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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chapter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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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经过了人生最悲催的那段日子后,苏橙的生活总算回到了正轨。

    她向来是个乐观积极的人,很多事情既然做出了决定,感情上可能没法立刻做到,但至少理智上她不会再去拖泥带水。

    那件事之后,她发现原来‘选择性遗忘症’不止是医学上的疑难杂症,也可以从人为主观上来达到。

    比如,她和高婉婷。

    明明发生了那么不愉快的事,却像什么都不记得了一样,居然还能和平相处,甚至最近几天,高婉婷偶尔还会主动跟苏橙说话。

    苏橙感叹,时间果然可以治疗一切。

    对此,周小贝对苏橙发出疑问:“苏橙,你没发现婉婷很不对劲儿吗?她向来性子孤傲,有仇必报,平时谁都入不了她的眼,发生了上次那件事,她现在居然还能主动跟你说话!而且……”周小贝想了想,小声说,“她今天早上跟你说话的时候居然还对你笑了,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其实苏橙心里也觉得古怪,可这种事,总不能让她对高婉婷说:你不是应该恨我吗?干嘛对着我笑。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还是多多祈求以后的日子能像现在一样平静吧。

    苏橙想了想,一脸认真地对周小贝说:“……或许是我长得太喜感?”

    所以她看到我就忍不住笑了?

    “……”

    苏橙的愿望显然没能实现,也不知道是天天趴在一堆设计稿里没日没夜地画稿改稿太受累,还是大四隔三差五的聚会活动太凶残,又或者是她之前饿了两个多月现在又暴饮暴食产生了不良影响。

    总之,苏橙越来越觉得不舒服,不是胃不是头,居然是左胸下面,具体部位她也说不太清。

    起初只是偶尔有一丝丝轻微的刺痛,一会儿就没了,到后来疼痛的次数越来越多。

    终于在这天凌晨,她被疼醒了,像针扎一样,一阵一阵的痛,不是很剧烈,却十分难受。

    忍了几个小时,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周小贝陪着她去了市医院。

    市医院离a大很近,坐车二十分钟就到。

    苏橙她们到医院的时候才刚刚七点,医生还没上班,医院却已经坐满了人,一楼可见的几个自动挂号机前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

    真应了那句,看病难,看病难,难于上青天。

    苏橙凌晨那会儿就在网上查了很久自己的症状,因为只知道是左胸下面痛,于是就挂了胸外科。

    胸外科早上坐诊的有五六个医生,苏橙随机点了一个。

    好像叫……

    任言庭。

    名字还挺好听。

    结果,出来的时候她才发现已经是16号了,她回头看了一眼,才发现她后面的那个人似乎也挂的是这个任医生。

    苏橙和周小贝走到那个任医生的诊室门前,想找个位置坐下来。

    可谁知,走到那,却发现简直是……

    人满为患。

    门的两边放着两个长椅,总共就能坐个六七个人。可站在这的,差不多有二十个人了。

    苏橙望了眼隔壁,好吧,门庭若市与门可罗雀的区别她今天算是真正见识了,只希望隔壁那位医生不要太过悲伤。

    毕竟人比人气死人。

    突然就有点后悔,早知道就挂别的医生了,好歹还能早早看完。

    她看着周小贝,无奈地说,“这医生估计医术好,人太多了,早知道不挂他的号了。”

    周小贝还没说话,旁边有个五十多岁的大妈倒是开口了,语气中显然露出了不赞同,“这小姑娘真逗……听过看病怕找的医生不好的,第一次听人说嫌弃医生医术太好,别人都是慕名而来抢着挂任大夫的号,你倒好,挂了前面还嫌人多。”

    大妈说完,旁边几个年纪大点的都看着苏橙笑了。

    苏橙一阵尴尬。

    无论什么时候,等待的时间总是过得最漫长的。

    苏橙站在那里走来走去,足足等了一个小时,终于叫到了13号,眼看着快要到她了,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苏橙肚子疼,想上厕所。

    她试着忍了下,可是不行。

    于是对周小贝叮嘱了下,飞快跑向了厕所。

    据说全世界的女性厕所都是排长队的,医院当然更甚,苏橙从厕所出来的时候,护士已经越过她叫到了18号。

    苏橙看着周小贝:“叫过了?”

    周小贝的表情显得无比激动,她看都没看苏橙,双眼盯着诊室的门,还不断地向里张望着。

    苏橙又问了一遍,“叫过我了?”

    周小贝点点头,却依旧没回头。

    “那你告诉护士我上厕所了?”

    “没有。”

    “…………”

    几秒过后,周小贝突然转过头来,有点遗憾地说:“苏橙,早知道这医生这么帅,我也挂号看病了。”

    “…………”

    无语之情溢于言表。

    “瞧你这点出息,能有多帅?”医术这么好,年纪应该不小了吧!

    周小贝依然处于两眼放光的状态,“你是不知道,跟他一比,我们学校那些个校草什么的真是弱爆了!根本不值一提!”

    门口几个大妈又笑了。

    18号看完之后,护士再叫了下苏橙的号:“苏橙!苏橙!”

    苏橙急忙上去,“来了。”

    护士明显有些不耐烦,“刚才干嘛去了,叫了你好几遍。”

    “去厕……”

    “行了行了,进去吧,后面人还多着呢。”

    苏橙从周小贝手里拿过病历本,临走前,听到周小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苏橙,你一定要淡定啊!”可千万别被帅哥迷倒了。

    苏橙庆幸她没把后面那句话给喊出来。

    苏橙推开门走了进去,诊室并不大,两张棕色的大桌子,桌子上有两台电脑,门口一个柜子,整个诊室看起来简单又整洁。

    里面的桌子前坐着一个男人,穿白色大褂,尽管坐着,却依然能感觉到身材高大,他正低着头,身后还有两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男一女,同样穿着白大褂,手里还拿着笔和本子,大概是实习生在做记录。

    诊室的隔音效果很好,比起外面的嘈杂,里面一片安静。

    苏橙走了过去,坐在了那医生面前的一张凳子上。

    医生缓缓抬头。

    苏橙一愣。

    她敢打赌,他最多三十岁!

    苏橙身处艺术学院,纵使见过了无数帅哥,也从没见过一个人像他这样。

    气质内敛,眉宇间光芒却掩藏不住。

    英俊?

    不不,比英俊还要英俊。

    帅?

    显然这么俗的词用在他身上反而显得太普通了。

    苏橙觉得自己错怪周小贝了,在这种级别的人面前,没出息好像也是应该的。

    什么叫眉目疏朗,品貌非凡,苏橙见识了!

    他嗓音低沉清冽,“哪里不舒服?”

    苏橙指了指自己左胸下面,“就是这里,具体也说不上来,感觉好像应该是肋骨里面疼。”

    “是刺痛吗?”

    “嗯,一阵一阵的,感觉有点像针扎一样。”

    “疼得厉害吗?有多久了?”

    苏橙想了想,说:“从最开始大概有半个月了吧,起初偶尔疼一两次,很轻微,就没在意,这两天疼得次数比较多。”

    医生点了点头,看起来十分认真。他突然放下手里的笔,慢慢靠近苏橙。

    苏橙吓了一跳,不知道他要干嘛。

    下一秒,就见他的右手伸向了苏橙的左胸下面,轻轻压了一下。

    苏橙感觉自己的心跳快了几拍

    他问:“是这里吗?”

    苏橙仔细感觉了下,摇了摇头,“好像还要下面点。”

    任言庭的手往下移了几公分,又问:“这里?”

    苏橙这下感觉到了,急忙说:“对对对,就是这里。”

    任医生又点点头,对刚才叫号的护士说了个什么,苏橙没听懂。

    他又对苏橙说:“你这个应该是劳损导致的软肋骨发炎,你先去拍个片,拍完了再过来。”

    苏橙一听要拍片,有点急了:“啊?医生,我……我没什么事吧?”

    任言庭突然顿了一下,看着她说:“害怕了?”

    呃……

    苏橙一窘。

    就听他再度说道:“你放心,现在没什么事,可你要是再这么下去,就不代表以后没什么事儿了!”他抬头,直视苏橙,“身体是自己的,要好好爱惜。”

    他语气淡淡地,苏橙觉得这人虽然看起来和善,可气势上却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让人不自觉得就紧张。

    护士开好了拍片的单子,交给苏橙,苏橙拿着出去跟周小贝到放射科拍片。

    刚一出诊室,周小贝就急忙凑了上来:“怎么样,帅不帅?是不是人间极品啊?”

    苏橙皱着眉头想了想:“我总觉得……他有点……”

    “有点什么啊?有点帅?拜托那不是有点帅好吧!”

    “有点面熟,好像在哪见过!”

    周小贝满脸黑线,“苏橙,现在已经不流行这种搭讪方式了好吗?”

    “…………”我说真的好不好。

    拍片的人非常多,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本来以为赶不上了,谁知任言庭还没下班,还有几个人跟苏橙一样是刚拿着片子过来的。

    苏橙等了一会儿,最后一个进去。

    任言庭看了她一眼,冲她点头示意,也没说话。

    苏橙把拍好的片子递给任言庭,任言庭拿出来看了一眼,说:“没错。”

    然后,他看向苏橙:“我先给你开点药,你吃完了再来复诊。”他想了想又问,“你住在哪?”

    “a大。”

    他点点头:“嗯,不远,先给你开一周药,下周四再来复诊可以吗?”

    “可以。”

    一切弄完之后,苏橙从任言庭手里接过病历本和片子。

    却见任言庭的目光突然停留在她的右手腕上。

    那里是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胎记,月牙形状,周小贝还常笑说,苏橙是现代版女包拯。

    苏橙有点不自在,刚收回手,却听任言庭状似不经意问道:“你是叫……苏橙?”

    苏橙一愣,“嗯。”

    任言庭点点头,没再说话。

    临走前,苏橙还发现一旁的护士也奇怪地扫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