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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尚衣局又出事
“别弄那些虚的，直接去仓库。”洛婉宣一摆手就忘尚衣局走去，身后跟着的邱安筠也也是一脸冷淡。
康公公好几次想开口向邱安筠问好递话，都被邱安筠一脸冰霜的样子吓回去了。
“通往仓库的只有一条路，路不好走……您……”
洛婉宣就那么看着他不说话，康公公莫名地觉得压力大，他见实在是挡住不了，自能给邱安筠带路。
“仓库在后面，还要走一截，两位娘娘当心脚下。”康公公弯着腰硕大的肚子像是直接要拖到地上一样。
这里的路没有铺上青砖全是土路，路上偶尔还有坚硬的石头露出来，邱安筠不动声色地走到洛婉宣身边，挽上她的胳膊，“小心点。”
轻絮和花好本想上前扶着自家主子，但看到两位主子已经扶在了一起也就没有上前，只是紧紧地跟在她们身后。
康公公本就是故意选这条路拖延时间，看他整个人落后她俩一大截就知道了，但他此时也是气喘吁吁，走两步就要歇一下。
洛婉宣看着被挽着的手臂觉得有些不舒服，毕竟很久没有和人这么亲近过了，和邱安筠也最多是牵着手。现在两手相挽，两人贴得极尽。
她手上略微用力想要将胳膊抽出来，但就在她刚要动手的时候邱安筠就被路上的突出的石子绊到了，身体一个踉跄就要向前扑倒。
洛婉宣急忙改抽手为搀扶，“没事吧。”
邱安筠站直身子，“没事，路不太好走。”
洛婉宣觉得自己太心急了，因为想赶在他们动手脚前到达仓库，于是在土路上快步前行，连康公公都被甩在后面，却独独忘了身边跟着的邱安筠。
她只是个普通人，又在后宫生活了这么久，体力什么的完全跟不上她，但她却没有一句怨言。
洛婉宣放慢步伐，“没事，慢慢走吧。”
“不用，早到一步就能多看到一分真相。”邱安筠丝毫没有放慢脚步的迹象，反而挽着洛婉宣的手将步伐加的更快。
经过这一打岔洛婉宣也忘了要将手抽她臂弯里抽出来，只能被带着向前走。
“前面就是了。”邱安筠看着前面不远处一排红色的平房，周围寸草不生，要不是她以前来过根本不可能相信皇宫里还有这样的地方。
“这周围也太荒凉了吧。”洛婉宣看着脚下的两三根杂草感叹道。
康公公这时终于追上来了，边喘气边回答：“这是……为了，防，防火。”他走了这么远的路脸上的油脂冒得更多了。
康公公拿出腰间的钥匙打开大门，指着最正房的位置说：“这里都是上好的布料，旁边的差点，您跟我来。”他喘着气摸着腰就想往正房那边走。
此时到了地方洛婉宣反而不急了，跑得了和尚跑步了庙，仓库离其他地方都比较远要干什么除非有地窖，不然根本不能在短时间内替换掉这些布料。
一推开门就有一股刚染好的布料味道铺面迎来，康公公挡在前面用手里的拂尘扫来扫去，洛婉宣觉得味道更冲了。
“娘娘，这都是新料子，味道比较大，要不您在外边等等奴才，奴才更您把样品都搬出来。”康公公讨好地说道。
洛婉宣看身边用帕子捂着鼻子的邱安筠一眼说道；“你再外面等着。”说完就一脚踢开康公公往里面走顺势将手从邱安筠臂弯里抽出来。
但邱安筠挽着洛婉宣的手臂用的力气更大了,“我也去。”邱安筠还不知道自己在洛婉宣的心里已经变成了弱不经风，只想着要陪在她身边。
洛婉宣好声解释道：“里面气味太冲，你身体又不好，就别进去了。”
邱安筠看着洛婉宣的眼神有觉得心里熨帖，她靠近洛婉宣耳小声说到：“宫里的料子我比较熟悉。”
说完就一副一定要跟着进去的表情看着洛婉宣，洛婉宣也知道邱安筠的固执，点点头同意了。
康公公站在门边捂着被踢到的地方还想说什么，但又怕被踢一次，想想还是决定闭嘴。
屋里摆放着人高的木架，每个架子又有三个横着的木板，木板上都叠放着两三匹布料，一个架子上的布料是一类。
“娘娘，这是沿海进贡的鲛纱。”康公公在一旁做着介绍，每说一个字嘴边的肉都要抖动一次。
“你下去吧，我和德妃自己看看。”洛婉宣有些不耐烦地将康公公赶走。
“这料子用来做裙子很错。”邱安筠摸着淡蓝色的鲛纱说道，“但摸起来没有以前的柔软轻薄。”
“旁边这些呢？”洛婉宣摸着鲛纱旁边的宝蓝色料子问到。
“这是蓝抄。”一般用来做马面裙或者袄裙，她有上手摸了摸说：“质量不错。”
邱安筠带着洛婉宣向前走去，等走到一排红色料子出听了下来，转身问洛婉宣，“你觉得这些怎么样？”
洛婉宣看着眼前鲜艳的红色，“不错，有问题？”
邱安筠将一匹红色布料取下来说：“这叫钟鼎，是最鲜艳的红，大褚每年集全国之力也最多只能织出10匹，但现在这里有12匹。”
洛婉宣家里虽然是侯府，但也没有见过这料子，想来确实是珍贵无比。名字叫钟鼎想来也只有大褚最尊贵的几人才能用得上。
洛婉宣凑近闻到中层的钟鼎上都带着草木染料的味道，而上下的则很淡，“看来是处心积虑啊！”
邱安筠赞同地点头。
“小康子，这钟鼎都是今年的吗？”洛婉宣问站在门边的康公公。
康公公听到有人喊立马抱着大肚子跑过来，“是是，这都是今年新进的，娘娘可喜欢？”
“我闻着这新的味道太大，去年的可还有？”洛婉宣手抚摸着钟鼎，面露留恋之色。
“这……去年的都赏赐出去了，德妃娘娘那不是有一匹吗？那是最后一匹了。”康公公眯着笑眼看着邱安筠回答，向她卖好。
但邱安筠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他，康公公有些讪讪地笑着。
“这些布都是上个月的？”洛婉宣挑眉问。
“是，刚到的，再稍微放两天味道就没了。”
“既然来了，正好把你们尚衣局上个月的账本拿过来看看，我刚掌管内务也好做到心里有数。”洛婉宣抬脚往外走去，“把布拿上。”
轻絮直接拿起手边最近的一匹钟鼎抱到手里。
“这……有些不合规矩吧。”康公公面露难色。
“哪里不合规矩，你说出来我把规矩改改。”洛婉宣面不改色地说，留下康公公一脸尴尬地站在原地。
“这……”康公公眼神往德妃身上飘，“奴才这就去。”
等康公公把上个月和这个月的账本都拿来来，洛婉宣又顺手将康公公手里的钥匙要来过来。
康公公还想上前阻拦，“娘娘，这边都会各宫下人做衣裳的布料，就不污您的眼了。”
“让开。”洛婉宣呵斥道，康公公被吓得一个激灵。
“娘娘我来吧。”花好走上前接过洛婉宣手里的钥匙开门。
门一开就一股难闻的味道喷出来，与先前的草木染料味不同，这一次更多的是陈旧的布料味，甚至隐约有些霉味。
洛婉宣捂住口鼻指着最下面已经发霉的布料问康公公，“这就是上个月新进的？”
“这……最近这间屋子有些漏雨，布料都被打湿了，奴才正想着去内务府要个牌子修葺一下呢。”
洛婉宣向上看去，果然看到屋顶上两个硕大的洞，从这里看去可以看到天空中飘过的白云。
洛婉宣似笑非笑地看康公公一眼，接着走到旁边的房间。
这间屋字放的全是粉色布料，洛婉宣上手一摸，“这是做太监服的，哪个宫的？”
康公公小声答道：“是秋桐宫的。”
洛婉宣将料子扯开塞到邱安筠手里，“感觉怎么样？”
邱安筠将料子在两手之间摩挲着，“粗糙。”
“花好你过来摸摸。”洛婉宣招呼一直在身后拿着钥匙的花好。
“这是宫里下等宫女穿的料子。”花好恭敬地说。
洛婉宣又让轻絮试了试，“朝鸣宫下等宫女穿的是这种吗？”
轻絮摸了又摸，皱着眉头思索道：“好像比这好一些。”
“哦？”洛婉宣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看着康公公。
康公公只觉得这一声仿佛是在判他死刑一样，他心里暗骂，早就说过不能做这么明显，现在只怕要把这条命都搭进去了。
“康公公，我看着尚衣局不对劲的地方挺多的啊？”洛婉宣笑着问，只是她越笑康公公脸上的汗留得越多。
回去的路上轻絮抱着钟鼎问洛婉宣，“娘娘，您说这其他局会不会也有这样以好充次的？”
“肯定有啊！”洛婉宣刚刚找完别人的岔觉得神清气爽，毫不介意轻絮的问题蠢。
“那我们要不要也都走一遍？”轻絮也来来兴致。
“你说呢？”洛婉宣问回去的时候仍旧非要挽着她胳膊的邱安筠。
“不用，扯出萝卜带出泥，直接揪到幕后人就好。”邱安筠半扶着洛婉宣生怕她一个高兴就不看路。
“听见没，小丫头多学着点。”洛婉宣点着轻絮的脑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