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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盼感觉从来没有过的尴尬。
她在苏氏集团的楼下大堂,鬼鬼祟祟地,想用最短的时间内钻今天总裁专用电梯,可惜一下楼,顾盼便感觉到大堂所有进出的员工、警卫、甚至扫地阿姨都在看着自己。
那窃窃私语、艳视无比的异样目光,真让顾盼有点难为情。
也难怪众人如此惊愕,总裁专用电梯,除了总裁苏锐之外,就没有人敢在楼下大堂公然直接走进去,这估计也只有总裁夫人,才能有这个待遇了。
走在员工通道的职员小甲几乎惊叫起来,“喂!你看到没有?那个小实习生进了苏总裁的专用电梯!”
“你不知道吗?是苏总裁特意吩咐她以后每天可以自由进出总裁专用电梯的。”职员小乙嫉妒得咬牙切齿。
“我听说,那是惩罚,顾盼前几天在拍卖会打烂花瓶,这是惩罚她要她每天清洁总裁电梯的。”
“天真!你真天真!”
小乙摇头,“我觉得这不过是苏总裁给顾盼的特殊照顾,让她自由进出,直接上去找总裁的借口啦。明摆就是告诉大家,这顾盼就是以后的总裁夫人嘛。”
小甲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以前我还以为那个在总经办第一美女秘书江嘉谊有机会成为总裁夫人呢。想不到这个快就败下阵来?!居然输给了一个小小实习生?”
小乙故意压低声音,“我是听说的!江湖传闻,那个江嘉谊曾经设计陷害过顾盼,早就被苏总裁打入冷宫了。她也是厚脸皮,也不去自动辞职,还留在苏氏集团丢人现眼。”
“啊?有这么一回事吗?说来听听。”
“这事情啊……”
小乙刚想说下去,便感觉身后一阵阴风吹过。
往后一看,两人即刻噤嘴,加快脚步窜走出去。
只见江嘉谊脸上僵着一抹假笑,脸色却已气得煞白,佯作淡定听不到职员甲乙的议论,优雅地在员工通道走着。
“好啊!顾盼,你等着吧!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不出一个月,我必定亲手把你从神台拉下来,让你狠狠摔死!”江嘉谊眸光狠戾,已暗暗发下毒誓。
……
总裁专用电梯内。
“苏锐就是故意整我的!这样的电梯还需要我每天清洁吗?”
顾盼站在电梯中,拿着抹布,左右看了一圈又一圈,还是觉得电梯内明镜之极,连一颗灰尘都近乎没有,这还清洁啥?
电梯突然启动,开往一楼。
还没等顾盼反应,很快地电梯门便在一楼打开了。
站在门口的男子抬头一下,眼神便亮了,露出阳光明媚的笑意。
熨帖精细的衬衫西裤,整个人挺拔修长,清俊优雅,朝气蓬勃,一副商业精英青年才俊的样子。
他开门已见到了顾盼,嘴角半倾着轻笑,金灿灿的阳光从外面透入电梯,落在他的周围,令完美无缺的俊脸笼上一层高贵的光芒。
“顾盼,早上好!还算你乖,果然你在这里。”
男人那俊美的笑容太过迷人,顾盼一下失神愣住了,才喃喃的说,“早上好!总裁。”
电梯门关上了,空间内只剩下他和她。
苏锐感觉自己一早晨的心情特好,俊眸含着溺爱,趋近她软香的耳畔,用他那特有的磁性声音从性感的唇间流泻出来。
“原来,每天早上一进公司电梯就能看到你,那感觉是这样的。真好!”
顾盼又是一愣,心底瞬间一阵发麻,仿佛有电流击中一般,随后,她的心跳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快,良久才温温吞吞回道。
“你越来越会说情话了。”
苏锐静静凝视着她,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我的情话,一向只跟你说。如今居然能在公司里,面对面这样跟你说情话。那感觉太爽了。”
“……”
顾盼瞬间无语,苏锐这直白的示爱,让她错所不及。
他又靠近了,眸光渗出眷恋,已伸出手,用拇指摩挲着她发烫的脸颊。
电梯里,清晰地感觉到男子一贯清浅无声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在安静的环境里异常明显。
顾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容颜,也知道他想就在这里吻自己,便抗拒着。
“别闹!这是公司电梯!”
男人笑意中,带着几分狡意,依旧在靠近着,直到顾盼已经退到墙边。
一下“咚”响。
他便已伸出修长有力的手臂按在电梯墙上,把顾盼禁锢在自己的怀中,她就连往后退或者朝两边避闪的余地都没有。
电梯到了十楼,离三十一层,还有一阵的距离。
“放心,这个电梯,只有你跟我才能进来。”男人磁性的声音透着暧昧。
“那监控呢?”
“也只有我的电脑能看到监控。”
顾盼气急,瞪着他,“你这是在公司耍流氓!坐最大的官,却最不守规矩!”
苏锐却“噗”的笑了一声,“对自己的老婆耍流氓,天经地义!何况,我既然就是最大的官了,那我自己的行动自己总该能说了算吧?!”
说完,男人已伸手捏住她尖尖的小下巴,高大的身影有绝对的压迫感,毫不犹豫的就吻了下去。
顾盼彻底失去言语的能力了,一阵酥麻麻的触电感从舌尖迅速蔓延至全身,整个人被他困在胸膛与墙壁之间,鼻端口腔都是他强烈的男性气息。
男人肆意又霸道的吻着她,毫无忌惮,甚至还要她的回应。
顾盼人就这般彻底的沉醉在了其中,不自禁就的闭上了眼睛,双手犹如藤蔓般缠住苏锐的脖子,整个人就彻底的沉浸在了这样的深吻之中,寂静的电梯之中只有他和她接吻的喘息声,和两个人逐渐加快的心跳声。
……
深吻一直持续着,直到电梯门打开。
苏锐不舍地离开顾盼些许,一双紫瞳深如海水,至上而下凝视着她,简直可以将她沉溺。
“来,跟我上去顶楼吃早餐。”
“啊?”
顾盼一直以为她是总裁电梯的服务工人,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免费早餐福利?
看到她一脸错愕的,苏锐挑眉笑问,“难道你今天已经吃早餐了?”
顾盼摇头,“没。”
苏锐浅浅笑着,用手指溺爱地点了点她的鼻尖。
“我就知道!你这个懒鬼,在家里的时候,每天都睡得很晚才起床,起床胡乱洗洗刷刷就上班,肯定来不及吃早餐。所以我一早就吩咐秘书给我准备两份西式早餐要旁边的酒店送过来。估计现在已经到了。来吃早餐!”
顾盼讪讪地笑了,“你真了解我。”
苏锐大手拉着她的小手,“电梯到顶楼了。带你看看我平时工作娱乐的地方。”
苏氏集团的顶楼,是苏锐平时休闲运动的场所,这里不但有面向金融区大厦的顶楼无边泳池,更有健身室、壁球室和乒乓球室等等。
如果总裁大人喜欢的话,这里还可以在面前京城最旺金融区的无边泳池旁摆放美食开宴会,感受着温暖的阳光,吃着美食,看着美景,那种舒适和享受比国际六星酒店还要高档雅致。
就好像现在。
属于两个人的私密早餐派对,已经为顾盼和苏锐准备好:
透明设计的无边泳池旁,放好了餐桌,摆着丰盛的西式早餐,优雅清新的音乐已经娓娓传来,在无敌玻璃窗的阳光投射下,一切显得那么的高雅舒适。
顾盼目瞪口呆,喜爱之情无法掩饰。
“天啊!原来苏氏大厦的顶楼是这样的!真的有游泳池!还有早餐!你这总裁大人的生活也过得太潇洒了吧!哇,这个无边泳池,可是我看过最漂亮的泳池了!”
提到泳池,男人可是有好主意,他故意在顾盼身上上下认真打量了一番,才似笑非笑地说。
“怎么,你想在这里游泳吗?随时欢迎。我今晚在这里等你。”
他在说什么?邀请自己鸳鸯戏水吗?
顾盼马上涨红了脸,连耳朵都开始火辣辣地热着,“苏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污的?现在是上班时间,你就说这样的话题。”
男人的眼底眉梢慢慢的溢出一抹玩味,整个人都由内敛温和,渐渐变得邪魅勾人。
他嗤嗤地笑。
“是你想得污而已。我可只想看看你的游泳技术有没有退步。可不能像当年高中那样,在泳池里溺水了。”
顾盼怔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在高中时,还真有溺水过一次,那次她还在泳池中昏迷了,还是高言栩救了自己。
想不到这件事,他还记到现在。
“这事,你也记得?”
苏锐耸耸肩,语气倒是相当认真。
“做我的女人,可不能不会游泳。这里适合教你游泳了,只要下班后,你留下来。”
“……”
顾盼自己又开始想多了,“你这算找借口吗?”
苏锐居然有点傻傻地笑了。
“也算是吧。”
这次,他倒没有否认。
……
两人聊着坐着,开始享用温馨美味的早餐。
今天早上本来对苏锐有诸多不满,这下被男人投喂,很快就令顾盼的心情愉悦了很多。
一边给顾盼细心地倒了牛奶,苏锐随意询问,“昨夜,你去了温馨小屋没回来,是宫满月发生什么事吗?”
昨晚顾盼用宫满月有事的借口,没有回去苏锐家,其实宫满月哪有什么事,也只不过是她逃避苏锐的借口。
自己那晚在苏宅亲口听到苏锐对苏老太说,不愿意跟自己生孩子,甚至还想过跟自己离婚后,顾盼一直就心情不好,完全不想和苏锐独处,特别是晚上。
“宫满月是有什么事吗!?有没有我能帮忙的?”
顾盼也只能推搪着,含糊其词,“她……就是身体有点不舒服,工作又多,我就去帮忙了一下。”
“那今晚,你还要在温馨小屋睡吗?还是跟我回家?”男人细心地做好三明治放到顾盼手中。
她想了想,终还是硬下了心肠,“我要回温馨小屋。”
苏锐苦巴巴地盯着她,居然显露几分撒娇地亲昵。
“老婆,我想你,每晚都想你。少你一晚上,也不行。”
“……”
顾盼翻个白眼,也不去回应他。
这男人话说得好听,但真有把自己当过是真正老婆看待吗?
为什么一再要自己避孕?
为什么说万一有需要会跟自己离婚?
在他心中,也就是把自己和他的婚姻当作只是一个契约吧?
她心不在焉的切着煎蛋,考虑了一阵,最终还是觉得不想把疙瘩和疑问留在心里,便欲开口将近日的疑惑坦陈问问苏锐。
“苏锐,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情?”
顾盼斟酌了一下,“那天回家,奶奶不是提到生孩子的事情?”
“这个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跟奶奶说好了。下次回苏宅,她应该不会再敢提这个事情。”苏锐即刻说。
顾盼心头有微苦的感觉,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看来,你是真不想我怀上你的孩子……”
苏锐本以为顾盼也是不想这么快要孩子的,便不解地问,“难道你这么快就想孩子了吗?你不是还没大学毕业?不应该会这么早考虑这个问题吧?”
“嗯。听上去,你也挺为我着想的。也是,我们也不过是契约的假结婚而已,你没想过要跟我生孩子也是正常的。”她越发感觉心中溢出苦来,却只能自我安慰着。
听到顾盼提起“契约假结婚”的概念,苏锐手上的刀叉停顿片刻,眉心紧蹙,他凛着嗓音,冷冷地开口问道。
“我以为你已经忘记了这回事。怎么,难道你还真想大学毕业的时候,重新把我们的契约拿出来,要重新审视吗?”
顾盼脾气也是上来了,不服输地反问,“为什么不?”
苏锐感觉一种难以言喻的痛,他盯视着她,瞳仁眸深不见底,眉宇之间微微有了些愠怒和受伤。
“我还以为,你早就认可了我,难道不是吗?”
“不是一早说好了吗?我大学毕业的时候,我们会再回头看看我们现在的关系,如果不合理的话,会再调整,甚至会离婚,这些,你也已经早有心理准备了吧?”顾盼的话越发带刺和言不由衷。
男人冷笑了一下,声音如千年沉冰。
“是的,我们当初好像是这样约定的。”
原来,这近大半年来,自己做了这么多事情,她居然还没忘记当初那契约婚姻的约定,还想过和自己离婚。
想着如此,苏锐就感觉心头一阵刺痛,痛得他连再次开口询问的勇气都没有了,那双深邃的眼瞳如北极寒潭,让顾盼望进去心生寒意。
场面就这样僵着。
一餐原本温馨的早餐聚会,一下子便变成现在双方都索然无味,毫无安全感的田地。
顾盼犹豫了好久,才刚想开口打破寂静,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有话快说。”苏锐这时正心情不好,说话的语气也显得相当不耐烦。
秘书方子文怯怯地走了进来,用手势跟顾盼打了个招呼,才正色着说。
“苏总,关于向日葵游乐场的项目进程,总设计师从美国坐飞机过来,想跟你当面聊一下。我看他等了快半小时,所以……”
顾盼轻笑,“所以,你就上来催催总裁对吧?”
“对!对!对!”方子文讪笑回答。
向日葵游乐场?
顾盼脑袋一转,有点奇怪了,这个游乐场难道就是她以前去过的向日葵游乐场?
“不过,你们刚才说向日葵游乐场,这个游乐场是不是……”
“好。既然别人从美国过来,我先去见见他。顾盼,你留在这里吃早餐吧,吃完回去工作。”
顾盼本想询问,谁知道还没说完,就被苏锐打断了,只能转而点头。
“好。”
“今晚跟我见面,我们继续聊今天早上等话题。”
苏锐最后吩咐着。
顾盼不置可否,既没点头,也没回答。
**
昏暗迷离的夜店,到处都流淌了酒色迷香。
吧台上,有一俊朗的男子正眯着眼睛拿着酒杯,半醉地跟着旁边那性感露肩的卷发女人在耳语。
“言栩,今晚我跟你回家好不好?”
女人声音温软轻柔,如酥雨微风,那高耸的胸部往男人身上蹭了一蹭。
触感柔香,但高言栩却轻蔑地笑了。
“怎么?我们只认识了一个晚上,你就这么急着要爬上我的床?”
女人掩嘴轻笑,妩媚地白了高言栩一眼。
“那或者,我们去宵夜,一起在安静的地方聊聊天。”
高言栩定神地看了她一阵,刚开始认识的时候,是觉得她的发型和眉目有点像顾盼,但两个小时接触下来,却觉得她完全和顾盼一点相同点都没有。
一下子,他脑海中又浮现了顾盼甜美一笑,轻声叫着他高大哥的样子;突然,高言栩感觉一切都索然无味,那喝酒后的空虚感和暴躁感一拥而上。
他用力挥手,撇开身边的女人,语气更是轻视,“欲擒故纵,你都不懂吗?肤浅的女人!滚吧!我腻了。”
那女人的脸色一下煞白,然后又不死心地重新粘了过去,“言栩,你怎么突然乱说话呢?是不是醉了?醉了的话,我扶你回去先歇息一下。”
高言栩生生躲开了她,眉峰之间的厌恶那么明显。
“你走吧。我说了,我已经腻了。想上我高言栩的床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先掂量一下你自己的分量吧。”
女人脸色再变,表情一脸不忿。
能捕住有钱又俊俏的富二代可不容易,她还没准备放弃,还想着怎样开口,突然一只玉手和一只高脚酒杯就横在了她面前。
高傲的江嘉谊,抬起下巴,轻蔑地瞭了她一眼,“这位美女,高言栩的话,你还没有听懂吗?他要你走开。人可不能太厚脸皮!”
那女人扯扯嘴角,恨意浓烈地看着江嘉谊,“你就是他刚才念叨的顾盼?”
江嘉谊转头看了一眼正往自己酒杯倒着烈酒的高言栩,眼底闪过一抹做作的同情。
“他刚才一直在念叨顾盼吗?呵呵,这可真是个痴情男!不过,不管怎样,他已经厌恶你了,你还是走吧!你知道,京城的高家可不是好得罪的,你惹他不高兴了,以后吃亏的还是你。”
这仿佛语重心长的一说,似乎让那个女人开始想通了,她不忿地又瞪了高言栩一下,终是撇撇嘴开始离去。
“言栩,我下次再找你。”
打发了那个卷发女人后,江嘉谊重新把目光投射在高言栩身上。
他还是淡定地喝着酒,眼神冷漠又夹带着琢磨不透的光。
“想不到啊。江嘉谊,居然在这里看到你。”
江嘉谊轻笑,“我比你更加没想到呢。早就听说,京城的一大贵公子高公子最近一直流连夜店,糜烂行乐,与京城大半的网红小模特都扯上了关系。现在到现场一看,我感觉却不是那么一回事。明明就是单纯失恋的高公子在解酒消愁,追悔自己失去的爱情。”
高言栩心底一抽,隐隐开始觉得胸口有点痛了。
还是高中同学江嘉谊对自己知根知底,自上次跟顾盼在电话中完全整理好关系之后,高言栩便堕入这样低迷的状态已经有近三个月的时间。
他还以为喝酒能让自己减轻一点痛楚,他以为和别的女人相处会分散注意力,但那种痛却好像从骨髓中渗出一般,挥之不去。
他原来是爱顾盼的,如此的深爱,深爱到一直把她当作是永不分离的一部分。
后知后觉地,等她走远了,才发现自己之前一直没有去珍惜。
想着如此,高言栩又举起酒杯,把杯中烈酒一饮而尽,仿佛喝得不是酒,而是心中的苦。
“我只是在这里喝喝酒,那些女人,不入流的,我也不会真的感兴趣。”停顿良久,高言栩才不温不火地说着,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江嘉谊的话。
“怎么?一直还想着你的顾盼?”江嘉谊也不兜圈。
高言栩又饮一口烈酒,不答反问,“你不是在苏锐公司吗?她跟苏锐还好吧?”
“你想他们好,还是不好?”
这问题问得真够尖锐的,高言栩俊眉蹙着,竟思考了良久。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他们能幸福,按道理,我也是高兴的。”
江嘉谊听着便觉得好笑了,声音变得尖锐了,“按道理?这词用得可真好。爱情哪里来得这么多道理?”
高言栩若有所思,停顿了一下,开始了然地笑了。
“你说得也对。怪不得你还在苏氏集团。看来比我更不讲道理的还是你。不过,看你一脸不得志的来找我,估计你也没在苏锐身上得到便宜吧?”
他还记得江嘉谊生日当日发生的所有事情,江嘉谊的手段,高言栩也是见识过的。
这女人殊不简单。
江嘉谊反问,“其实我也看不懂你这个男人。你不是和顾盼拍了八年拖吗?为什么说放弃就放弃?为什么不再努力一下?”
高言栩眼神黯然下去,“我厚脸皮的事情已经做得够多了,如今还有把柄在苏锐手上。放弃,也是为了自己好。我不想她恨我,我想她以后见到我,还是会甜甜地笑着,叫我一声高大哥。”
男人素来很少会开口说自己的爱情和心事,今夜的高言栩也就是酒喝得有点多了,又看到眼前的人是自己旧同学,所以才少有地打开了心扉。
不过,对于高言栩的想法,江嘉谊却完全不认同。
她嗤之以鼻地冷笑,“哼。没有了爱情,要个虚伪的友谊,有意思吗?想不到高言栩你还这么天真!”
“人各有志,我也不是想把我的观念强加于你。不过,江嘉谊,你就听我一句劝吧,有时候心机太重,会得不偿失。苏锐这人他聪明了,你骗不过他的。就算你能骗他一时,也总不能骗他一辈子。”
高言栩这番话也算是肺腑之言,一下便说中了江嘉谊的心事。虽然这次设计顾盼摔碎花瓶的事情,苏锐没有怎样惩罚自己,但江嘉谊也感觉到,苏锐对于她的信任,已经开始丧失,她已经在苏锐面前一败涂地。
但这都不影响江嘉谊接下来要做的一切,她本来的介入,就不单纯为了得到苏锐的心。如果到了这个田地,江嘉谊更觉得自己没有退路了,即使得不到苏锐的心,也宁为玉碎不为瓦存。
江嘉谊眼底带着浓厚的深沉,试探着高言栩,“听你的语气,你就真的觉得苏锐和顾盼适合?完全已经放弃了?放心把自己深爱的女人交给他?”
男人怔了一下,又自斟自饮一杯,才苦涩着说,“不!我一点都不放心。相比起我,苏锐不一定能给顾盼带来幸福。我能给顾盼富足的生活,成双的儿女,但这些,苏锐可不一定能给。只不过,顾盼的心已经不在我这里,我不想去勉强她而已。”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这样说?”江嘉谊越发好奇了,她意识到,刚才高言栩无意中可能已说出了她这次的来意。
高言栩又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诡异又欲言又止的矛盾表情。
“你,应该还不知道吧?”
“你知道什么?”她赶紧追问。
男人眉头紧蹙,缓慢地回想起往事,“也对!这么机密的事情,苏锐又怎会告诉任何人。他个性最自私内敛,如果不是因为我当年偶尔获知,他应该也不会告诉我。”
江嘉谊咽了一下口水,心跳也加快,“那究竟是什么事情?你至今还为他保持着秘密吗?”
“你想知道?”
她露出了几分紧张急躁的神色,一下就握住了高言栩的手臂。
“我当然想知道。”
高言栩虽然是半醉,但毕竟没有丧失所有理智,他摆手把江嘉谊推开了一些。
“呵呵!我还当苏锐是我的朋友,当年我答应过他不告诉任何人的,所以我还没准备告诉你。”
江嘉谊暗骂高言栩虚伪。
“但如果这个事情,对顾盼有害,你也不会说吗?”
高言栩眼神黯然了下去,又仰头把杯中烈酒一饮而尽,已不想再作回答。
一丝阴狠在江嘉谊眼眸中闪过,有了主意。
这男人软弱还念着与苏锐的友谊不肯告诉她实情,但是,她就不相信,一个酩酊大醉的人还有能力帮别人守住秘密。
不动声色地,江嘉谊已经把高言栩的酒加满,又叫吧台服务员拿了一瓶洋烈酒来。
“高言栩,随你说不说吧。不过,今天难得见面,你想喝就喝吧,今天我陪你。我们不醉无归。”
不知又诈的高言栩又把江嘉谊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
……
就在江嘉谊灌着高言栩喝得酩酊大醉时,就在同一间夜店里,云星瑶窝坐在沙发的一角,听着嘈闹的DJ打碟,开始觉得无聊想走了。
今天是周末,年幼时学习武术的一众师兄弟约好了下午一起打火锅。
火锅吃完了,兴致却未完,一众师兄弟好久没有齐聚,大家不舍得散,又提议去夜店里再喝酒聊天。云星瑶最不喜欢夜店的嘈闹,但无奈一众师兄弟兴致太高,她也不好逆大家意思,便跟了过来。
看着师兄弟们在舞池上舞手动脚,姿态生硬跳着八十年代霹雳舞的尴尬画面,云星瑶不禁失笑了起来。
他们这群师兄弟,都是同一个武馆出来的,女生非常少,就她一个,而且当年的云星瑶也是洪武有力的肥胖女汉子一个。
这群人之中,虽然会武功打架,但没有一个是有跳舞天分的。
现在看着他们左右不协调笨拙如大熊的样子,真是太有趣了。
云星瑶喝了两口小酒,忍不住低声笑骂,“跳得真难看!”
这时候,云星瑶的二师兄莫北走了过来。
“小师妹,怎么不出去跳舞?”
莫北就是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性格敦厚,云星瑶刚去武馆学功夫开始,就对她甚为照顾,从没有因为她是一个胖女生而歧视她。
现在,云星瑶瘦了漂亮了,莫北当然就对她更照顾了。
“师兄,你们跳得实在太难看了。我再跟你们扎在一起,估计舞池里面的其他人肯定都会笑疯了。”云星瑶笑言。
莫北浓眉挑起,“不会吧?!我看我们都跳得挺好的,刚才还有女生跟我搭讪呢。”
“是吗?”
云星瑶不置可否。
不过,她这个莫师兄,虽然不算帅哥,但也是高大老实的敦厚大眼男一个,获得女生的垂青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师兄,那你应该跟那女生聊聊,看有没有机会继续发展嘛。你都二十八了,不小了,要捉紧啊!”云星瑶又补充说。
“……”
莫北瞪她一眼,“你就这么着急把你师兄我给卖了?”
云星瑶连忙点头,“我是着急啊,一大堆师兄都没有娶老婆,我都不好意思嫁出去了。”
“……”
莫北顿时无语。
把杯中的鸡尾酒喝完,他才继续说。
“星瑶,我都听说了,你最近一直在安排相亲,对不对?你才二十三岁哦,就这么着急把自己嫁出去?”
云星瑶相当无奈,坦坦手,“我也不想啊,都是我老妈安排的。本来这周末,我妈也给我安排了两场相亲,还是因为有你们在,说武馆聚会,我才有机会推脱掉的。”
莫北看了她一阵,才犹豫着说,“其实,我觉得你根本不用相亲,我们不是一大堆师兄弟都还没有结婚了。你都不考虑一下内部解决的?”
“……”
云星瑶讪笑一下。
她也不好说明白,武馆的师兄们相处时间太长,又多是粗心简单的大汉子,她对他们都不大感冒。
“呵呵!太熟悉了,不好下手啊。”她不找边际地回答。
莫北不好意思得捉捉自己的寸板头,老脸微微发烫,犹豫了好一阵。
如不是喝了点酒,他还真不敢开口,但如果现在还不说,莫北又害怕自己以后都没机会了。
“师妹啊,要不,你考虑一下我?我虽然只是个水利工程设计师,赚不了什么大钱,但毕竟也是事业单位。我的人,你也知道,老老实实的,连拖都没有拍过一次。你跟着我,可以好好的过日子,至于拍拖,我们认识这么久,就直接省略了吧。我们可以让双方父母直接商量一下礼金什么的。”
“……”
这是在表白吗?
云星瑶完全定住了。
如此简单粗暴又直奔主题的表白,她还是第一次听到。
不,这应该不只是表白,还是一次求婚,刚才莫北说要把拍拖也省略。
目瞪口呆了好久,云星瑶都完全反应不过来,只感觉自己瞬间便开始有点头晕目眩,无法应付过来。武馆里的师兄弟们,一向感觉就没把她当异性看待,这莫北突然而来的告白,如平地一声雷把云星瑶脑袋完全炸开了。
把师兄当老公?!
她可是从来没这么想过的,甚至有点抗拒这种想法。
看见云星瑶久久都没有给自己回应,莫北不禁有点暗骂自己是否太过草率,一下把对方吓跑了。
他苦笑又尴尬的捉捉头发,“师妹,是不是我太急进,一下把你吓着了?我也是听说你最近在相亲,怕以后迟了没机会说,所以今天才鼓足了勇气开口,如果,如果……”
“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有点头晕而已。”
云星瑶比莫北还要尴尬,讪笑着给自己找借口,让双方都能下台。
莫北不避嫌地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是不是夜店音乐太嘈,你觉得不习惯?要不要我先开车送你回去。”
下意识地,云星瑶已稍微躲开了他一下,太亲昵的动作让她下意识地抗拒。
她可不想莫北送自己回家,那样在车上的近三十分钟路程,他们还需要单独相处,到时她可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应付他。
“我……还想在这里坐坐,暂时没想要回去。”
莫北点头,话题又绕了回来。
“师妹,或者我再给你一些时间考虑吧。又或者,我们做个约定,比如说,我们约定两年后,如果大家都没有结婚的话,那我们就在一起好不好?”
面对莫北真诚紧张的眼神,云星瑶可暂时想不出话语来回绝,而且他毕竟是自己师兄,相识又这么多年,关系不能弄太僵。
她只能又用借口来暂时回避,“嗯,这里太吵,我有点头晕,听不太清楚你说的话。”
莫北暗骂自己太心急,没有找对时间地点告白,手又不自觉伸过去云星瑶的额头上摸了摸。
“你是不是真的不舒服啊?好吧。刚才的话题,以后找个安静的吃饭地方,我再慢慢跟你细说。”
云星瑶狂松了一口气,起码避开了一时的紧逼。
“好说,好说,那我们以后再说。”
……
在舞池上。
镭射灯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有节奏地闪动着,巨大的圆形舞台被辣妹型男三层外三层围住,郭睿齐就站在最中央。男人修长挺拔的身躯随着音乐慵懒摇摆着,衬衫解开最顶端的两颗纽扣,露出性感至极的锁骨,那年轻张扬俊朗不凡的脸,有着勾人魂魄的魅力。
看得一众辣妹都不断靠过来,用各种撩人性感的姿势吸引着郭睿齐的吸引力。
郭睿齐薄唇虽在笑,感觉却有点索然无味。
以前的他爱闹爱蒲夜店,现在也不知道是人年纪大了,还是阅女无数后,有种极度的疲惫感。
面前的女人再美,对他再甜笑盈盈,郭睿齐居然都没有感觉了。
突然之间,他脑海里还居然浮现了那张打人时恶狠狠的可爱小脸……
不知道,她这两天真的去相亲了吗?会不会真的给她走狗死运找到一个好男人?
想着想着,郭睿齐思绪也有点恍惚了,便准备离开舞池回去吧台喝点东西。
眼神随便一扫,却被夜店沙发角落的一个熟悉的身影给吸引住了。
“云星瑶?她怎么会在哪里?”
夜店里一个卡厢的沙发角落,短发的云星瑶就拿着酒杯坐在了那里,远远看去,清纯灵动的,仿佛和夜店那世俗的气氛格格不入。
这时候,坐在她旁边的一个高大粗旷男人,居然毫不避嫌地往云星瑶的额头摸了摸,云星瑶有个下意识避开的动作,却最终没有阻止……
这一幕,看得郭睿齐脸色越发冷寒,眸中的怒意炽烈欲燃。
“他妈的!这女人还真是白目!相亲就算了,居然还够胆子跟着人家去夜店,还又被人家给揩油了!真让人不省心!!”
郭睿齐早从云星瑶口中得知,她这两天会去相亲,一念便想到她现在与男人纠缠的状况,便理所当然地猜想,肯定是她跟着相亲男来夜店了,而且还陪相亲男喝酒,被人家揩油……
想着如此,他便觉得火冒三丈,心底的狂躁抽痛不断在加深,一刻都不能在原地呆不住了。
他怒气冲冲地,就往云星瑶的方向走了过去。
郭睿齐直截了当地进入包厢,用力蹭开云星瑶身边的男人,一下便伸手拉住云星瑶的手腕,将她往自己身边扯去,硬生生地把她与那个“相亲男”分开。
“云星瑶,你这笨女人!遇到渣男还是不懂躲!怎么有你这么不省心又笨死的女人!?”
仿佛理直气壮的质问,一下便让云星瑶傻了眼。
她抬头一看,便撞见了郭睿齐那额头青筋浮动的俊脸。
“郭睿齐?你怎么会在这里?”一下冲口而出,云星瑶失声叫起来。
郭睿齐眉头跳了跳,俊脸绷紧着,连薄唇也紧紧的抿成一条线,步步紧逼着她。
“我怎么会在这里?你还敢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你受一次教训还不够吗?相亲遇到揩油渣男你还不躲不闪,陪人家来夜店。到时候喝了酒,给别人骗上床怎么办?你傻啊!”
面对郭睿齐一声声质问,云星瑶也一瞬间进入了发懵的状态,有点理解不了对方到底在说什么一般
“啊?你说什么?”
有一瞬发懵的还有莫北,他完全不知道这突然冒出来的男人是怎么一回事。
只觉得眼前的男人长得一张过分张扬俊美的脸蛋,但身上却充满了一种敌视的战意,凌厉的让人不敢鄙视。
莫北知道云星瑶是没有男朋友的,看到对方毫不客气地吼着云星瑶,还说自己是揩油渣男,莫北一下就觉得莫名其妙,异常来气了,便大声吼着郭睿齐。
“喂!你是谁啊?为什么上来就拉着星瑶的手?你用什么身份跟星瑶这样说话?”
有了上次在云星瑶相亲时遇见咸猪手的经历,现在的郭睿齐更是恼火得有点失去理智,他虽自认花花公子,但从来对女性的都相当尊重,最讨厌那种乱占女生便宜的行为,一时火气攻心,已握紧手中拳头,一拳像莫北脸上打去。
“哼!我为什么这样说话?就凭你刚才对云星瑶的揩油,你就要受这一拳。”
“诶呀!”
电光火石之间,莫北怎想到对方会拳头相向,而且当时环境甚黑,他也没看过郭睿齐居然真伸了拳头打过来。
那拳风呼啸而来,功夫了得的莫北竟硬生生地便受了郭睿齐一拳。
这一拳,郭睿齐可是用足了十成的力度,打在莫北脸上也几乎让他眼冒金星。
“郭睿齐,你疯了!?”
看到郭睿齐竟然为了自己去打了莫北,云星瑶一下也傻眼了。
之后的场面就变得极其混乱,难以控制。
莫北一向拳头最硬,被人无缘无故打了一拳,这气怎么能下,马上就架起马步,要向郭睿齐功过去。
“小子,敢打我?!你发酒疯了吧?喝醉酒想打架对吧?好啊,我就来看看是你这种小白脸赢还是我赢!”
莫北的一声怒嚎,马上就唤来正在舞池上跳舞的十几个师兄弟,他们一听到二师兄被人打,那还得了,即刻便已经一拥而上。
一个个功夫了得身手敏捷的大汉子,瞬间已经把郭睿齐团团围住,那副整齐划一、标准格斗状态,极具杀气,瞬间冷凝的气氛场面比黑社会在夜店寻仇还要夸张。
“谁!到底是谁打我们师兄?”
“他妈的!想死了吧!”
“这男的是谁啊?居然敢捉住小师妹的手?不教训可不行!”
众师兄弟大声吆喝着,言语中已透出杀气。
看到这幅场面,郭睿齐也愣住,惊愕地连吞了好几下口水,小声地问着身边的云星瑶。
“云星瑶,这次跟你相亲的是黑社会老大吗?怎么这么多马仔?”
“……”
相亲?黑社会老大?
云星瑶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白目的郭睿齐竟然以为自己在相亲,才故意过来砸场子的。
一阵无语加翻白眼。
“晕!郭睿齐,你白痴啊!谁说我正在相亲的?!”
“不是吗!?”
“谁说是的?”
感受到莫北已经一脸杀气想要攻过来的阵势,云星瑶瑶没法跟郭睿齐解释太多了,一下便挡在了他前面。
“师哥!你别跟他闹,快住手!”
看见自己的师妹一个跨步,居然挡在了那个小白脸前面,莫北更加恼火。
“师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男的无缘无故打我,你居然还反而挡在他前面?”
一众不明所以的吃瓜师兄,一字排开,也争相问。
“莫北,师妹,到底怎么一回事?谁在这里闹事?”
“对啊,谁敢打我们莫北师兄?可真是小瞧我们武馆的一众师兄弟了。”
……
云星瑶无奈摊开手,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师哥师弟们,先别动手!这个人我认识,大家之间有一个误会。可以解决,可以解决的。”
莫北感觉自己被打的脸上还是火辣辣的,云星瑶对郭睿齐的袒护,更激发了他对这小白脸的嫉妒,他牙齿格格响着,毫不相让。”
“哼!师妹!他刚才打我一拳,这一拳我怎么都要还他的。其他别说,你让开,我先还他一拳。”
“对啊,师妹,你让开?”
“这究竟怎么回事啊?师妹怎么帮外人?”
……
一众吃瓜师兄又一团团的疑问袭来。
云星瑶心想,郭睿齐这花拳绣腿怎比得上莫北的铁拳厉腿,如果莫北硬要郭睿齐生生受他一拳的话,郭睿齐被打得内伤进医院都有可能。
想到如此,云星瑶心中忽闪过一抹不忍的心疼,已摊开双手,一副母鸡护小鸡的姿势,目光更是坚定带着杀气。
“师兄,别!谁敢打他,就是跟我过不去。拳头冲我来!”
众人看见云星瑶的态度如此坚决,脸上表情无比认真,一下子也不敢妄动,面面相觑地便收起了攻击的架势,莫北眼神忧郁而复杂,充满敌意却收住了拳头。
郭睿齐被这一幕场景完全怔住了。
云星瑶脸色阴沉,有冷肃点杀气在她身周若隐若现,就霸气坚定地挡在了自己前面,那姿势如此地熟悉。
连带她刚才说的那句话,都这么熟耳,自己仿佛在哪里听过……
功夫?
云星瑶为什么会认识打功夫?
在郭睿齐的记忆中,他认识的会打功夫的女人只要一个,陈星瑶。
等一下……
云星瑶?陈星瑶?
这个可能性,其实已经在郭睿齐的心中犹豫了很久……
“谁敢打他,就是跟我过不去。”
在他被绑架的那一刻,在他被社会流氓毒打那一刻……
当年那个大胖妞陈星瑶护着自己的画面,一幕一幕在郭睿齐脑海里回放……
一连串的记忆,开始在倒带……
再白目没有眼力的人都开始明白过来了!
云星瑶等于陈星瑶?
真相居然是如此!怪不得自己一直觉得云星瑶似曾相识,怪不得自己一直对云星瑶有莫名的好感,想着去亲近她。
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郭睿齐惊讶得像头顶炸了个响雷,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凉了一盆冷水,浇得他全身麻木,只懂愣着两只眼睛发痴地看着在他前面的女子。
他倒吸一口凉气,茫然失措,“天啊!你是当年的陈星瑶!”
那种懊恼、愧疚、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郭睿齐脑海中砸开,良久都回不过神来。
“郭睿齐,你现在就走吧。有我在,他们不会动手的。”
云星瑶的眼神暗了一暗,她在出手之前就已经猜到了,郭睿齐肯定能从她功夫的架势中看出端倪,把她认出来的。
既然认出来了,那事情,应该能回到原点了,他应该不会再看上她吧。
“郭睿齐你走吧。”她又说。
谁知道郭睿齐竟半步都没有挪动,只一直深深地俯视着她,那目光一时浓一时暗的,完全看不出是什么思绪。
“我不走。”他沉沉地说。
“郭睿齐?郭睿齐?”这时候,与郭睿齐对视的莫北默念了对方的名字好几次,似乎也开始想起来了。
他当年读书时虽然与云星瑶不同校,但也听过她提过郭睿齐这个人,也知道云星瑶曾经为了这个花花公子受过伤害。
莫北咬牙切齿了起来,“我也想起来了,你就说当年星瑶高中时一直保护的那个小白脸!好啊!你脸皮够厚的!当年令星瑶受了这么大的伤害,现在你还能像个无事人那样让星瑶保护着你!我没没见过你这种贱男!现在就算为了星瑶报仇,我也要非打你一顿不可!”
看见莫北眼中冒出的腾腾杀气,云星瑶心中更着急,打发着郭睿齐。
“郭睿齐,你别在这里闹!快走!不然惹我师兄真的生气了更麻烦。”
“我不走!我要在这里保护你!”
云星瑶跺脚,退开郭睿齐,“你白痴啊!这些都是我的师兄弟,他们不满的是你。你走了,事情就解决了。”
郭睿齐定定地看着她,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道自己应该从何说起,他眸光闪过浓厚的歉意。
“陈星瑶,我……当年的事……,其实有些误会,我想跟你说清楚。”
云星瑶暗骂郭睿齐白痴,现在局面如此混乱,哪是诉说当年旧事的时机。
她一把推开郭睿齐,“我和你没什么当年的事,也没有什么未来的事可谈。我只想你现在马上走,不想和你有任何的瓜葛。你如果还当我是旧同学,你如果还当我是你的公司下属,你现在就听我一句,马上给我离开!”
云星瑶厉色大吼,一下便镇住了全场。
郭睿齐神情错综复杂,眸光更是难懂。
平时,他都是最识时务的人,此刻的场面,也真如云星瑶所说,不是一个适合叙旧说话的时机。
“好!我走,星瑶,你和我的事情,我之后会再找你聊的。“
郭睿齐深深地再看了云星瑶一眼,便快步退了出去。
留下云星瑶依然挡在众师兄弟的前面,不然他们上前半分。
郭睿齐极快地退出夜店,突然从吧台略过时,却稍微定了一下,闪过愕然。
“奇怪!高言栩怎么和江嘉谊在一起?”
再定神看了看喝得醉薰薰的高言栩,以及他旁边正在倒酒的江嘉谊,郭睿齐不明所以地晃了晃脑袋,离开了夜店。
“算了,这不是多管闲事的时候。”
**
一周后。
弯月西餐厅的VIP包厢房内。
田舒曼走了出去接电话,房中就剩下顾盼和边越泽两天吃着甜品。
最近田舒曼都会隔几天邀约边越泽和顾盼一次,每次都有诸多借口,比如说要谈新合作、合同上有问题要亲自谈、甚至她没人陪吃饭种种借口,死缠难打,都要约他们两人出来吃饭。
顾盼明白田舒曼的心态,她每次都把自己叫出来,是让边越泽好放松警惕,同意一起吃个饭。好让田舒曼这个妈妈,能找到机会看看自己儿子。
还好,边越泽倒算是给顾盼面子,每逢顾盼答应下田舒曼的邀约,他都会到场。
这就变成每隔几天,三人就会相聚一次,成为了默契。
看着边越泽对田舒曼的态度日渐温和,两母子有改善关系的迹象,顾盼也觉得自己这个圣母当得甚为欣慰。
她暗自欣喜,可能再过一个月之后,这对母子能正式相认,那自己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趁着田舒曼去了洗手间,正在吃着甜点的边越泽和顾盼闲聊了起来。
“顾盼,你最近是跟苏锐有问题吗?”
她眉头轻拧,“为什么这样说?”
“这几天苏锐去美国开会了。但在这之前,我看他好几天都在办公室大发雷霆。他这人情商一直很高,能令他这样失态发火迁怒其他人的,也只有你有这个能力。”边越泽轻松着说。
顾盼撇撇嘴,的确她最近一个星期都和苏锐相处得不太好。
她在故意避开他,她不愿意回苏锐家,甚至清洁总裁专用电梯都故意挑苏锐不在的时候,就算苏锐亲自到办公室找她,她也都找诸多借口避开。
顾盼也知道苏锐对自己的态度非常不解,甚至他应该也是生气了,本来是想她随意进出总裁电梯,方便找他,但顾盼却视他为洪水猛兽故意躲避着。
虽然大家生了间隙,但顾盼却一点都不想理清楚。
在那天苏氏大厦顶楼,两人一起吃早餐后,顾盼还曾经问过苏锐一次,他是否不愿意跟她生孩子,但苏锐却一直回避这个问题。
忽然间,顾盼就深生无力感,她不喜欢苏锐这种不置可否的态度,她明明感觉苏锐有事瞒着自己。
她甚至感受不到与苏锐的将来。
他不想跟自己生孩子,甚至想过要跟自己离婚。这样的男人,跟自己真有未来吗?
虽然,年轻的顾盼也没有想过要这么快就生小孩,但她却对苏锐这种不负责任完全没有安全感的行为相当恼火。
两人互相怄气着,直到苏锐要出差美国,问题依旧没有解决。
“你知道吗?苏锐最近一直虐待我和方子文,为了我们好,你还是等苏锐一回来,就跟他和好吧。”边越泽清淡说着,居然扮演着和事佬的角色。
顾盼不由觉得好笑,瞪他一眼,“我看你,为了我们也是操碎了心。难道我不跟苏锐一起,你心里就不舒服吗?”
边越泽耸耸肩,眼神却闪过着一种道不明白的黯然,语气却相当轻松。
“你们好了,我会省心一些。顾盼,我说过了。大学毕业后,你就直接嫁给苏锐吧,免得多生事端。”
“嘿!边越泽,看来我真把你当朋友后,你管得还真宽。我要不要跟苏锐一起,可与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无关!况且,我还年轻,一切都没有定下来呢,人家苏大总裁也不见得会选我。”
想起苏锐对自己的态度,顾盼说出的话,也越来越不肯定,令人感觉不到热恋中爱人之间该有的笃定。
边越泽淡淡地睨着顾盼。
看见她,目光犹豫不定,嘴角又透着一抹苦涩,边越泽的不解也越发浓厚,他敢肯定顾盼和苏锐之间应该是出了一些问题。
“怎么,难道你还有不选苏锐的打算?”
“选?”
顾盼讽刺笑笑,眼神更是犹豫,“我和他的关系,也没有你想象中的好。他还不一定想要我吧,哪有我选的道理。”
“什么?他不要你?”
边越泽眉峰一凛,语气瞬间加重了,也不知道自己听到这话时第一感觉的,是喜还是忧。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苏锐和顾盼的感情已经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但顾盼突然发出这种完全没有安全感的论调,让边越泽着实感觉非常意外。
他也深喘了一口气,微微眯起了狭长的黑眸,代入最旁观者的角度,为自己的好友苏锐说着好话。
“顾盼,人也别太贪心,苏锐对你的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现在的他,更等于在全苏氏集团都当面承认你的存在了。我估计他现在等的就是你正式大学毕业,和你结婚而已。我想不出来,你的不安全感到底来自哪里?”
顾盼嘴角暗讽的弧度更甚,心里暗道,如果边越泽知道自己和苏锐一早就签了契约协议,已经进行契约婚姻大半年了,他会怎样想?而且现在已经不是结不结婚的问题的,是苏锐已经做好了可能要跟她离婚的打算和态度含糊不愿意跟自己生孩子的态度,让她逐渐失去了对这个男人的安全感。
虽然顾盼当边越泽是朋友,但他同样也是苏锐的朋友,这个问题还是不好与他探讨。
不过,或者正如边越泽所说的,也可能是自己杞人忧天吧,这事情根本没有她想象的复杂,可能只是她和苏锐之间小小的误会而已。
顾盼心底绕了一圈,便不太想把话题继续停留在这上面,干脆强硬转话题。
“边越泽,这毕竟是我跟苏锐的私事,我不觉得我和你有谈这个话题的必须性,转一个话题吧。”
“……”
边越泽侧头盯视着她,黑色的瞳仁深不见底,眉宇之间有着更多的不解,停顿大约半分钟后,他还是主动接住了顾盼的话。
“好,那我们转一个话题。下一次,田舒曼再约你,你不要再来了。”
“……”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也知道每次田舒曼约你,你肯出来在这里插科打诨,多多少少有因为我的关心,你想减少我和田舒曼之间的误会和尴尬,想着有一天我们能感情和好,我能重新与她相认。”
“……”
顾盼默认。
“但这些,其实都不是我想要的。我习惯没有妈妈的生活,已经近二十年了,完全不需要这个人重新介入我的生活。所以,我请你以后不要再这么鸡婆了。”
“……”
顾盼暗骂着男人口硬心软,明明两母子相处甚好,他却硬要推开自己的母亲,如果不是她硬拉着边越泽来吃饭,要他积极去面对,难道他还真准备一辈子不忍自己的母亲?
正要开口反击,便又听到边越泽在继续说,“还有,我不知道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田舒曼这个人,做事都是有目的的。她接近你,每次要你陪她吃饭,只是想拉关系,你又何必被她利用呢?”
顾盼天真模式一时又发作,瞪着他开始反驳,“边越泽,你不觉得你自己的阴谋论太多吗?说句大实话,田伯母就是你的亲生母亲,这是血脉相连的关系,你就算怎样撇清,关系也还是在的。一切都是你自欺欺人而已。伯母是真心和我吃饭也好,一直在利用我也罢,我都是心甘情愿的,因为我就是想你和你妈妈和好。就这么简单!”
边越泽明白顾盼的心思,却相当烦厌她的行为,只能对她干瞪眼。
“你鸡婆!”
顾盼也不是省油灯的,马上回瞪。
“你多余矫情!”
“你在浪费我时间!”
“我跟你浪费口舌,才是浪费我时间!”
“都说,下次你不要再来这种场合,记得没?”
“哼!这都是我的自由,关你什么事?而且,你叫我不要来,那你为什么自己又来?”
……
两人针锋相对,你来我往地怒目相视着。
从外面回来的田舒曼打开门,含笑听着他们说话,美眸露出了长辈的欣慰表情。
这对欢喜冤家,其实合衬得很,为什么就不在一起呢?
田舒曼眸底漫出一丝的深沉,又隐藏极快地笑吟吟向他们走了过去,开始神助攻。
“我儿子啊,他之所以会来陪我这个老太婆吃饭,其实就是为了陪你啊顾盼。他内敛,又不敢说出口而已。”
“……”
边越泽和顾盼立即被田舒曼的打岔给愣住了,一下子也不知道怎样接话。
最后,还是边越泽单刀直入,“田总,刚才我说的话,可能你都听到了。我再明确表态一次,以后你如果有公事,可以去苏氏集团的办公室,正式找我们谈。如果没什么重要事,请不要再拉我们出来吃饭。特别是顾盼,她这小实习生员工,其实和你这个高高在上的老总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田舒曼的嘴角僵了一僵,微有点受打击,“我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约约你们一起吃饭。”
边越泽却眸光越冷,“我不要这些温情的东西。我所有的话,都说在了前面,下次你们再约,我一定不会出来。还有,也请田总不要再去骚扰顾盼,别以为她耳朵软,你就能随便利用她。”
这话,顾盼也听不下去了,她蹙眉说,“边越泽,你这话就太不客气了。我是自愿来的……”
“你别多事,别开口!跟我走!”
边越泽一下打断顾盼的话,一手拉着她就往外走。
“田总,请您记住我刚才说的话,那是警告!你不要再骚扰我们的生活了。”
说完,他便拉着顾盼走了出去,只留下神色黯然的田舒曼。
静静凝视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田舒曼良久都没有回过神来,只轻声地感叹。
“阿泽,或者妈妈能把你心爱的顾盼拉到你的身边,你应该就会接受我这个妈妈吧?!”
……
愉悦的午餐,在最后的不欢而散中度过,索然无味的田舒曼静静地喝着自己的咖啡,对着窗外发呆。
“田总,您好!看来中午的饭局,好像不错啊。”
甜美嘹亮的一个声音,打破了空间的沉默。
田舒曼抬头一看,眼眸已突然亮了,“呵呵,今天居然来了稀客!”
笑容甜美的江嘉谊已不客气地走进包厢,“田总,真巧在这里遇见你。”
“江总监,不知道有什么指教呢?”
江嘉谊扫视了一下顾盼刚才坐的位置,淡然地说,“田总,您可千万不要这么客气,我早想找个机会跟您好好的聊聊了。”
江嘉谊要找自己聊天?
田舒曼眉眼微微抽动一下。
那天苏氏集团处理拍卖会打碎花瓶的事情,田舒曼也是在场的。
对于江嘉谊的德行和手段,她当然也是了然于胸,田舒曼却一时猜度不了,江嘉谊找自己是何用意。
“我猜,江总监来这里,应该不只是为了闲聊,如果有事不妨直说。”
江嘉谊嘴角含着抹不容易看通透的笑意,“我一早就看到田总在跟边特助和顾盼吃饭,只是不敢上前打扰,所以是等他们走后,我才走过来的。”
“是吗?”
田舒曼不动声色。
江嘉谊胸有成竹地盯着田舒曼,“其实,田总,你想串合边越泽合顾盼的心思,我一早就看到了。但好像,您现在的方法成效太低了。”
田舒曼心底突然疙瘩一下,表情却没有任何的变化。
“哦?你有什么好建议?”
“好建议当然有。田总,您想串合边越泽和顾盼,我想拆散苏锐和顾盼,我们两个人的目的本就重合的,可以找机会好好合作。”
看见江嘉谊面带微笑对自己循循善诱,语气一副胸有成竹,田舒曼眼底闪过一抹冷光。
“嗯,听上去很有道理,你能继续说下去吗?”
“好啊!”
江嘉谊见田舒曼没有拒绝自己,不禁露出欣喜之色。
“其实要拆散苏锐和顾盼,相当地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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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苏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苏锐正在办公室处理着因多日出差而堆积如山的文件。
“苏总,您好。有个视频电话,说一定要亲自去接。”
方子文敲门走了进来。
苏锐头也没有抬,“谁的电话?为什么必须我去接?”
“那人说自己叫作宫一航,是苏总您一直找他的。”
“什么?!是宫一航的视频电话?!”
苏锐一下惊愕,已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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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快,就到大结局章节了。
很不舍得,也很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持!
夏夏最近工作比较忙,但结局会尽快送上。请大家谅解哈。
先发布结局上部,估计会要分上中下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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