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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晚上都睡得比较早,等罗洋和乔森聊天结束后,罗洋背着背包急忙穿过田地回家,却发现家门已经被锁上了,奶奶平时一个人在家,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再加上罗洋一向寡言少语,和这个奶奶不亲,所以,今天就这么被遗忘了。
罗洋不敢敲门,虽然奶奶糊涂,但精的时候一点也不傻,肯定会问他跑哪里去了,而罗洋深知自己不擅长说谎,被追问肯定回答不出来。
思来想去,罗洋的目光瞄上了隔壁的小院。
隔壁小院和自家小院只有一堵墙相隔,住那里的人应该很早就搬走了,现在已经是荒废的模样,罗洋握紧拳头,悄悄地走进去,小院到处都是大块的石头,堆成堆的泥土,以及长的都快超过他个头的野草。
罗洋抬头看这堵墙,不算高,自己只用搬几块砖头垒起来就可以翻过去,罗洋暗自给自己鼓气,伸手去搬石头,夏天正是癞□□繁殖的时候,恰巧罗洋搬的那块石头下面住着一窝癞□□,发现自己的窝被踹了连忙四散开来。
自从来到乡下,看到一只癞□□都吓得撒腿就跑的罗洋一次性看到了这么多,个头虽不如邻家小孩抓的那么大,但足以把罗洋吓得魂飞魄散,惊叫了一声连忙躲开。手里还沾着石头上的湿土,罗洋仿佛闻到了癞□□的味道,连忙躲到角落弯下腰干呕。
站在原地踌躇了半天,一下想到了乔森的脸,咬牙将石头一个个搬到墙边,慢慢爬上去。
跳下来的时候一屁股做饭地上,罗洋顿时疼得眼泪都要掉出来,抿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这时奶奶家的狗从小窝里跳了出来,挣着铁链子对罗洋叫唤,罗洋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舀一瓢水放到井里面,像平时一样开始打水。
在城里,夏天的自来水都是带着温热,而井水就像从冰箱里取出来的水一样,凉的不得了,罗洋打了半盆水,蹲下身子洗手,肥皂在手上开回揉了好几遍。
这时候奶奶从房里出来了,打开院子外的灯,看清楚来人是罗洋以后松了口气,皱眉问道:“去哪儿玩了?”
罗洋连忙站起来,一个激灵,想到了之前听到同学说到的话,解释道:“前面的小卖部新进来了小饼干,我在那里边看电视边吃,忘了时间。”
奶奶看了他半天,转身走进门,嘴里嘀咕着:“跟老头子一个德行…”
待奶奶走后,罗洋揉着屁股对凶猛的狗一个龇牙,走近柴房倒热水洗澡。
第二天罗洋依旧跑到田里去看乔森,跟乔森讲外面世界的故事,乔森耐着性子听着,嘴角带着笑意,他可以感觉到,罗洋跟他亲近了很多,是个天真而又懂得隐藏自己内心世界的孩子。乔森知道,罗洋现在的生活并不好,父母不在身边,奶奶爷爷只是给他一个住的地方,身边的朋友都是靠零食买来的友谊。
一连好几天,罗洋每天天要快黑了就跑来找乔森,走后又小心翼翼的把后院的门锁上,连连检查好几遍才离开,之前乔森也惊奇,自从认识了罗洋,怎么来湖里的人越来越少了?后来才知道这个田地是罗洋爷爷家的。
罗洋红着脸深怕乔森误会似的解释:“我不是想把哥哥锁起来,我只是想保护哥哥…”
乔森眼角笑意正浓,蹼爪揉了揉他的头发:“我又没生气,这样挺好的,我清闲了很多。”
之后便听见罗洋细细的回应。
等罗洋回到家,发现奶奶正拿着柳条站在门口等他,眼神带着怒意。
罗洋停顿了一下慢慢走向前,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奶奶…”
“去哪儿了?”
“小卖铺…”罗洋小声地说道。
奶奶的音量陡然提高,只问道:“这么小就学会撒谎了?!我去老周家问过了!他连你的影子都没看到!”
罗洋低着头,兴许是被吓着了,瞬间红了眼眶。
两人在外面待了许久,奶奶将柳条抽到一旁的柱子上,一把碰掉,声音响得罗洋一个瑟缩,连腿都吓得发抖。
“给我进来!”奶奶一个厉声道。
罗洋拖着脚步慢吞吞地走进去。
奶奶将客厅的灯打开,房间瞬间明亮了起来。
奶奶看着罗洋露在外面的皮肤红通通的一片,一看就是被蚊子咬的,被咬成这样,不是到草堆里走了一圈他都不信。
“到底去哪儿了,说实话。”
“后院…”
“干什么?”
罗洋诺诺说道:“就是逛逛…”
老一辈的人都挺迷信,奶奶一听罗洋的话便警惕起来,想起了今天去小卖铺买东西的时候老周家的女儿跟她说,罗洋前些阵子跟他们去后院游泳,然后掉进水里了。当时一听便吓了一跳,儿媳妇可只有罗洋一个孩子,要是真的出了人命,自己就算搭上姓名也赔不了啊。
听罗洋这么一说,又想着罗洋这这几天魂不守舍的样子,恐怕是被鬼魂惦记上了?
连忙对罗洋摇摇手,紧张道:“以后千万别去了,不是奶奶吓唬你,湖里淹死了人五年是不能游泳的,否则会被冤魂抓走…”
罗洋垂着头想着,奶奶的确是吓唬自己了,湖里那有什么冤魂,他可没见过,倒是有一条长得跟画里出来的美人鱼哥哥,不光长得好,脾气也好,还救了他。
当然,这事绝对不能跟奶奶说。
“罗洋,听见没?”奶奶紧张的问道。
罗洋一个提神,低头道:“我知道了。”
奶奶的话此刻在罗洋眼里也就是耳边风,第二天晚上还是去了湖里,不过,这次更加警惕,进来的时候就把门锁上了。
罗洋在台阶呼喊着哥哥哥哥,下一秒乔森便从水里跳了出来。
不光罗洋兴奋,其实他也兴奋,一天待在湖里实在没什么意思,好歹罗洋还能跟他说说话,不过,乔森把情绪掩饰的很好。
罗洋靠得他很近,两人几乎就要贴在一起了,乔森无奈的用尾巴摆摆湖中的水来转移注意力,突然,胸前一阵痒意,乔森低头看见罗洋弯下身子观察他的尾巴。
其实乔森并不是太在意这些,毕竟他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也会好奇的摸自己尾巴。
紧接着,乔森感觉到了罗洋的手抚摸到自己耻骨处,手掌是很细腻的,轻轻地,像抚摸动物毛发那样,带给乔森的,是前所未有的刺激。
他还是个孩子啊!乔森红着脸立马跳入湖水中,遮掩住自己肿胀的部分。
甚至结巴道:“你…你干嘛?!”
罗洋也吓了一跳,差点被乔森直接带入水中。
看乔森反应这么大,罗洋瞬间想到,美人鱼的重要器官是不是也藏在耻骨处?那么…自己刚才摸到的光滑鱼鳞下面,藏得是…想到这里,罗洋立马慌了神,白嫩的脸颊又一次涨红。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想摸摸看…”罗洋费力的解释,却越解释越慌神。
脑袋里全是乔森耻骨处的景象。
两人还在相互看着,这时后院的门发出嘭嘭的声响,乔森连忙钻去水中。
罗洋心中不妙,看乔森消失后慢吞吞的走过去开门,一看,正是自己的奶奶,门锁被扔到了一边,奶奶二话不说就把罗洋拉走了。
两人一路无言,罗洋隐隐感觉到,奶奶的手,带着恐惧的颤抖,明明害怕,还抓着自己不放手。
两人回到家,奶奶一把把罗洋推到房间,把门锁上,带着颤音给罗洋父母打电话,然后又一个一个电话的打,罗洋躲在门边,听奶奶说了什么,隐约听见什么招魂…
果然,第二天早晨,罗洋还没睡醒就被奶奶拉了起来,穿戴好衣服,走到小院,小院围着好几个嗯,手里拿着小壶,还有一些牲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带到了湖里。
奶奶立即哭了出来,扯着嗓子硬生生的喊着:“罗洋——罗洋——回来吧!”
后面的几个人也跟着喊着,从壶里抓出一把不知是什么的灰,洒在湖面,随后又接二连三的扔牲畜。场面有些吓人。
罗洋一时楞在远处不知怎么办,心里想着,哥哥还在水里…
罗洋的耳边全是他的名字,凄惨的,洪亮的…脑袋顿时疼得不行,捂着脑袋蹲倒在了地上,而喊他名字的声音还在继续。
罗洋不知是什么时候醒来的,醒来的时候已经不在奶奶家了,在乡镇的一家医院,好几个月没见的父母也回来了,看见他醒来之后紧紧的抱着他,说:“儿子,妈妈再也不把你丢在乡下了…无论生活多艰难,以后都要带着你…”
罗洋双目无神,甚至有些恍惚,他这是要离开了吗?
那…美人鱼哥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