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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去送他出小区，爸妈我等下就回来。有什么要我帮忙买回来的吗？”顾石换上衣服走到沙发前问。
顾妈妈说：“外面天那么黑，你早点回来就行。小安啊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记得给阿姨打电话。”
“我知道了，叔叔阿姨再见。”林安拎着行李抬到门外，他换上鞋在旁边等着拖拉的顾石。
顾石提上鞋拿着羽绒服关上门，他侧脸看着林安说：“终于要走啦，你今年情人节会回来嘛？”
“我二月十二号回来，机票不是已经定好了嘛。”林安拉着行李走在他旁边回答。
顾石踮起脚一只胳膊搭在林安肩膀上问：“你会不会想我啊？”
林安没说话只是伸手将他紧抱在怀里，顾石看了眼四周没人，他仗着夜色胆子大了些虽然是在家附近，他抬起手回抱。
顾石低着头在他怀里蹭了蹭，林安抓了抓他的头发说：“再抱一会儿我就要赶不上车了。”
“不是已经提前出来一个小时了嘛，赶不上车？骗谁呐。”顾石在他胸口闷声说着。
他看向林安的下巴踮了踮脚说：“亲亲。”
林安笑了声略微弯下腰吻住他被冻得微红的嘴唇，顾石眯着眼睛半天才缓缓睁开眼打量着林安亲吻的样子。
“顾石你他妈给我滚过来。”顾山站在离他们俩还有一小段路程的庭院门口，他阴沉着脸走近。
顾石被他哥这么一吼吓得果断撒开抱着林安的手躲在林安身后，林安安慰他似得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没事。”
“我、我不过去。”僵持了一会儿，顾石抓着林安的胳膊探出头看向他哥小声说。
顾山压着火气微笑着说：“过来，快点。”
顾石抓着林安胳膊的手明显一紧，他支支吾吾地说：“我又……我又不傻，我现在过去还能活了嘛。”他哥这样儿好吓人啊，妈的他上次看他这样还是高三的时候……反正他不回去，他回去一定会被打死的。
林安抬起另一只手拍了下顾石抓着他胳膊都手说：“别怕，你先回去。我跟你哥哥谈谈。”
“我不，我回去会被打死的。”顾石向后退了两步，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他现在回去一定会被吊打的，他要是回去了，明天的太阳他就看不到了。
他结巴着说：“哥……你冷静冷静，你看我……我跟林安就，就是普通情侣啊……现在、现代社会同、同x恋……也不少。哥你，你在国外呆了三年应该见怪不怪了吧。”他、他这么说应该能让他哥稍微消消气吧，他他好紧张啊。
“顾石，反了你了是不是？”顾山越过林安一把抓着向后退的顾石，他揪着顾石的手腕转身就要离开。
顾石缩着脑袋躲在林安身后，他好久没听过他哥这么严肃喊他名字了，好可怕啊。林安挡在中间将顾石隔在自己身后，他看着顾石被抓的微红的手腕说：“顾山哥，你先放开他行吗？”
顾山瞪了一眼林安冷声说：“这是我弟弟，我为什么要放开他。你以为你是谁啊？早就应该发现你们俩这事儿，我还一直以为是自己想多了，真没想到啊。顾石，你长本事了。”他瞥向挣扎着的顾石。
顾石一半是被吓得，另一半是因为被抓住手腕真的很痛。他挣扎着要从顾山手里逃出来，顾山还以为他在跟自己反抗，手抓着得力度加深了不少。
“顾山哥，你别这么抓着他。”林安单手搭在顾山手上压着声音说。
眼前这个男人可是他家顾石的哥哥，他既不能硬来又不想让他伤害顾石。林安左右为难的夹在那边想着对策。
“我们谈谈吧。”顾山看着林安又低头看了一眼顾石，他松开手瞪着顾石说：“你滚回家，等会儿再跟你算账。”
虽然是威胁的话，但顾石莫名地并不害怕，反正都被发现了还怕什么。他快步跑到林安身后说：“我不回去。”
林安拍拍他的肩膀说：“乖，你先回去。这边有我，没事的。”
“怎么连你也让我回去？你他……你不知道我回去会很惨的。”顾石被他哥瞪得抖了一下，在林安的再次安慰后，他咽了口口水喊道：“回去就回去嘛，我一点都不怕的！”
顾石三步两回头的看向自己身后远处的那两个男人，他内心忐忑着打开庭院门回到家里。他爸妈坐在客厅沙发上回头看着他问：“你哥呢？刚刚不是说你那位同学的东西落下了他送去，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妈……”顾石低声喊了一声，顾妈妈以为发生什么事儿了。她问：“怎么了？”
顾石快步走到自家爸妈面前，纠结了好一会儿。他扑通跪在地板上既不敢抬头又没想好要怎么把他跟林安的事情说出口，他都没想过恋情被家里人突然发现这种意外会发生在他跟林安身上，而且也不知道他哥跟林安在外面聊什么呐，好担心。万一他哥哥动手打了林安怎么办，林安要是因为对方是他哥哥不敢还手怎么办。
“怎么了？你起来说啊，跪着做什么？”顾爸爸也被顾石一跪惊着了，他说：“是不是你哥骂你了？你要知道你哥说什么都是为了你好，你要好好听你哥哥话，才能少走些弯路。好好地起来说话，看把你妈吓得。”
顾石执拗地依然跪着，他妈妈走过来扶他他也不起来。在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后顾石低着头盯着地板把心里刚刚组织好的话一字一句断断续续地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爸妈，我跟你们说个事儿。”顾石越说声音越小，反正现在也只能破罐子破摔了，就算他一言不发直接会房间，他哥哥回来之后绝对会吊打他一顿的。所以还是先跟他爸妈把这件事儿说完了吧，不然他爸妈加上他哥一起骂他打他，估计他就再也见不到林安了。
“起来说啊，是不是你又惹你哥哥生气了？”顾妈妈坐回到位置山询问着。
顾石支支吾吾地说：“我跟……我跟林安……”啊呀，他说不出口怎么办？好、好好……的感觉啊，根本就没办法坦白从宽怎么办。
“你跟小安怎么了？是不是你没考好，你同学帮你隐瞒被你哥哥发现了？没事儿，快起来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等下你哥哥回来了你跟他道个歉，你哥哥不会怎么打你的。”顾妈妈想到他大儿子教育小儿子的样子立马安慰道。
“不是。”顾石半晌回应。
顾爸爸等得不耐烦说：“你要说快说，档着我们看电视。”
“我、那个爸妈。我跟林安……”顾石越说越低头恨不得把自己藏在地缝里：“我们在一起了。”终于说出来了，不过他爸妈怎么没个反应？
顾石略微抬起头看向他爸妈，顾妈妈没听清楚，她拿着遥控器将音量调到最低看向顾石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跟林安在一起了！”顾石被问得一阵心烦，他大吼着说出了一直憋在心里的话。
“你说什么？”顾爸爸听着就觉得不可思议，他们家小石带回来的那个叫林安的同学……他没记错的话，那是个男生吧？怎么……怎么会在一起？
顾石闷声说：“我不是都说了嘛，我跟林安在一起了。快一年多了……去年十月末的时候在一起的……嗯就是我第一次带他回……啊。”他话还没说完，他爸一巴掌就扇在他脸颊。顾石被这一巴掌打得有些脑子不太清楚，一时间也有点说不出话。
他舌尖点了点被打的已经没知觉了的脸颊，缓了好一会儿说：“我不会跟他分手的！”
“小石……”顾妈妈还算冷静，她盯着顾石的眼睛问：“你是认真的吗？你现在还小，有些事情玩玩就好。妈妈也挺喜欢你同学的，你们做朋友还好但要是做那种关系的恋人……就算了吧？分手吧，听妈妈话。”
“我不，我都说了我不分手、不分手！”顾石捂着左脸坚定地说着，顾爸爸没忍住伸手打了他右边脸一下。顾石嘴唇磕到牙齿出了血丝，他用手指擦了一下说：“爸，这么点事儿你不至于把我打死吧？”他爸还真是下的了死手，看着力度完全就是想把他打死算了嘛，不过他还真是不太理解他爸妈为啥这么着急。
他家明明已经有他哥哥可以传宗接代了诶，他自由发展一下应该也不碍事儿吧。况且他跟林安都不是玩玩而已的那种关系，他们两个对这段感情都很认真，他爸妈为什么要这么着急要他分手。
“先起来吧。”顾妈妈还是心疼儿子，她拽着顾爸爸离开顾石面前说：“你看看你一天天下手也没个轻重，咱们就这么两个儿子，你再把小的打坏了怎么办？”
“让他跪着，真是三天不打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顾爸爸气得有点儿语无伦次，做父母的这种反应其实也说得过去。谁家父母遇到好好的儿子变同这种事儿还会很淡定？他这反应都算是忍着火气了。
顾石跪在地上也不敢起来，他说：“妈，我不起来。反正今天都把话说清楚了，我跟林安不会分手，你们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分手的。”可能是事态已经如此，本来还挺害怕后果的顾石越说胆子越大，反正他爸妈有不可能真把他打死，只要打不死他，那问题就不算大。
“起来吧，你这孩子啊。我怎么说你呢，能不能别再气我们了？”顾妈妈皱着个眉头看向顾石那肿起来的脸颊，眼里满是心疼。
顾山推开家门走进来喊道：“让他跪着！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啊顾石。我刚刚在外面那么叫你回家你都不回家？长本事了，这我看要是再过一阵子你是不是直接跟人家私奔了？”
顾石听着他哥的声音表情揪在一起也不吭声，他还没把他爸妈弄得跟自己一个阵营他哥哥怎么就回来了？难不成是林安已经走了吗？妈的，真是不讲义气。他在家里受苦受难的，那家伙是已经坐火车回家过年了吗？
“我他妈给你脸了是吧？”顾山挂完衣服走到顾石面前抬腿狠踢了一下说：“怎么、我现在说话都比不上个外人了？他说让你回来你就回家了，我说话不好使了吗？还是我太久没打你，你忘记之前的事儿了？”
“我……没有。”顾石惯性向后一闪，他肩膀痛得不行但还是不敢去揉，现在这情况，一屋子四口人，三个人打他一个。他还是少做那些惹他们生气的事儿吧，只要能熬过今晚上，他跟林安这事儿就可以过去了。
他相信就算他哥哥跟他爸爸不护着他，他妈妈一定会舍不得自己被打的。顾石双手背在身后抓着衣角来回摆弄，他在想心里数着数期待着什么时候能让家里人消气，他好回去房间问问林安在哪儿呐，有没有回家。
“说说吧，你想这么办？”顾山看向坐在一旁得他爸妈投以安慰得眼神，他刚刚跟林安聊过之后其实觉得这人还行。只是如果是跟他家小石头在一起，他不同意。
顾石只觉得这一晚上他被问了好多次这个问题啊，他都烦了好嘛。他抬起头顶嘴道：“不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反正坚决不分手，爱咋地咋地，大不了你就打死我吧。打死我我也不会跟他分手的。”
当然这句顶嘴换来的是他爸毫不留情的几记耳光，顾石紧眯着眼睛承受着脸颊完全失去知觉却还有几丝麻酥的感觉，他略微质疑地看向自己面前站着的顾爸爸，他咽了口牙齿渗出来的血思考着他是不是被他家捡来的孩子啊？他要收回刚刚的猜想，他妈妈也没有过来护着他啊。
在他妈妈完全不阻止地旁观下，顾山瞪着顾石冷声道：“分手，这事儿没商量。”
顾石咽了口口水，他快速瞄了一眼他哥后低下头说：“我不分！你们这些人好烦啊，不是都说能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嘛。”
“我还真就不怕遭报应这事儿，你才多大啊？还不毁一桩婚？你到底知不知道羞耻啊，还结婚？”顾山嘲讽着说，他在外留学那几年虽然也认识过很多同，他也不反感这种感情，毕竟每种感情都是值得被尊重的。
但是……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弟弟身上，他一时之间还是没法接受。明明他弟弟刚上大学的时候还是异性恋啊，怎么突然就……就喜欢上男生了？
难道真的是像林安跟自己说的那样，每个人的取向都是取决于他们遇到对得那个人的性别的吗？
顾山抓了抓头发看向双颊高肿却还直着腰跪在地上的顾石，真是够烦的。
“哥！我是认真的，我不想跟林安分手。也不会跟他分手的。”顾石怕他哥不理解他急着表明自己对这段感情的认真程度，他仰着头直视着他哥说：“就算你把我怎么样我都不会分手的。”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他已经破罐子破摔不怕了。
顾山点点头站起来揪着顾石的衣领将他一路拽到二楼最拐角的那间储物室里，他说：“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你就老实儿在里面呆着吧。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你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