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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慕容安意躺在床上,睁着双眼直直的看床顶,脑中却百转千回。
衣食住行,对于百姓这住和行倒还在其次,首要是吃,但对于官宦人家这穿也是必不可少的。不光要穿,还要穿的精致,穿的讲究。或许她可以考虑一下先从吃穿下手。
萧冷进到房间,便见慕容安意微皱着眉很认真的想着什么。连他进来都没有发现。
慕容安意盖着被子,只有一颗小脑袋露在外面,显得她本就娇小的脸更是只有巴掌大。在萧冷看来,那张脸还不足自己手掌大小。
许是有些烦闷,她将被子掀起,两只手臂伸出被子外,宽松的衣袖滑至手肘,露出一截雪白小臂,肤若凝脂,白玉晶莹。
萧冷想起在山谷下面为她疗伤时,手上那美好的触感。他突然很想上前握住那纤细的小臂,轻轻抚过那上面每一寸肌肤。
许是萧冷的目光太过炙热,慕容安意终于发现房内还有个人。
“你怎么又一声不响的来了,有什么事吗?”慕容安意表示漆黑的晚上房中出现一个男人的感觉着实不太好。
“听说你没要阿文阿武的卖身契?”萧冷见慕容安意有些不耐,忙抛出一个理由。
慕容安意抬手覆上额头,有些疑惑的看着萧冷,“就为这事?我不要他们的卖身契是觉得放你那挺好,对比我,显然你更有威慑力。”
“哦,是吗?”
“是啊,因为我没有你变态嘛!”
慕容安意从席岭那听说了萧冷整治布仁的方法,简直是恶毒。但是慕容安意一点不同情布仁,鱼肉百姓,草菅人命,死十次都不为过,不过这也是慕容安意第一次真正了解萧冷的手段。
之前听慕容隽说的那些,终究是道听途说。而从席岭口中说出,自然不一样,席岭是萧冷身边的人,自然是亲自见过才会这么说,不像其他人根本是无的放矢。
“我应该当这是夸奖吗?”
屋内灯火昏暗,慕容安意只能看到萧冷面色平淡,看不出喜怒,却没有看到萧冷眼中带点无奈的宠溺。
慕容安意生怕惹恼了这个大神,紧张道:“是你说要跟我做朋友的,可不能因为我说了实话就欺负我。”
萧冷有些无奈的笑了,“我何时欺负你了?倒是你,一直仗着能说会道挤兑我。”
慕容安意默默搓了搓露在外面的手臂,她怎么觉得萧冷的语气好娇嗔,好像少女在跟心上人撒娇。一定是她做梦,不然就是这个世界要颠覆了。
萧冷见慕容安意眼神变幻,径自走到床边坐下,慕容安意嗖的起身往里面挪了一大块。
不料萧冷也跟着往里挪,直到将慕容安意逼至墙角,双臂撑在墙上,将慕容安意圈在他身体与墙壁之间。
慕容安意快速的眨了眨眼睛,萧冷这是要跟她玩壁咚吗?
萧冷不知道慕容安意的想法,抬起手,将她垂落的一缕头发轻轻放到耳后,气息轻吐,“你这样,让我以为我会吃人呢!”
这回,慕容安意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近到她能看见萧冷毫无一点瑕疵的脸,和那张脸上细小的绒毛。
慕容安意胡乱的拢了一下长发,声音几乎是含在了嗓子里,生怕惊扰了面前的男子。
“冷哥,我以往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我一般见识。我保证以后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慕容安意小心翼翼的看着萧冷的脸色,见他面部肌肉僵硬了一下,心中有些不安。却不料萧冷突然轻笑起来,“慕容,再叫一声。”
“冷哥”慕容安意嗫嚅着,像某种小动物发出的呜咽,惹人怜爱。萧冷眸子闪烁,终于忍不住吻了过去。
这个吻很绵长动人,男人仿佛天生就掌握了这项技能,对比前两次的生涩,萧冷显得驾轻就熟,一路长驱直入,用舌勾住了慕容安意的丁香小舌,轻捻慢挑,极尽挑逗。
直到慕容安意气息不稳,萧冷才结束了这个绵长的吻,勾起亮晶晶的唇瓣,“这是你那天轻薄我的回报,现在我们扯平了。”
慕容安意烧红了一张脸,心里有些想法却又不能很好的抓住,怯怯的开口,“丞相大人,你……”
萧冷听到慕容安意的称呼,没有以往的不悦,反而很高兴。相处这么久,他多少知道慕容安意的习惯。每当她觉得事情超过她的感知范围,她都会以一种略显疏离的态度称呼他,如今她这般,说明她的心并不是毫无所觉,而已经为他乱了。
“我该回去了,你早点睡。”萧冷没有再进一步,规矩的退到床下。
慕容安意愣愣的点头,看着萧冷消失在房中。
萧冷离开之后,她却再也不能平静。她大口的喘着气,却觉得口腔里全是萧冷冷冽的气息,就连床上也都是萧冷的清冽冷香。
慕容安意呆呆的躺在被窝里,整理自己浆糊一般的心绪。她觉得隐隐看到了那冰山的一角,却不敢相信和触碰,深怕这只是个海市蜃楼。
最后慕容安意开启了蜗牛心态,不去想不去碰,将自己牢牢保护在壳里。
谁也没有想到,一向大气、彪悍、机灵的慕容安意在面对男女之事时,竟会变得胆小、畏缩、迟钝起来。
慕容安意用了好长的时间才做好心理建设,她决定短时间不会再见萧冷,殊不知在这件事上不是她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偶是丞相大人占到便宜的分界线——
“小姐,这里怎么有盒红豆糕啊?”晚晴惊讶的看着桌上精致的食盒,有些疑惑。
慕容安意揉了揉睡眼穿着里衣走下床。昨晚被萧冷搅的心神不宁,直到天快亮才睡着,这会儿正想补一觉,却不想被晚晴吵醒。
慕容安意看了眼桌上的红豆糕,困意去了大半,心跳也有些加快。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不知怎的,慕容安意脑中突然闪过这样一句话。
“小姐,你怎么不说话?这红豆糕是哪来的啊?”晚晴见慕容安意愣愣出神,出言唤她。
慕容安意回过神,心里有些烦躁,“你拿去跟春花她们吃了吧,我再睡会儿。”
晚晴见慕容安意心情好像不大好,不再追问,将红豆糕拿走与春花、秋月分着吃了。
萧冷还不知道自己准备的红豆糕已经进了晚晴她们的肚子,暗自猜测慕容安意会有何反应。
“小姐,已经中午了您还不起来?”晚晴看着赖在被窝里不愿动弹的慕容安意有些不赞同。
慕容安意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挣扎着起身。都怪萧冷那家伙,害她昨日睡不好。
“小姐,奴婢听说翟大将军今日携其公子翟小将回京,许多人都上街想要一睹翟家父子的风采,我们也去吧。”秋月渴望的看着慕容安意。
“行,咱们也去看看热闹。”
慕容安意在秋月的匆促下,匆匆换好衣裳,戴上帷帽,携秋月、晚晴一起出门。本来想让春花一起去,谁知她说不放心院子,非要留下来看院子,慕容安意只好随她去了。
三人来到正街,翟家父子还没有到,街上就已经人满为患。
“秋月,那翟家父子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多人来看?”
秋月兴奋的在慕容安意耳边解释,“奴婢听说,翟大将军十多年前就去了边关,一直到今天才回京城来。听说当年他还是一个小将时,便单枪匹马救了被困重围的江老将军,后来江老将军老了,就由翟大将军接替他大将军的位置。
据说翟将军每次上场都英勇无敌,不惧生死,让敌人闻风丧胆。而他的公子翟小将也是少年英雄,长相俊朗,不过这都是道听途说,翟小将到底长什么样子,没人见过。他从出生就一直在边关,这次是第一次来京城。”
慕容安意听着秋月打探到的八卦,对这个翟家父子有那么一点好奇。不知道常年在边关待着的人长什么样,会不会长的像电视剧里那样满脸大胡子。
翟家父子就快到达城门,街上的人也越来越多。慕容安意紧紧拉着晚晴和秋月的手,以防被人群冲散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还是得找个地方等着。慕容安意拉着两人出了包围圈,抬头向周围的酒楼茶楼什么的看了一圈。
突然,慕容安意眼前一亮,隐隐看到路旁清心茶楼的二楼窗户后面影影绰绰的风骚身影。
“小姐,我们去哪啊?”晚晴被慕容安意拖着,还处于懵的状态,没想到人这么多。
“我们去清心茶楼,那有熟人。”
“熟人?”秋月也是一头雾水。
慕容安意不由分说的带着两人走进清心茶楼。
“三位,小店的房间已经满了。”想必今日八成的人都是为了一睹翟家父子的真容,伙计不用问就知道她们想要干什么。
“小二哥,我是来找人的。齐公子是不是在楼上?”
伙计神色复杂的看了慕容安意一眼,淡笑着道:“姑娘稍等,我去替姑娘问问。”
慕容安意也不急,找了个桌子暂时坐下。
“管事,有个姑娘要找齐公子。”伙计知道齐是皇姓,所以不敢贸然做主。
“你先去忙吧。”管事将人打发下去,自己上到二楼最里面的房间。
半刻钟之后,慕容安意三人被管事带了上去。
“安意,你也来看热闹啊?”
慕容安意没有答话,反问道:“怎么?你也是来看翟家父子的?”
齐夙刷的打开折扇,一脸臭屁,“我不过是闲着无聊凑凑热闹,那翟汀哪有本公子俊美,有什么好看的。”
慕容安意剜了齐夙一眼,“齐叔叔说的是,有几人能比得上您的风华绝代。”
另一边,太子骑着马在城门口候着翟家父子。
一行人渐渐走近,翟永和翟汀御马行至离太子几步远,下马,抱拳。
“末将见过太子殿下。”
齐锐忙上前搀扶了一把,“翟将军快免礼,不必多说,父皇在宫里等着呢。”
翟家父子听了,翻身上马,紧跟着太子向城中行进,两父子均落后齐锐半个马头。齐锐笑意不明,想不到翟家父子久居边关却还懂的为官之道。
齐锐一路与翟永聊起边关的战事和生活。翟汀就静静听着两人聊天,面容沉肃。
“来了来了。”晚晴看到远处骑马而来的几人,激动的轻呼出声,她还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慕容安意来了这么久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的盛事,杏眸紧紧锁住前头的三人。
齐夙见慕容安意紧紧的盯着,细心为她解释。
“最前面的是太子齐锐,他身边的则是翟家父子翟永和翟汀。”
“奇瑞?我还QQ呢!”慕容安意顺着齐夙手指的方向打量过去。太子齐锐长相清隽,看起来更像是个佳公子,翟永人已中年,皮肤略黑,整个人透着一种阳刚正气。
骑在马上的翟永突然产生一种莫名的感应,抬头朝慕容安意看过来。慕容安意因着在楼里便没有戴帷帽,整张脸被翟永收入眼中。
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瞬间出现了很多种情绪,怀念、痛苦、自责,复杂难辨。
“父亲。”翟汀见翟永一动不动,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楼上,与慕容安意目光相接。
翟汀与翟永在眉眼上有些相似,只不过翟汀更加年轻也更加锋锐些。他浓眉星目,英挺俊朗。由于常年在边关生活,肤色较京城的男子深些。多年的刀光剑影使他看起来有种冷肃,气势逼人。
听到翟汀的轻唤,又见众人都看着自己,翟永这才收回目光,收敛情绪,与齐锐一起向皇宫行进。
“安意,刚才翟将军好像在看你,你们之前见过吗?”齐夙觉得翟永看慕容安意的眼光藏着太多情绪。
慕容安意也觉得翟永刚才看她的眼神不太正常,更像是在看另一个人。不过她之前从未见过翟永,只当自己多心了。
“可能是在看别人吧,你想多了。”
齐夙点点头,一个小插曲就这样揭过去,然而慕容安意和翟永的交集却刚刚拉出帷幕。