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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那只阴阳师要暴走黑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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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修斯醒来的时候,脖子已经恢复了正常。

    实际上,被魔法部逮捕的时候,他还在对角巷闲情逸致地喝着下午茶。

    怎么会突然拿我开刀?

    作为声誉显赫的马尔福家主,他直到被傲罗们架到私庭被福吉定罪的时候,还完全没搞清楚他们在说谁。

    听福吉的说辞,是一个同僚死在了自己的身边,同时自己被目击了。

    可是他特么的这一个星期都在马尔福庄园帮黑魔王整理各种名单啊?!

    “卢修斯·马尔福。”福吉挑起眉,略有些嘲讽地道:“对于你杀死克莱尔·科奇一事,你还有什么要辩驳的吗?”

    “什么?”卢修斯终于听清楚了这个名字,却仍然不能回忆起这个人来。

    “你的魔杖。”福吉拿出一个塑料袋,胡乱的晃了晃:“也被检测出了不可饶恕咒,现在证据确凿——”

    我的魔杖?之前不是被伏地魔给借走了吗?

    心里有什么一晃而过,他露出苦笑来。

    恐怕是过河拆桥,到最后,自己还是被摆了一道。

    无意义的拷打、无意义的审判,骨折的声音原来是一声闷响。

    卢修斯虽然条件反射地想自裁,以免再次被魔法部里的食死徒当成狗来玩弄,但是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妻儿。

    他们现在又在哪里呢?

    小龙……最后还是没有保护好你。

    无数摄魂怪扑过来的一瞬间,他彻底地陷入了最黑暗的记忆里,再也找不到自己的意识。

    “父亲。”德拉科看着爸爸痛苦的表情,又担忧地呼唤了一声。

    他虽然已经好几天没有洗澡了,全身上下都是血污与污垢,但是各种味道全部都被清理掉了。

    “嘶……”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见一群人都靠在自己身边。

    连平素没有交集的邓布利多,也坐在身后慢悠悠地喝着咖啡。

    实际上,为了万无一失,邓布利多把阿兹卡班里所有半昏迷或者装死状态的囚犯,全部都施了一遍一忘皆空。

    小天狼星居然能从这么阴沉压抑的地方活着逃出来……真是不可思议。

    “小龙……”卢修斯看清了身边儿子的脸,挣扎着抬手摸了摸他的脸。

    等等——我不应该在阿兹卡班呆着吗?!

    “现在外界的消息是,马尔福夫妇已经越狱叛逃了,相关的事情我会和邓布利多教授一起处理好。”巴顿先生坐在另一侧,沉稳道:“你和纳西莎现在只用专心养伤,我们会帮你把其他事情都处理好的。”

    自洛夫古德家族与他们结盟之后,无数地责任和善后都接踵而来,平日看报遛鸟的巴顿一改闲散的样子,突然正经了起来。

    他开始彻底而又干净的处理家族的各种问题,同时承接了马尔福家的生意链条,让两家的庄园及各类繁琐事情都可以同时周全的被照顾到。

    雅子因为家事,在东京停留的时间越来越多,这两天也只是抽空回来探望。

    只不过,马尔福庄园现在肯定是拿不回来了。

    “但是,”卢修斯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他不顾身体骨折一般的剧痛,把袖子挽了起来:“等等?!”

    伏地魔之前留下的黑魔标记,是可以感知到他们的位置的,一旦黑魔王得知他们越狱的消息,就可以直接追踪过来!

    但是当他把胳膊露出来的时候,卢修斯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的黑魔标记呢?!

    整个胳膊都光洁的仿佛做了个高级保养一样!

    那个骷颅头与蛇交织而成的丑陋标记已经无影无踪,摸上去也不再有那种痛苦而牵扯的感觉。

    “不用谢。”坐在另一个角落里的八百比丘尼又啃了一口雅子夫人做的蔓越莓小饼干,端起红茶闲闲道:“你和马尔福夫人昏迷的时候,我随手帮你们把这些都祛除了。”

    实际上,她是日本传说般的神医——

    从帝王将相到乞丐流民,几百年里,各种稀奇古怪的病症都与她的名字息息相关,只不过因为八百比丘尼行踪不定的缘故,后世的人们渐渐认为曾经的奇事都是虚妄的谈资。

    “这不可能。”卢修斯反复地转动着胳膊,不可思议道:“这是高深的黑魔法,更何况——”

    “对了。”她眨了眨异色的眸子,像是想起来了什么:“那个哈利,他体内为什么还有其他人的灵魂?”

    其他人的灵魂?

    其实晴明一个月前便已经找回爷爷家,拜托阎魔来看看哈利的情况。

    但是安倍家一直被卷入内乱之中,所有阴阳师都疲惫不堪,更何况时不时就要出去干架的式神。最后这件事情拖着拖着,晴明也不太好意思再去麻烦她了。

    邓布利多早就有相关的预感,却也只是猜测而已,如今一听这个学生坦言,反而不太确定:“你是说,哈利的身体里有不属于他的灵魂碎片么?”

    “魂器。”八百比丘尼放下了杯子,慢条斯理的把这个词念了出来:“他是第八件。”

    晴明和德拉科同时震惊地对视了一眼,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哈利——是魂器?

    那么最后岂不是要杀了哈利?!

    “不可能。”邓布利多看着这个还穿着拉文克劳院服的小女孩,心中充满了疑问,却还是皱眉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清楚相关的事情?”

    高桥千代学着他的样子,把眉毛皱了起来,随后轻飘飘道:“阿利安娜。”

    邓布利多没有想到她居然这个名字,登时神色一厉,手已握紧了魔杖,沉声道:“——你到底是谁?”

    “不过活了几百岁而已。”高桥千代无视他恼怒的语气,她耸了耸肩,径直起身走了出去。

    “邓布利多校长,”雅子露出抱歉的笑容,柔声道:“她并不是一个小孩子,这只是她的一种伪装。”

    “但是——”为什么连自己最隐秘的家事她都一清二楚?

    “抱歉,”卢修斯费劲的直起身子,打断了他们的争论,无力的低声道:“打断一下,霍格沃茨有内鬼。”

    “你是说乌姆里奇?”德拉科急切道:“她之前威胁我退学!”

    “不……不只是她。”卢修斯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情,果断道:“恐怕有食死徒已经混进去了。”

    德拉科和晴明对视了一眼,果断道:“我们现在就回学校排查。”

    哈利还在学校里……他也是伏地魔的目标之一。

    邓布利多诸事缠身,也没有时间在洛夫古德庄园里多呆,匆匆嘱咐了几句,便带着满腹的心事和孩子们回了学校。

    他带着他们从校长室的壁炉里钻了出来,还没等晴明和德拉科告别,径直道:“你们等一下。”

    “——花名册飞来!”

    一本厚重的学校花名册从书橱的角落里应声飞来,里面有每个学生的照片和名字。

    晴明会意地召唤道:“山兔!”

    “不,不够。”邓布利多瞥了一眼那只小兔子,一扬魔杖朗声道:“geminio!”

    那本书在桌子上晃了一晃,下一秒,一本同样大小的书从本体里翻滚出来,细节上丝毫不差。

    “凤凰火。”晴明话音未落,黑发红羽的女子已经站在了身前,稳稳地托起了一本书。

    她的兜里有只小火鸟把毛绒绒的脑袋探了出来,怯生生的叫了一声。

    “你们分头行动,把每一个学生和职工都检查一遍。”邓布利多叹了口气,想到了先前的穆迪,头疼道:“如果看到这个花名册里不存在的人,也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两只式神飞快地点了点头,身形一滞就没了踪影,校长又叹了口气,靠在躺椅上,慢慢道:“哈利的事情……”

    晴明思忖了一会儿,认真道:“只有杀死他这一种方法吗?”

    没想到哈利也是魂器之一,这实在是在意料之外。

    “如果不杀的话,难道之后的黑魔王会占据他的身体,重新东山再起吗?”德拉科左右踱了两步,脑子里也一团乱麻:“我们之前除掉了冈特的戒指和纳吉尼,但是还有好几个都没能找到……”

    邓布利多神色复杂地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那个女孩——是先知吗?”

    十几年前,特里劳妮在猪头酒吧准确预言到哈利的事情的时候,他还处在半信半疑的心态里。

    可是现在,很多事都不得不相信了。

    “我去找她。”晴明沉声道:“一定还有其他方法的。”

    他做不到杀死无辜的好友,既然那个东西是灵魂碎片,肯定有办法从哈利的身体里取出来再毁掉。

    突然校长室的大门响了两声,斯内普脸色阴沉地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依旧堆满笑容的乌姆里奇,她在看到他们的一瞬间,如小女孩一般做作而又浮夸的惊叫一声:“哇哦~~原来你们在这里啊~~”

    这一边的三个人内心同时叹了口气。

    这个老鼠屎一样甩不开又臭烘烘的老女人怎么又来了?!

    “邓布利多校长。”斯内普看着那个可怜的老人,干巴巴道:“督导坚称她昨晚捉到了……洛夫古德先生和布莱克先生夜不归宿。”

    难怪罗恩给她起绰号叫粉红色的癞□□。晴明盯着她桃红色毛衣上的蝴蝶结默默想着。

    “请叫我高级调查官,斯内普教授。”她尖声尖气地回应道,脸上满是得逞的笑容:“我可爱的调查小组的成员们告诉我,这两个孩子昨晚一夜未归,这是需要被关禁闭的。”

    “哪怕他们确实要关禁闭,也应该交给费尔奇先生处理。”邓布利多想到了上次的黑魔法事件,疲惫道:“可他们一直住在地窖里,你是怎么确认这件事的呢?”

    “我昨晚拉着斯内普教授一起去地窖敲门来着。”乌姆里奇一扬下巴,得意洋洋道:“没错吧?”

    昨天晚上,斯内普正在壁炉边写信,但是还没等他把墨水放稳,那个疯婆子突然地就冲了进来。

    斯内普差点抬手就给了她一个神锋无影。

    “没错……”斯内普阴沉地瞪了一眼那两个小崽子,冷漠道:“斯莱特林扣四十分。”

    “这件事麻烦给我处理。”邓布利多摆摆手,让长长的白胡子也跟着晃悠:“我会让他们吸取教训的。”

    “无论如何,他们今晚也应该去关禁闭。”乌姆里奇露出恼怒的神色,强调道:“我会让其他人继续监视他们的!”

    也许该找个时间做掉她了。晴明眯着眼看着她,全然不觉自己已经开始黑化。

    他们昏睡了整整一个下午,魔力的消耗让人甚至没有力气做梦。

    之前释放的那两只守护神的时间太久,加上半夜都在看顾操心着马尔福夫妇的缘故,他们都已经精疲力竭了。

    等晴明再次能睁开眼睛的时候,山兔和凤凰火已经回来了。

    细心的汤尼准备丰富的晚餐,摆在客厅的茶几上。

    晴明把垂落的长发绑好,推了推一侧还搂着他的德拉科:“醒醒,起来吃点东西。”

    “不要嘛……”德拉科嘟囔着又在他的腰侧蹭了蹭,就是不肯睁开眼睛。

    凤凰火已经快憋不住笑了。

    晴明叹了口气,伸手一挥,远处的汤盏盖子径直落了下来。

    奶油蛤蜊浓汤的香气登时溢了出来,蘑菇和香草的味道散到了地窖的每个角落里。

    “什么?”德拉科眼睛立刻清明地睁开,噔噔噔从床上爬了下来,漱了漱口就窝在沙发里,翻找着勺子:“今天还有意式小羊排?”

    我就知道。

    晴明喝了口热咖啡提神,再次抬头,看着她们道:“有什么问题吗?”

    “所有的老师、学生、包括幽灵,全部检查过了。”凤凰火认真道:“都没有任何问题。”

    但凡服用了复方汤剂的,在他们的眼里都是原本的样子,但是几层楼排查下来,没有任何问题。

    山兔跟着点了点头,悄咪咪地从茶几上摸走了一个羊角小面包,没啃两口就下了肚子。

    “那就很奇怪了……难道有谁向伏地魔投诚了吗?”晴明喝了口汤,又递了山兔半根法棍,思考起来:“教授们都没有嫌疑啊。”

    海格虽然大大咧咧,但是本质善良而朴实,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弗立维教授在魔咒课上被学生击昏了都没有生气,而且为人宽厚包容,不可能做食死徒。

    “半个小时以后去找费尔奇。”德拉科漫不经心道:“估计又是去禁林里散一圈的步。”

    晴明嗯了一声,拿起一个金枪鱼三明治,啃着啃着就忍不住窝在他的怀里。

    这个癞□□居然还建立了一个所谓的调查小组,让学生之间相互窥探,各种内讧,实在是太下流了。

    她似乎根本就没有其他的意图,一门心思地搅乱学校里正常的秩序,致力于让每个人都不得安宁。

    他们找到那个阴沉的守门人的时候,他正在擦着校史室的陈设。

    “……您好。”晴明看着他的背影,礼貌道:“我们来关禁闭了。”

    对方冷哼了一声,不耐烦道:“又是你们两个吧?”

    这也是个酷爱和各个学生作对的人。

    学生们对费尔奇和他的猫的厌恶程度,可能仅次于斯内普,排第三。

    斯内普纯粹是因为毒舌外加课程过难,让很多有偏见的学生四处地说他坏话,但是本质上他关心学生,上课质量也过硬。

    但是这个老头子,从光秃秃的大脑门到嘶哑的嗓子,外表上就让人亲近不起来,更别说他捕风捉影的有多招人讨厌了。

    “好了。”费尔奇随手施了个清理一新,挥挥手道:“你们,跟我去禁林。”

    他们穿过了侧楼的长廊,从蜿蜒的楼梯上往下走,一出城堡,皎洁的圆月便现了出来。

    今天是满月呢。德拉科漫不经心地走进了禁林,心里却隐隐地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

    等等——这个哑炮,他刚才施了个清理一新?!

    德拉科有些惊骇的看向那个守门人的背影,条件反射地握紧了晴明的手。

    后者还没有反应过来,有些狐疑地看着他:“怎么了?”

    “——一点小小的变形咒和声音魔药,居然就可以把你们骗出来。”费尔奇背对着他们,再开口时,已经变成了另一个男人粗重的嗓音:“小可怜们。”

    这样一切都说的通了,是他给那只巨型章鱼下了咒,是他和乌姆里奇相互通气,把他们两阴到了这种鬼地方好下手!

    “是格雷伯克!”德拉科高吼一声,径直扯着晴明往回跑。

    这个声音,是他在马尔福庄园里遇到的那个狼人!

    晴明意识到了问题,抬脚加快了速度,试图跟着跑回学校。下一秒却被拽住了肩,被格雷伯克粗暴地摁在了地上。

    “小少爷,又见面了。”他在说话的时候,头发变得越来越稀疏,络腮胡子长了回来,眼睛和牙齿都变回了狼人的样子。

    格雷伯克原本就和费尔奇体型类似,他平时深居简出,也没有谁多看他一眼——也不知道他到底潜伏了多久!

    还没等格雷伯克掐住晴明的喉咙,一股强大的力道突然径直把他轰开!

    “还轮不到你来碰他。”荒川俯身把晴明拉了起来,身侧的游鱼闪烁出银亮的光芒。

    “他叫什么?”晴明擦了擦眼角蹭破的伤口,并没有往后退缩。

    “芬里尔·格雷伯克。”德拉科举起魔杖,手腕一挑一滑:“除你武器——”

    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魔杖应声飞了出去,掉落在远处的灌木丛里。

    “噢,你了解我的。”狼人看了眼皎洁的圆月,露出了嗜血的笑容:“我根本用不惯那根该死的小棍子——”

    还没等他说完,黑色的皮毛突兀地长在了他的脸上,随后如波澜一般向全身扩散,原本就高大的个子又开始向上增长,骨架的构造也从人类的形态往兽类迁延!

    他要变身了!

    荒川神色一厉,身侧的游鱼聚成了偌大的水球,直接让他的头上套去!

    “轰!”两米高的巨兽径直伸展开兽爪,如闪电一般地开始奔跑起来!

    他的速度太快了,根本就控制不住!

    晴明心知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用符咒把他制住,他和身侧出现的萤草交换了一个眼神,在她的掩护下开始吟唱言灵之术:“雷鸣的马车,纺车的缝隙,此物有光,一分为六——格雷伯克,六杖光牢,缚!”

    六道栏杆般的光之杖从天而降,一根根地逼停了那快如光影的狼人,让他能够再次被肉眼准确地判定具体的位置。

    “colloportus!”德拉科挥舞着魔杖,将束缚术一重又一重的打上去。

    “可恶,这附近没有河流。”荒川冷声道:“绫子!”

    凤凰火在符咒贴上去的一瞬间,准确无误地把三道烈火打了上去!

    没想到那只狼人一方面拥有兽族的巨大体型,另一方面又有着人类的思维,他强行挣脱了咒术的束缚,往旁边一滚,直接一个俯身跳到了德拉科的身上,然后不管不顾地一口咬下去!

    德拉科当下痛吼出声,血液随着獠牙扎下去的一瞬间崩了出来!

    “德拉科——”晴明脸色一白,高吼道:“平恭!”

    大天狗飞到高处,对准了那个扑倒德拉科的巨大野兽,舒展开了羽翼,吟唱道:“暴风之力——刃!”

    妖异的夜风骤起,无数苍蓝色的羽毛化作了尖利的钢刺,铺天盖地的砸了下来!

    “君临者,血肉的面具,万象,振翅高飞,冠以人类之名者,真理与节制,仅以爪牙立于不知罪的梦壁上——”晴明抬手结出手印,厉声道:“苍火坠!落!”

    熊熊的火焰自他的掌心喷涌而出,不断地聚拢变大,一瞬间火光映亮了他飞扬起的银发和森寒的眼眸,如流星一般重重地轰击到了狼人的身上!

    原本大天狗的羽刃便让狼人被钉在了地上,苍火坠又再次劈头盖脸地正中准心,还没等狼人来得及闪躲,火球就已经穿透了他的半个身体,让内脏的油脂和外侧的皮毛同时剧烈地烧灼起来!

    山兔在那巨大身躯倒地之前的一瞬间,如风一般掠过了他的身下,把德拉科一把拽走,下一秒小山一般的格雷伯克嚎叫着倒下,开始痛苦地在地上打滚。

    不好,他是在圆月的变身状态下把德拉科咬伤的。

    晴明白着脸让绫子和荒川处理残局,第一时间让萤草背起德拉科去校医室。

    不……千万不要被传染,你不可以变成狼人啊——

    就是这个混账狼人在卢平年幼的时候把他祸害成了异类,从此下半辈子都要遮遮掩掩的活下去,绝对不可以!

    晴明完全感觉不到体力透支的疲倦,一路用仅有的几个魔咒给他止血,急急忙忙地冲到校医室:“庞弗雷夫人!”

    不,巫师还没有阻止被咬伤者变成狼人的经验,他们只能疗伤但不能阻断!他匆忙地帮着萤草把已经失血过多的德拉科扶到病床上,心里想到了那个名字——高!桥!千!代!

    还没等晴明抓起一把飞路粉,壁炉里的火焰突然发出噗嗤的声音,紧接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又冒了出来。

    “怎么样了。”八百比丘尼无视失魂落魄的晴明,径直走到德拉科所在的房间里。

    她早已预感今晚前后会出事,坐在洛夫古德家的壁炉旁等了一下午。

    刚才心里没来由地交集起来,随手算了一卦,他们两居然已经在校医室里了。

    “狼人?!”稚嫩的声音里带上了惊慌的情绪,她看到德拉科的伤口之后登时仓促地回头,高声问道:“刚才咬伤的吗?”

    “十分钟之前。”晴明的指甲几乎要把掌心掐出血来:“有救吗?”

    “办法倒是有,但是需要独角兽的角和血,那是万能的解毒剂。”高桥千代不确定道:“二十分钟内取到,应该还能够及时阻断狼牙的毒性。”

    萤草脸色一白,转身就跳到旁边的窗户上,还没等庞弗雷夫人叫住她,便纵身而跃,向禁林深处飞去——

    “先来清理他的创口和这根胳膊的血液。”八百比丘尼无视庞弗雷夫人的询问,匆匆道:“会很疼,晴明,一定要抓紧他。”

    德拉科已经快要陷入昏迷中,开始无意识地喃喃起来:“好疼……”

    晴明咬着牙按住了两侧,让他不至于挣扎着乱动:“开始吧。”

    圆月之夜的狼人,牙齿比响尾蛇还要剧毒,不但可以把正常人类传染成同类,如果不能及时的治疗,甚至会让他的大脑和四肢进入瘫痪状态。

    这也是黑魔法防御术里专门花了大篇幅讲解如何杀死狼人与处理咬伤的原因。

    高桥千代匆匆地把黑发拂到耳后,反手结了个手印,低声吟唱道:“星之光——祷!”

    冰蓝色的光芒如火焰般在掌心跳动,在她的引导下,逐渐地接近了德拉科肩前已经开始发黑的伤口。

    “嘶——”德拉科登时被烧灼的几乎要休克过去,晴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按住了他,让那股光芒通过血液探进去。

    “千万不能断。”高桥千代沉声道,蓝紫色的双眸里同时开始绽放妖异的光芒:“——清!”

    冰蓝色的光芒如同长蛇一般从他的肩头探了进去,开始不断地吸收吞并他体内的黑色血液,德拉科疼的满头都是冷汗,颤抖地几乎不能呼吸。

    庞弗雷夫人的手突然探了过来:“速速屏蔽!”

    一瞬间德拉科的脸上露出了空白的表情,身体迅速的放松了下来。

    痛觉的隔离让他的肌肉不再紧绷,更方便八百比丘尼继续施法。

    “我带过来了!”

    萤草忽然牵着一匹独角兽上了塔楼,她紧张而又愧疚的看了他一眼,转头道:“晴明大人,他愿意把自己的角给你磨粉。”

    “不需要太多。”八百比丘尼匆匆地抬头,看了他一眼道:“半碗血,刮一茶匙的粉,庞弗雷夫人,拜托您了。”

    银白色的血液被捧到了德拉科的身前,荡漾出白玫瑰的温柔香气。

    “放松……”高桥千代掌心一收,将那光芒再度收了回来,她往旁边的空碗抬手一挥,半碗黑血如数地倾倒在上面。

    可恶,这个萝莉般的身体不方便她施法。

    她叹了口气,突然摘下了头上的一根发簪。

    下一秒,红白色的巫女袍子凭空而现,十一岁女孩的身体开始随着衣袂的飘飞迅速地变回原型,出落成颀长高挑的身姿,她墨黑的长发飘落下来,淡金的法杖凭空闪现。成年巫女模样的八百比丘尼一挥法杖,清声道:“占卜之印——律!”

    独角兽的血和用角磨成的粉同时漂浮到了德拉科的身前,开始相互混合,逐渐凝成了一个小小的银球。

    “——滤!”她皱眉喝道。

    那个银球在德拉科的胸前转了一圈,直直的坠进了他的身体里。

    同一时间,德拉科再次露出了痛苦的神情,连额前的筋都绷住了。

    “控制住他。”法杖杖顶挥舞出一串日文的痕迹,八百比丘尼闭上眼,让所有的神思都凝聚在他体内的那颗银球上,凝神道:“——起!”

    德拉科忽然睁开了眼睛,一面痛苦地颤抖着,一面剧烈地呕吐起来:“呜——”

    晴明抱紧了他,任由他全都吐在了自己的身上。

    腥臭的味道顿时侵染了他的衣服,晴明眼睛也不眨的抱紧了脱力的爱人,无视着身后滚烫而又浊臭的呕吐物,用手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让德拉科的颤抖渐渐结束。

    突然间,一颗漆黑还带着血的小球被他呕了出来,掉在了晴明已经满是恶臭味的衣服上。

    就是它了。

    “这三天,每天用月见草的汁液冲服剩余的粉末,不要让他照到月光。”高桥千代一收法杖,瘫坐在地上,喃喃道:“终于结束了。”

    乌姆里奇被关到了学校的禁闭室里,德拉科被送回地窖里休养。

    狼人的血被妖狐汲取,直接让他升到了四星觉醒的状态。

    但是,还有些无法挽回的改变,悄无声息地发生了。

    “还有一件事情。”晴明再次见到邓布利多的时候,整个人温柔乖顺的气质都彻底的改变了。

    曾经的他如同绵羊一般,处事说话都平和轻缓,眉眼里都是东方人独有的温柔。可是在德拉科多次被重伤之后,邓布利多再见到他的时候,还以为又来了一个新学生。

    还是同样的斯莱特林校服,同样披落的银发,可是整个人的气质却变得凌冽而充满寒意。

    冰蓝色的眸子里只有冷淡和提防,连说话的方式都变得果断而直接。

    邓布利多仿佛看见了当年的格林德沃,虽然面上还是无波无澜的,心里却不由得叹了口气。

    “那个守门人,阿格斯·费尔奇在哪里。”晴明冷冷地问道:“他难道被那个狼人杀掉了吗?”

    “不,他之前被引导着酗酒,”邓布利多揉了揉太阳穴解释出了真相:“食死徒们化妆之后在霍格莫德引诱他纵酒,这几个月来格雷伯克都拿着他手中的钥匙,混进了学校里。”

    “他现在在哪里。”晴明垂首问道,声音里带着森然的意味:“酗酒的守门人……真有意思。”

    “洛夫古德先生。”邓布利多意识到他有些不对劲,匆忙道:“请你冷静一下。”

    “我怎么冷静?!”晴明再也忍不住,昂首直视着邓布利多,毫不掩饰地逼问道:“从入学到现在,不是我就是德拉科被针对被暗杀,难道他不用负任何责任吗?”

    “……晴明。”低沉而又温柔的声音突然响起。

    德拉科倚着校长室的门框,垂眸看着彻底炸毛黑化的恋人,温声道:“乖,过来。”

    “我不过来!”晴明身上的杀气几乎遮掩不住,他厉声道:“如果那个蠢货没有愚蠢到把钥匙交出去——我要杀了他!”

    “晴明。”德拉科宝石灰的眸子里满是包容与温柔,他晃晃悠悠地走了两步,任由晴明心疼地抱紧了自己。

    “你不要再乱动了。”晴明把脸埋到他的颈窝,声音里带着颤抖与哽咽:“你才痊愈没几天……”

    “亲爱的。”德拉科抬起头,轻轻拍了拍恋人的背,柔声道:“一切都过去了……我还活着呢,不要怕。”

    “可是……”晴明再也控制不住,两行眼泪流了下来:“是我没有保护好你……真的对不起……”

    长期的精神压力和情绪负担让他几乎进入了失控的状态,如果没有德拉科追过来拦着他,可能晴明会把整个马尔福庄园都炸掉。

    “应该是我会保护好你才对。”德拉科无奈地笑了起来——

    你就是我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