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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你在吗？[委屈]”
看到消息提示景沐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把给广播剧配音的事忘了。
“柒玖，不好意思，配音的事我给忘了，至于原因……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大大，你真的是女生吗？”
景沐瑶没有犹豫：“嗯，我是。很抱歉之前隐瞒了你。”
“没事，你有你的苦衷……柒玖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那种情况大大肯定很难处理吧。”
景沐瑶看着安慰的话能想象得出来屏幕另一方的人肯定有些低落和难过。
“柒玖，谢谢你。”
“不用，可是……大大你真的是女生吗！我一直喜欢你的攻音的！”
“我真的是女生，我叫景沐瑶，今年二十四岁。”
“……好吧，即使知道大大是女生也没关系，我还会继续喜欢大大的！大大的攻音我真的很喜欢！”
景沐瑶笑了笑，思考了一分钟后开始噼里啪啦地打字：“柒玖，这个广播剧我不打算接了，抱歉。”
“为什么！”
“和我合作只会让别人误会你，我不想再因为我让大家受伤害。其实……如果可能的话，我打算退圈了。”
“大大！你没有学过专业知识却配的那么好，你很有天赋的！你别放弃啊！而且，柒玖还想和你继续合作下去，即使……即使别人说你是同性恋！”
“谢谢你。”景沐瑶叹了口气，神色有些低沉，继续打字道，“我下线了，再见。”
不知道是怕柒玖会继续挽留还是怕自己会反悔，景沐瑶快速地关了电脑，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
“景沐瑶，你不开心？”
景沐瑶把碗里原封未动的饭戳了戳，拿筷子的手一顿抬头看向对面的季惟溪：“没有。”
“季惟溪，你一会儿能陪我出去一趟吗？”
“嗯。”季惟溪看她兴趣缺缺丝毫没有想说的欲.望也不再追问。
“吱——”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两个人的身体同时一个幅度不小的前倾。
“砰！”景沐瑶握拳狠砸了一下方向盘，转头焦急地看着季惟溪，“你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季惟溪伸手摸了摸她苍白的脸，“景沐瑶，你今天到底怎么了？这已经是你闯的第三个红灯了。”
“我就近把车停下咱们打车去办事。”
季惟溪微微变了脸色把手收了回来：“随你。”
看着手中的新户口簿，景沐瑶终于露出了一整天来的第一个笑容，她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如释重负：“季惟溪，户口迁移办好了，明天我就能给小轩找学校送他继续读书了，真好。”
“我不关心这个。”
景沐瑶嘴角的笑意一垮，抬头看向季惟溪的眼神里有些惊讶和不敢置信：“你怎么这么说……那你关心什么？”
“我关心你。”
景沐瑶避开与她的眼神对视，稍稍提前了一步：“我有什么好关心的。”
“景沐瑶，我给你一分钟，你要是再不把心里的事说出来……后果自负。你可别怪我没提前打招呼。”
“季惟溪！”景沐瑶明显有些动摇，可小声呼喊了一句后她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架势，“你能把我怎么样呢？随你随你。”
她又快走了一步涌入了人群之中，等她再走了三步回过头的时候，季惟溪竟然还站在原地，看着她的眼神里丝毫没有要走的意图。
景沐瑶的心脏狂跳感觉有些不对劲，正在她准备返回拉着季惟溪一起走的时候，季惟溪缓缓地开口，声音足够让不少人听到：“抱歉！我惹我女朋友不高兴了！我要在大家面前向她道歉！求大家见证！”
季惟溪的视线紧紧地焦灼在她的身上，景沐瑶瞬间感觉血液倒流，大脑不受控制地紧绷，下一秒，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同性恋啊这是！”
“什么跟什么啊！”
“恶心！”
“……”
人群里传来悉悉索索、交头接耳的说话声，带有各种情绪的目光直勾勾地打在景沐瑶的身上，足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不要……”景沐瑶低着头自言自语，脸色愈发苍白，“不要看我，不要……”
悉悉索索的声音还在继续，景沐瑶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尽管双手握成了拳也在不可抑制的抖动，她的耳边全是嘈杂的声音，震得她几乎崩溃，不好的记忆随之而来……
“你看你生的什么怪物！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竟然喜欢女的！丢不丢脸啊！”
“你们景家不然把景沐瑶清出去，不然就全体搬家！要不是看在你男人死了的份上，我们早就把你们赶走了！你自己多考虑！”
“啧啧，哑巴的女儿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喜欢女人？笑死人了。”
“……”
七年前的回忆和此刻的声音仿佛重合了起来，一起砸向景沐瑶的身上，弄得她浑身发怵，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要这么说我……不要……求求你们……”景沐瑶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用双手紧捂住耳朵，无助的样子令人触目惊心，口中不断喃喃自语，不复往日的淡定自然，“不要……”
“别怕。”突然，她的身体落入了一团温暖之中，她捂着耳朵的手也被另一只手替代了去，“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引起这么大的震动，对不起……”
她的身体还在瑟瑟发抖，季惟溪心疼地看着她毫无颜色的脸色和发青的嘴唇，低头把嘴唇凑了上去，余留唇齿间断断续续的安慰：“别怕，别怕，我在。”
围观的人见她们吻在一起，大多都是一怔，接着还是不大不小的议论声，好像夏天的苍蝇，嗡嗡嗡个不停。
不知人群中谁喊了一句：“同性恋去死！”
季惟溪感到怀中的人身体明显抖得更厉害了，眉毛立刻蹙起，眼里的怒意一览无余，可她对着景沐瑶的声音是温柔的：“景沐瑶，我扶你站起来。”
待得景沐瑶的情绪好了一些，季惟溪松开扶着她的手，向前走了一步看着众人，声音虽然不大却让人莫名感到有压力：“刚才那句话谁说的，给我站出来。”
大家下意识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应声，身后，景沐瑶伸手拽了她的衣袖，声音低沉、有气无力：“咱们走吧。”
“站出来！”季惟溪伸手把她的手包在掌心，丝丝温度传来让景沐瑶安心了一些。
“是我说的！怎么了！”随着声音传来，人群中缓缓让出来一个位置，一个染着黄头发、胳膊上纹着纹身、穿着非主流的衣服的男人走了出来，“我说的，你想拿小爷我怎么样？”
“不怎么样。”
“呵。”不屑的语气响在人群里，然而下一秒，“——啊！”
刺耳的呼痛声让众人吓了一跳，等众人反应过来时，那男人躺在地上抱着胳膊直打滚，脸上的痛苦十分清晰，五官因为疼痛都仿佛有些扭曲了。
而季惟溪，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站在他的身边，居高临下地瞥着他，仿佛没事人一样：“你这胳膊没个把月好不了，医疗费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