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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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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在父亲和母妃跟前表现的极为平静,但是黛玉心里一直不曾真的放松,她设想过再见时两人的模样,也许还会有怪有怨,但是从来不曾想到是这般的平静。

    “回来了!”

    “嗯!”

    之后便是长长久久的安静,身边的人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退了出去,这屋子里只剩他们两个。

    黛玉端坐在梳妆台前,徒元睿走过去,接过刚才紫娟的活,小心的为她取下头上的发簪,将青丝散落。黛玉未低着头方便他的动作,待到青丝解下,徒元睿拿着梳子为黛玉梳发“脚伤可好了?”

    “早就好了。”

    “可记得每日用惹帕子敷一敷,虽好了,也不能大意。”

    “有陈姑姑盯着呢!”黛玉回道,抬起头看着徒元睿“睿哥哥,既然不放心,又为什么不亲自来说。”

    你既然愿意每日送信过来,为什么不愿见我,亲自来见我,明知道我只是再等你的一个答案,只要你说,我就信。

    徒元睿手中的动作一顿,而后继续,才缓缓道:“玉儿,抱歉!”

    黛玉猛地起身两人正面而对“倘若我不回府,你又打算如何?徒元睿我是你的妻子,你”

    “嘘!”徒元睿伸手将黛玉紧紧的抱在怀中“玉儿,冷静些!”

    黛玉伏在他的怀里,眼中晶莹的泪水盈满眼眶,却执意不肯落下。她觉得委屈,就算一直告诉自己他有苦衷又能如何,心底的委屈却怎么也散不去。她终于明白,她在意他,很在意,从未去深想,但是事实已然在眼前。只是黛玉紧紧的揪着他的衣裳,又是良久的沉默。

    徒元睿轻轻的拍着黛玉的背,像是在安抚她的委屈“玉儿,是我的错。你能回来我很高兴!”他承认他不是好人,明明知道玉儿一直在等他,但偏要固执的去试探,试探自己在玉儿心底的地位。但是当玉儿真的委屈的时候他又不忍心。就算穆欣说得,他一向自私的很,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玉儿,这一生我都不会放开,相信我,不要再远离。

    黛玉推开他,低垂着眼帘就这样站着,徒元睿伸手拂过她的脸颊想要为她擦拭眼角的泪。当唇齿相依的时候,黛玉有一些吓到了,那灼热的温度有她不曾感受到的侵略和强势。

    可是这份气息太过的熟悉的,只一会儿些微的挣扎就停止了,双手无力的攀附着眼前的人,强势变得温柔,火热的大手紧紧抱着怀中纤弱的人。气息相交,很多东西轰然间倒塌。

    “世子!宫中来人传唤!”陈姑姑的声音响起。

    黛玉猛地推开身前的人,一张脸如娇艳的芙蓉,气喘吁吁,血红欲滴,衣裳的领子微微敞开,羞愤的转过头去,将衣服整理好。

    徒元睿红着眼眶,看了眼黛玉,叹了口气摸了一把脸。他真的有些失控了,苦笑一声。都不知道该感谢陈姑姑的突然出声还是该怨她没眼色。

    罢了,若真这么遭却是委屈了玉儿。徒元睿冷静的平复自己的心绪,再睁眼时眼底已然回府了正常,见黛玉可能是有些惊慌的缘故,怎么也理不好。

    “世子!”

    “等会儿!”陈姑姑久不得回话又道,徒元睿回道,这才走到黛玉的身畔,伸手为她将衣裳整理好。

    又看看黛玉脸上掩不住的红晕,轻抚她的脸颊,在她的脸上落下一个轻吻“早些休息!”却是转身出去。

    等到陈姑姑领着人进来时,黛玉脸上的热意消退了些。只紫娟几个是不通人事的小姑娘没发现什么,只当世子同世子妃说了什么情话,都是抿嘴偷笑。陈姑姑却是一眼就瞧出不大对,眼中露出惊异之色。好在她也是经过事情的,本来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虽然当初说好,要等世子妃及芨,但这略微提起一些应该也没关系,嗯,应该的。

    陈姑姑如此安慰自己,但心底还是忍不住生了怨气,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世子如何能这么不讲究,摆明了这是欺负世子妃。不成,陈姑姑暗下决心,要让世子注意些。

    陈姑姑的心思,徒元睿这会儿却是不知。宫中确实来人了,来得还不是一般的人,六宫总管夏守忠,上皇跟前的心腹。

    夏守忠不停的擦拭着额头的汗问青竹世子何时能来,看得出来很是着急。徒元睿进来的时候更是几步上前。“奴才给世子殿下请安!世子快同奴才进宫吧!”

    “且慢,夏公公不急,这会儿宫门早就下锁,公公这个时候来到底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徒元睿倒是不急,不紧不慢的问道。

    夏守忠却是急得很“我的世子殿下,陛下急招,您就快随奴才去吧!”

    徒元睿不语,只目光盯着夏守忠,良久才道:“夏公公一张嘴就要我这个时辰入宫,倘若有什么事,夏公公可担待的起。”

    夏守忠这才反应过来,一拍脑袋忙从袖子中掏出一份折子“世子,这是陛下的旨意。”

    徒元睿接过,打开看了下合起折子,目光微闪“既然这样,有劳公公。”却是随夏守忠一道出了王府,向宫门而去。

    这个时候宫门早就落锁,好在徒元睿本就是禁卫营统领,就算没有夏守忠,他要入宫也简单的很,不过是不想落人话柄。

    一路往万寿宫并未遇到什么人,但是徒元睿的心中却怎么也静不下来。那折子上的确是上皇的手笔,这错了,且还有夏守忠在。但这个时候深夜召见,能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至万寿宫,夏守忠先入内禀报,不一会儿就出来请徒元睿呢进去。徒元睿入内,见到御座之上的上皇,才松了半口气。

    请安之后赐坐,上皇将人全部打发了出去。徒元睿估摸上皇之意,岂料上皇一开口就让他吓了一跳。废帝!上皇这是疯了不成。

    徒元睿不管心中如何想,却是立时跪下,不敢应声。

    ”起来!睿之,朕知道你之前想着皇帝,但是他如今时如何对你的。朕也不瞒着你,那个逆子,那个无父无君的逆子,竟然连着朕也要下手,若是让他这样,谁也活不了。只要你答应,朕会赐下圣旨铁卷,睿之,你好好想,皇伯父待你不薄。“上皇身子不算好,这些话说完就不停的喘气。

    徒元睿低着头淡淡的道:“皇伯父这些话,侄儿只当没听到,今日个是陛下召臣来叙旧。”却是不应承此事。

    上皇气得不行,手指着他怒道:“你,你,……”忽然却是颓然倒下。徒元睿抬头见此,脸色大变,立即道:“来人!”待人来之后才上前扶住上皇,只一下就警觉不好,手放在上皇的鼻下,没有呼吸了!

    夏守忠领着人进来“陛下!”三下两下的扑倒上皇身前,哭道!目光却不时的看向徒元睿。

    不管心内如何滔天巨浪,徒元睿脸色沉凝。

    “夏公公还不派人去禀报陛下!”

    一句话好像真的点醒了夏守忠,这才慌慌张张的开始行事,万寿宫中哭声震天。徒元睿轻揉眉心,嘴角溢出一抹苦笑。大意了!

    上皇驾崩这样的大事,只一下就传遍了宫廷,很快整个皇宫就灯火通明。太医院和皇帝是前后脚来的,皇帝见了徒元睿也没有说什么。只责问太医院上皇是怎么去的。

    半个太医院的都来了,战战兢兢的为上皇查看一番,怪不得太医院如此,每日的平安脉请着,上皇却突然驾崩,一个不好,只怕他们都活不了。

    只是一个个的看过去,最后却俱是形容古怪,听得皇帝的责问,众人只跪在地上,最后还是正院使推不过“回陛下,上皇乃是,乃是气急而去。”换句话是说,上皇是被气死的。至于谁气死的,就不是他们能说的。

    皇帝闻言却冷声道:“父皇平日身子一向妥当,如何只是略微生气就仙逝,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糊弄朕。”

    太医院众人俱是扣头求饶,只道不敢。徒元睿只站在一旁冷静的瞧着,就算皇帝刚才那话分明是坐实他惹上皇气急,也没有跳出来说什么。

    皇帝责罚整个太医院,虽为重罚也让太医院之人看向徒元睿的目光带上了隐晦,待这些人退下,皇帝方转过来对徒元睿道:“这个时候你也别出宫了,先到景福宫休息一会。”景福宫是皇帝当年在宫中的寝殿,皇帝登基,这景福宫等闲人自然住不得,皇帝让徒元睿住过去,再外人看来却是信重和保护。

    徒元睿叩谢却没有答应“景福宫是陛下的潜龙之所,臣却是不能住,臣到值守司稍候就是。”

    “朕的话岂会收回的,睿之!”皇帝淡淡的话语,有着不容更改之意。徒元睿这才道:“臣领旨!”领得是皇命而非情谊,如果还有的话。

    景福宫的什么都不缺,不管是上皇的死因还未传出,还是皇帝说了什么,景福宫的内侍宫婢都很是小心的侍候,上皇大行,众人自然要更换衣裳。内侍小心的禀报,内务府正在准备,很快就送过来,而后才退了出去。

    这个时候自然没人能睡得着,徒元睿静静的坐在景福宫内,想到刚才看到的皇帝的脸色,眼中黑色越发的沉了。太医院忽然暴毙的太医,上皇的死,一环接着一环。

    陛下他到底要做什么?不,就算是皇帝的意思,但是他不回脏了自己的手,一点也不会,那么最好的人选,只有一个。柳安然!徒元睿目光微闪,他当然不会同柳安然合作,也没有必要,一个疯子,连死都不怕的疯子,还有什么合作的必要。但是柳安然不怕死,不代表其他人也不怕。一夜的冷静之后,徒元睿对此事已然有了些打算。

    昨夜宫中忽然敲响丧钟,京中权贵皆是一惊,待听清楚是九下之时更是面色大骇,虽然皇家父子的争权,上皇明显输了,这一年少有动静,但据说身子一向很好,如何。

    但不管这么样,更重要的是赶紧将一应的东西收拾妥当,有爵之家尤其是如此。黛玉更担忧的是昨日个夜里徒元睿进宫,偏就这么巧上皇就去了。尤其问过青竹,知道昨日来得人正是上皇宫中的,心下更是骇然。这样的事情自然不敢瞒着王妃,黛玉来得时候,陈王妃正叫人收拾出一套珍珠头面要给黛玉带,却是怕她没有这些东西。听罢此事,手中一用力,珍珠直接成了珍珠粉,脸色极为难看。

    黛玉上前搀扶住陈王妃“母妃别急,不一定有事!”只是这话黛玉自己都不大相信。

    陈王妃苦笑一声“那个孽障哪里让我省心过。”黛玉安慰了几句,两人却是商量了一番,因着这会儿尚在宵禁,却是不得法,只聊作安慰。

    待到天明,众人整肃衣装准备入宫,黛玉和陈王妃却是一宿未眠,不得消息如何能安睡,尤其是黛玉昨日个的红霞未退,就冷水落下,冷的发寒。

    徒元珺和徒元阳却是不知道昨日的事情,见大哥不在自然少不得询问。这会儿陈王妃却是没瞒着,将这事告知了两个儿子,如今王爷不在,长子又在宫中,状况不明,少不得要徒元珺和徒元阳两个立起来。

    兄弟两个都是一惊,徒元阳到底经历的事情少些只道:“应当是巧合,许是出了这样的事情,陛下留大哥在宫中帮忙,再说大哥是禁卫营统领,留在宫中也属正常。”

    这话自然是人人盼着的,但徒元珺不如三弟乐观,皇帝这些日子对大哥可说不上来,将北蛮使者交给大哥,又往禁卫营提拔了一位副统领,要说这其中没有什么,徒元珺怎么也不信,但只当着母妃和嫂子的面不欲叫她们再担心,却是应和了徒元阳的话。

    “只希望如此!”陈王妃道,眼见时间差不多,众人也往宫中去。皇帝大行,宫中一片肃穆,又兼太皇太后一病不起,越发的无人敢言。黛玉陪着陈王妃一起,私下里却是让陈姑姑想法子打听下徒元睿的消息,等到给皇后请安出来,陈姑姑才回来在黛玉耳边低声的禀报。

    黛玉听罢,心口猛地提起,陈王妃挨得近,回身低问“玉儿怎么了?”

    “母妃,睿哥哥在景福宫。”

    “怎么会在景福宫?”景福宫是什么地方陈王妃很清楚,无论如何长子也不该这个时候还在那里。

    黛玉苦笑“昨日个上皇驾崩时只睿哥哥一人在侧,太医院的证词对睿哥哥很不利。”黛玉小声的将陈姑姑打听的消息告知陈王妃。

    太皇太后病重不得起身,如今宫中做主的乃是皇后,只看皇后之前的态度,虽然客气但是全无往日的亲近,这只怕不是皇后一人之意,皇帝当真要如此狠心。永安王府也不会坐以待毙。

    景福宫内一片寂静,虽然已经是天明,但是显然皇帝没有放他出去的意思。徒元睿一时也不急,他只担忧母妃和玉儿会担心他。他亦在等待机会,不过好在没有让他等太久。

    柳安然进来时候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世子上回说的话可还记得?”

    “不重要的事情,我一向不记得。”徒元睿淡淡的道。

    “是吗?想来世子很快就会记得的,想来依着世子与陛下的情分,陛下回为世子留一个全尸。”

    徒元睿抬起眼皮上下打量了翻柳安然,比起之前,柳安然的日子显然比不好过,青灰的脸色,已然与死人无异。

    “若是陛下知道你和徒元诚联系,不知道我们谁死得快些?”柳安然脸色不变,只嘴角扯了扯,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世子可以看看。”

    他不想活,但是就这样死了,岂不是没有意思,就算他要死,也会让那些想他死得人付出代价的。

    疯子,没有理会的必要,徒元睿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就闭目养神不准备再开口。柳安然上前几步停在了徒元睿不远处,静静的看着,许久之后转身走了出去。

    黛玉的手心满是汗水,眼中现出犹豫之色。刚才有人偷偷给她递给来一张纸,言明若想救徒元睿的性命就去太医院寻出一本案例。是陷阱,还是真的有人相助?黛玉踟躇难断。若是以往她必然慎重些,但是刚才前面已经传来了消息。太医院的话已经传了出来,已经有人要徒元睿死。

    “玉儿!”陈王妃的声音响起,黛玉回神“母妃!”陈王妃伸手拉着黛玉的手,满是坚定“不要担心!你先去慈宁宫,这里有母妃在。”

    陈王妃到底不放心黛玉,虽然太皇太后病重,但想来没人赶在慈宁宫中乱来。黛玉原本要拒绝,但想了想却是没有回绝。

    陈王妃唤了可信的宫人送黛玉去慈宁宫,至于灵堂处这些或明或暗的神色还伤不到她。

    离开了停灵的宫殿,黛玉随着宫人去往慈宁宫,可是才走了不久,黛玉就决出不对,不动声色的放缓了步调。待那宫人发觉黛玉不曾跟上时转身道“世子妃?”

    “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事要同母妃商量,要先回去。你在这里等着吧!”黛玉转身要离开。那宫人立时便脸,上前拦住黛玉,黛玉忙后退几步就要跑。

    只是前头忽然转出一人,黛玉止住脚步冷声道:“涪陵公主,你要做什么?这是宫里!”来人却是曾经的张绫,如今的涪陵公主。

    张绫冷笑的挡在黛玉的前面“这是宫里,死个把人在正常不过。这个时候自尽只怕谁都不会去追查。”不怀好意的举动让黛玉心头一坠。张绫一步步靠近,手伸出去就要掐向黛玉的脖子。

    可是这会儿前后都有人挡着,她就是要走也走不了,就在黛玉考虑是否要拼一把的时候,张绫伸出的手忽然收了回去“此事是有人陷害睿哥哥,你若是想救睿哥哥,就去太医院,那里有上皇的一份案例,能证明睿哥哥是被陷害的。”

    黛玉讶异的看向张绫“是你!”

    “能不能拿回来,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丢下这句话,张绫转身离开。之前的那位的宫人这会儿站在黛玉的身边道:“世子妃,同我来!”

    黛玉看了眼张绫远去的背影,沉吟了会还是同那宫人一起转到太医院,若是张绫要她死,没必要费这个力。一个不好反倒是把自己牵连进来。

    避开了巡逻的侍卫,那宫人将黛玉引入了一个太医院的屋子前低声道:“这是赵太医的屋子,依着公主得到的消息,赵太医死前留了一份脉案,藏在这屋子里,若是世子妃能寻到,应该能洗清世子的嫌疑。”

    不管如何,黛玉还是对着那宫人道了谢,而后小心的进了那屋子,屋里有些灰尘,但是却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有,有些地方却很干净,想来是已经有人找过。黛玉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没有头绪。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际,目光落在那墙上的一幅画上,也是碰巧,黛玉看过这幅画,真迹在林家,眼前这幅该是赝品才是。但赵太医乃是宫中的左院判,地位不低,如何要挂一副赝品。黛玉的手伸出去摸着这画,在仕女图的眼睛初发现不对,那眼睛看着,黛玉顺着那眼睛看过去,正对着一块石板。

    小心的走到石板处,黛玉力小,搬不动,为难之际从头上取下银簪子,用簪子用力撬开那石板,簪子弯了,好在石板总算是打开。果然石板之后有一个小匣子,黛玉一脸惊喜的将匣子取出来,拿出其中的脉案。她虽然不是大夫,但久病成医,她幼年看过不少的大夫,这脉案却是会看的,看完之后叹了口气,上皇竟然是中毒。

    将脉案收起,黛玉准备离开此处,这个时候她唯一能够求助的只有太皇太后。相信皇祖母一定会就睿哥哥的。

    可惜黛玉才要踏出门,却被人捂着嘴挟持到梁上。之后就是一阵声音在外头响起。黛玉吓了一跳,好在那些人似乎没有发现,不一会儿就离开了。

    身后之人带着黛玉落下,黛玉猛地推开那人,戒备的看去,不想却是熟人,“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