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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于宝来的喊声,从门外进来一个面容清秀但冷着脸的年轻人,此刻已经是穿长袖的季节,但他还是一身半袖短裤的打扮。
于烨淡淡开口道:“二叔,你找我?”
于宝来丝毫不介意对方的冷淡态度,搓了搓手,笑着对百战众人介绍道:“这是于烨,我大哥家的孩子,在逃亡时出了点问题,现在性格有点……”
“二叔,我性格没问题。”于烨平静地打断了他的话。
饶远:感觉又来了一个徐茂彦。
于宝来干笑了两声,然后从桌上拿起试剂,交到于烨手中,“小烨,喝掉它试试。”
不过他随即顿了一下,又回头问饶远:“是直接喝掉没错吧。”
饶远给了个肯定的答复。
于烨万年不变的冰山脸难得起了点表情,他眉心微蹙,摆弄着手中的玻璃瓶,“这是什么?”
于宝来像是哄小孩似的,“激活剂,2号基地的二次激活剂。”
饶远看着这叔侄俩,总感觉于宝来才是矮了一头的那个。
于烨不以为动,像是没有看到旁边同伴投过来的火热目光,“谁能证明,万一是假的呢,致死怎么办。”
饶远:“……”
于宝来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他茫然的看向邵卓阳,邵卓阳对这小孩的态度也有些微词,不过还是保证道:“你放心吧,货源保证,不信的话可以找我们的人试一下,不过……”不过费用还是要算在你们头上。
没等邵卓阳说完,于宝来一挥手,“不必了,我信你,邵队。小烨,你喝就是了。”
于烨虽然看似高冷,没想到还挺听于宝来的话,既然自己二叔已经这么说了,他也不犹豫,拧开盖子,一仰头将里面的淡蓝色液体全部倒进了嘴里。
于宝来忙问:“怎么样,有什么感觉?”
于烨难得迷茫了一下,他想了想,吐出一个字:“热。”
可不嘛,这谁都能看出来,于烨现在脸色通红,豆大的汗珠凝聚又掉落,就差头顶冒白气了。
于宝来只能干着急却搭不上手,就在这时,于烨突然捂着肚子闷哼了一声,状似极为痛苦。
饶远知道这是于烨体内开始产生灵气的征兆,就对于宝来喝到:“快将他的外衣脱掉,扶他盘膝坐下。”
于宝来慌忙招呼身边的人照做,此时的于烨任人摆弄,他紧闭着双眼,全部的心神都放在跟腹部产生的气流的对抗上面了,汗出如浆,整个人如同刚从水里捞上来一样。
做完这一切,于宝来眼巴巴看向饶远,饶远示意他坐下等待,接下来就要看于烨自己了。
于烨此时感觉体内凭空出现三条河流,一条欢快奔涌,另外两条慢如龟爬,他本能地将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头快速流动的河流,希望它快些,再快些。河流顺着经脉一路向上,畅通无阻,然而好景不长,一处天堑突然出现在前方,将河流挡了下来。
外人自然是不知道于烨体内发生的一切,只看到他的面部表情从难受到畅快再到难受,于宝来在旁边等得心惊胆战。
于烨冥冥之中感觉到这道天堑就是突破的关键点,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催动河流一遍又一遍冲刷它,眉心处也配合着如同呼吸一般鼓动。
每一次冲刷都是对精神的巨大损耗,亏得于烨是一个坚韧的性子,才能使这道天堑由完整到龟裂再到破碎,河流再一次奔涌而出,直奔前方那处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地方。
饶远似有所感,用指骨敲击了一下桌子,微笑道:“成了。”
于宝来惊喜地看向于烨,果然,后者的眼睛已经缓缓睁开,里面还带着一丝迷茫,似乎是刚才的经历让他有些分不清现实。
“小烨?”于宝来试探地叫了一声。
于烨很快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对于宝来轻轻颔首道:“成功了,二叔。”
即使是成功激活,都不见他有多高兴。
于宝来连声道好好好,屋里剩下的普通人也都眼巴巴瞧着,于烨这小子竟然这么好运,第一次就直接成功了。他们本以为要苦等2号基地指定的分配额度,没想到峰回路转,竟然在百战先将东西搞到了手。
那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在场的普通人都做起了美梦。
将大汗淋漓的于烨扶到椅子上稍作休息,于宝来立刻迫不及待地问邵卓阳:
“邵队,你看这……”打算分给我们多少啊!
邵卓阳示意于宝来不要着急,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现在数量还不能确定,我们需要先满足基地内部需求,剩下的才能分给你们。”
于宝来脸上难免流露出一丝失望,他嘱咐又嘱咐道:“可一定要多留一些给我们啊!”
邵卓阳摆摆手,“你放心,又不是一锤子买卖。”
于宝来听到这话便是一惊,难不成他们还有持续供货的渠道?奶奶的,到底是从哪淘到的,在2号基地的商会会长到现在也没能倒腾出来几瓶呢。
抱着满腹的复杂心思,于宝来等人扶着还有些虚脱的于烨去了百战的招待处,静候消息。
邵卓阳眯眼看着商会众人的背影,突然道:“咱们要加快发展了,2号基地如果知道有人在背着他们卖激活剂,恐怕会采取什么行动。”
饶远点头,“另外也要让于宝来注意点,尽量拖慢咱们暴露的时间。”
第二天,包括邱永年在内的十个贡献值最高的人被召集到了小白楼,于宝来得到消息也特地赶了过来,就是为了再次确认一下二次激活剂的激活率,昨天只有于烨一个人,看不出来。
十个人除了邱永年剩下的来之前都不知道这次的任务,但是来这看到其余人之后,脑子里就多了点猜测,但此刻谁也不敢表现得太过分,只能保持跨步、抬头、挺胸的标准姿势,等待谜底的揭晓。
邵卓阳捧着花名册从二楼下来,后面跟着饶远,他手里捧着一个保险箱。虽然昨晚一夜都在炼药,但进入筑基期后以他的精神状态完全不是问题。
虽然都是熟人,但邵卓阳还是把花名册上的名字都念了一遍,按照他的意思,这也是增加战士使命感和荣誉感的小手段。
“知道今天找大家来是做什么吗?”邵卓阳故作严肃,像是在审阅部队。
“不知道。”这是异口同声的答案,当然,私底下有什么小九九就没人知道了。
饶远将保险箱放到桌子上,咔哒一声打开,里面露出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十瓶药剂。
十个人都伸直了脖子看,那迷人的淡蓝色液体映入他们的视线,晃得他们有些失神。
邵卓阳拿起一瓶,在众人面前展示了一下,道:“这就是二次激活剂,百分之二十的概率,不过通过实验可以确定,只要能够撑住最后的关卡,就一定可以激活。”
所谓的实验其实就是昨天于烨将自己的感受给饶远讲了一遍,饶远推测他意识中看到的河流其实就是灵气具现,浓度越高的试剂在初始阶段聚集的灵气越多,河流越是汹涌,那么打破所谓的天堑就越容易。毕竟这药剂只要求灵气到达上丹田位置,还远远谈不上破除桎梏的地步。
至于今天拿来的这些药剂,自然要比昨天给于烨用的浓度要大,但也保证在合理范围内。
十个人里有大有小,但没有年纪太大的,因为年纪大的都直接将名额让给了自己的子孙辈,比如站在这里的钟毅,就是钟老爷子送过来的。这种不出三代的直系亲属的替代是被允许的,但目前禁止拿名额换资源的行为。
激活是按贡献度顺序开来的,一个完事再接着下一个,这样如果出现问题便于饶远出手。
第一个拿到药剂的自然是为基地辛苦四年的大管家邱永年。他用仅有的一只手颤抖着接过那一小瓶药剂,本来在第一次激活失败就已经熄了的强者之心再次变得火热。
饶远为了缓解他的紧张,故作老成地拍了拍他肩膀,“老邱,就算成功了也不能撂挑子啊,基地杂事还得靠你。”
邱永年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按压下躁动的心情,喝下了药剂。
邱永年的激发过程整体上与于烨差不多,不过他年龄比于烨大,又有第一次失败的阴影在,中间有几次险象环生,好在他坚持了下来,最后成功的那一刻睁开眼已经是泪流满面。
众人看着坐在地上毫无形象的邱永年,又是羡慕又是感同身受,在末世中经历得越多,越渴望自身的强大。
后面的人陆续激活,最终十个人里成功了八个,剩下两个都是四十开外的中年人,一方面是因为年纪大,体力支撑不住,另一方面饶远觉得最主要还是因为他们的职业是工人,与猎人相比,终究缺了一点狠劲。
于宝来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最后都已经麻木了,说好的百分之二十呢,你丫确定你没说反,虽然样本数量确实少了点吧,但这也成功率也着实恐怖了。
他再一次意识到这种药剂之中蕴含的恐怖商机,这已经不单纯是商机了,如果运作不好,恐怕自己都会被拽下水,甚至此刻他都有些犹豫自己是否该接下这一单声音。
“于老板,我们手里现在还有三十份药剂,你要么?”
于宝来抬起头,发现自己纠结得太深入了,百战的人都走光了,就剩邵卓阳和饶远还站着原地,他咬了咬牙道:“要,为什么不要!”
妈的,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拼了这一回。
“其实于老板你可以换个思路,商人联合会遍布全国大小基地,为什么非得在萧氏卖不可呢?”饶远将昨晚与邵卓阳商量的办法拿了出来,鼓动于宝来往远了卖,药剂离百战越远越好。
于宝来一拍脑门,暗骂自己最近被萧氏那一滩浑水给搅得心神不宁,竟然忘了还有转移阵地这么简单的方法可以用!
他连忙补救道:“多少都要!饶老弟,以后你们再有货可一定提前通知我啊!”
饶远和邵卓阳对视一笑,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出想表达的意思——
这事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