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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正是万物复发、草长莺飞的时候。
春风带了融融的暖意,吹得人心里痒痒的,懒懒的,直叫人忍不住的想眯起眼来。
阮琨宁与阮承瑞兄妹俩伴着春风,踏上了前往清河外祖家的道路。
崔氏的父兄都在朝为官,久居金陵,清河的祖宅则有族老打理,按理说此时清河祖宅应该是没什么人的。
然而,清河崔氏有家规,族中子弟无论是京城做官还是游学在外,每十年都需返回祖宅告天祭祖,至于外嫁的崔氏女则不加强求,酌情相待。
虽然如此说,但是实际上,大多数外嫁女都是很乐意回去的,往往也带着自己的子女一同归宁。毕竟清河崔氏的家祭,展示的是一个延续了几百年的家族底蕴,不说别的,单单在子女的教育与仪礼规范上,哪怕是建立几十年的皇朝也无法与此相较,甚至如今还有人在说一句俗语——“流水的皇朝,铁打的世家”,所以大多数崔氏女还是希望让自己的子女接受正规的世家熏陶,长长见识,以便于养成世家名门的矜贵风范。
阮琨宁十三岁了,这样的盛况也只经历过一次罢了,上一次的祭祖盛况是在她三岁的时候,因为年幼的缘故,崔氏只带了阮承清与阮琨烟前去,她和阮承瑞都不曾一见,这一次却打算两人一起去看看了,就当是开开眼。
而此时,老夫人前些日子染了风寒,离不得人,所以崔氏留在了永宁侯府内主持大局,只遣了阮琨宁与阮承瑞前去。
对于清河,他们俩都不是头一次去,但是像这次一样,真正没有监护人偕同,自己带人过去的,还算是头一遭,
金陵至清河需一路南下,路途遥远。
如今天下初定,还不是很太平,路上每每有山匪劫路之事。为安全计,永宁侯特意为他们配了三十护卫。这三十人都是真正跟随永宁侯上过战场的亲卫,人数只有三十,听起来虽不多,却是精锐之中的精锐,一行人上了马之后,便如同开刃的利剑,那种自然而然散发出的悍勇肃杀之气却令人胆寒,震慑山匪却是足够了。
永宁侯又特意从军中自己的粉丝群里(划掉)所辖帐下调了自己的脑残粉都尉莫恒来带队,总管这支小队。而莫恒此人骁勇善战,对于指挥作战很有两把刷子,对自己也是忠心耿耿,把一双儿女交给他自己还是很放心的。
至于如此安排之下,还会不会有不怕死的山匪嘛,永宁侯表示:那三十人都没什么,我闺女才是大杀器好吗?如果真的有人不识相,我只好默默为你们点上一排【蜡烛】……
沿路的无辜山匪们:肿么回事总感觉不太妙呢……
阮琨宁本来是打算同阮承瑞一般男装骑行的,这样不仅方便行事更可以加快行程,也可以好好欣赏沿路的风光,但是这个提案毫无疑问的被崔氏一票否决了……【手动拜拜】
崔氏一直以来,都深为阮琨宁这个永宁侯府的变异基因苦恼:琴棋书画你一点都不会怎么破?
阮琨宁傲娇表示:我可以刷脸╮(╯▽╰)╭
崔氏冷漠脸:贵女的仪态一点也没有怎么破?
阮琨宁仍然傲娇的表示:能用颜值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我还是可以刷脸╮(╯▽╰)╭
崔氏的冷漠脸终于隐隐有了裂痕,变成了【绝望脸.jpg】:你出嫁后夫家不满怎么破?!
阮琨宁表示:我可以吊打他们呀。
前辈兰陵长公主:真是催(喜)人(大)泪(普)下(奔)呀……
崔氏卒。
系统菌表示:【这真是一个悲伤地故事……】【手动拜拜】
阮琨宁在崔氏的泪眼下与额头的青筋下,最终还是妥协了。
顺从崔氏的意愿勉强换了女装,携了顺英顺华两个丫鬟上了马车,伴着三哥阮承瑞与莫恒和三十护卫,悠悠的踏上了前往清河的道路。
在阮琨宁看来,莫恒是一个很好地统领/向导/护卫/打手(!),除去他偶尔向她投来的含蓄的不赞同目光以及披着一幅高冷皮一言不发之外,真的没什么可以挑剔了。
不同于永宁侯对阮琨宁习武的赞同,其实还是有很多人隐隐反对的,就连崔氏也是对此持有一种矛盾的态度。
目前阮琨宁毕竟是处于一个相对原始的封建时代,对于女子的束缚还没有后世那么大,三从四德程朱理学神马的也还没有出现,但是毕竟是一个男权社会,希望女子贞淑娴雅的舆论还是随着封建统治的稳固,占据主流位置的。
大多数男人都希望女人安分守己,在家老老实实看家生孩子。
比如眼前这个莫恒。
其实阮琨宁觉得,像莫恒这种人如果放在现代的话,只要两个标签就可以概括出来——超级直男癌冰山男。
统领莫恒属性get√
不过阮琨宁也并不打算做什么。
她也不是什么圣母,没有怀抱着什么解救天下女同胞,提高女子地位之类不切实际的念头。
有好些个穿越前辈都会去改变世界,建立一个平等的国家或者制度神马的,她表示自己又不是洪秀全难道要建立一个太平天国吗?至于有些教育丫鬟神马的不必行礼啦大家平等啦之类的想法更不会有,对于怀有这种想法的人她表示——妈的智障吧。
这是一个时代的主流思想,个人的力量硬是同一整个社会对抗只会被时代的巨轮碾死,她的确有做过很多跳脱的事,却都是在时代允许的范围下。
重活一世,她既不打算搞变革拯救世人,当一个救世主,也不想做一个发明家或者大文豪剽窃后世文明成果,做一个知名学者。
穷则独善其身,怎么看也还是先过好自己眼前的日子最重要。
至于直男癌神马的,她表示只要自己成婚前好好挑选,应该不会出遇见吧。再者,阮琨宁傲娇表示:难道自己还收拾不了一个土著吗?!
莫恒神马的,素日里又没有什么交集,索性不去理他,他爱看就看呗,又少不了一块肉。
直到他们抵达丹城境内。
此地素来民风淳朴,很是安泰。又因城外北山有一种奇树名为月脂,其叶常年不落,鲜红如血,枝叶天生带有异香,以此蜚声全国,是以此地称为丹城。
盛名之下,一行人很有些向往之情,阮琨宁同阮承瑞在进入丹城境内的北山区域后,对此也很有几分兴趣,便下令慢行观赏一下此地的奇景。
就在一行人很有几分野趣,怡然自得的时候,一道尖锐的哨声击碎了面前的平静,飞腾的尘土从远方一直杀到了眼前,似乎只眨眼间,近百人的精悍骑兵就冲到了眼前。
他们第一次遇见了山匪,而且还是在以安泰著称的丹城境内。
不同于以往遇见的土鸡瓦狗,任谁都看的出来,这是一支不逊色于永宁侯府的队伍!
我怎么会轻易放过阮琨宁这个会吸引奇怪物体的女主呢?太天真了!
——来自恶意的大宇宙客户端
一路上他们也不是没有遇见山匪盘踞的山寨,但他们显然都很有自知之明,只要见到他们大多都是精干铁血的青年男子,□□强健的战马,以及收在鞘里的腰刀隐隐散发出的肃杀之气便老老实实避开了
而此刻,看着面前的精干队伍,饶是莫恒心里也不由得打了个问号:面前的近百人真的是山匪吗?还是打着山匪名头实际是侯府的仇人伺机寻仇呢?也不晓得冲出去的可能性有多大。
心里头这般想着,莫恒在嘴上却毫不迟疑的安排其余人布阵,准备迎敌。再回头一看,脸上的表情简直像是被*摘走了一个肾。
喂喂喂我的战友们你们不要提不起精神来好不好!有没有敌人已经站到眼前了有没有!!你们的职业素质在哪里在哪里!!!
喂喂喂三公子情况如此危急你赶快主持大局说句话啊啊啊!!!
就在莫恒忍不住要崩掉自己的高冷人设之际,对方阵营的马匹训练有素的散开,让出了中间一条道路,一个骑白马的唐僧(划掉)王子(划掉)青年到了前方。
眉目英挺,一身玄衣,很有几分威仪。
玄衣男子挑了挑眉,目光锋利如刀,话里头很是带了几分不羁:“却是哪家路过?我也不同你们为难,只把你们马车里的小姐丫鬟留下给我做个压寨夫人便可,其余人便自行离去吧。”
永宁侯府一众亲卫们:天惹他想要抢我们的核武器肿么破……真给他他接得住吗……非一夜七次郎请谨慎使用!!!
阮琨宁<(`^′)>:都给我正经点!
是的,永宁侯府的亲卫们是亲身见证过阮琨宁战斗力的。
侯府的演练场是个充满了岁月回忆的地方,在那里见证了阮琨宁的付出,也留下了阮琨宁的汗水,以及张三被打掉的牙齿、李四被折断的肋骨、王五被扯掉的头发,以及赵六被踢碎的蛋蛋……
赵六羞射脸ヽ(≧Д≦)ノ:喂!
因此,对自家妹妹/小姐战斗力有着真实了解的阮承瑞/亲卫们会消极怠工也就不足为奇了。
阮承瑞以及这群外表严肃正直的汉子甚至抽出时间怜爱玄衣男子一秒钟,默默为他点了一排【蜡烛】……
阮琨宁:???
莫恒简直大惊失色:天惹所以偶像(永宁侯)你带出了一只如此松散的队伍吗?你再这个样子我就要粉转黑了!
在玄衣男子眼里,则是这一支队伍被自己所震慑,已经放弃了挣扎对抗的念头,束手就擒了。
心里头隐隐对这支队伍居然如此不堪一击感到失望,原来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对马车里本来就只是个幌子的小姐更提不起什么兴趣了。
当下不耐烦的一摆手:“罢了,大爷今日不同你们为难……啊!”
显然他的装逼被强制打断了,一声惨叫惊飞了栖息林中的群鸟,一侧的林子里扑棱棱的升起了一片阴影,只向远方去了。
“啪!”的一声脆响,一条鞭子偕了尖锐的破空之声击了过来,游龙一般自他的腰上环了一圈,一直甩到了脸上,随即将他拖下了马,并依依不舍的在他脸上留了个缠绵的花纹……
阮琨宁冷冷的嗤笑了一声,掀开马车的帘子身手矫健的跳了下来,素白的手里还握着那条行凶的凶器,手里头微微用了三分力气,便将玄衣男子拖到了眼前。
莫恒大吃一惊:原来那个女的武力值辣么高吗?!
众护卫幸灾乐祸:我就说你受不了吧……这种看着别人被小姐虐就停不了的快感是肿么回事?!
如果被兰陵长公主打过的张谦在此的话,一定对感慨历史总有惊人的相似。同样是一个女人,同样是一条鞭子抽过来,同样的……丢人……
段南修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被突如其来的一条鞭子拖下了马,还是在诸多下属众目睽睽之下,不由在心里苦笑了声,这下可是丢人丢大了。
系统菌幸灾乐祸表示:【不不不你想的太简单了孩子……更酸爽的还在后头呢……】
段南修的身手还是称得上一流高手的,他自己也认为刚刚失手是因为自己一时不慎,所以摔下来之后便迅速反手抓住鞭子,想着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反攻,但显然不能如愿了,因为他遇见了阮琨宁这个巨大的bug……
阮琨宁察觉玄衣男子在鞭子末端用力,嗤笑了一声,手腕使了个巧劲,便将玄衣男子直直的拽到了自己眼前,随即收了鞭子,脸上冷笑着一脚狠狠踩在了玄衣男子脸上……
段南修&其它下属:天啊这里好可怕父王/王爷我好想你……
阮承瑞&莫恒&众护卫:天啊阿妹/那个女的/小姐黑化了肿么破……
明明已经将对方的脸面踩在了脚下(对的,这不是修饰手法……)阮琨宁显然尤觉不过瘾,便腿上用力让玄衣男子翻了个身,让对方正对上她的脸,冷笑道:“你很嚣张啊,嗯?”
段南修被迫仰起头去看阮琨宁,许是因为正对着太阳,似乎有一层朦胧的光汇集她身上,叫人睁不开眼,抬手往眼睛上狠狠揉了几下,才顺着水绿色的窄袖衣裙望到了她的脸。
明月含露,霜花落雪,犹若惊鸿照影来。
明明是冰冷的语调,脸上也是不屑的神情。
段南修也不知怎么,脸一下子烧了起来,他无知觉的将手放在了心口,只能感觉到心里也咚咚敲起了鼓,丘比特的箭来的如此突然。
段南修围观下属:世子好像被打傻了怎么破,我们要不要先跑路(划掉)同他们决一死战?
段南修索性忽略掉被拖下马的丢人现眼(划掉)意外,反正脸已经被踩在人家脚底下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他心里动了动,有了几分忐忑:“你……你是哪家的姑娘?我去提亲好不好?”
阮琨宁:这个进展好像不太对?
一众下属吃惊脸:天啊王爷快来看啊你养的猪会拱白菜了!
阮承瑞吃惊脸:哪来的贼子吃了狗胆敢采我家养的霸王花!
可能是唯一正常的莫恒:这男的脑子有病!
围观群众:我的天哪信息量好大啊好难消化……
阮琨宁低头看着脚下的玄衣男子,许是太阳的缘故,他的脸上渐渐地泛起了一层红?!
阮琨宁突然感觉自己似乎不小心打开了一个了不得的开关,兄台你这股抖m的感觉是什么情况啊喂!我是好人家的姑娘你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