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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禾端着新沏好的西湖龙井走进书房的时候,就看到裴懿正坐在书桌后,一脸认真地看着手里的书。
他暗暗纳罕,今早日头打西边出来的么,不学无术的逍遥王世子怎的突然勤学起来?
沈嘉禾轻手轻脚地把茶盘放在书桌上,把茶盏端下来,放在裴懿手边,正要退下去,腰身突然被一只有力手臂缠住,往后轻轻一拽,他便不偏不倚坐到了裴懿大腿上。沈嘉禾吓了一大跳,慌忙就要站起来,手刚扶上桌沿,就感觉到一根*的东西正顶在他臀上。
身子猛地僵住。
沈嘉禾一动不敢动,惊惶无措地转了转眼珠,蓦地瞥见裴懿手里的书,赫然竟是一本春宫图!
裴懿随手把书扔到一旁,接着便来解沈嘉禾的腰带,道:“新学了两个姿势,咱们试试。”
沈嘉禾吓得魂飞魄散。
这青天白日的,若是被人撞见,再传到王妃耳朵里,明年今日就是他的忌日了。
裴懿似乎看透他心中所想,故意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父王在议事,母亲在午憩,且我已下令任何人不许靠近书房半步,呆会儿你可以叫得响亮些,我喜欢听。”
沈嘉禾不敢就范,红着脸央求道:“白日宣淫总是不妥,不如等到晚上罢,你想用什么姿势我都依你便是。”
裴懿挺腰往上一顶,哑声道:“我等得,它可等不得。”
裴懿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想要便一定得要,绝不会委屈自己忍着。
既然多说无益,沈嘉禾便也不再多费唇舌,乖乖配合起来,让跪便跪,让趴便趴,让躺便躺,只求裴懿能速战速决。然而裴懿天赋异禀,一向持久,折腾了足有半个多时辰才完事,却还不肯放过沈嘉禾,也不退出来,只把他压在身子底下厮磨亲吻,分外缱绻。
沈嘉禾一直悬着心,无心迎合,小声道:“傅先生马上就要到了,你快些出来罢,我还得帮你清理身子呢。”
“不用清理,用帕子擦拭一番便是了,反正沾的是我自己的精华,我不嫌脏。”裴懿笑道:“倒是你该清理一番,流到亵裤上就不好看了。”
沈嘉禾推推他,红着脸催道:“那你倒是快出来呀。”
裴懿低笑两声,动作缓慢地从那个*蚀骨的所在退出来,咬着沈嘉禾的耳朵道:“我可还没吃饱呢,且先放过你,晚上到我房里来,我们再试试别的姿势。”
沈嘉禾含混地“嗯”了一声,从一片凌乱的书案上爬下来,只觉得两腿之间黏腻不堪,慌忙提上亵裤遮掩。
裴懿用帕子沾了尚有余温的茶水清理自己,沈嘉禾便忍着股间不适收拾书桌,笔墨纸砚悉数摆回原位,末了和裴懿打了声招呼,径自退出书房。
沈嘉禾回屋匆匆洗了个冷水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又急急往书房去了。
傅先生已经到了,正在检查昨日留的课业,捋着山羊胡须颔首赞道:“不错,不错,较之先前有了长足的进步。”
沈嘉禾向傅先生行了礼,径自来到书案前研墨。
傅先生道:“上堂课我讲到灵关之战,骠骑将军公羊诚率八百骑兵奇袭北岚掖阳城……”
沈嘉禾一边研墨一边听傅先生讲课,蓦地感觉腿上一痒,垂眸一看,就见一只手正在他大腿上摩挲,再抬眼看向那只手的主人,正神情专注地注视着滔滔不绝的傅先生,似在极其认真地听课。
沈嘉禾不动声色地往一旁挪了挪,失了书案的遮挡,裴懿只能收手。
被他这么一闹,沈嘉禾也无心再听课,怔怔出起神来。
今日午时,他路过王府后花园,赶巧儿碰见了在王妃身边伺候的侍女踏雪。
他与踏雪同一年进的王府,且都是因为父亲在朝堂上获罪被没入奴籍,同病相怜,感情自与他人不同。因着踏雪比他年长一岁,私下沈嘉禾都唤他踏雪姐姐,踏雪也便把他当作弟弟照顾。
二人闲话,踏雪道:“你听说了么?王妃正张罗着给世子殿下选妃呢?”
沈嘉禾讶道:“尚未听世子殿下提起过,怎的这般突然?”
“也是昨日才决定的。”踏雪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压低声音道:“昨日午膳时,王爷向王妃提起,万寿节将至,王爷要携王妃、世子进京为皇上祝寿。王爷说,逍遥王府镇守北境多年,立下军功无数,威慑四夷,势镇八方,然兵权过重,遭皇上忌惮已久,此去京城,皇上定然会有所作为,最大的可能就是把世子留在京城作为质子。王妃虽然忧心,却也无化解之法,只说要尽快给世子物色一位世子妃,万一日后王爷所言成真,世子妃便可和世子一同留在京城,照顾世子起居,王妃今日已经遣人去办了。”
沈嘉禾思忖片刻,道:“距离万寿节不过月余,京城路远,自丰泽城至京城,即使快马加鞭,少说也得行上半月,如此一来,便只剩半月时间为世子筹备婚礼,是不是太过仓促了?”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踏雪叹道:“王妃昨夜还暗自垂泪,同我和寻梅说,十分后悔没有早些为世子寻觅良配,如今仓促操办,恐难合世子心意。”
沈嘉禾道:“既然王爷能想到皇上也许会留世子在京为质,其他人自然也能想到,如今又仓促为世子选妃,恐怕没有哪个名门望族愿意把掌上明珠嫁进逍遥王府来。”
“王妃也想到了这一层,所以正犯愁呢。”踏雪把声音压得更低些,道:“我今日同你说这些不为别的,只是想给你提个醒。世子此去京城,前途未卜,恐怕难有回返之日,你作为世子的贴身书童,若想逃过此劫,最好的法子就是不随世子入京。距离启程之日还有半月,你好好想想该怎么做,若是实在走投无路就逃罢,我到时自会相助于你。”
沈嘉禾感激道:“多谢姐姐费心为我筹谋,嘉禾感激不尽。”
踏雪嗔道:“你同我客气什么,你我身世相仿,一样从云端跌入泥沼,又一同长大,我早已将你视作亲弟,自当襄助于你,今日若换作是我面临险境,你自然也会襄助于我,是也不是?”
沈嘉禾郑重道:“是。”
踏雪这才笑道:“王妃午憩怕是快要醒了,我得走了,你也忙去罢。”
沈嘉禾道:“姐姐慢走。”
踏雪走后,沈嘉禾寻了一处凉亭坐下。
仲春时节,后花园中姹紫嫣红开遍,蜂飞蝶舞,甚是热闹。
沈嘉禾却无心欣赏,皱眉思索着踏雪方才所言,不由又想起了自己的身世。
沈嘉禾原也是名门之后。
他的父亲是兵部侍郎沈铎,朝中二品大员,他的母亲许静姝,是名动天下的京城第一美人。
沈嘉禾继承了母亲的容貌,粉雕玉琢,精致如仙童,是全家人的心肝宝贝,唯独被父亲不喜。父亲出身军旅,自然希望儿子能生得威武雄壮些,可沈嘉禾不仅容貌秀美,又因着是早产儿,几乎是被汤药喂养长大,身子也十分孱弱,连马步都扎不稳,令父亲十分失望。沈嘉禾虽不是学武的材料,却极聪慧,三岁便已识字,四岁就能把一篇诘屈聱牙的文章一字不差的背诵下来,五岁时已能过目不忘。
六岁那年,父亲因党争获罪,沈家一朝倾覆,一家老小没入奴籍。
沈嘉禾原本是被发配进宫净身为监的,却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遇到了裴懿。
彼时正值隆冬,刚下过一场大雪,七岁的裴懿和几个年纪相仿皇子、公主在宫殿前的空地上堆雪人玩儿。
沈嘉禾和十几个稚童被两个太监领着路过,遇到皇子、公主自然是要行礼的,下跪时,沈嘉禾出于好奇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却正好落在了裴懿身上,甚至与他短暂的四目相对了。沈嘉禾慌忙低下头去,在雪地上磕了个头,然后起身,继续前行。
“站住!”有人突然道。
领路的太监和十几名稚童齐齐站定。
“世子殿下,有何吩咐?”领路太监笑着问道。
裴懿径直走到沈嘉禾身前,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斩钉截铁道:“这个人我要了。”
沈嘉禾讶然抬头,看向眼前锦衣华服的世子殿下。
裴懿冲着他笑了下,道:“你长得可真好看,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好看。”
沈嘉禾低下头去,视线落在裴懿握在他手腕上的那只手上,心想:这个人的手心可真暖和啊。
领路太监笑道:“世子殿下,他是没入宫的罪奴,没有皇上谕旨亲赦,他……”
裴懿打断他:“那我就跟皇上要去。”说完,他拽着沈嘉禾就走。
领路太监在后面急呼:“世子殿下!世子殿下!”
裴懿全然不理,拖着沈嘉禾径直想前走。
裴懿果然带着他来到了御前,逍遥王也在。
沈嘉禾脸贴着冰凉的地砖匍匐在地,大气也不敢出。
他听见裴懿道:“皇上,可不可以把这个罪奴赏给我?”
逍遥王斥道:“懿儿,休要放肆!”
皇上却笑问:“你且说说,你要个罪奴做什么?”
裴懿道:“他生得标致,我要把他挂在墙上当幅画看。”
闻言,皇上哈哈大笑,笑毕,沉声道:“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沈嘉禾知道,这句话是冲着自己说的。
他缓缓抬起头来,却不敢直视龙颜,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石阶上。
只听皇上道:“果然生得极标致,再长几年想必更加瞩目,懿儿眼光甚好。”
逍遥王忙道:“陛下,小儿无赖,恳请陛下不要怪罪。”
皇上笑道:“区区一个罪奴而已,赏给懿儿又有什么打紧,就当是朕送给懿儿的生辰贺礼吧。”
裴懿喜不自胜,跪下叩首谢恩:“谢陛下赏赐!”
沈嘉禾的命运再次被扭转。
三天后,他随裴懿一起,踏上了去往逍遥王府的路程。
逍遥王府位于夏国北境的丰泽城,镇守一方,威名赫赫。
王府气派恢宏,比之皇宫亦无多少逊色。
裴懿并没有真的把沈嘉禾挂到墙上当画看,而是让他做了自己的贴身书童。
虽是书童,沈嘉禾却几乎担负起了裴懿的衣食起居。
因着逍遥侯对裴懿管教甚严,不希望儿子从小沉溺在脂粉堆里失了锐气,所以裴懿身边没有侍女,伺候他的全是男子,而自从有了沈嘉禾之后,裴懿便不让别人近身伺候了,因为别人都不如沈嘉禾养眼。沈嘉禾把裴懿视作救命恩人,所以伺候地十分尽心尽力。可他没想到,裴懿越长大越无赖,直到十四岁那年,裴懿把他拖上床强要了他,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沈嘉禾反抗过,但被裴懿镇压了。
沈嘉禾也逃跑过,但还没跑出丰泽城就被裴懿抓回来了。
然后沈嘉禾便没了勇气。
他只能逆来顺受,可受着受着,倒也品出了几分意趣,渐渐学会迎合,裴懿自然高兴,待他便更好了几分。
到如今,他和裴懿耳鬓厮磨已近两年,裴懿不仅没有腻烦,反而愈发需索无度,不分时间不分地点地求欢,让沈嘉禾有些承受不住。
他一直在等,等裴懿娶妃的那一天。
他想,等裴懿有了世子妃,他便能逃出生天了。
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裴懿迎娶世子妃的那天,是他逃离逍遥王府的最佳时机。
他不想和裴懿一起去京城。
他被禁锢了太久,他太渴望自由了,他太想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模样。
他自知弱不禁风,没有仗剑走天涯的本事,他只想独自览遍山河,赏遍春雨夏花、秋叶冬雪,也不枉到这世上走一遭。
“子葭!”
突然听到有人唤他,沈嘉禾回神,就见裴懿正蹙眉看着他,忙问:“世子殿下有何吩咐?”
裴懿好整以暇道:“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沈嘉禾低眉敛目道:“听傅先生讲到北岚风土人情,不由便想得远了。”
裴懿问:“你很想去看看?”
沈嘉禾道:“世子说笑了,小人区区书童,不敢有此妄想。”
“你可不是‘区区书童’,你是我裴懿的书童,贵重的很呢。”裴懿道:“你想去北岚看看风土人情倒也不难,出了灵关不就是北岚了么?等寻个天朗气清的日子,我带你去北岚。”
“万万使不得!”傅先生忙道:“我朝与北岚近年虽无战事,但北岚进犯之心未死,世子殿下切不可掉以轻心,自投罗网。”
裴懿嗤笑道:“区区蛮夷小国,我还不把它放在心上。”
傅先生道:“世子殿下当知‘骄兵必败’的道理。”
裴懿还欲争辩几句,话到嘴边又改了口:“先生教训的是,是学生妄言了。”
傅先生知他口是心非,却也没有多言,道:“今日的课就上到这里吧。”
裴懿站起来,道:“先生辛苦了,恭送先生。”
沈嘉禾送傅先生出门。
傅先生小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昨天的课业是你帮殿下做的,对吗?”
沈嘉禾微微笑道:“就知道瞒不过先生慧眼。”
傅先生叹了口气,道:“以你的才学,做书童实在教人惋惜。”
沈嘉禾道:“先生过誉了。”
“子葭!”裴懿在里头唤他。
“先生慢走,”沈嘉禾道:“恕不远送了。”
傅先生深深看他一眼,摇着头走了。
沈嘉禾转身走进书房。
裴懿坐在书案后朝他招手:“过来。”
沈嘉禾走过去,裴懿长手一伸缠上他的腰,把他拽进怀里,道:“刚才谁让你躲的?”
沈嘉禾从善如流道:“我错了。”
“错了就得罚。”裴懿道:“用嘴伺候我一回就饶了你。”
沈嘉禾在心里叹了口气,委身跪到裴懿腿间,伸手解开他的腰带。
裴懿自己褪下亵裤,露出雄伟之物。
沈嘉禾埋首过去,张嘴含住,熟练地吞吐。
裴懿发出满足的叹息,道:“好子葭,你真是我的心肝宝贝儿。”
好不容易等裴懿发泄出来,沈嘉禾的嘴巴已经酸麻得没有知觉了。
“咽下去了么?”裴懿问。
沈嘉禾点头,从书案下爬出来。
裴懿重又把他抱在怀里,凑过来亲吻他,舌尖撬开他紧闭的双唇,探进他嘴里逗弄他的舌头。
等亲够了,裴懿笑道:“晚上换我伺候你。”
沈嘉禾不敢让他伺候。
他实在受不住。
身心都受不住,简直是双重煎熬。
但逃不掉。
裴懿要做什么便一定会做成,谁都拦不住。
沈嘉禾被他折腾得半死不活,浑身汗淋淋的,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似的。
裴懿赤条条地抱着他,摩挲着他的腰臀,道:“你什么都好,就是体力太不济了些,做上两回就跟要了你的命似的,我回回都不能尽兴,实在难受的紧,我得赶紧想个法子把你的身子调理好,这样我俩才能畅享鱼水之欢。”
沈嘉禾心道:不是我体力太不济,实在是你需求太盛,就算换作旁人也一样受不了。
沉默了一会儿,裴懿又道:“晚膳时,母亲说要给我纳妃,就这几日。你作何想?”
沈嘉禾作何想自然不能告诉他,只故作懵懂道:“王妃为何突然要为你纳妃?半月后不是还要进京为皇上贺寿么?”
裴懿叹了口气道:“正是因为要进京为皇上贺寿,父亲担心皇上会留我在京为质,母亲便想着赶紧为我纳妃,到时夫妻二人一起留京,有人照顾我,父亲和母亲也少忧心些。”他顿了顿,道:“其实他们实在多虑了,我有你就够了,这世上不会有人比你把我照顾得更周到,不管是床下,还是床上。”说着,他又来撩拨他。
沈嘉禾躲了躲,道:“殿下今年也十七了,确实到了纳妃的年纪。以前王爷不让殿下亲近女色,是担心殿下心性未定,耽于美色荒废学业,如今殿下业已成年,心志已坚,文武皆有所成,已是少年英才,王爷自然不必再拘着殿下,纳妃只是开始,接着还会有侧妃、侍妾服侍殿下左右,殿下不是早盼着能品尝女色滋味吗?这回可以得偿夙愿了。”
裴懿道:“父亲实在太小看我了,我自有我的志向抱负,怎会耽于美色?美色之于我,犹如吃饭饮水,只是一种需求罢了,若能饱餐自然是好,若是不能也没什么要紧。你该最了解我的,是不是?”
这世上的确没人比沈嘉禾更了解裴懿。
他对裴懿而言,只不过是发泄*的工具罢了,只不过裴懿的需求要比常人旺盛许多,所以才会这般无赖。
但这并没有什么不好,等裴懿有了新的工具,旧工具自然会被丢弃,他便能逃出生天了。
沈嘉禾道:“王妃可有合意的人选了?”
裴懿道:“有了几个,但我看了画像,都及不上你的一星半点儿。”
沈嘉禾道:“画像多有失真,还是要看过真人才好评断。”
裴懿突然把沈嘉禾的身子转过来,看着他道:“我马上就要成亲了,你难道就一点儿不难过?”
回答“难过”不妥,回答“不难过”更不妥,沈嘉禾便不说话,只把脸埋在裴懿宽厚的胸膛里。
裴懿便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轻抚着沈嘉禾滑腻如瓷的肌肤,道:“你放心,就算我成了亲,对你的疼宠也不会有半分消减。”
沈嘉禾寂寂无言,只在心里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