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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子钺动作一顿,眼神微变,“你听谁说的?”
“席邺说……你跟你爸说我是思远的妈妈……”怀念看着上方的席子钺,双臂攀在他脖子上,眼神迷离又疑惑。
席子钺低头碰着她的唇瓣,“我没说错。嫁给我,你就是思远的妈。”
“不是这个意思……你说我是思远的亲妈……唔……恩……”
男人连连使坏,搅得她话都说不完整。
强烈的刺激下,怀念快要找不到说话的思路了,“恩……不是……我的意思……唔……”
席子钺堵住她的嘴巴,“……专心点。”
怀念承受着席子钺火热的唇舌攻势,小腹忽而一阵坠痛。
她艰难的别开脸,推阻着他,“不行……我肚子痛……”
席子钺撑起身,见她脸色不好,关切的问:“怎么了?”
“没事儿……我去卫生间……一会儿就好……”怀念从他身下逃开,忙不迭去了洗浴室。
怀念坐在马桶上,懊恼的想,为什么在这种浪漫的环境里,在本应该激情缠绵的时候……拉肚子啊!
真是够了!这么煞风景,他以后会不会都没兴趣做……
房内,席子钺靠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
冲动渐渐冷却下来,男人眉宇间有了一丝凝重。
他该怎么告诉她,她的确是思远亲妈?
心里理性的那根线,始终在拦着他开口。
说出来之后的结果,他能一一预料。
好的是,她知道亲儿子还活着,会很高兴。
随之而来的,她会知道,当年是他跟她发生关系,酒后趁人之危,没有做避孕措施,导致她未婚先孕,承受诸多磨难。那时她有多恨他,他心里很清楚。
不仅如此,她还会知道,她的父母将外孙私下送人,欺骗她是死胎。
席子钺用力抽了一口烟,自嘲的扯了扯唇。
这些陈年往事,会向她揭开身边人最虚伪最阴暗的一面。
这种两败俱伤的事,他现在不能做。
他们的关系才刚走上正轨,那段过去得先压一压。
至少,得等他娶了她,有足够的把握她不会离开他,而且新的家庭完全取代原生家庭时,他才能告诉她。
席子钺接连抽了几根烟,脑子越来越清醒。
迟迟不见怀念从浴室出来,他起身走去。
浴室外间,怀念坐在马桶上纠结着。她腹泻之后,发现自己来例假了,浴室里找一圈没发现姨妈巾,一阵潮涌,只得重新坐在马桶上,万念俱灰的酝酿着怎么通知席子钺。
他精心安排的夜晚,不仅被她煞风景,还做不了……
她还得叫他去买姨妈巾……怎么开得了口……
好怕他生气啊……
怀念垂下脑袋,撑着额头,内心一万只神兽在疯狂驰骋。
她抬起头,深吸一口气,正要扭头叫席子钺,浴室门突然被推开了。
席子钺披了件白色浴袍,径自走进来,目光直直的盯着她,“还是不舒服吗?”
怀念吓得差点从马桶上摔下去。
“你……你进来干什么……我……我在上厕所啊……”怀念赶忙拉身上的衣服,想挡住那种不雅的感觉,可她是被剥到一半的时候跑进来的,都没有外套遮掩。
怀念欲哭无泪,她有一种女朋友人设彻底崩坏的糟心感。
万幸的是,马桶冲了,现在不是拉稀,是便血。
“是不是不舒服?”席子钺个子太高,直接在她跟前蹲了下来,伸手抚上她的脑袋问道。自然的动作和语气,好像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么闯进来有什么不妥。
她低下头,捂住窘迫的脸不看他,声若蚊蝇,“我……姨妈来了……”
席子钺微怔,“你姨妈?”
“嗯……”
“在哪儿?你家?”
怀念:“……”
所以这跟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有什么关系?席子钺不明所以,还是耐心的问道,“有什么问题要解决吗?”
怀念抬起头,像看个外星生物一般看着席子钺。席子钺的表情严肃认真,绝对不是在故意逗她。
他以前难道没交过女朋友吗?这点女性相关常识都没有?
怀念败了,再次垂下头,强忍着尴尬,用科学严谨的术语说:“我月经来了……”
席子钺懂了,脸上后知后觉的浮出一丝不自然。
“我现在需要姨妈巾……不,卫生巾……”
席子钺站起身,“好。稍等。”
他转身离开浴室,走到房间,给酒店客服打电话。
这种高规格套房的专属服务很到位,很快,酒店工作人员送来了卫生巾、卫生棉条、安全裤等多种品牌和款式。
席子钺把一袋东西提去浴室,放到盥洗台上,他一边翻看着一边问,“你用哪一种?”像是打算帮她拆开,亲自送到她手上。
“你把东西给我……你可以出去了……”几经折腾,怀念已经无力尴尬了。
席子钺说:“你告诉我,我得知道你用什么。”
……什么坏习惯,这都要管?!
“你出去嘛……”
“不行。”席子钺毫不犹豫的拒绝。
怀念:“……”
怀念看席子钺完全没有离开的打算,为了速战速决,只得强忍着尴尬说:“我用卫生巾,最好是夜用超长,400毫米以上的,包装上有写……”
这是在干什么啊……两个人就风花雪月的好好谈恋爱不行吗?
为什么要深入到这种尴尬的琐碎上……
这么接地气,以后还怎么做总裁的小甜心?
席子钺挑出符合怀念要求的一包,拆开包装袋,拿出一片,递给怀念。
怀念五味杂陈的接过,幽幽道:“你可以出去了吧?”
难不成还看着她怎么换?
席子钺这次很听话的离开了浴室。
怀念在浴室洗完澡,用上姨妈巾,裹着浴袍出来。
席子钺递了她一杯热水。他在她洗澡时烧的,凉了一会儿,现在热热的但又不是特别烫,正好。
怀念捧着热水坐到床边,轻啜一口,暖流入口,由内而外的舒服。
席子钺拿着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怀念抬眼打量身旁的男人,他一言不发,但表情温和,动作认真轻柔。
男朋友是这样的吗?
如果男朋友是这样的一个人,那她以前跟席邺还叫谈恋爱吗?
席邺将怀念头发吹干后,放下吹风机说:“我去洗澡。”
怀念闭眼躺在床上,片刻后,席子钺躺在了她身边。他翻身亲她时,她推阻着道:“这个来了不行……”
他抓住她乱动的手,“这次真的只是亲亲。”
他的确是这么想的,但在这暧昧的时间和地点,在软玉温香抱满怀时,根本身不由己。
怀念感受到席子钺越来越灼热的气息,推他又推不动,非得赖着她,可是接下来又不行……
尤其是,她发现自己明明是例假,那种感觉还比平常强烈。他这么折腾,她也很恼火啊。
图穷匕见时,他用那对半圆挤压。
怀念的脸就跟煮熟的虾子一般红,东西在眼前晃来晃去,完全没法看,抬手盖住了眼睛,嗫嚅道:“自己用手啊……恩……”
这样也太se了。
而且弄的她好想,好难受。
席子钺发泄出来后,怀念两边被弄的一片通红。他看着心疼,低头去抚慰。
怀念忙不迭推他,已经很胀了,别再煽风点火了。
席子钺终于安稳的躺到怀念身边,将她搂入怀中。怀念低声抱怨道:“哪有你这样的……例假都折腾人……”
欲/望这么强,以前身边女人就没停过吧?怀念在心里嘀咕着。
席子钺心里过意不去,搂着她哄道:“乖,明晚不了。”
他的手放在她小肚子上,替她轻轻揉着,“疼吗?”
怀念摇头,虽然有点不舒服,但不强烈。席子钺的身体就像个暖炉,熨帖着她,在这种安心又温暖的气息下,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睡着前,她迷迷糊糊的想着,这就是男朋友吗?
原来不只是一起约会笑闹,也不只是激情缠绵,还有尴尬的琐事照料和细致入微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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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又一次在公司看到席邺时,头痛的不行,尤其是他身边还站着袁雅雯。
两个都是她完全不想看到的人,在她办公室里等着她。
沈梦蓝在外面无辜的看她。席公子要硬闯,没办法啊!
怀念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冷淡的问:“有事吗?”
席邺看她那副模样,心里刺痛,脸上却是高傲的不屑,冷道:“我不会再纠缠你。出轨变心的女人,爷我看不上。这次来,是跟你把话说清楚!”
席邺站起身,拽着袁雅雯的衣服上前,将她推了一把,命令道:“你跟她把话说清楚。”
袁雅雯撞上怀念的目光,迅速垂下眼睑。
她今天穿着黑色铅笔裤和白色薄羽绒服,这段时间她瘦了很多,与怀念的光彩照人相比,她就像是快要枯萎的干花。一身黑白,更显素静,楚楚可怜。
但怀念对她的近况和状态都不感兴趣。
袁雅雯低着头说:“那次是我去应酬,偶遇席邺,他喝高了,我扶他回房,才稀里糊涂的……除了那次,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瓜葛……席邺他一直爱你,对你没二心……”
袁雅雯瞟了席邺一眼,咬咬牙,道:“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不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好,我知道了。”怀念淡淡应声,表情极为平静,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你们可以走了。”
“怀念你……”席邺盯着她,她如斯平静,将他隐忍的情绪都快逼出来了。
她怎么能无动于衷!她误会他,背叛他,勾搭他叔叔,她怎么还能若无其事!
怀念:“我很忙,就不送客了。”
她低下头,整理着桌上的文件,不再看他们。
席邺攥紧双拳,定定的看着怀念,在某一瞬间,他发现她竟然变得像席子钺。高高在上的冷淡,笃定到强大的气场,仿佛任何人或事都无法撼动。
席邺摔门而去。
她所依仗的是什么?无非就是那个男人!
袁雅雯跟在席邺身后离去。她不想再踏进这个地方,这里是她的耻辱,她的噩梦,但她更不想得罪席邺,所以他让她来,她就来了。
席邺上了车,袁雅雯坐到副驾驶上。
席邺猛地砸了下方向盘,脑袋埋上去,双拳越攥越紧。
没用,什么都没用。
他就算是把心掏出来给她看,她都不稀罕看了。
席邺深吸几口气,仰起头闭上眼,极力压抑着胸腔的紧缩抽搐。
原来这才是真实的心痛,比起当初得知她有过男人生过孩子,这才是真正的痛!
那时的纠结抑郁,心有不甘,如今再看,就如一个个大巴掌打在脸上。到最后,不稀罕的人是她。他没嫌弃她,是她看不上他了。
是,跟他叔叔比,他就是个一事无成的*丝。
席邺睁开拉满血丝的双眼,正要发动车子,看到坐在一旁的袁雅雯,哑声喝道:“谁tm让你上来的?滚下去!”
袁雅雯泪水滚落,哭着道:“席邺,我求求你,救救我……我现在一无所有了……怀念因为你的事针对我,席子钺帮他报复我……我的公司倒闭了,我的钱都没了,我还欠了很多钱……我再不还钱就没活路了……我求你救救我……”
席邺被她哭的心烦,正想下车,袁雅雯抓住他的胳膊,痛哭出声,“我也不想跟你发生……当时是你强迫我,我没办法啊……我不想你们分手,不想得罪怀念……要不是那晚,我不会像现在这样……你救救我……”
席邺甩开她的手,把车钥匙扔给她,“拿去,滚!”
他打开车门,头也不回的离去。
他今天开的是法拉利gtc4lusso,半年前在巴黎车展上购置,价值四五百万。
袁雅雯紧紧攥住车钥匙,低头抹泪。
她知道,他是个善良简单的人。他就是她的救赎。
只要缠住席邺,她一定有办法翻身。
袁雅雯坐到驾驶座上,把车开到医院,拿检查结果。
这段时间她不太舒服,像是感冒,但总不见好,前几天到医院走了一趟。
拿到检查结果的那一刻,袁雅雯犹如五雷轰顶,怀疑自己看错了。
但她反复看了又看,甚至找医生询问……
她不相信,她怎么可能感染hiv……
怎么会……怎么可能……
袁雅雯跌跌撞撞的走出医院大门,一辆车迎面冲来,她毫无知觉,车主及时刹车,对她骂骂咧咧。
是哪一次……哪个天杀的传染她了……
袁雅雯在脑海中盲目的搜寻,想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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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给席子钺打电话,没打通,正占线。
她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我今晚跟蓝蓝一起,我们商量点事,你别来接我了。”
正要发送之前,她又在这句话的最前面加上“亲爱的”三个字。
今天腹痛加剧,连工作都没精力应付了。她不想跟席子钺待在一起,既是担心他不知分寸,也是不想在他跟前病怏怏的扫兴。
而且身体不舒服,身上有血腥气,也没法陪思远玩。怀念想来想去,还是去沈梦蓝那儿休息吧。正好,商量下春节期间的安排。
晚饭喝了几口粥,怀念洗漱后早早躺在床上。沈梦蓝跟她挨在一起。
怀念时不时拿起手机看一眼,各种消息短信,始终没有席子钺的。怀念小心眼的想,不陪他睡就没声没息的,真讨厌。怎么样也回复一声说知道了呀。
“欸,你要这么心不在焉,不如把你家男人召唤过来陪你,别假模假样的待在我这儿啊。”沈梦蓝忍不住道。
“他日理万机,连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哪有空陪我。”怀念嘀咕。
“大人物,理解理解。过年你回老家吗?”
“回去,爸妈都交代了,可能回去待两周。你呢?”怀念问。他们俩都不是s市本地人。
“我不回老家。我跟木木约好了,过年一起去旅游,大概就一周吧。”
“你们打算去哪儿?”怀念颇为羡慕的问。
“去日本。”沈梦蓝嘻嘻一笑,“有什么要带的吗?”
怀念正想着需要什么,突然被沈梦蓝打断,“我去,带啥啊,我都忘了,你现在可是霸道总裁的女人!哪需要海外代购!让总裁包机给你购物去!”
“你走开,他的钱跟我有什么关系……”
沈浩博风风火火的跑到房门口说,“姐,席总……”来了两个字还没说完,席子钺高大的身影自他身后出现,步入房中。
席子钺走到怀念身边,俯下身,伸手抚她的脑袋,开口道:“有个重要会议,我必须参加,才结束。”
他身上穿着黑色高定西装,搭配白衬衣,深蓝条纹领带。顶级的面料材质,精致流畅的剪裁,领带夹,袖扣等细节处格外精致考究,与男人伟岸的身躯、卓然的气质相得益彰。
一旁的沈梦蓝看的快要挪不开目光,霸道总裁就是霸道总裁啊,浑身散发着牛逼人士的尊贵之光。
席子钺一来就解释,怀念心中那点小小的怨念顿时烟消云散,“我今晚就在蓝蓝这儿休息,你怎么过来了,忙完了赶紧回去陪思远嘛。”
席子钺扫了沈梦蓝一眼,沈梦蓝蓦地回神,迅速下床,“你们聊。”她小跑到门边,拽着沈浩博离开,还很贴心的为他们带上门。
“念念真的好幸福啊!她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宇宙!”沈梦蓝忍不住叫道,“刚刚席大大跟她说话,我坐在旁边,都快被那股温柔劲儿溺毙了。”
沈浩博点头认同,“席总是对念姐很好,我上次就看出来了。”
“你发现没有,他还弯着腰跟她说话,一点一点都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特别特别照顾她!”
“然并卵,那不是你对象。”
沈梦蓝浑身中箭,翻出电话给她对象打电话去了。还好她不是单身狗,不然要被虐死。
亏得她以前还觉得席邺很不错,是万里挑一过了这村就没这店的高富帅。现在跟席大大一比,那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啊!
房内。
席子钺将手探入被子里,抚上怀念的小腹,问她:“疼吗?”
怀念被这么问,当然不能说疼,“我没事,挺好的。”
其实一直有一阵一阵的坠痛。
“你回去陪思远,不用待我这……”怀念话音还没落下,被席子钺揽入怀中,清冽的烟草香气将她包围。
他低头去亲她,亲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她说:“穿衣服,回家。”
席子钺起身,目光一扫,看到怀念那件长款羽绒服,拿到床边,递给她。怀念身上穿着带绒的家居睡衣,她没套羽绒服,软软道,“我身体不舒服……不想动……你别让我折腾了……”
“听话。”他将羽绒服搭在她身上。
怀念甩开衣服,趴到床上,“不想动……拜托,你别勉强我……”
就算是夫妻,也没有每晚都得陪对方的义务吧。
席子钺站在床边,一时束手无策。
她身体虚弱,他不能硬来。
席子钺灵光一现,“思远说今晚看不到妈妈就不睡觉。”
怀念仿佛一条死鱼活过来,扭头看席子钺,“为什么啊?不睡觉怎么行?”
“他几天没看到你了,说想妈妈。”席子钺说,“想哭了。”
怀念眨眨眼,眼底瞬间弥漫了水汽,嘴里埋怨着,“都怪你,夜不归宿……”身体慢慢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忍着不适,老老实实的开始穿衣服。
下了地,她拉住席子钺的手,“走啦,快回去。”
席子钺反握住她的手,牵着她走出房间。
幸亏有个儿子,不然这丫头他还真降不住。
沈梦蓝和沈浩博将他们一路送到电梯。
出了电梯,席子钺将怀念打横抱起,走出单元楼,在小区里大步前行,很快上了车。
车子在马路上平稳弛行,怀念靠在席子钺怀里。
他的手掌一直在她小腹上不轻不重的揉着。怀念的难受的确被缓解了,但她不想他那么累,抓着他的手说,“没事儿,我不痛……”
“有气无力,别说话了。”他低声道,语气不悦。
席子钺跟怀念回家时,席思远正在客厅里玩乐高,一个栩栩如生的大恐龙快要成型。
脚步声传来,他看到爸爸抱着妈妈,立马从地毯上跳起来,冒冒失失的把积木撞倒也顾不上,朝爸爸妈妈小跑过去,开心的直叫,“妈妈——妈妈回家了——”
他扑上席子钺的腿,跳起来去够妈妈,“妈妈,抱抱!跟我抱抱!”
奈何爸爸腿太长,他跟个小萝卜似得,根本够不着被爸爸抱在怀里的妈妈。席思远气的直跳,“爸爸!你放开我妈妈!”
怀念正要说话,席子钺开口道:“你妈身体不舒服,别闹。”
他绕过席思远,抱着怀念上楼。
席思远立马跟在屁股后头,一边追赶爸爸的大长腿一边碎碎念,小脸上满是关心和着急,“妈妈为什么不舒服?妈妈哪里不舒服呀?不舒服要打针吃药才会好!我有药,妈妈吃不吃?我的药不苦,甜甜哒,妈妈怕不怕打针?妈妈,打针不疼的哦,你别怕。妈妈你哪里不舒服呀?”
席子钺其实想带怀念出去开房,让她好好休息。可谁叫他是打着儿子的名义把她带回来的,只能忍受儿子的叽叽喳喳了。
席子钺将怀念抱回房间,放到床上,席思远扑到床头,还没靠近妈妈,就被席子钺拽开,“别吵你妈。”
“没有……”
“我没有!”
女人和孩子声音同时响起。席思远气的扭头瞪他爸爸,双眼亮晶晶的,生气又委屈,“爸爸你才吵,我在关心妈妈!”
“宝贝儿来,妈妈抱。”怀念坐起身,对席思远伸出双臂。席思远立马扑进妈妈怀里,跟个饭团似的黏糊着妈妈,还扭头对席子钺哼了两声。
席子钺无奈,俯下身将席思远挪了挪位置,叮嘱道:“别压到你妈,你妈肚子痛。”
“我才没有那么笨蛋。妈妈肚子疼,我就给妈妈揉肚子!”说着,他把小手放在了怀念肚子上,小心的问,“妈妈,疼不疼?”
怀念摇头,“不疼。”
小家伙软软肉肉的小手,轻轻放在她肚子上,“妈妈,宝贝儿给你揉揉哦,疼了你要告诉宝贝儿。”
平常跳脱莽撞的小家伙,这时候小心翼翼的如临大敌,声音都小了些,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高频率的眨巴着,满是紧张的关心。
怀念将拉起席思远的小手,将他抱入怀中,脑袋压在他瘦小的肩膀上,深吸一口气,说:“有宝贝儿在,妈妈一点都不疼。”
席子钺离开房间,很快端了一杯温热的药水来。
他今天特地吩咐人准备痛经时调养身体的中成药,要止痛,要补血,要养身,还要好入口。他的人向来很有执行力,下午就把金牌老中医特别配置的药方送到了别墅。
出发去接怀念之前,席子钺算着时间,吩咐佣人煎煮。等他带她回来,正好差不多。
席子钺走到床边,将杯子递给怀念,“喝药。”
席思远迅速接过杯子,“我来给妈妈!”
“别洒了。”
“我不是笨蛋!”
席思远接过杯子,然后转交给怀念,“妈妈,生病要乖乖吃药哦。”
“嗯,谢谢宝贝儿!”怀念接过杯子,慢慢的喝着,一股暖流在体内流窜徜徉。眼角余光看到,两人守在身边,直直的盯着她看。
怀念心里特别潮,连带眼眶都湿了。只是痛经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前她还忍着痛连夜坐火车去进货。真的,有什么大不了,她一直以来习惯了独自处理一切。在父母跟前,都没娇气过。何况她是姐姐,还得照顾妹妹怀想。
怎么现在连痛经,都被当成天大的事,一大一小围着她打转,这么嘘寒问暖事无巨细的照顾着。
怀念放下杯子,眼泪随之滚下来。
席思远:“妈妈,你怎么哭了?是不是药好苦?”
席子钺皱起眉:“很难受?”
“没……有点……没事了……”怀念急忙拭去泪,语无伦次道。
喝了药之后,怀念分明感觉到腹疼渐渐消退,直到没有任何不适感。
小家伙跟妈妈腻歪了一阵后,被佣人抱走。席子钺在怀念身旁睡下,关灯,将她搂入怀中。
他的手穿梭在她发间,问道,“真不疼了?不行明天就换药。”
黑暗中,低低的声音在她耳畔响着,仿佛大提琴的弦乐,好听的不可思议。怀念软软应声,“不疼……现在挺好的了……”
她蜷缩在他胸前,汲取着他的温度,嗅着他的气息,这是一种难言的幸福,幸福到令人害怕。
她甚至想跟他说,不要对她这么好,不然,万一……不能走到最后,她该怎么办?
她以后的人生路,还能一个人走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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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春节,各种喜事都多了起来。
怀念毕业五年,身边的同学好友都在陆陆续续的结婚。她收到红色炸弹,关系一般的就打钱,关系好的才会去赴宴。她和沈梦蓝是大学同学兼室友,两人的朋友圈大范围重叠,于是经常一个顶两的参加活动。
这次结婚的人是他们大学寝室长刘莉,关系非同一般,两人空出时间,一起赴宴。
当然,怀念提前跟席子钺报备过。经历过那次撒谎被戳穿还被教训的事件,她是大事小事都不敢再掺杂任何水分。她对他还有点说不清的敬畏,总觉得他好像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叫他陪我说没空,真烦……能有多忙,忙的过席大大吗,席大大说没空我还能理解……”一路上沈梦蓝一直在抱怨,周穆深没有陪她一起参加婚宴。
刘莉是希望姐妹们都把另一半带过来,一起沾沾喜气。
“还好席大大也没来,咱们俩可以凑一对了。不然就我一个人形单影只,那真叫惨……”
婚宴在一家四星级酒店办的,场面很热闹,来往人流如织。
怀念和沈梦蓝被引到同学桌落座,一眼就看到坐在那里的袁雅雯。目光对上时,袁雅雯冲她们微笑。本来是把她们三人安排在一起,沈梦蓝拉着怀念走远了几个位置,隔了大半桌方才坐下。
老同学之间联系的不算密切,有的人通过那阵子的电视节目和八卦新闻得知她们做生意拆伙的事,有的人以为他们还是铁三角。沈梦蓝跟这个说笑,跟那个招呼,唯独不理会袁雅雯。怀念一如既往的比较安静,脸上带着笑意。
“同学们,你们看谁来了。”新郎新娘以及家属一群人陪同着一个人走过来。
桌上的人纷纷看去。
沈梦蓝看到来人,睁大眼,“我去,钟奕也来了……”
她撞了撞身旁的怀念,压低声音道:“你男神来了!你初恋啊!”
“别乱说话。”怀念低声斥责沈梦蓝。
“哦,不对,还没恋上,你的暗恋对象。”沈梦蓝补充。
男人穿着没有一丝褶皱的灰色西装,肤色很白,相貌生的俊美,却没有丝毫阴柔之气,因为他的眼睛透着冷气,目似寒星,锐利张扬。
新郎殷勤的替钟奕拉开座椅,他颔首道谢,坐了下来。目光逡巡一圈,落在怀念身上,冲她点头微笑。
怀念回以微笑。
五六年了,再次见他,她心如止水。
怀念想,人生还真是没什么不能翻篇的。
“钟哥当年做代班长的时候,迷倒咱们班多少妹子啊!”
“那可不只是咱们班,全系都抵挡不住钟哥的魅力!”
“钟哥,你这是回国发展了吗?”
新娘刘莉替钟奕回道:“钟哥回国了,上任……”
话还没说完,钟奕一个眼神扫过,刘莉及时闭嘴,笑道,“你们自己跟钟哥聊。”
以前在学校时大家就知道钟奕家庭背景很好,现在他在国外几年回国,再怎么样都会是人上人的阶层。一桌人争先恐后的跟他搭话献殷勤。
沈梦蓝旁观着,凑到怀念耳边道:“念念,我真被你拔高品味了。以前肯定觉得钟奕好帅好牛逼,现在觉得还好啦。对了,你跟他久别重逢,什么感觉?他跟你家席大大,谁更帅?”
怀念说:“没有可比性。”
“我永远支持席大大。”沈梦蓝嘻嘻笑道。
钟奕突然目光一移,看向她们两,笑道:“你们在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