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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同一所学校。
朱然在初中部念初三,汪喆在高中部读高二,他们相识于校庆活动。
两个月后,全校师生都知道每天早晨上学傍晚放学午休课后,总会看到一个英俊威猛穿着高中部校服的男生酷酷地守在初中部大门口,过个三五分钟,一个白净漂亮穿着初中部校服的男生小跑过来跟他会合,或接过热腾腾的早餐或携手离去或窃窃私语...
暖春的清晨,桃花林间蓓蕾初放,纷繁的枝丫上挂满密密层层的花朵,远远望去,像是天空洒下的万里胭脂云,簇团的花瓣随风而落,他们靠着粗壮的树干,相拥表白。
初夏的傍晚,迎着微凉的清风,近处的小湖,时而有小鸟掠过波光粼粼的湖面,时而有小鱼跃出丝丝涟漪的湖水,他们漫步在湖边,十指交握畅想未来。
晚秋的午后,片片落叶施施然地在空中舞动,洋洋洒洒地缓缓飘落,为大地铺就成金黄耀眼的地毯,他们踩得叶子吱吱作响,在小路中间追逐嬉闹。
寒冬的深夜,晶莹剔透的小雪花像轻盈的羽毛盘旋在空气四周,柳絮似的零落在窗棱、屋顶、树枝...如墨的夜色衬得雪花更加莹白,他们依偎在暖炉旁,惟愿时光止步于此。
汪喆和朱然,两个朝气蓬勃的少年在最美好的青葱岁月万分幸运地遇到了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朦朦胧胧地领略令人血液沸腾激动心醉的弥足珍贵的初恋体验,酸涩而又甜蜜。
夕阳西下,花儿凋谢,蜡烛燃尽,生老病死,人生总有别离时。
朱然轻轻诉说,那些刻在内心深处的画面像一帧帧老照片重新浮现眼前,蒙着雾气的双眼渐渐地聚不住光,涣散迷离地注视着前方,睫毛微微颤抖,彷如身临其境般地陷入回忆无法自拔。
说到结尾,朱然忽地黯然失笑道:“后来,他爸知道了我们的事,找到我威胁说...”
梁君扬影帝上身,似模似样地拍了下桌面,表演:“他爸肯定是这么说的,这张卡里有五百万,请你离开我儿子!”
朱然噗地笑出声,说:“他爸当时对我说,如果我执迷不悟缠着朱然不放,就找人打断我的腿,叫我一辈子都站不起来。”
梁君扬:“……”
他永远忘不了十八岁生日那晚的疯狂,汪喆如同脱缰的野马,如饥似渴地在他身上肆意侵略,渗入骨髓的疼痛,万念俱灰的心情,破釜沉舟的决定,还有对汪喆坚如磐石的爱意,交织混杂,永生难忘。
第二天,拖着被掏空的破碎身躯,怀着依依别情的离愁思绪,朱然毅然决然地选择离开这座城市,在高三最关键的时刻转学去了南方,他请求所有的知情人瞒着汪喆,既然决心要斩断联系,就要断个彻彻底底,不留后患。
梁君扬剥了颗开心果喂到朱然嘴里:“来,吃了我的开心果,忘掉那些不开心!”说着又剥了一颗自己吃。“话说回来,你当初干嘛要当逃兵呢?就算汪喆他爸真的把你打成终身残疾,看汪喆那尿性,这些年为你守身如玉的一往情深,你还怕什么?”
朱然机械地嚼着开心果,艰难地翻身躺平,悠悠道:“怕我妈嘛!”
朱然家境殷实,在那个年代,他妈是银行高管,专门负责大客户的投资理财,年薪五六十万;他爸是飞行员,赚得没有他妈多,月收入也是过万元的,他家是实实在在的百万户。身为独生子女的他自然是爸妈的心头肉掌中宝,自小娇生惯养,吃着不尽。
印象里虽然父母工作忙聚少离多,夫妻感情还是挺好的,尽管爸妈陪在身边的日子不多,但家庭和睦,三人相处融洽,距温馨美满差点儿,倒也其乐融融。
直到他升入高中那年,他爸意外去世,幸福的三口之家随之破裂。
半夜三更,他跟他妈接到警察的通知,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在抢救室领认他爸的遗体。
据处理车祸现场的警察说,事发时他爸的车停在工地挡板附近,暂停施工的地带没设警示灯,他爸的车也没开前后照灯,驾驶大型货车的司机尿急憋不住,横冲直撞地闯过来,一下子狠狠地怼翻了他爸的车。
当时车内除了他爸,副驾驶还坐着一个男人,并且从两人受伤的情况以及卡住的位置来判断,货车袭来前,他们理论上是拥抱的姿态,被撞的刹那,他爸下意识地推开了怀里的人。
因此,他爸伤势颇重不治而亡,至于那个男人,同样伤得不轻,却保住了性命。
是的,他爸是同性恋,是和女人结婚的同性恋。
他舍命保护的那个男人,正是他见不得光的心爱之人。
那会儿同性婚姻尚未合法,提案年年报,每回都是石子投河,溅起波浪,又沉没埋底。社会大众对待同性恋的态度毁誉各半,宽容和苛责之声纷纷攘攘,同性恋一直处于边缘群体。
办完他爸的后事,那个男人主动跟他妈坦白一切,原来他和他爸是大学同学,入学之初便相识相恋,迫于社会和家庭的压力等等诸多原因,迟迟没有出柜,随着年龄的增长,实在扛不住了,经过无数次的争吵和交流,两人最终和平分手,各自和女人结婚。
婚后他对朱然他爸念念难忘,不到半年和妻子离婚,回头来找朱然他爸。那时候朱然已经出生,他爸和那个男人复合后也没提出离婚,二十多年来,两人始终保持地下情人的关系。
为了后代,为了事业,为了想要得到的身外物,朱然他爸自私地背叛和欺瞒他的妻子,直到死去,昔日恶行才昭然若揭。
得知真相的他妈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严重刺激了她因丈夫突然丧生而敏|感脆弱的神经,从此,他妈变得格外神经质,对自己对他人都充满怀疑和嫌弃。
尤其在对待同性恋的问题上,不止一次地诅咒全天下的同性恋都不得好死,屡屡表示恨不得亲手杀死那些变态的同性恋。
同性婚姻合法提案通过的当天,她还参与了恐同反对派组织的示威游|行,在市政府门口贴大字报,拉横幅静坐,为此遭到银行的劝退。
离开原来的工作单位,她妈借助多年来积攒的人脉转入投行,挣得比以前更多。
朱然大学毕业回家工作,考上了公务员,作为奖励,他妈给他在市中心最繁华的黄金地段全款购置了一套精装修的三居室。
他妈待他挥金如土,百依百顺,唯一反复提出的要求就是不许他搞同性恋,哪怕娶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女孩儿,也坚决不同意他和男人谈恋爱,还曾撂下狠话,要想和男人搞对象,除非从她的尸体上踏过去。
朱然那时当缩头乌龟的苦衷便来于此,面对他认为的这些难以逾越的障碍,与其两厢痛苦,闹得父子母子不睦,不如快刀斩乱麻,放眼世上,谁离开谁都不活得好好的嘛。
梁君扬十分清楚朱然经历的这段家庭惨剧,勤勤恳恳地给他剥了一小碟开心果,叹息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同性婚姻国家都认同了,阿姨也该释怀了吧。”
朱然呈死鱼状,望尘莫及:“羊羊!好羡慕你呀!两家父母那么开明,还努力撮合你们,你要好好珍惜,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成天瞎闹。”
梁君扬辩道:“我妈和我干妈完全是乱点鸳鸯谱!父母好什么用?李程峰人品太差劲!”
朱然富有内涵地扫视梁君扬,妄加揣测:“嗯,想想婚内强|奸也挺带感的!”
梁君扬朝他扔果壳,喊道:“请停止你的脑补好不好?!”
朱然嘻嘻哈哈地大笑,又变回洒脱放荡满脑子不可描述随时随地都要开车的小黄人。
梁君扬喝口啤酒,问:“那你和汪喆就算和好如初了吗?”
提及此,朱然颓唐道:“不知道。”
纯情小处|男受到惊吓,瞠目结舌:“不和好你们就...不太合适吧?”
躺姿后面不太舒服,朱然改回趴着,下巴垫着交叠的双手,说:“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人类欲好,闲着不用等于浪费资源。”
梁君扬接受无能:“所以说你是因为汪喆器大活好才喜欢他的吗?五年的痴情守候不是为了汪喆这个人,而是找不到比他更勇猛无敌的,是这样吗?”
朱然撇嘴:“器好只是一部分,你个没见识的小白痴!现实生活中哪儿有那么多器好人帅品佳的霸道总裁,遇到了就要牢牢抓紧,再说,尝过了法棍还怎么咽的下热狗?”
梁君扬觉得他再也无法正视法棍和热狗这两种食物了。
没见过世面的小白痴喃喃道:“那种事儿就那么上瘾吗?我看和自|撸也差不多,自己撸|的好,也会特别爽。”
朱然嘲笑他:“你没开过荤,等你体验过了,就知道其中的滋味儿有多妙不可言,岂是自|撸可比的!照我相面的结论看,你家李程峰硬件设施不比汪喆差,一夜七次毫无压力。”
梁君扬乐不可支:“拉倒吧!我读书少,你别骗我。正常情况下一夜三次都非常难得,一夜七次?你以为他下面的是呲水枪吗?”
朱然被他逗笑,强装正经,以实例力证:“不怕告诉你,汪喆真的可以做到一夜七次,不然我也不会下不了床。你也说了,正常情况下一夜三次,还有非正常情况啊!你看有的人一顿饭能吃七八个人的量,不也活得好好的。说不定,李程峰比汪喆还牛|逼,一夜九次郎!”
朱然越说越兴奋,好像已经预见了梁君扬未来无比性|福的床|上生活。
梁君扬:“……”
一夜九次,会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