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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伊罕哭着回来了,一边抹眼泪,一边小声跟重黎道歉:“重黎哥哥,我替萨丽向你道歉,她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
“好啦,好啦,我这不是没事儿吗?算了啦。”重黎并不是任人欺辱的包子性格,相反,他小肚鸡肠,有仇必报,但是面对这么一个不谙世事的半大孩子,他还真没办法斤斤计较。
自己的朋友干出这种事,毛伊罕很是自责,重黎好言好语地安慰了几句,谁知道小姑娘哭得更伤心了,搞得重黎一头两个大,早知道就不胡乱开口安慰人了,天知道,他根本就不擅长这个。
小黑和吉拉过来,刚一进门就听见毛伊罕在哭,忍不住好奇发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吗?”
重黎正准备开口回一句“无事”,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毛伊罕拉住了衣摆,重黎楞了一下,随机明白了毛伊罕的用意,是怕自己将真相说出来后,小黑和吉拉会迁怒萨丽吧?其实毛伊罕太过担心了,重黎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
“没事儿,刚才被火星溅到了,对吧,毛伊罕……”
毛伊罕忙不迭点头,也不敢看小黑和吉拉的表情,抬手擦干净眼泪,转身跑出去了。
“这小姑娘最近好奇怪啊……”
重黎笑了笑,没说话。“你们怎么过来了?”
“过来看看你这儿的进度怎么样了?”
“慢工出细活,这事儿可急不得。”
小黑想提醒重黎,吉拉的压轴赛比斗马上就要开始了,他们不急怎么行?总不能到时候空手上吧!给了吉拉希望,然后再残忍地剥夺,岂不是更残忍。
这时候,吉拉倒是比小黑更加冷静,生死有命,他很清楚,不论是小黑亦或者是重黎,帮自己是情分,不帮是本分,自己受人之恩,铭记在心就好,怎么能再挑三拣四,指手画脚的呢?
“没关系,重黎,你自己也注意休息,不要太辛苦了!”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吉拉发现重黎的适应能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强悍,明明之前还对自己怕得要死,现在都有胆子对着自己翻白眼,爱理不理的了。
“相信我,来得及的,你们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重黎自然也明白吉拉的担忧,笑着宽慰道:“我可是个技艺高强的兵器制造师啊!”
夸口说下了大话,一是为了安抚吉拉的情绪,二是为了给自己打气,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斗兽场,想做什么都太难了,因此信心和希望就显得特别重要。可话虽如此,但重黎也有自己的难处,他原本想要制作一把环首刀,但是结果失败了,或许是因为黑疙瘩块纯度并不高的原因,最后在反复折叠锻打的时候根本达不到重黎预想的要求,这样的残次品别说是给吉拉使用了,重黎自己看着都觉得丢人。
反省总结了一下缺失之处,发现可能还是地下斗兽场的环境太恶劣,手边又没有合适趁手的工具,导致理想和现实差距太大。
第一次尝试失败了,重黎不好意思告诉小黑和吉拉,怕动摇他们的信心,但是毛伊罕不一样,或许是感觉到新奇有趣,最近见天儿地围着重黎打转,重黎的灰心和沮丧,当然全部看在了眼里。
“重黎哥哥……”
“我没事。”让一个小姑娘为自己担心,真是有够出息的,重黎深呼吸一口气,打起精神来:“大不了从头再来嘛,怕什么!”
看重黎一副瞬间精神抖擞的样子,毛伊罕忍不住笑了,插话道:“重黎哥哥,我一直想问你的,洛奇哥哥现在怎么样了?”
“洛奇?”重黎忽然想起,毛伊罕跟洛奇都是在地下贫民窟长大的,两人认识也很正常。“怎么,你很关心他啊?”
“洛奇哥哥离开地下贫民窟之前很照顾我的。”毛伊罕红着脸支支吾吾,俨然就是一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看得重黎啧啧称奇。原来看似大大咧咧的假小子毛伊罕,竟然也有如此天真可爱的一面,洛奇那小子还真是好福气。
重黎点头,看不出来洛奇那小子还挺热心的嘛:“洛奇在跟我学习兵器制造。”
“好厉害啊!”毛伊罕感慨,语气中不乏羡慕之意。
“这有什么,若是你想学,我也可以教你。”重黎可没有那种什么传男不传女的落后思想,在他看来,有人愿意学习自己的手艺是一件挺有成就感的事情,而教授出一个好的弟子,那种成就感绝不亚于成功制造出一件顶级的兵器。
“真的吗?真的可以吗?”
重黎哈哈大笑起来,揉了揉毛伊罕的头发,道:“当然,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谎话骗你吧!”
毛伊罕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对重黎,小姑娘还是无限信任的。
一番天南地北的聊天后,重黎感觉心情好多了,这才打起精神来,重新思考起怎么利用这黑疙瘩块儿,想要制作环首刀是不可能的,看来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几番比较之后,重黎选择了制作戟。
这是一种中国古代特有的冷兵器,造型独特,实际上乃是矛和戈的混合体,戟存在的历史很久了,据考证,戟最早出现应该是在商代,早先一直都是青铜材质,而到了汉朝的时候,戟首则由青铜发展为铁质,大大加大了杀伤力。
想要了解戟,就必须先了解戈和矛,这两样都是中国古代的传统冷兵器,简单说来,戈可以猛烈地啄、勾对手,矛可以实现刺杀的功能,为了进一步提高兵器的使用效能,古代的兵器制造师大胆创新,将矛和戈渐渐融为一体,变成了一件新的兵器,戟。
黎重的爷爷乃是武术大家,重黎很小就看着老爷子习武,挥舞各种冷兵器,而戟作为最传统的十八般武艺之一,自然是深受各类武术行家的青睐。
古籍《尉缭子》中就有记载:杀人于百步之外者,弓矢也,杀人于五十步之内者,矛戟也。
由此可见,戟在兵器史上的重要地位。
重黎下定决心改制戟,经过好几天不眠不休的努力,最终不负众望,赶在吉拉比斗开始之前,成功制成了戟首。
后来,重黎又拜托小黑和吉拉去材质坚硬的木料,刺橡树太珍贵,不好寻找,但也不能随随便便用一般木料来滥竽充数,几经挑选,重黎才选中了心仪的木材,完成了戟的制作。
看着重黎手里造型古怪的长棒子,小黑的评价是:“这兵器还真是稀奇古怪!”
“稀奇古怪吗?”重黎倒是看习惯了:“管他的呢!能赢就行。”
吉拉二话不说接过了戟,拿在手上凌空左右挥舞了两下,一脸凝重。
送佛送到西,重黎知道他们根本就不懂戟的奥妙,赶忙制止道:“等一下,不是这样用的。”
吉拉一头雾水,但看重黎一脸坚持的样子,也没有不懂装懂,很谦逊地将手里的戟递还给重黎,问道:“怎么?这把戟还有什么特别的使用方法吗?”
“当然。”重黎忍住了自己想对吉拉和小黑翻白眼的冲动,耐心解释道:“戟的招式变化多样,如果用得好了,那简直就是一件杀伤力巨大的神兵利器,不过我不习武,没办法给你们做更详细的示范,只能简单讲解一下,具体的使用方法,还得你们自己摸索。”
小黑和吉拉都看得很认真。
“一般来说,使用戟有五个基本招数,分别是一刺、二推、三啄、四割……”一边讲解,重黎一边用不甚标准的动作给小黑和吉拉做示范,他也知道自己的示范动作很蹩脚,估计黎单看了也只会摇头叹气,要是他们家老爷子看到了,估计连杀了他这个不孝子孙的心都有了,简直丢了他们黎家的脸。
或许是身经百战的关系,战斗经验丰富,对兵器的领悟力自然更好,重黎不过是做了一遍,吉拉就能领悟到其中的奥义,跟着模仿,几个依样画葫芦的动作下来,身段姿势比重黎这个示范者还要标准。
开什么玩笑这不是欺负人嘛!
重黎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要不要这么打击人啊!奈何吉拉很得意,或许是看到了使用戟的妙处,吉拉整个人都神采飞扬起来,焦急询问道:“还有呢?不是一共有五个基本招数吗?最后一个是什么?”
“看好了,像这样,在交战错身的时机,戟可以回手一勾,向后拉拽。”这也是戟最独特的地方,在戟首前端分别有直刃和横刃两部分,可以出其不意地发动进攻,效果显著。
听了重黎的讲解,吉拉彻底心服口服,他现在已经完全相信重黎之前所说的话了,兵器制造师,果然是名不虚传!
“戟给你,尽量多练习,务必熟悉这种兵器。”重黎将戟递给了吉拉:“预祝你战胜银腹人面蜘蛛,得胜归来!”
吉拉接过戟,信心大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