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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粉丝数突破六位数，秦皓每天在niyaniya后台收到的私信数目也在不断激增。
私信内容发什么的都有。
——饭桶大大，可以认识一下吗？(*＾-＾*)
——我实在太喜欢你的作品了！饭桶最棒！（以下省略500字）
——这位朋友，接不接商演？
——咱们组cp吧？
——你跟我之前的一个爱豆唱歌声音有一丢丢像耶~
——请问，up主接不接商业广告的歌曲创作？
商业广告？
秦皓脑中的小灯泡“叮”的一下亮了。
给商业广告写歌的事，许多歌手都曾经干过，不过这种歌曲通常在风格上会受到品牌方的掣肘，秦皓过去蹿红的速度极快、加上心高气傲，居然一次都没有写过。
然而不能否认的是，商业广告歌确实也能算作是帮助他重回职业圈的一块敲门砖。没有了经纪公司的庇护，秦皓从此就要开始重新积累人脉，为了能遇到更多像冯海一样正直的人，多一次机会总是好的。
秦皓没有太多犹豫，就回复了那条私信：接，请留下号码详谈。
第二天一早，同一个id发来了联络方式，请秦皓尽快与他们联系。
那么问题来了，他难道还能带着面具去和广告公司谈合约不成？
想来想去，秦皓给赵志学打了个电话过去。
“皓哥，欸你等等，我在抢单哈，稍后回给你。”
赵志学的专车生意似乎很忙碌，到下午才给秦皓回了电话，秦皓问他午饭吃了没有，他只笑说还没空。
“专车司机的工作这么忙吗？”秦皓问道。
“其实也还好啦，”赵志学的声音有点哑，一听就是缺水，“只是作息有点不规律。”
“你喜欢吗？”太复杂的沟通方式秦老板实在学不好，索性直来直往了。
“欸？”赵志学似乎有点惊讶，沉吟了片刻才道，“也没有什么喜不喜欢啦，总归要吃饭的嘛。”
“那比助理赚得多吗？”秦皓依稀记得赵志学说过当司机挣得多，他不太懂这一行的行情，但如果真的压力小又挣得多，那自己还是别妨碍赵志学过舒坦日子了。
这一问，倒把赵志学给问住了。
网约车如今数量巨大、国家监管的力度也大，早就过了随便开开月入几万的黄金期，赵志学之前那么说，只是为了让秦老板别太担心他，现在秦皓突然又来问一遍是什么意思呢？该不会老板吃了上顿没下顿，也准备来当专车司机了吧？
“皓哥，这个我觉得……不是很适合你欸。”
秦皓一阵无语，“你想象力越来越丰富了。”
老板不是来问行情的吗？赵志学有点懵，“皓哥，你想问什么就直说吧，我从早上六点开到现在，脑子有点转不过弯啦。”
秦皓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下午14:32，从早上六点起连续工作了八个多小时，又没有吃饭，这样还说不忙？
他的思绪转了转，终于问了出来，“你……有没有想过再回娱乐圈？”
“给别人当助理？”赵志学的声音有点厌倦。毫不夸张地说，秦皓涉毒的事件对赵志学的冲击非常大，老板性格恶劣当然是导致众叛亲离的最大原因，但这个圈子的冷漠、势力和笑里藏刀还是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秦皓听出了赵志学微弱的抗拒。他不想勉强赵志学，毕竟赵志学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像白川和冯海一样，给了他真正的帮助。光凭这一点，他在心里已经把赵志学当成朋友了，既然这个朋友不愿意再趟娱乐圈的浑水，秦皓便不会再多说。
“那没事了，你小心开车。先去吃个饭休息休息吧，疲劳驾驶太危险了。”
“谢谢皓哥。”被前老板关心，赵志学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
挂了电话，秦皓坐在电脑前思考起了新对策，然而左思右想，始终没有一个好方法，既能隐瞒自己的身份，又能很好地处理商业事务。
正在发愁的时候，电话又响了起来，还是赵志学。
“喂，怎么了？”秦皓随口问道。
“皓哥，”赵志学嘴里似乎含着什么东西，口齿有些不清，但是语速相当快，“该不会是你要复出了吧？”
秦皓愣了愣，这小子饭都不好好吃，原来是在琢磨这个。
他“嗯”了一下，没有否认。
“那我来帮你！”赵志学低喊了一声，“我还去给你当助理，皓哥！”
“不开专车了？”秦皓笑了起来。
电话那头的赵志学摸了摸脑袋。他只是一个小人物，如果出现在戏剧中，大概也就是个龙套角色，可即便是这样一个人，也是有自己的梦想的。秦皓如果还留着赵志学当年的简历，那么就会发现，他曾经在自我介绍一栏里写过：我想当金牌经纪人！
初生牛犊不怕虎，当时初出茅庐的赵志学才敢把口号大大方方地印在简历上，时至今日，他已经知道娱乐圈不是那么好混的，不论对艺人还是其他从业者来说都是如此。但他的志向仍然没有变，如果说有人是为了成为夜空中最闪耀的星星而出生的，那么他想做的就是那一道，通向天空的阶梯。
把嘴里的饭全部咽下去之后，赵志学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不，皓哥，请带我回娱乐圈！”
“但是，我不需要助理。”秦皓忍不住逗他，“我也没钱请助理。”
赵志学眼里的火星一下子黯了下去，用筷子没精打采地插着米饭，“对不起，是我搞错了。如果是给其他人打工的话，那我还是不——”
秦皓打断了他的消沉：“我只请得起一个经纪人。”
“——回去了……什么？！”赵志学顿了一顿，猛地跳了起来，“皓哥，你说什么？！”
“我要接商业广告歌曲的合作，需要一个经纪人来打理，我希望你能回来帮我，拜托了。”收起玩笑的语气，秦皓诚恳地说道。
“我去，”赵志学的声音微微发着抖，“我去！我去！我去皓哥！”
话筒里安静了下来，谁也没有再开口。
随着赵志学兴奋的三声低吼，重新通向华语乐坛的那道征途，仿佛在两人面前缓缓打开了大门。
要出发了。秦皓告诉自己，转了转直播三个月后有些酸疼的脖子。
◎
得知秦老板最近在niyaniya上成了一个网红小主播的时候，赵志学的表情几乎是崩溃的。
“皓、皓、皓哥，你居然在直播平台唱歌，还、还、还带着面具被人叫饭桶？”坐在秦皓家的客厅里，赵志学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刷q评论区的手。
“差不多得了啊，”秦皓笑着瞪他一眼，“来谈正事行不行。”
“行行行！”赵志学连连点头，正襟危坐。
秦皓清了清嗓子，“老实说，贝塔音乐以前开给老田的薪水，我现在给不起。”
赵志学的脸呼啦一下垮了下去。
不是说正事吗？他还以为马上就要开始展望秦老板王者归来、重登神坛、带着他一起迈向职业生涯巅峰的故事，怎么一来就是谈钱啊，真是够啦！
内心摔了一个小碗，脸上还是努力维持平静的表情。赵志学摆摆手道：“没关系的皓哥，我不在乎钱多钱少，哪怕现在没薪水也不要紧，反正开专车没有离职一说，我闲下来去挣点饭钱也是可以的。”
秦皓扶了扶额头，自己这位新经纪人还真是……善解人意。
“虽然没有老田以前那个水平，但这个数还是可以的。”他说着做了个手势。
赵志学张大了嘴，“皓哥，做网红小直播也挣得那么多啊？”
秦皓耸耸肩，坦然地迎接赵志学崇拜的目光。
没办法，有才就是架不住别人赶着来送钱，哈哈。
◎
第二天，赵志学去街边的打印店加急印了两盒名片。
按照秦皓的指示，他没有把老板的大名印在名片上，因此自己的抬头变成了“q经纪人”，饭桶q经纪人……感觉怪怪的。
好在和代理广告公司的协商进行得还算顺利。秦皓以前没接过广告歌，广告代言可是接到手软，因此田伟和赵志学都不缺同品牌方以及广告公司打交道的经验。对于q的真实身份，对方虽然非常好奇，但歌手里性子古怪的并不少，既然本人极力反对露脸，大家也就不再勉强。
广告的概念脚本很快就交到了秦皓的手上，这次的产品是品牌最新款的运动鞋系列，目标受众是年轻人，也因此他们才找到了最近在n站引领着抖腿风潮的“饭桶大大”。
秦皓根据品牌方的brief初步制作了一版demo，开会讨论的时候，得到了全票通过。接下来只要配合广告的两个版本，将歌曲的编曲稍微调整，也制作成两个版本就可以了。
秦皓的专业水准毋庸置疑，因此会开得比较轻松，要说唯一有什么不便的话，大概只有戴着面具跟人交流这一点。好在赵志学善于揣摩他的心思，谈话的思路与他心中所想常常不谋而合，让秦皓觉得，能请到他来做经纪人真是太好了。
会后闲聊的时候，品牌方的一个萌妹子无意中说道：“这次能请那个人来拍广告，又有这么好的音乐，咱们的新系列一定会火。”
“哦，你们请了谁？”赵志学奇道。
妹子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双手捧脸作花痴状：“白川~”
旁边一个广告公司的姑娘这时也把头凑了过来，“在说白川哪？哎我觉得你们老板同意请他真是太好了，我做梦都想跟他一起工作一回~”
“我跟你说，白川人真的超nice，讲话超有礼貌，而且本人比电视上还好看几倍！”品牌方的妹子找到了同好，开心地说个没完。
广告方的姑娘一脸期待地表示，“真的真的？那太好了，我们公司好多人喜欢他呢，到时候我一定要多拿几张亲笔签名！”
看到她们谈论得眉飞色舞的样子，赵志学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秦皓。
秦皓说过不会再打扰白川了，那么如果那个人当面出现在他面前，现在的秦老板还把持得住吗？
赵志学当然不希望秦老板的回归乐坛之战有任何节外生枝的变数，不过秦皓脸上戴着纯白的魅影面具，他什么端倪都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