,等待着赵罔的答案。
“不知道!”
听见这个答案后,顾飞舟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暗道:“这老疯子果然不是正常人,这是要玩死我的节奏?”
赵罔继续道:“不是老夫逗你,魂器的强弱并不是先天决定的,而是看后期的成长。”
“成长?”
顾飞舟只觉得有点懵,心想:“难道兵器还能长成妖怪不成?”
赵罔继续道:“魂器与主人心意相融,主人的气血能够滋养魂器,魂器同样可以反哺主人。你问我哪柄魂器更强,你如果是老夫的话,该怎么回答?”
听到这里,顾飞舟就只能尴尬的抓抓脑袋了。
赵罔的意思很明白,魂器的强大与主人息息相关,你与吕布谁强,谁的魂器就更强大,这叫他如何直说。
顾飞舟很明白,现在的他与吕布比起来,中间起码还差了几个张飞。
但是他并没有泄气,反而燃起了雄心壮志,于是追问道:“那请问前辈,如何才能成为魂器的主人?”
“磨,用你的意志去磨。你的意志战胜了器灵,你就是魂器的主人,这也是我会安排火裁莲古道作为关卡的原因。同化魂器的过程,就是意志力战胜器灵的过程。”
这一瞬间,顾飞舟终于解开了所有的谜题,于是向赵罔恭敬行礼,然后起身离去。
他的目标已经很明确了,由于运气的原因,他直接得到了一柄魂器。
如今要做的,就是战胜器灵,成为魂器的主人而已。
用意志去磨器灵这件事,顾飞舟很有信心。
因为无论是在董卓府上的地牢,还是开炉大典的一路关卡,亦或是杀死董虎的艰难过程,顾飞舟能取得最后的胜利,都与他的意志力是分不开的。
所以从此顾飞舟便闭门不出,每天除了和赵云他们一起吃顿饭外,就一直在屋内和器灵较劲。
于是他在剑胚上砸了一锤后便闭门不出这件事,自然成为了剑炉山内又一件奇事。
众人也习惯了顾飞舟的瞎折腾,因为从开炉大典开始,这人就一直都不走寻常路,而且还次次逆袭成功,简直让人摸不清头脑。
冬去春来,剑炉山的积雪也已经完全消融,化作了春水,滋养着此间万物。
为了让越剑炉有更多的反应时间,李狂人早就去了洛阳。
想象中董卓带着上万铁骑杀上剑炉山的画面并没有到来,这都缘于曹操与袁绍反了。
曹操与袁绍大旗一招,天下诸侯便云集响应,汇成了十八路。
众人没料到,李狂人从洛阳传来的第一个消息,就是这么劲爆的好消息。
如今董卓自顾不暇,哪里还会来找越剑炉的麻烦。
而越剑炉的众人更是期盼着,期盼着那传说中的十八路诸侯能杀掉董卓与吕布,进而免除他们一切后顾之忧。
这一日,久未出门的顾飞舟终于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没想到的是,他却是来告别的。
对于这个决定,所有人都感到很突兀,包括和他关系最好的赵云与王武。
因为顾飞舟从来都不像是个半途而废的人,甚至在很多人心中,他是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
他这样的人,连董卓的儿子都敢杀,在没得到魂器前,怎么会就此离去?
日暮时分,赵云与顾飞舟来到了那处以前经常一起喝酒的断崖。
山崖风依旧,手中酒尚温。
赵云眉头微挑,不解道:“你不铸魂兵了,赵罔那老头会放你走?”
顾飞舟嘿嘿一笑,道:“如果我说手上的这柄剑就是魂兵,你信不信?”
听见这样一个回答后,赵云直接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看了顾飞舟很久,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很特别的陌生人。
终于,赵云灌了一口酒,开口道:“记得半年前,你站在这里对我说过,你要亲手杀死董卓与吕布。当时我只当这是你给自己打气的誓言,但要真正实现却难如登天。但是现在我觉得,吕布还真有可能被你弄死。你这种人,就算是要你去登天,你都会找到方法登上去。”
赵云的这句话不是恭维,而是内心最真实的看法。
刚入剑炉山,没人认为顾飞舟能取得锤,他取得了;在剑炉山内,没有人认为顾飞舟杀得了董虎,他杀了;后来很多人认为他的奇怪思维,不可能铸成魂兵,而现在,他手里就有一柄魂兵。
这样的人,真的是一种很可怕的存在。
顾飞舟咧嘴一笑,道:“那是我狗屎运好,结交了你。不然我早就被张辽与董虎他们干死了。”
赵云皱了皱眉头,道:“怎么?你这么着急走,是急着去和那些诸侯一起干董卓与吕布?”
顾飞舟回应道:“差不多了,还有其他的事情急着要做。”
赵云道:“那好,你先行一步,只要我的魂兵一成,就来找你。只是你可千万别先死了,到时候要重新找一个对味的人喝酒,也是个麻烦!”
“一定!”
“一定!”
于是两人共饮了两坛酒,畅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