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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了。
事情仍旧没有任何进展,苍辰夕正在暗地里调查事情的真相,他派人盯着月岚宫内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凶手确实很狡猾,至少这一天一夜苍辰夕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月岚宫的所有下人都在有条不紊的为闫佳惠准备着丧事。
尤其是闫佳惠身边的两个贴身宫婢小芸和小梅,两个宫婢几乎一直跪在前厅的灵堂里哭得声泪俱下,看起来肝肠寸断。
而离歌则一直被关在天牢里,离歌的身子越来越吃不消,头上的伤口一直没有换过药,再加上天牢里实在太阴冷,冷风好像从每一个毛孔和骨头缝儿往里钻,外加上喝不到热水吃不到热乎乎的饭菜,离歌感觉自己就快要变成一具冰冷的僵尸了,那滋味着实比上刑还要难受,寒冷和绝望一点点消磨着她的意志。
三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天牢没有什么个别对待,都几天了离歌连个人影都没见到,她好像被关在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还好之前苍辰夕和小月给她带过来一些干粮和点心,她只能喝些凉水吃些干粮好歹维持着。
离歌蜷缩在冰冷的石榻上,刻骨的冰冷始终让她的意识保持着清醒,从未感觉到如此孤独过,哪怕有一个人过来和她说说话也好。
就在离歌要抓狂的时候,囚室的门终于响了,门开的瞬间,离歌也站了起来,想看看来的人是谁,她知道来的人肯定不是苍辰轩,就算是苍辰轩长上翅膀也不可能这么快回来,就算收到消息从现在的地方赶回来起码也得十天的时间。
微弱的烛火映着那人的脸庞,离歌努力擦了擦眼睛,失望的叹了口气,却听对面那人轻轻笑了一声,“是不是失望了?”
离歌冷哼一声,“申屠静,你来干什么?”
申屠静往前一步,小仙一直跟在后面,小仙的手中提着一个竹笼,离歌闻到了饭菜的香气,在这一刻,这饭菜的香气真的特别的好闻。
“太子妃息怒,臣妾并无恶意,只是觉得这天牢中的日子不好过,臣妾是托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能到这天牢里来探望太子妃,想给太子妃带些吃的东西,所以太子妃又何必轻易动怒?”申屠静不紧不慢的说着,嘴角带着笑容,言语间也并无恶意。
离歌窥探着申屠静的眸子,想要从申屠静的眸子里搜寻到些什么信息,却并没有从她的眼神搜寻到什么可疑的信息,离歌眉头一挑,阴阳怪气的问道:“你何时变得这么好心,开始关心起本宫来了?”
申屠静笑道:“瞧太子妃说的,臣妾知道从前臣妾做过不少令太子妃不高兴的事情,可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离歌冷冷道:“那就多谢你了。”
申屠静朝身边的小仙使了个眼色,“把东西放下。”
小仙将手中的竹笼放在石桌上,将竹笼打开,将竹笼中的做工精美的小菜和白米饭一盘盘的端出来,又将筷子递到离歌面前,“请太子妃享用。”
离歌并不清楚申屠静此行的来意,饭菜倒是很香,可只是害怕这饭菜里被申屠静下了毒,见离歌没有动筷,申屠静疑惑道:“怎么不吃?”
离歌冷眼瞪着申屠静,“看到本宫被关进天牢里,你心里很高兴吧?”
申屠静怯怯的摇摇头,“太子妃又何必纠结于之前的恩怨呢?”
离歌冷冷道:“申屠静,你不用假惺惺,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想必你心里应该比本宫更加清楚!”
申屠静一脸委屈,“臣妾好心好意的来探望太子妃,太子妃不会觉得臣妾是过来加害太子妃的吧?”
离歌并不答话。
申屠静拿起筷子在每个盘子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吃掉,然后将筷子放下,“每一道菜臣妾都尝过了,若是有毒,也会先将臣妾毒死……臣妾又不傻,会拿着有毒的饭菜毒害太子妃吗,臣妾真的是一番好意,怕太子妃在天牢熬坏了身子,太子妃还不信吗?”
离歌看着气急败坏的申屠静,不清楚申屠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想着申屠静来这里绝对是居心不良,她多次深受其害,也早就清楚申屠静到底是个多有心机的女人,所以她绝对不会相信申屠静是为她好才到天牢来给她送吃的东西,就算这菜里没毒,这申屠静大抵也就是过来看她笑话的。
“本宫在这里好得不得了,等母后查明真相之后,自然会将本宫放出去,现在东西也送到了,你可以走了。”离歌不想与申屠静有过多的接触,只想划清距离。
申屠静点了点头,“太子妃趁热吃些东西吧,臣妾马上离开。”
囚室外传来狱卒洪亮的声音,“皇后娘娘驾到。”
离歌神情一凛,申屠静也表现出一副很惊诧的样子。
囚室的门再次打开,由于囚室内并不算宽敞,所以跟随马淑琴一同进入囚室的人只有一个宫婢,马淑琴一进来,离歌和申屠静全部恭恭敬敬的跪下给马淑琴请安,“臣妾给母后请安。”
马淑琴斜睨着申屠静,“静儿,你怎么来了?”
申屠静跪着答话,“母后恕罪,臣妾知道宫中女眷不该随意进出天牢,臣妾实在不该擅自主张到天牢来,只是太子妃已经在天牢里关了三天,臣妾怕太子妃在天牢的日子太苦,吃不上热乎的饭菜,所以派厨房做了些吃的给太子妃送过来。”
马淑琴听申屠静这样说倒是有些惊讶,但脸上疑惑的表情很快就转为满意的笑容,她做了一个手势让一直跪着的人起来,接道:“难得你有心,本宫真的很高兴能看到你与太子妃和好如初。”
申屠静起身,“经过这么多的事,臣妾已决心以太子妃马首是瞻,绝不敢再造次,如今太子妃有难,臣妾当然要有所表示。”
马淑琴点了点头,“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
离歌冷眼旁观申屠静煞有其事的在所有人面前做戏,就算死她都不相信申屠静会是真心想要与她交好,想必申屠静定是在马淑琴身边安排了眼线,得到消息知道马淑琴要来天牢看她,所以申屠静比马淑琴早一步到达天牢,为的就是让马淑琴看到申屠静做出的改变,离歌不是傻子,整整三天都没有人过来看她,结果一来就是两个人,如果不是安排好的还能是怎么回事,不是她防人之心太重,而是她深受申屠静的毒害,知道像申屠静这样一个女人绝对不会轻易认输,最有可能就是申屠静改变了方式,用更加阴险毒辣的手段算计她,她在明,申屠静在暗,如今苍辰轩不在宫中,一切防不胜防,如果申屠静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就做的太明显了,所以,申屠静现在的作为实在是聪明人的选择,让人找不出任何破绽,也不会让人将害她的嫌疑想到申屠静身上。
“对了母后,关于闫妃被害的事情调查清楚了没有,什么时候才能放太子妃出来?”申屠静又问。
马淑琴的表情立刻变得凝重,她深深叹气,“这几日本宫一直在查这件事。”
申屠静也学着马淑琴叹了一口气,“凶手实在是太狡猾了,母后,天牢这个地方又阴又冷,能不能让太子妃先出来再慢慢调查,若是一直查不出凶手,难道就一直关着太子妃吗?”申屠静一副摒弃过去恩恩怨怨高风亮节的表情,
果然,还是没有查出什么来。
心中虽然失望,但离歌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这件事一定是经过缜密的策划布置才会发生的,想要从中找出破绽不容易,闫佳惠身边的所有人都有嫌疑,这件事的突破口也肯定在闫佳惠身边的人身上,也不知道苍辰夕那边查得怎么样,是如马淑琴一样没有任何头绪还是已经有了希望。
马淑琴眉头紧皱,“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是本宫放了太子妃,恐怕这宫中的人都会不服,到时候什么人都敢在皇宫里作奸犯科,也不用受到任何制裁,岂不是坏了规矩,本宫也有本宫的难处。”说这些话的时候,马淑琴始终看着脸色苍白一直不语的离歌,“云朵,希望你真的能明白母后的难处。
离歌点头,“臣妾明白。”
马淑琴继续问:“这几日在天牢里还习惯吗?”
离歌淡然一笑,“臣妾体质好,在天牢里呆几日倒也无妨。”
马淑琴点点头,“你能懂本宫的心意最好不过,本宫会尽快查出凶手还你清白的。”
离歌一直勉强微笑,“有母后这句话臣妾就放心了。”
“天牢里阴冷潮湿,担心你冻坏了,本宫差人给你送来了两条棉被还有一些点心,你再将就几天。”
离歌并不说软话,设身处地的想,离歌也能了解马淑琴的难处,作为后宫之主,马淑琴必须秉公处事,况且所有的证据都对她极为不利,就算马淑琴想保她也是保不住的。
离歌一副乐观的表情,“臣妾明白母后的心思,臣妾多谢母后能送来东西,棉被可以御寒,这样臣妾在天牢的日子可以好过很多。”
申屠静脸上有一丝冷漠的笑,真不知道这东方云朵死到临头竟然还能笑得出来,她就不信这次东方云朵还不完蛋。
“东西和关心母后都送到了,天牢不是个好地方,母后还是不要长时间的逗留,赶紧离开吧。”离歌说着,眼神转到申屠静的脸上,“静妃也一同离开吧。”
申屠静神情一凛,从这语气她听得出来东方云朵依旧对她十分厌恶,“臣妾可以多留一会儿在这儿陪太子妃说说话。”
离歌冷冷的瞪着申屠静,一脸不屑一顾的表情,“戏演完了就快走,本宫一个人在这里好得很,只是这会儿看到你之后觉得有些恶心,本宫不想在母后面前揭露你的丑恶嘴脸,识相的就快点走。”
申屠静也没想到离歌的性子如此直,在马淑琴面前都不肯给她一点点好脸色看,她不禁向后退了一步,“臣妾一片好意,可太子妃怎么……”
“本宫一直都希望不计前嫌与静妃好好相处,但发生闫妃被害这样的事情,让本宫实在无法相信你的人品,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本宫为何身陷牢狱,想必你也是清楚得很,但一切绝不会这么轻易就遂了你的愿的。”离歌对申屠静又是一顿冷嘲热讽,让在场的申屠静脸上很是挂不住。
“太子妃的意思是说臣妾害了闫妃冤枉了太子妃不成?”申屠静一脸冤枉委屈。
离歌十指紧攥,“人在做天在看,申屠静,你做过那么多的坏事,就不怕老天会报应你吗,你真的以为这世上没有因果报应?”
申屠静别过头去,“臣妾听不懂太子妃在说什么,既然太子妃这样不喜欢臣妾留在这里陪太子妃,臣妾离开便是。”在她和申屠静每一次的交锋之中,这个牙尖嘴利的丫头不管怎么样总是在嘴上占尽了便宜,即便如今陷入绝路无法解决眼前的麻烦,也依旧无法挫挫她的锐气。
马淑琴也是聪明人,这样的局面实在令她觉得尴尬,她自然也清楚申屠静并不是那么容易就会俯首认输之人,如今这么低三下四的赔笑脸实在令人觉得可疑,申屠静与东方云朵之间积怨已久,申屠静怀恨在心找机会伺机对东方云朵进行报复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再者又没有证据可以证明闫妃被害的事和申屠静有关系,东方云朵也不过是猜测而已,猜测的事情若拿不出证据永远不能变成现实。
马淑琴望着一旁的申屠静,冷静的说道:“静儿,你也知道太子妃因为之前的事情一直对你心存芥蒂,如今她又受人陷害被关在这天牢里,她心中不快多说几句你也别往心里去。”
申屠静谦卑的点头,“既然太子妃这样不欢迎臣妾,那臣妾就随母后一起离开,也好让太子妃清净清净。”
离歌屈膝跪地,“臣妾恭送母后。”
马淑琴点点头,“好好保重,母后一定会查明真相。”
“多谢母后。”
刚刚来的人全部离开,侍卫将马淑琴差人送来的东西放进囚室的石床上之后全部退出,囚室的门再次被金刚锻造的铁链锁头锁住,空荡荡的囚室内又只剩下离歌一个人,有申屠静那样的人过来,离歌一个人倒也乐得自在,离歌将刚送进来的棉被一条铺在石床的上面,另一条搭在自己的身上,顿时觉得暖和了不少,想着马淑琴和申屠静刚才送来不少好吃的,虽然她真的讨厌极了申屠静,但实在没有必要和好吃的过不去。
刚刚申屠静打开竹笼将那些香喷喷的精致菜肴摆上来的时候,离歌就被那扑鼻的香味儿打动了,还不知道要在这天牢里呆多久,所以离歌一定要保持体力,她若是过得不好,害她的人是如意了,但爱她的人却会因此心疼,她答应苍辰轩她会好好的等他回来,想到这里,离歌决定要好好保重自己。
为了安全起见,离歌将石桌上的菜和馒头全部用银针试了一遍,银针没有变色,离歌长舒了一口气,一手拾起筷子,一手抓起一个馒头,先咬了一口又松又软的馒头,又一连用筷子夹了好几样菜放进嘴里。
真是好几天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离歌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有人想打倒她,有人想害死她,她就偏要好好活着,毫发无损的活着,有吃的就吃,有喝的就喝,让想害她的人死了这条心。
刚开始吃的挺开怀,但之后离歌再咬了一口馒头却笑不出来了,异样的感觉充斥在整个口腔之中。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吃到了什么,但馒头绝对不可能是这种口感,离歌停止了咀嚼,低下头看了看手中剩下的半个馒头,急迫的用手将馒头掰开,结果惊愕的看到馒头里有很多的虫子。
看到那些虫子之后,离歌觉得胃里有东西翻江倒海止不住的往外涌,嗓子眼儿一阵痒,离歌扶着石桌弯腰俯下身子,张开嘴,刚刚吃进去的东西一股脑儿的从口中喷了出来,一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些和馒头掺和在一起的虫子,离歌就恶心的不行,她还是小觑了申屠静,检验过那些东西没毒还以为申屠静并没有在饭菜里做过什么手脚,原来她差人在馒头里放进了虫子,想必那些虫子是跟着馒头被放入锅中被一起蒸熟,所以离歌刚才吃到的那一口就是被蒸熟的虫子。
好恶心……
胃里的东西似乎已经全部吐了出来,离歌满身冷汗,汗水已经将衣裳浸透了,却还是不住的干呕着,胃里的黄水都吐出来了,却还是觉得不够,泪水和汗水沾满了面颊,那不是悲伤的泪水,却是一边吐眼泪就一边涌了出来,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随着胃里的秽物一同涌出来。
离歌的手指扣紧了石桌,这是她这辈子遭受过的最大的侮辱,远比给她一刀或者抽她几鞭子让她更为痛苦。
申屠静果真是来落井下石的,表面上装作一副对她毕恭毕敬的样子,尤其在马淑琴面前那戏演得真好,若是她傻一点可能真的会相信申屠静,其实背地里却做出这么缺德的事情,差人往馒头里塞虫子,这样缺德的招数恐怕也只有申屠静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才能想得出来,消磨她的意志,伤害她的自尊,让她觉得生不如死,让她感到绝望,
只是,离歌并没有感到绝望,她只是恶心,只是觉得极度的愤怒,她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倒,想必如今自己狼狈的模样便是申屠静想要看见的,说不定申屠静现在正在天牢外高兴的仰天大笑。
一想到亲者痛仇者快,离歌的身体里便又充满了力量,她扶着石桌缓缓的站了起来,用袖子抹掉了脸上的泪水和汗水。
刚才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如今胃里空空如也,离歌拿起马淑琴送来的那一盒精致的点心,想着马淑琴送来的东西绝对不敢有人做什么手脚,离歌打开盒盖拿起一块点心大口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冷笑道:“申屠静,虽然我没办法确认闫妃被害死的事是不是你做的,但是你趁着我在天牢里想要打垮我,我绝对不会让你看到我被你玩儿死的样子,我一定会好好的,一定会吃好睡好……从一开始你就是我的手下败将,你从来就没赢过,这一次也不可能,若是叫我查出是你杀了闫妃嫁祸于我,我定将你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