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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城守府设宴给新来的驻军将领接风洗尘,纪凌尘自然也出席,便让暗一回去告诉安安一声,今晚不回去吃饭了,可能也会回去迟点,也她累了就早点歇息,别累着了孩子。
秦安安心里愤愤,她做事可是从来都很有分寸的,哪会累着他的孩子?不过,晚上某人不在嘛……
“王妃,王爷说了,若是您觉得无聊,可以让丫环读书给您和小主子听。”
秦安安嘴角抽搐地让暗一离开了,怕自己再听下去就吐血了。
自从纪凌尘听说过她的胎教理论之后,他将“胎教”的事情揽了过来,最喜欢在无事干的时候,拿着一本书端着一张脸坐在她对面对着她的肚子念书。现在小团子出生后,更是说什么男孩子不能娇惯,他是未来的王爷,继承王府和军队的最佳人选,必须从小教起,这种教育方式继续下去,不是她看到书就头疼,就是将来团子会变成一个严肃的书呆子。
她才不会乖乖的听他的话呢,小孩子小的时候就应该有一个美好的童年,至于其他的事情长大再教一点都不迟,而且就看小团子现在才两个月大,就知道黏着自己,跟纪凌尘对着干,想也知道,智商绝对不会低的,恩,所以还是不能让他变成书呆子。
晚上,宴席结束,几个男人喝得都有些高了,裴子画和新来的驻军将领苏穆、何城守三人喝趴了去,直接在城守府的客房歇下了,只有纪凌尘面上虽红,神色仍是清明无比地同城守府的管家告辞。
因何城守是越城最大的官职,纪凌尘等人经常过府来拜访、商谈,对城守府已经很熟悉了,见到那几人喝得酩酊大醉,遂不用管家送,让他去着人将一群醉鬼抬下去休息。
纪凌尘带着暗一穿过回廊,朝大门走去。
暗一提着一盏宫灯,努力伸长手臂照亮前面的路,免得他家王爷醉得太厉害跌倒。
纪凌尘虽然没有裴子画等人醉得厉害,其实也喝得高了,加上今日天气闷热,被酒精薰得脑仁一阵阵晕眩。只是他素来习惯了用强大的自制力压抑住情绪,才没有像别人那般喝醉了要发酒疯什么的,看起来正常得不像喝醉了酒。
“王爷……”
一声绵软的呼唤声响起,那熟悉的甜软声音让纪凌尘停下脚步。
夜色深沉,月入乌云,光线很暗,看不清周围的景物,只有暗一手中的宫灯发出晕浅的光茫。而那站在不远处轻唤的女子穿着一件京中仕女常穿的绿湖色的斜襟深衣,衣裾垂地,行走间晃荡出一道优美的波纹。
“安安,你怎么来了?”
纪凌尘伸手让她过来,声音轻哑性感,大抵是酒精蚀了清明的神智,唇角露出浅浅的笑容,黑眸如水,俊秀的脸蛋染上红云,在朦胧的灯光中,脸庞宛若镀上一层玉白的光,俊美绝伦。
那人迟疑了下,慢慢走近。
暗一抬起头看了一眼,等那人近了,看清楚她的脸时,猛地皱眉。先前光线朦胧,听那声音看那身形,他也和王爷一样以为是王妃。可现在看得清了,单看侧面,身形侧脸都似极了王妃,正是皇后送来的那两个医女中的长得很像王妃的毛蜜蜜。
看到毛蜜蜜,暗一暗暗喊糟。若是平时,他绝对不用担心什么,王爷看都不会看她一眼就将之驱逐到天边去了。可是,现在王爷醉了,谁知道他会不会认错了人,然后又因为喝高了,而做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特别是这毛蜜蜜长得像王妃,也别有用心地出现在这里时……
毛蜜蜜俏美的脸蛋上浮现两朵红云,仰起脸儿,迷蒙的大眼睛瞧着站在前方等着她过去的男子,他朝她伸出手,唇边的笑容温柔缠绵,让人有种永远沉溺的冲动。
只要伸出手,就可以触摸到那梦寐以求的男人……
她的身体轻颤着,慢慢地伸出手搭在他温暖的掌心中……
可是,只是手心相触的一瞬间,他猛然收回了手,脸色变得冷硬,清幽的黑眸退去了所有的水色,变得森冷无情,还有浓浓的厌恶。
“滚!别出现在本王面前!”
“王爷……”她哀伤地唤了声。
纪凌尘直接转身离去,无视那夜色中捂脸轻轻啜泣的少女。
突然,修长的身影一顿,步子变得跄踉,他伸出手扶住了一旁的一根柱子方没有栽倒。
“王爷?”暗一惊叫一声。
纪凌尘扶着柱子站了几秒钟,方站直了身,转身看向身后眼角挂泪的少女,声音越发的森寒,“你身上涂了什么香粉?”
“……”暗一不知道自家主子为何会问这些,可是看他面色森寒,让他心也跟着发寒。
“臣女、臣女没有……”毛蜜蜜明显也被吓着了,美丽的俏脸吓得煞白。
“闭嘴!竟然敢利用依兰香的香粉接近本王,谁给你的胆子?!”纪凌尘闭了闭眼,“你以为你是皇后派来的本王就不敢动你了么?来人,将她关起来,本王要让她生不如死!”
随着他的话落,两名侍卫走过来,将站在那儿不知所措的毛蜜蜜押住。
王爷,臣女是冤枉的啊,臣女并没有用依兰香这种东西……王爷……,王爷我是真心的喜欢你啊,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我到底哪一点比不上秦安安那个贱人”
纪凌尘听到这句话,眼神变的更加的幽深和刺骨,直接交代暗一:“带下去处理掉!不准她死的痛快!”
纪凌尘说完不理会身后的痛呼声,挺直了背脊,从容地走出城守府,仿佛刚才的无力是人们的一种错觉。只有暗一离得近,才发现他的身体紧绷得厉害,手指不自觉地发颤。暗一心中惊骇,他不知道“依兰香”这种女子喜欢用的香粉有什么特别的,竟然让主子勃然大怒。
回到王府,夜已经深沉。
今晚是知春守夜,她原本躺在正房外头的小间床上,待听到有人进门的声音,马上起身走过来开门。
门外不意外是今晚去城守府参加宴会的王爷。?
“王爷,您回来了。”知春行了个礼,侧开身体让他进门。?
可是,纪凌尘只是站在门外往室内看了看,“王妃可是歇下了?”?
知春弄不懂他要干什么,老实地说:“王妃刚刚和小公子一起玩闹了会,亥时未到两人就歇下了。”?
小孩子睡眠多,安安一向又比较喜欢和小团子腻在一起会这么早就歇下并不奇怪。纪凌尘点点头,说了声“好好伺候王妃”,便转身离开了。?
知春张了张口,满脸惊讶之色。这是……怎么了?王爷竟然第一次不回房歇息,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而且刚才开门时,她趁着夜色瞄见王爷的脸似乎很红,像喝了酒一般,可是声音却很平静,不像是喝醉酒的样子。
知春目送暗一追着王爷离开的身影,一直到消失在转角中方慢吞吞地回身关了门。
“王爷,您怎么了?”
暗一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看着纪凌尘直接进了一间客房,然后直挺挺地倒在床上。他现在明白王爷为什么不回房歇息了,王妃现在正怀着孕,闪失不得。若是看到王爷现在这样子,外一吓出个好歹就惨了。
“……暗一,去、去让人准备冷水,本王要沐浴……”纪凌尘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暗一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只能胡乱地点头,跌跌撞撞地跑出去让人去准备冷水。
等水准备好,暗一站在床前,小心地唤了一声:“王爷,水准备好了。”
趴在床上的人动了动,只是轻轻的一个动作,发出了一声暧昧的喘息声,慢慢地坐起了身,俊秀的脸庞红云满脸,细密的汗珠从额角滑落,幽深的眼眸蒙上一层朦胧的水雾,水光潋滟,已是男人正常的情动模样。从他捏紧的拳头上的青筋可以看出,他是花了多大的自制力才将这一系列动作做完。
此时暗一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里不禁诅咒这些尽会出幺蛾子的女医,竟然敢连王爷也算计,莫怪王爷会生气,直接下令让她“生死不如”。
暗一心里焦急,可也知道自家这位爷的脾气,不敢去碰他,只能站在一旁看着他连衣服也不脱直接跳进浴涌里,水花四溅,将地板打湿了。
冰凉的水稍稍止住了体内汹涌的□,纪凌尘整个人都沉入水中,过了好一会儿才浮出水面,整个人都湿漉漉的。
暗一赶紧将干净的毛巾递过去,可是很快的,又见他整个人再次沉入了水中。如此反复几次后,纪凌尘的声音响起:“暗一,去让人换一桶冷水来。”
暗一心中惊骇不已,这到底是什么药这么凶猛,连自小长在皇宫里,见惯了各种催情药的主子对它如此的忌讳,连强大的克制力也无法克制。这种时候,暗一不明白为何不找王妃过来,这样主子就不用受这么多苦了。或者,若是主子肯召个女人……不过自己爷这些年为王妃守身如玉他们是看在眼里的,自然不会自作主张顺便找人来。
屋子里的炭火烧的很旺,加上团子紧紧的靠在怀里,现在也已经过了最炎热的时候。
秦安安很快被热醒了,迷迷糊糊地探手往身旁的位置一摸,手意外地落空了。
秦安安没有摸到人,又被热得受不了,终于决定起身。
安安小心的给团子身上的褥子向下拉了拉,不至于热着他,坐在床前探脚摸到了鞋,趿着鞋下了床,叫道:“知春、知春!”
外间的知春听到安安的呼喊声,以为有什么事情,赶紧进来,将桌子上的灯心挑起,点亮了灯。
秦安安站在窗前,用手扇着脸,“知春,很热啊,炭火就去掉几盆吧?”
“王妃,已经拿走几盆了,不过现在晚上还是注意一点,您虽然出月子了,可也不能受风,大夫交代过的,您怕是得忍一忍了。”知春去给安安倒了杯温水过来,边柔声说着。
秦安安将水一口喝尽,额间已经泌出了细密的汗珠,可想而知有多热了。
秦安安用帕子擦去身上的汗,问道:“现在几时了?”
“过了四更一会儿了。”知春答道。
秦安安在心里算了算,四更就是凌晨一点了。可是,纪凌尘还没回来……
“知春,王爷今天是在城守府歇下了么?”城守府今天给新来的驻守城守接风洗尘,听暗一说那新来的城守与这些人都有交情,想来应该会喝个尽兴了。现在无战事,喝醉了也是情有可缘。
知春看了安安一眼,有些吞吐地说:“王爷已经回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房里没见他啊。”安安惊讶地看她。
“王爷亥时过后就回来了,那时您刚歇下。”
秦安安的身体马上站直,认真地看向知春,“怎么回事?”
知春便将纪凌尘回来的事情以及他的行程告诉安安,王府规矩甚严,可是她是王妃身边的得力婢女,一般王爷的行踪别人也不瞒她。是以知春知道纪凌尘直接睡到了客房的事情。
秦安安坚信事若反常必成妖,当下直接套上件衣服,和知春一起出了门,往客房走去。
秦安安来到客房时,看到暗一正在门外像只无头苍蝇一般转圈圈。
“王、王妃……”暗一看到她出现,惊慌地叫了声。
秦安安瞥了他一眼,声音很平静:“王爷可是在里面?”
暗一硬着头皮说了声“是”,然后愁眉苦脸地看着安安推门而入,阻止的话堵在喉咙间,怎么也吐不出来。
室内点了一盏灯,火光小小的,将方圆几米的地方照出轮廓。
客房本是留给突然到来的客人住的,因平时没有人住,除了必要的清扫外,里面布置得很简单。安安环视室内一眼,朝被幔帘遮掩的床走去。
走得近了,她听到了细微的呻-吟声,暧昧性感得教人脸红。
秦安安脸微微红了下,让自己定了定神,方伸手掀开床帘。
床上,一具修长健美的身躯四肢摊开躺在柔软的床褥上,全身光滑*,乌发的长发被汗水打湿,凌乱地披散的床上及那人坚硬的胸膛上……
最初,安安只是一时头脑发热地跑来了,她以为,最多是他喝醉了,以他的小心谨慎,才会去客房歇下。可是,转眼一想,以他平时的性子,他喝得再多也会爬上她的床,抱着她安份睡觉的。
所以,她想,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那种不安感催促她一定要过来。
可是,她没想到意外会有这个。
当她掀起床幔时,一股说不出感觉的浓郁味道扑面而来,其中夹杂着麝香的味道,太醇厚了,薰得人脑子和身体都有些发软。等看到床上的人时,她一时有些傻眼了。
床上的男子整个人迷糊糊地躺在那儿,长发沾着水气披散在床上,还有一些黏在他汗湿的胸膛上。朦胧的光线中,他*的身体在她面前一览无遗,视线从宽阔结实的肩膀到窄瘦修长的腰腹、修长的四肢,最为明显的是...........
他双眸微阖,俊秀的脸蛋透着不正常的红晕,双手死死地揪住身下的被褥,整个白玉一般的身体紧绷着,豆大的汗水从他额角汗落,身体散发一种灼烫的热度。
嫁他一年多了,安安如何不明白此时他的这种状态分明是欲火焚身。
可是,他的克制力一向很强到让人难以相信的地步,这种情难自禁的表现算神马啊?!!
秦安安心中咆哮,盯着床上可怜的被欲火焚身的男人,猛地捂着鼻子……
床上的人大概是感觉到有人进来,眼睛未睁,修长的眉已然拧起,低哑地吐出一个字:“滚!”
“……”
秦安安嘴角抽搐,都这样了,还要人滚么?
秦安安想了想,不明白为什么中了药要自己忍着,不能找自己呢?难道是自己的魅力下降了?还是嫌弃自己现在还未恢复的身材?
秦安安百思不得其解,又怕会错意,起身将床幔重新掩好,往门口走去,正想叫暗一看看是不是可以找太医开点药克制一下。
“安安……安安……”
身后,传来了男人嘶哑的、压抑的声音,轻盈地撞进她耳里,让她不觉满脸通红。
明明并不知道她已经来了,却在如此情况下叫唤着她的名字……为何近来这男人在床上总让她觉得可爱又可怜呢?
秦安安出来时,暗一和知春依旧候在外头。
知春很淡定,暗一一脸焦急,看到她出来,露出一脸意外的表情,似乎不太相信她仍能这么完好无缺地出来。看到暗一的表情,安安庆幸自己没有冒冒然地去碰人,免得被某个已经快要被失去理智的男人给直接压倒。
“暗一,说吧,是怎么一回来,王爷怎么会变成这样?”安安站久了,觉得有些累,在知春搬来的凳子上坐下。想到屋内的男人,安安心里涌起一股怒气。
暗一自然不敢隐瞒,当下将事情老老实实地同安安交待。
暗一边说边偷瞒安安的表情,见她只是抿着唇认真听着,心里松了口气,至少王妃没有像平常的女子一般失了分寸。其实他也不明白,以王爷对王妃的那股占有欲,为什么不直接回去找王妃,不要说什么担心小公子的屁话,他才不信呢,自打小公子出生某王爷可就天天跟还是婴儿的小公子争王妃了,可是,王爷不吭声,他不敢擅自作主。暗一跟随纪凌尘这么久了,自然知道纪凌尘的处事方式,他不需要自作主张的仆人,是以明知道主子在里面忍受着非人的磨难,暗一只能干着急。
秦安安平静地听完,袖子里的手已经狠狠地抠着衣服,心里的怒气膨胀,恨不得将那生事的毛蜜蜜直接灭了。还真的以为姐不发威,就真的没脾气么?她只是喜欢过平淡简单的生活,觉得纠结太多没必要罢了,可不代表她真的没脾气。
“王妃,王爷现在很难受,您看这事……”暗一小心地询问安安。
“暗一,去找章嬷嬷过来。”安安忍住心中的气说道。
暗一不敢耽搁,马上去请苏嬷嬷。
知春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话说从小到大自己还没见过王妃发这么大的脾气呢,不知道里面的王爷怎么样了,但刚才听到暗一的解释,自然知道王爷应该是中了一种催情的药物,有些为王妃担心。
很快的,章嬷嬷随着暗一一起来了。章嬷嬷不知道这么晚了景王妃请她来干嘛,也是被人从被窝里挖出来的,头上并未簪什么发饰,素净着一张脸过来。由于景王被人暗算这种事情比较私密,暗一也没有同她解释,只说王妃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